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月不解,再看了眼溫遠候,見他沒有說話,她才走到溫靳辰身邊去。
她就像是個乖巧的媳婦,一言一行都聽從丈夫的安排。
溫靳辰的手心一陣刺癢,真想將她拉近懷中狠狠地疼愛一番。
她要是能一直這麼乖巧就好了!
“我的手已經固定好了,在家裡能得到更好的照顧,住着也更舒服。”他的聲音低沉,卻透着一股讓人必須應允的氣勢,“爺爺,我會盡快回公司,這幾天我不在,辛苦你了。”
溫遠候看着溫靳辰,和孫子對着幹自然沒有好處,而且,眼下,他也不至於要爲了一個女人而和孫子翻臉。
“你自己決定。”溫遠候冷淡出聲,“只不過,你們倆在外面住了這麼久,是不是該考慮回家了?”
聽了溫遠候的話,元月月的小臉都皺了起來。
要應付一個溫靳辰都差點兒耗費她所有腦細胞,還要多應付一個溫遠候?
她會瘋的!
而且,溫遠候分明是看她不爽,對她表現的排斥那麼明顯,又爲什麼要將他們喊回去住?
不對!
說得更準確一點,溫遠候只是想喊溫靳辰回去住。
溫靳辰看向元月月,她的反應分明是排斥。
她不願意進到那個大別墅裡,連見都沒見過的地方,她就首先不喜歡了。
可他身爲溫家長孫,同時也是溫氏集團的繼承人,哪有拋棄祖屋的道理?
他最終還是得帶她回去。
那兒,纔是他們的家。
第一步,就是讓她先熟悉那裡。
“月兒。”溫靳辰的語調變得輕柔,“改天我帶你回去看看我母親。”
“啊?”她嚇得渾身一彈,捕捉到不滿的視線,又趕緊應聲:“哦!”
她實在是鬱悶。
爲什麼a市要有那麼多長得凶神惡煞的人呢?
溫遠候來回打量着元月月,他之前見過她,覺得她是個安靜又規矩的女人。
怎麼婚後她做的所有事情,還有今天的表現,完全不像他當初見的那個人?
溫遠候活了這麼久,看的人不少、遇的事也頗多,他直覺是眼前這個女人不好控制,未來,可能會壞了他的事。
元月月尷尬地站立,一直低着頭,身體都僵硬了。
渾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她寧願出去吹冷風,也不要站在這兒接受溫靳辰和溫遠候的雙雙打量。
她現在才真正感覺到當元思雅的壓力——稍有不慎,就會被察覺!
可是,她要怎麼瞞住大叔?
他那麼聰明,在和她相處的過程中,會不會發現端倪?
萬一哪天還要和溫遠候住在一起,那依照他看她各種不順眼的偏見,肯定不出三天就會找出她的破綻。
完蛋了!
她死定了!
“月兒。”溫靳辰沉聲,“不是要給我做吃的嗎?還傻站在這兒偷懶?”
元月月看向溫靳辰,衝他感激一笑。
她看向溫遠候,還是很乖巧的說:“爺爺也留下來吃飯吧?”
溫遠候沒有回話。
元月月尷尬地眯起眼睛笑,快速開溜,離開這間讓她窒息地臥室。
快速跑到一樓,她推開窗戶的門,大吸了幾口氣,才覺得順暢了點兒。
再看向二樓的方向,不知道他們兩個大男人會在房間裡聊什麼,肯定會和她有關吧!
她無奈地走去廚房,拿出菜,開始張羅做飯菜。
溫靳辰是病人,忌辣,而溫遠候是老人,最好也吃清淡點兒。
她很麻利的張羅,也不要桂姨幫忙,讓桂姨可以抽空休息休息。
元月月忙得不亦樂乎,在認真做事的時候,也就此忘記很多煩惱,甚至都沒注意到站在門口看了她良久的溫遠候。
溫遠候那張臉已經烏雲密佈,目光陰冷地盯住元月月的一舉一動,深深地懷疑在心中流竄。
元月月回頭的瞬間,看見溫遠候,立即乖巧地放下手中的東西,就像是初次看見老師那般緊張不安。
她分明是想要表現得好點兒,卻引得一身狼狽。
“你怎麼會做這些?”溫遠候開口就是質問。
元月月將雙手背在身後,緊張地在腦海中急救可以搪塞溫遠候的理由。
當初她在不知道溫靳辰就是溫家大少爺的情況下,沒有多想就露了自己的廚藝,後來才反應過來,大小姐元思雅是肯定不會下廚做飯的。
“我……”她盯着地板,弱弱地開口:“我爸覺得……女孩子,還是得會做飯,所以,我就學了。”
溫遠候上前一步,“看你這手法,倒像是經常做粗活。”
雖然他年歲已大,但當年也是參加過戰爭的軍人,後來又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那股剛正威嚴的氣勢只會隨着歲月更加駭人恐怖。
森嚴的氣勢向元月月撲去,溫遠候繼續逼問,“大家閨秀要學做飯,哪個不是學西餐、高級中餐這些?你做的是家常菜,教你的師傅是誰?”
元月月被問得回答不上來。
怎麼大家閨秀就不吃家常菜嗎?
所謂的西餐、高級中餐她也不是沒有見過,一看就吃不飽,還是家常菜好吃!
這會不會就是她這等屁民和他們這些上層人的區別,也是她的破綻?
她和溫遠候才獨處不到兩分鐘,就被抓到了把柄,她以後要怎麼辦?
元月月越想越覺得前方有坑,表露出來的神色也不自覺的慌亂。
溫遠候的疑心更重。
他知道,元嘉實也是將元思雅捧在手心裡長大的。
可現在看來,眼前的這個女人,有着太多太多他暫時還沒看懂的複雜。
但他已經直覺——這個女人不對勁。
“你是辰的妻子,照顧好他是你的責任。”溫遠候的語氣冰冷,“如果你以爲溫家的少奶奶很好當,那你就錯了,不合格的女人,隨時會被淘汰!更何況,你們倆還沒領結婚證。”
聽言,元月月尷尬地勾起嘴角。
溫遠候將話說得這麼直白,叫她怎麼回嘛!
“該是傭人做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有空的時候,多學學禮儀和經商,無論你是誰家兒媳婦,都要學這些。”說完,溫遠候就轉身離開。
元月月屏住呼吸,溫遠候那話裡的意思,分明是在明示她今後不會是溫家的女主人。
切!
不是就不是!
誰稀罕哪!
他知不知道,那個原本要嫁進來的元思雅,寧願不當大小姐,寧願過見不得光的生活,也不願意嫁進來呢!
可是,有件事元月月尤其費解——她曾經以爲,溫家大少爺又老又醜又不舉,所以元思雅纔會逃跑。
但現在看來,那不過是養母寬慰她的話。
但元思雅就生活在a市,她不至於誤會一個這麼優秀的男人啊!
那元思雅逃婚的用意是什麼?
是有喜歡的男人了?
還是別的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