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的提議被駁回,父親又一次打電話警告元月月不要輕舉妄動,她只能暫時妥協,然後另外暗自想離婚的辦法。
每次只要想到自己被父親威脅得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就實在是委屈。
好不容易熬到週六,父親還不讓她見養母,說是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擔心隱瞞的謊言會被拆穿,所以小心爲妙。
她躺在牀上,長長地嘆息了聲,百無聊賴的抱着翻譯書看。
她還沒有放棄自己當金牌翻譯的理想,蕭詩韻有眼無珠,只知道整她,她一定要混出點兒名堂,來證明自己的實力!
反正她現在還沒有二十歲,以後日子還長着呢!
她最大的資本就是年輕!
想着,元月月的嘴角向上揚起一抹光彩的笑容,給自己加油打氣。
看書看得正入迷的時候,元月月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來電的是一串陌生的號碼,她的眉頭緊緊地揪住,猶豫了會兒,才接聽。
“思雅同學。”電話那頭傳來校長的聲音。
“校長?”元月月的頭皮一陣發麻,“你……你給我打電話……有事嗎?”
她的心都懸到了嗓子口,哪次校長找她是有好事發生?
每次只要在學校遠遠地看見校長,她都會繞道走。
她實在是不想再去招惹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可沒想到,她還是躲不掉,人不在學校,校長竟然還給她打電話?
校長是瘋了嗎?
她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將這個號碼設置爲黑名單,以後,他的電話一律不接!
“是這樣的。”校長的語氣很和善,“你英語學得挺不錯,剛好,有個大型宴會找我推薦幾名翻譯,聽說你對翻譯很感興趣,還常常去上輔修課,我決定推薦你去。”
“真的嗎?”元月月的第一反應就是高興。
當翻譯可以得到鍛鍊,她當然願意去。
“當然是真的。”校長輕笑,“不過,你記得要穿禮服去,當翻譯,也得有個洋氣的樣子嘛!”
“沒問題!”元月月立即答應。
從校長那兒要到翻譯地點後,元月月就拉開衣櫃,開始尋找禮服。
櫃子裡多半都是元思雅的衣服,和她穿衣的風格很不搭,所以她還特意去買過兩件自己愛穿的。
但是,禮服?
衣櫃裡還真沒有!
腦海中不自覺地就想起當初在宴會上,她穿着很隨意,被大家評頭論足的場景。
當時,是大叔牽起她的手,讓她穿上那條名爲“星空”的裙子,還說她就是他最閃亮的星星。
那是她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做幸福的滋味,還以爲他真的那麼在乎她,可後來才知道,他做那一切,都是爲葉芷瑜準備的。
提起大叔,她就來氣。
這些天,他們兩鬧彆扭,誰都沒有搭理誰,因爲他還是不願意放過裴修哲,依然讓裴修哲在商業中處於被動的位子。
一想到是自己連累了修哲哥哥,她還沒有任何辦法幫他,元月月就滿是自責。
偏偏裴修哲還不怪她,說是他自己沒用。
元月月知道,在商場上,講究更多的是金錢和手腕,論這兩樣,裴修哲應該都比不過大叔吧!
如果沒有她,裴修哲就不會變得像現在這樣。
喪氣和灰心是難免的,但她一定要想到辦法對抗大叔,這場冷戰,她必須是勝利的一方!
“少奶奶,少爺派人送了一批衣服回來。”桂姨敲了敲虛掩的門。
“衣服?”元月月疑惑,走到門口,再問:“他怎麼突然想起給我送衣服了?”
一個一直不露面的人還假惺惺地對她關心嗎?
“說是設計師送的,家裡也就你一個適齡的女人,就都拿來給你穿。”桂姨笑着解釋。
元月月看着那些衣服,都是冬款,但其中有一件幾乎就是禮服的樣式。
這還真是老天爺送來的禮物呀!
解決了衣服問題,元月月沒有多想,將自己收拾了一番,就向宴會場趕去。
坐在公車的最後一排,她望向窗外,看見好多由人扮演的聖誕爺爺,再翻開手機的日曆,才發現今天是聖誕節。
大街上早就有了聖誕節的韻味,她也知道聖誕節就快到了,但沒想到,就是今天。
之前還答應龍笑容,說聖誕節的時候和她過。
可她竟然完全忘記了。
怎麼龍笑容也沒有給她打電話呢?
試着撥了個電話過去,那邊卻是關機的提示。
元月月只能發個短信,告訴龍笑容自己晚上要去當個翻譯,沒辦法過這個聖誕節,希望她能諒解。
其實,她從來就沒過過這種節日,連春節對她來說都是奢侈的。
逢年過節的時候,她就進點兒花或者鞭炮去公園賣,能賺不少錢補貼家用。
過節?
那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奢侈了!
到了酒店門口,元月月緊了緊外套,想着待會兒進去再聯繫那位要她翻譯的老闆。
她也胡思亂想地想過,每次校長找她,最後見到的人都是大叔,會不會都是大叔安排好的呢?
待會兒,她不會是要給大叔當翻譯吧?
這樣想着,她的心加快了跳動的速度,腦細胞更加活躍地浮想聯翩。
意識到自己想的全是一個不該想的人,她趕緊搖了搖頭,四處打量着這個氣派的酒店。
一想到她學成以後會常參加這種宴會,會穿梭在這種上流社會的大廳裡來去自如,臉上掛着得體的微笑,說着一口流利的英語,還能和大家談笑風生,最主要的是,一次翻譯就能賺好多好多錢。
憧憬着那樣的日子,她都有些飄飄然了。
還沒靠近宴會的大門,元月月就看見裴修哲和蕭詩韻在不遠處。
蕭詩韻穿着紅色長裙,肩上披着的應該是裴修哲的西裝外套,而他手裡還有一個精美的禮盒,似乎是堵住蕭詩韻,不讓她離開,兩人在激烈地爭執。
元月月靠得不近,聽不見他們倆在說什麼,但眼裡映出的畫面,也足夠打亂她內心的平靜。
小手不自覺地揪成拳頭,她站在寒風中,長髮被吹散得四處亂飄,幾乎是要將她吹離這個地方。
裴修哲對蕭詩韻究竟有沒有感情,這件事情一直哽在元月月的心裡,就像是卡了一根刺,拔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如今,她就站在這兒,不做點什麼,似乎顯得太怯懦。
她張了張口,想喊,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還沒來得及行動,就突然和蕭詩韻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