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回去了！”元月月想都沒想就回絕，心不自覺地跳到了嗓子口，“修哲哥哥，對不起。”
“你真的不願意來嗎？”裴修哲再問一遍，語調已然悲傷。
“大叔他……”元月月頓了頓，再將聲音咬出：“他在家裡等我。”
“你就這麼怕他，非得在他的淫威之下生活嗎？”裴修哲加重了語氣，“月月，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還在z市生活！幾年前我就一直在等你長大，想等你大學畢業之後再向你表白。我已經勾畫好了屬於我們的未來，要讓你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可現在，竟然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
“修哲哥哥。”元月月顫聲，“我要上車了，就先不和你說了，拜……”
“月月！”裴修哲立即出聲，打斷她的道別，“好！我不說這些，我知道，你也是被逼無奈。”
“下藥的事情。”裴修哲的聲音很輕很輕，“我回家之後，特意調查過。”
聽言，元月月的腳步忽然就頓住。
她屹立在寒風之中，漂亮的小臉彷彿是被冰凍住了似的，嘗試了好幾次，露出來的也只有悲痛的神色，琥珀色的大眼睛裡死氣沉沉，沒有一絲亮光。
“是我家保姆做的。”裴修哲繼續說，“她知道我很愛你，看我每天在家痛苦，她很不忍心，所以就趁我喊你來的時候，在給你倒水的時候偷偷給你下藥，準備讓我們倆發生關係，以爲這樣就能幫助我們。”
聽了這個理由，元月月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心中的疼痛緩緩擴散，浸入每一個細胞，眼眶裡涌出些些的溼潤，冰凍在眼睛裡，模糊了她的視線。
“可沒想到，溫靳辰會突然出現。”裴修哲的語氣已經變得哽咽，“月月，對不起，這件事雖然不是我做的，但是，我有很大的責任，你要怪我，要恨我，我都接受。”
怪？
恨？
元月月的腦子裡空空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她是怪、是恨，又有用嗎？
“我真沒用。”裴修哲那邊傳來不小的異樣聲響，似乎是在與牆壁比硬度，“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不好，月月，都是我不好！”
“修哲哥哥！”元月月趕緊出聲，“不怪你！這一切，是從我答應扮演姐姐那一刻就註定會發生的！真的和你沒有關係！你要另外找個好女孩，倆人開開心心地過一輩子，要過得幸福，知道嗎？”
“我做不到。”裴修哲似在囁嚅，每一個音節都變得綿長，“月月，我的未來全部都是你，如果你不參與，我該怎麼辦？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眼淚滴落而下，元月月不敢哭出聲，她固執地明白，只有離開自己，裴修哲才能過上正常的生活。
很多事情已經開始了，不是她想退出就能退出的。
“在這個世界上，誰離了誰都能活。”她將聲音咬出來，“修哲哥哥，我可能要扮演一輩子的元思雅。可其實我不虧，大叔對我很好，他家裡也很有錢，我這就算是撿到寶了，應該要珍惜纔對，所以，你祝我幸福吧！”
“月月……”
“我也祝你幸福。”元月月輕笑出聲，“修哲哥哥，很謝謝你喜歡我，也很謝謝你幫了我那麼多，以後，你不要再去找大叔了，忘了我，再見。”
說着，她就迅速掛斷電話。
腦子裡嗡嗡亂響，她彷彿一樽雕塑忽然凝固，緊緊地盯着手機，不時地有電話打進來，看着它亮屏、黑屏，再亮屏、黑屏，一直到長久的黑屏，她才意識到臉頰溼溼的。
擡手一抹，滿手的眼淚。
心轟然一痛，一道哭聲從脣齒間偷跑出來，她趕緊捂住嘴，不想讓自己的軟弱顯露。
她早就選好了要與裴修哲告別，已經決定好的事情，她就不會反悔。
招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她使勁憋住眼淚，去想些讓自己開心的事情，當回到別墅的時候，那雙漂亮的眼睛還是有些紅腫。
元月月自己在臥室裡待着，打開電腦查找些翻譯要用的資料，郵箱裡忽然傳來一份文件。
郵件主題寫的是：邢雲烈。
眼眸裡閃過些狐疑，她點開文件，粗略一看，上面是一些溫靳辰的愛好，還有他長到這麼大經歷過的重要事情。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沒有預存號碼，但她多半知道，是邢雲烈。
按下通話鍵，她沒有好的語氣：“你想幹嘛？”
“你知道是我？”邢雲烈顯得略微詫異，“你變聰明瞭？”
“我纔剛收到郵件，電話就響了，不是你是誰？”元月月冷聲分析。
不自覺的，她的眼裡流露出一抹笑意：自己這算是變聰明瞭嗎？
這是不是數月待在大叔身邊的緣故？
想想也是心塞，他們倆都認識那麼久了，爲什麼他就沒有感染點兒聰明和強悍給她呢？
不是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
“你好好地研究那份郵件。”邢雲烈冷冷出聲，“從今天開始，就按照他的喜好做事。你要懂得如何留住一個男人的心，知道嗎？”
“你瘋了？”元月月瞪大雙眼，“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跟你合作了嗎？”
“你必須合作。”邢雲烈很強勢地說話，“我這是在拯救你，不讓你今後過得痛苦。”
“你能不能稍微正常點兒？”元月月不爽，“就算到時候我會痛苦，也是我的事情，你和我又不熟，不需要你來拯救我吧？”
“我們倆現在是一條戰線上的人，如果你不按照我說的做，你會後悔的。”邢雲烈預言的語氣裡透着威脅。
細眉一擰，元月月再看了眼那份文件，問：“你究竟想幹嘛？”
她並不覺得邢雲烈有那麼好心，會真的只是找她合謀而已。
“過幾天，我帶着芷瑜去＊＊餐廳吃飯，你把溫靳辰也喊出來，我們假裝偶遇，然後，讓芷瑜看看，溫靳辰對你有多好。”邢雲烈已經開始制定計劃了。
他的口吻躍躍欲試，顯得很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