沒有遲疑,元月月狠下心,繼續對着邢雲烈開槍。
她知道,邢雲烈不死,他們就有可能死。
哪怕她接下來要揹負的是償命的後果,她也要讓邢雲烈先從這個世界消失。
這一刻的元月月,已經沒有了別的任何負擔或者是念頭。
她只希望給溫暖創造一個安全的環境,能夠讓他安全的離開。
當元月月又對着邢雲烈開了幾槍之後,邢雲烈已經被身邊的人迅速帶回車裡,然後撤離。
周遠抱着溫暖躲在大樹背後,元月月不可倖免的又中了幾槍。
她躺在地上,望着邢雲烈的車越走越遠,她的心終於稍微安穩了點兒。
周遠立即抱着溫暖到元月月身邊來,急道:“夫人,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暖兒沒事吧?”元月月趕緊問。
她壓根就沒有心思管自己。
她全部的念頭,都是希望暖兒好好的。
看着元月月身上流出的血跡,周遠滿是愧疚。
身爲她的保鏢,他卻沒有保護好她,是他的失職。
“夫人,二少爺沒事。”周遠沉聲,“我先送你上車。”
元月月看着溫暖,見他的皮膚慢慢地沒有那麼黑了,她知道,邢雲烈給溫暖吃的,是真正的解藥。
因爲,在那個時候,邢雲烈肯定以爲,她必死無疑了吧!
“你帶暖兒上另一輛車。”元月月冷聲,“把我丟……後備箱吧!”
“夫人!”
“照做!”元月月將聲音咬出來。
沒有解藥了。
她不願意讓任何人再爲她而賠上性命。
周遠看了看懷中的溫暖,再看向元月月,擔心邢雲烈的人捲土重來,這兒肯定不能待太久。
“就按她說的做。”溫良夜的聲音忽然響起,“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在後備箱待着,怎麼不比死了強吧?”
溫良夜的聲音冰冷,但他的視線落在元月月身上的時候,卻又有着些不忍。
元月月看見溫良夜,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很淡很淡的笑。
她知道,有溫良夜在,溫暖就不至於出事了。
終於,在這一刻,她才真的放心。
只感覺眼前一黑,元月月就痛昏了過去。
……
醫院裡,當溫靳辰醒來的時候,四下看了看,並沒有元月月的人影。
病房裡,只有陸旭和厲少衍在。
當看見他醒來的瞬間,陸旭立即湊上前,着急地問道:“怎麼樣?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月兒呢?”溫靳辰疾聲。
陸旭沉沉地嘆息了聲,溫靳辰這纔剛睜開眼,找的就是元月月。
他們倆的感情,未免也太好了些吧?
“月兒她……”陸旭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麼告訴溫靳辰元月月此刻的實情。
陸旭不由看了眼厲少衍,在這種時候,希望他能站出來說話。
他和李偲兩人不分晝夜的趕回來,不想處理這麼棘手的問題。
“到底怎麼了!”溫靳辰的情緒瞬間就激動了。
他想要起身,但陸旭立即就按住了他。
“你別亂來,好不容易傷口才縫好,你以爲你重傷就能保護元月月嗎?”陸旭急道,“而且,你現在不止是元月月的丈夫,你還是溫暖的父親,你好歹也問一下你兒子現在怎麼樣了吧?”
溫靳辰一愣,陸旭越是這樣轉移話題,他越是覺得元月月肯定出事了。
“你先彆着急。”厲少衍上前兩步,有些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告訴我!”溫靳辰咆哮着怒吼。
“暖兒……救出來了。”厲少衍沉聲,“月兒很勇敢,身爲母親,她也做到了對自己的孩子負責。”
話音落下,厲少衍就將病房的門打開,一名保鏢將溫暖抱了進來。
溫靳辰看着眼下的場景,這一瞬間,他有些懵。
他問的分明是元月月的現狀,爲什麼反倒是給他抱來溫暖?
厲少衍接過溫暖,隨即,走到溫靳辰身邊,問:“你不要看看你的兒子嗎?”
陸旭在這時將溫靳辰的病牀搖高,溫靳辰擡手,將溫暖抱過來,他還沒有很多力氣,只能讓溫暖在他身邊躺着。
“兒子。”溫靳辰的聲音很輕很輕,眸間有幾分溼潤。
對於溫暖,他自然是虧欠了很多的。
如今,溫暖回來了,難道,元月月……就出事了嗎?
溫靳辰不敢去胡思亂想,捏緊了拳頭,見溫暖正好奇的望着他,他深吸一口氣,鬆開拳頭,大掌包住了溫暖的半邊小臉。
當觸碰到溫暖的溫度時,溫靳辰也慢慢地冷靜下來。
“說吧。”溫靳辰沉聲,“月兒到底怎麼了,告訴我實情。”
“李偲正在搶救她。”厲少衍繼續出聲。
至少,他看得出來,溫靳辰已經冷靜很多了。
“但是,月兒中毒太深,李偲在努力的延續她的命,希望能夠儘快研製出解藥,可……”
說到這兒,厲少衍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那個結果,即便是他這個外人都覺得無法承受,溫靳辰那麼愛元月月,肯定會瘋吧!
“可是……”溫靳辰渾身輕輕一顫,“可是什麼?”
“可是,研製解藥……好像很難。”猶豫了好久,厲少衍才終於將話說出來。
聽着厲少衍的話,溫靳辰不由笑了。
只是,他的黑眸裡泛着凌厲,冷冽得幾欲要殺人。
“帶我去看她。”溫靳辰命令的口吻。
“辰!”陸旭有些不情願,“你現在也纔剛……”
“只要你保持冷靜,我可以送你去。”厲少衍打算陸旭的話。
溫靳辰的眼睛微微一眯,冷冷地看着厲少衍,再問:“難道,我現在看起來不冷靜嗎?”
厲少衍在心裡沉沉地嘆息了聲,沒有多說什麼,然後,就將溫暖交給陸旭抱着,自己則攙着溫靳辰去到元月月的病房。
此時,李偲正坐在輪椅上,爲元月月忙前忙後。
李偲的雙腿受了傷,如今,壓根就沒辦法站起來。
但是,好在她現在不聾了,也不啞了,可以正常的交流了。
見溫靳辰來了,李偲看了眼在病牀上躺着壓根沒有什麼生氣的元月月,眼裡也是哀傷。
“筆和紙。”溫靳辰冷聲。
“不用了。”李偲輕聲,知道溫靳辰要筆和紙的用意,“我現在,只是腿殘疾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