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元月月嘴角的那抹笑弧,溫靳辰的心尖墓地一疼。
眼前這張嬌小膩白的俏臉上,紅印依舊很明顯,觸痛了他的視線。
這一巴掌肯定打得很重,以至於這麼久了,還留有紅印。
“誰打的?”他的語氣冰冷刺骨,帶動寒意逼人。
看他這架勢,儼然是要將那個人抓出來,非得替她報仇不可。
“什……什麼啊……”元月月的眸光閃躲,向後退了一步,不敢再看他此刻溢出來的心疼。
他抓着她,不讓她躲,對上她的視線,低冷一句:“說實話!”
“大叔,你是不是誤會啦?”她尷尬地笑笑,“你是不是看我的臉以爲我被打啦?其實沒有啦!就是我剛纔在用洗面奶的時候,使勁搓使勁搓,就把臉搓成這個樣子了,不是打的,真的不是啦!”
聽了她的解釋,溫靳辰的臉色更加黑沉,周身狂涌而起冷戾的嚴寒,黑眸微斂,裂出狂妄的殺意。
她是把他當成傻子了嗎?
都已經這麼明顯的事情了,她還想對他隱瞞?
究竟是誰敢這樣對她?
她又是在誰那兒受的委屈?
“你不說,我就去查。”他的語氣冰冷壓迫,“所以,你最好老實坦白。”
看似很好心的提議嚇唬得她連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身上的皮肉跟着僵硬,脣角尷尬地動了動,暗怪自己撒謊的技巧有點兒太拙劣了。
明顯能看穿的現象,她竟然還想隱瞞?
可她怎麼能說是養母打的呢?
如果他去查養母,肯定會從中查到很多事情。
他盯住她,似不讓她說謊,強悍地視線罩住她的整個身子,任何一個小動作都有可能成爲他找到線索的突破口。
她悻悻一笑,悶悶地出聲:“是我爸。”
聽見簡短的三個字,溫靳辰的拳頭瞬間收緊,拳上冒起粗碩的青筋,哪怕是被襯衣遮裹,也掩蓋不住它嚇人的魄力。
他儘可能的收斂那份想要咆哮的怒,因爲惹他生氣的人不是她,讓他心疼的人,纔是她。
呼吸都不順暢了,他恨不得現在就去找元嘉實算賬。
視線所及之處,是她臉頰的那抹人爲出來的紅印。
壓下心頭的那份狂躁,他拉着她坐去牀邊,仔細地再看一遍她的臉,輕聲:“上點兒藥。”
“不用啦!”她趕緊拉住他,不好意思地低眸,“沒什麼事,我待會兒就好了。”
氣氛在這一瞬間變得尷尬。
溫靳辰沒有出聲,眉頭始終緊緊地皺在一起,來回打量着她,銳利的鷹眸裡是毫不掩飾的心疼,還有自責。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纔好,尤其在想他爲什麼會自責。
她捱打,和他也沒有關係啊!
“大叔。”她率先出聲,“你不上班啦?”
溫靳辰的臉色一變,知道她受欺負了,他當即就趕回來,哪裡還顧得上工作?
他不自在地將視線移開,不是很習慣她此刻的深究,如果被她發現他的慌張,也顯得很丟臉。
她不由笑了,難得有一次,是他先轉開視線不看她。
她有着小小的成就感,彷彿贏了他似的。
他又瞪回她,“要不要躺下休息會兒?”語氣粗粗的。
“啊?”
“我有事要說。”他很刻意地解釋。
她的臉頰一紅,剛纔將他的話想偏了,還以爲他要……
想想他也沒那麼禽獸,不會在她剛捱打的時候,就做些讓她受不了的事情。
她速度很快地起身,然後將牀鋪好,輕聲:“你躺着休息吧,我坐着就好。”
溫靳辰不悅,黑眸地飛快地閃過一絲冷光——她還真是警惕地隨時不會和他發生過多的接觸啊!
“一起。”他似威脅似命令,“我要說的事,和你爸有關。”說着,就自顧躺到牀上去。
元月月四下看了看,這兒就是她很熟悉的臥室。
但是,多了一個人,她始終還沒有適應過來。
如今,他還要她和他一塊兒躺下來聊天?
脣角尷尬地勾了勾,對他這個提議不是很感冒。
但他要聊的是元嘉實,她終究還是妥協,躺到牀的另一邊,小心翼翼地和他保持着距離,等着他說話。
溫靳辰向元月月湊過去,拉近與她之間的距離。
她很警惕,當他剛挪動的時候,她就往後退着躲開。
他霸道,扼住她的手腕將她往懷中拉,一隻手將她固定,看了她好久好久,才終於沙啞地開口:“疼不疼?”語氣滿滿的,摻雜了太多複雜的感情。
她一直抗拒的動作在這一瞬安靜下來,對上他溫柔的黑眸,那顆狂跳不止的心也跟着回到原位。
她輕輕搖頭,回道:“不疼。”
他爲她的堅強而柔軟,輕聲發問:“他爲什麼會打你?”
元月月咬住脣瓣,琥珀色的眼眸裡滿是黯然,想起李椿那一巴掌落下的場景,心還是會隱隱地疼痛。
溫靳辰在心裡嘆息,其實,他多半知道元月月爲什麼會捱打。
“知道你爸最近在做什麼嗎?”他的語氣雲淡風輕,神色卻俊冷地不容忽視。
元月月的眸光一緊,聽他這話裡的意思,父親做的不是小事,也不是好事。
“因爲你,他和我們家簽了不少合作協議,單獨的每一次合作看起來都沒什麼問題,但是,連在一起看,就會發現,他在慢慢地滲透進入溫家的核心產業。”溫靳辰的語調很嚴肅,“他野心很大,想得到的也很多,而你,就是他開啓與溫家合作之門的鑰匙。”
聽言,元月月的臉色瞬間就變白了。
溫靳辰話裡的意思她沒有聽得很明白,但她確定,父親肯定是對溫家做了什麼壞事。
核心產業這四個字,影響太大了!
“我……”她張了張嘴,又閉上。
作爲父親的,在打溫家的主意,那她這個做女兒的,是不是洗脫不了嫌疑?
“我知道,與你無關。”他低沉的聲音聽得出很明顯的信任,“他是不是要你做什麼事,你不做,所以才捱打?”
見她沒有回話,他繼續問:“他要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