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靳辰一直在等那一天,他們之間還沒有證件,婚姻還沒有法律效益,從根本來說,她就還沒有完全屬於他。
他要先下手爲強,在她能領證的第一天,就讓她的名字落在他家的戶口本上,讓她真真正正成爲溫家少奶奶,成爲他溫靳辰的妻子!
至於那種形式上的事情,他想着,還是省掉算了。
她不是乖乖配合的人,兩個結了婚的人再舉辦一次婚禮,也顯得沒多大意義。
想起他們倆結婚那天,他走了,她也大鬧一場再走的場景,他的脣角就不自覺地向上高高揚起。
他慶幸自己回去了,還接到了這個落跑新娘。
元月月卻沒有溫靳辰那麼舒適,與他完全相反,她最害怕的就是那一天。
她拗不過時間,知道它無論如何都不會因爲她的祈禱就停止,但她卻一直在找理由和藉口看能不能不要領證。
現在,見他那副滿是期待的表情,她所有的理由和藉口都顯得太渺小,渺小到不值一提。
可她也得試試看。
端坐了身姿,她顯得很嚴肅,也很緊張。
“大,大叔。”她開口就泄露了自己的底氣。
他看着她,黑眸裡流轉着深邃複雜的情緒。
“大叔。”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我……我在想……其實,我們……”
“不可能延期。”他顯然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簡單明瞭的就打破她的希冀,“月兒,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你瘋了嗎?”她疾聲,“葉芷瑜已經回來了,如果你還固執地和我把結婚證領了,那她怎麼辦?”
“我的妻子是你!”溫靳辰沉聲,很有威嚴的架勢。
她努了努嘴,不自覺地露出些嘲諷的笑。
“別固執了。”她鬱悶地垂眸,“你和葉芷瑜之間有那麼深的感情,她做了點兒錯事而已,可能是件很大的錯事,但也不至於讓你一輩子不原諒她啊!”
“你們倆總歸是要在一起的,又何必將過程弄得這麼滿目瘡痍,以後回想起來,也有遺憾和愧疚嘛!”她分析得頭頭是道,沒注意到那顆心悄然地收緊。
溫靳辰的眼裡閃過抹不可錯辯的殺意,動了動拳頭,保持理智不砸開她的腦袋。
她竟然拿葉芷瑜來堵他?
真是個可惡的女人!
見他有要發飆的趨勢,她爲難了好一陣,再說:“我也知道,你不接受葉芷瑜的道歉,多多少少是因爲邢雲烈,你把他當朋友嘛!可是,他都沒把你當朋友,你有必要還講你們之間的情分嗎?愛情這種事情,也不是……”
“出去!”溫靳辰忽然冷戾爆呵。
元月月嚇了好大一跳,看着溫靳辰,他的臉色黑沉陰冷,眼眸裡涌出森冷的寒光,周身的氣魄壓抑凌虐,凍得人瑟瑟發抖。
她知道,自己踩雷區了。
是戳中了他心裡的陰影,所以讓他惱羞成怒了?
“哦。”她輕聲,“那……大叔,你好好考慮,我先去工作啦。”
說着,她再露出一抹微笑,逃也似的跑走。
溫靳辰攥緊拳頭,再不讓她走,他真的有將她扔出去的衝動。
她那腦瓜子裡整天都想着不靠譜的劇情,而且還那麼信誓旦旦地以爲她自己說的是真理。
她以爲就她那麼點兒腦筋,能看穿他?
實在是讓他氣到內傷!
他沉沉地嘆息了聲,坐在沙發上,想起當年發生的事情,周身環繞的冷氣流越來越陰沉壓抑……
元月月離開溫靳辰的辦公室,四下看了看,有些做賊心虛地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剛纔溫靳辰那樣大動干戈地把她擄進來,一傳十、十傳百,應該大家都知道了吧!
有關她的流言蜚語,是不是要像潮水一般襲來,逼得她喘不上氣?
她在心裡將那個任性妄爲的男人罵了個遍,他怎麼可以就那樣對她呢?
力氣大了不起啊!
她不服氣地瞪了眼那間閉緊的辦公室門,擔心他會再走出來將她抓進去,趕緊先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一路上,當元月月遇見公司員工的時候,他們都對她笑臉相迎,那笑似諂媚,似巴結,笑得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當她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同事們更是以羨慕的眼光看着她,讓她背後涼風陣陣,肌肉僵硬地連臉色都變了。
哪怕是她低着頭,也還是時不時地就能感受到他們看她的目光,憋得她都快喘不上氣了。
她如坐鍼氈,自己做什麼都在大家的視線中,連翻頁書都變得費勁。
她僵硬地動了動,再向離她最近的同事靠過去,輕聲發問:“這是……出什麼事啦?”
“沒出什麼事啊!”同事笑得很客氣。
“沒事嗎?”元月月不信,“那你們……怎麼都……看着我?”
“因爲羨慕你啊!”同事輕聲。
“羨慕我?”元月月不解,“我有什麼好羨慕的?”
“你是溫總要呵護一輩子的女生,我們怎麼可能不羨慕你?”同事解釋道。
“什……什麼!”元月月的腦子“嗡”的一聲巨響。
這哪裡傳出來的亂七八糟的話?
能不能別傳得這麼離譜?
溫靳辰要呵護一輩子的女生是葉芷瑜啊!
“之前我們就一直在猜測你和溫總是什麼關係,原來,你就是總裁夫人!”同事格外地羨慕,“有個那麼帥,那麼能幹的丈夫,你簡直太幸福了!”
元月月眨了眨眼,他們……都知道她是總裁夫人了?
不是說好不泄露的嗎?
該死的溫靳辰!
又耍她?
“誤會,是誤會!”元月月尷尬地出聲,“哈……哈哈……我去廁所。”
說着,她就着急地跑走。
這一次,她的目的地直接是溫靳辰的辦公室。
連門都沒敲,她氣勢洶洶地衝進去,對着那個還在沙發上神傷的男人怒吼:“你到底幹了些什麼!爲什麼大家都知道我是總裁夫人了?”
“嗯?”溫靳辰淡淡一聲,“他們都知道了?誰說的?”
他雲淡風輕地看着她,彷彿一點兒都不知道這件事。
“不是你說的還能有誰?”她氣鼓鼓地瞪他,“你騙人!說好不泄密的!現在大家全都知道了!”
“我們倆結婚的時候,公司的高層可都去了。”他無所謂地出聲,黑眸裡閃着濃郁的冷光,“誰泄露出去的,我不知道。”
“你!”她咬牙切齒,卻沒辦法反駁他的話。
“婚禮當天你給大家留下了那麼深的印象,想要不記得你,都難吧?”他似在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