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姣姣,溫念開着車,周身洋溢着很少見過的憤怒。
當車子停在溫暖的家門口時,他下車,走去門口按門鈴。
一下。
又一下。
他按門鈴的節奏就像是他此刻的心跳,格外的慌亂。
此刻,溫暖正躺在沙發上愜意的喝紅酒,他早就在監控裡看見溫念向他這兒趕來,也很好奇他這個二十四孝好弟弟到他這兒來幹什麼。
多半,他也知道原因。
門鈴聲就像是催命符一樣,一聲接着一聲,不曾斷過。
溫暖不急不躁,將杯中的最後一口紅酒細細地品嚐完之後,然後就起身,邁着頎長的雙腿走去開門。
“哥!”當看見溫暖的時候,溫唸的眼裡流竄着怒意,“別動厲織!”
“如果你爸媽看見你現在的這副樣子,會失望嗎?”溫暖語調懶懶地出聲。
“我們是一家人!”溫念提高音量,“最關心你的,就是……”
“如果你怒氣衝衝的來是要跟我談這些,還是別耽誤我們的時間了。”溫暖沒有好的語氣,“我還以爲,厲織在你心中很重要,爲了她,你會不顧一切呢!”
“你明知道她對我很重要!”溫念握緊拳頭,“我喜歡她,很喜歡很喜歡她。不是當妹妹的那種喜歡,而是,想跟她在一起過一輩子的那種喜歡!”
看着溫念說話時,眼神裡的清亮和堅定,溫暖不由地想知道喜歡一個人究竟是什麼感覺。
他很是羨慕溫念。
羨慕溫念,做什麼都比他先,幹什麼,運氣都比他好。“那個人人誇獎的溫念,原來是這麼殘忍的人呢?”溫暖的口吻顯得很無所謂,“你口口聲聲說着我是你哥,但是,在你哥過得這麼痛苦的情況下,你竟然還跑到我面前來說這些。嘖嘖——真是一點兒都不可
愛呢!”
“你!”
“是來炫耀嗎?”溫暖將繼續冷聲發問,“讓我看見你過得有多好嗎?”
“你知道我爲什麼會來找你!”溫念怒道。
“我不知道。”溫暖聳聳肩,“我很疼呢!疼得……沒有力氣想那些!我每天想來想去,都會忍不住想,如果當初中毒是你而不是我,那我,會比你現在的生活過得更好吧!”
溫念看着溫暖,來回打量着這個跟自己幾乎長得一樣的人,眼裡洶涌着說不清、道不明的什麼。
“我一直都覺得,即便你離開我們了,你也還是我哥,還是我們家的一份子。”溫念沉聲,“但我現在才發現,你不配當我哥,也不是我們家容不下你,是你自己太狹隘,容不下我們!”
“我狹隘?”溫暖冷笑了聲,“溫念,你真該試試我每次毒發時過的是什麼生活!”
“這也不能成爲你去破壞厲織生活的理由!”溫念情緒激動的大喊出聲,“她是無辜的,她不該參與到你的恨意中來!”
“爲了她,你的情緒還真是激動呢!”溫暖的脣角勾起一抹諷刺的輕笑,“如果我把她從你身邊搶走,你會爲了她,跟我拼命嗎?”
“你搶不走她!”溫念一字一頓,心裡,卻涌着些不安和恐懼。
從厲織嘴裡提出的溫暖,語氣那麼輕柔,還帶着絲他不知道是不是敏感的喜悅。
他害怕。
害怕厲織真的會被溫暖搶走。
“如果,我搶走了呢?”溫暖看着溫唸的眼睛,像是看清楚了那份驚慌,“而且,我還挺有把握的!你不知道吧,那丫頭跟我在一起的時候,笑得別提有多開心了!”
溫念揪緊拳頭,指甲扣進肉裡,生疼。
“你根本就不愛她!”溫念怒聲。
“重要嗎?”溫暖淡淡一句反問,“反正,我只注重搶她的過程和結果,到時候,我會很樂意送你一面鏡子,讓你看看,自己痛苦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溫念握緊拳頭,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一拳就打在溫暖的臉上。
“你簡直就是個人渣!”溫念怒吼着,“我不會讓厲織再和你有任何接觸,你想都別想!”
“那你可得注意了。”溫暖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很疼,可他臉上的笑卻很放肆,“厲織現在正處於叛逆期,如果你時刻管住她,不需要我出面,她都會對你厭煩。”
溫念一愣,他看着溫暖,像是在看一個魔鬼。
“玩弄一個人的感情,最終不好過的,絕對會是自己。”溫念像是在預言,“趁一切還沒發生,你考慮清楚,鬆手吧!”
話音落下,溫念連看都沒看溫暖一眼,轉身就走。
望着溫念離開的背影,溫暖將門關上,冷冷地哼了一口氣。
此刻,他能想到的只有四個字:不自量力!
他會讓溫念嚐到痛苦的滋味的!
這一切,還只是剛剛開始!
這天,溫念約厲織到火鍋店吃晚餐,厲織欣然赴約,兩人點了鴛鴦鍋,溫念吃不辣的,厲織則吃辣的。
兩人之間從來不缺話題,厲織絮絮叨叨的,總是能說很多。
邊說,她還能邊吃很多。
窗外,溫暖站在那兒,看了厲織很久了。
他看着她臉上燦爛的笑弧,而他的臉色卻很臭,黑沉地像是那沒有幾顆星星的夜。
終於,溫暖身邊走來一個漂亮的美女,身材火辣性感,穿得也很暴露,一路走來,吸引了百分百的回頭率。
“暖。”美女顏歆開口就是嬌嗔,“我還以爲你忘記我了呢!沒想到,在我想你想得快要發瘋的時候,你竟然主動找我來吃火鍋。”
溫暖卻連看都沒看顏歆一眼,直接邁步往火鍋店裡進。
望着溫暖那冰冷的神態,顏歆的臉上難免有些掛不住。
她追他很久了,可是,卻從來都沒有進展。
她也心知肚明,溫暖突然找她出來吃火鍋,絕對不是對她有興趣了。
肯定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她幫忙吧!
只是,不知道溫暖需要幫的,是什麼事。
顏歆很主動地黏在溫暖身邊,見溫暖目不斜視,她自然還是沮喪。但是,當經過一張桌子的時候,她竟看見一個跟溫暖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人,不由地喊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