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裴修哲的問話,元月月的心揪着一緊。
有些問題的答案,她到現在都還沒有想明白。
她沒辦法單方面宣佈元家還有個元月月,該怎麼做,她希望能等元思雅回來一塊兒商量。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元月月冷聲,“從我到a市來的那天起,我就是被逼無奈,但在被逼無奈之中,也都是我在替自己做主,所以,你不用替我操心,我做的選擇,都是經過仔細考慮的。”
“離開我,難道就是你考慮出來的結果?”裴修哲不死心的問。
元月月移開眼眸,淡淡出聲:“是。”
“我不信!”裴修哲握緊了元月月的手,“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說你是在真心的決定下要離開我,要永遠永遠地都躲着我,不再見我,要將我從此當成一個陌生人,因爲我會阻礙你成爲溫家少奶奶的道路!告訴我,把這些都告訴我,我就放你離開,從此以後都不再糾纏你!”
元月月的腦子裡“嗡”的一聲巨響,在裴修哲看來,她拒絕他,難道就是因爲她想要當溫家少奶奶嗎?
在他心裡,難道她是一個愛慕虛榮的人?
“說啊!”裴修哲加重了語氣,“告訴我,因爲你在溫靳辰身上看見了前途,看見我被他奚落的那麼慘,你覺得和我在一起沒有安全感!把這一切都告訴我,我就放你離開,保證不會再出現在你的視線,從此之後,我是死是活,就都和你沒有關係了!”
“修哲哥哥!”元月月將裴修哲的手甩開,恨恨地瞪着他,怒道:“在你心裡,我就是那樣的人嗎?”
“不然呢?”裴修哲低冷出聲,“難道你要我相信,你和他相處的短短几個月,就真的已經愛上他了嗎?還愛得超過了我們之間那麼多年的感情?”
元月月捏緊拳頭,對上裴修哲的眼睛,輕聲:“我不知道我有沒有愛上大叔,但至少在他面前,我不會從內心深處感到害怕。而你,我越來越看不清楚你,越來越覺得,和你待在一起,就像是時刻處在一個深坑裡。”
“月月……”
“我只想活得輕鬆點兒。”她的語氣中溢滿了濃濃地情緒,“很抱歉,到a市之後的生活,原本就不屬於我,如今,我已經適應了這兒,就不再是過去那個元月月了。”
說着,她再看向那本日記本,伸手,希望他能將它還給她。
裴修哲站立着沒有說話,猶豫了會兒,再問:“將它拿回去之後,你打算怎麼處置它?”
元月月的眉頭一緊,冷冷地給出兩個字:“燒了。”
聽言,裴修哲的臉上閃過些震驚。
他苦笑道:“看樣子,你是已經下定決心要和他在一起了,所以纔會對我這麼絕情。”
元月月也不解釋。
反正,如果裴修哲這麼想心裡能夠舒坦點兒,那就隨他吧!
她沒有什麼能夠回報他,如果他能以這種方式忘記她,去過屬於他的生活,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既然你是打算將它毀屍滅跡,那麼,就留給我吧。”裴修哲輕聲,“留着它做個紀念,就當做,你愛過我的證據。”
“修哲哥哥……”
“就這樣吧!”裴修哲笑得無奈,“你都已經不愛我了,我還能怎麼辦呢!”
說着,他再深深地看了眼元月月,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就拿着日記本離開。
元月月看着裴修哲的背影,那麼落寞,那麼孤單,那麼無力,惹得她的眼眶一層溼潤。
擡手,將眼淚擦了去,她不願自己再成爲他的負擔,這是她的執着。
看着他手中捏緊的那本日記本,她還是有些不安——他們已經要斷了聯繫,有些東西,是不是該不存在更好呢?
可他那麼堅持,她也扭不過他。
一直到裴修哲離開,再也看不見他的背影,元月月再擡眸看了眼教室的位子,靜靜地回去,收拾好東西,翹課離開。
剛纔的事情,她不知道老師會不會報告給溫靳辰聽,她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相信她。
一想到溫靳辰或許會因爲裴修哲來找她而大發雷霆,她就只能沉沉地嘆息。
下午沒課,元月月也不想去公司,悶不吭聲地回到別墅。
裴修哲一出現,還帶了本日記本,將過往的好多事情都翻了出來,在她的腦海中來回放映。
她之前是鐵了心想要回z市的,她熱愛那兒。
可現在,她有多久沒想起要回去了?
她真的已經決定留在這兒了嗎?
藉口不舒服,元月月將自己關在臥室,心口悶悶的,望着這四周熟悉的一切,開始去想自己在z市的生活。
那時候的她,生命中並沒有太多人,除了養母就是裴修哲,然後就是無止境的零工和讀書。
爲了賺取生活費,她那麼忙,忙到沒有時間談戀愛,沒有時間想別的,唯一關心的,就是自己長大之後能不能賺好多錢,然後,確保自己可以孝敬養母。
如今,衣食無憂了,心卻變得空蕩蕩的。
她只能寄希望於厲少衍,如果他能快點兒找到元思雅,姐妹倆能夠談談心,共同解決眼下生活的難題,對她們就都算是種解脫吧!
元月月躺在牀上,在她幾乎就快要睡着的時候,桂姨敲了敲門,輕聲:“少奶奶,有你的快遞。”
元月月猛然驚醒,睜開眼,起身走去開門,看向桂姨,疑惑道:“我的快遞?”
她並沒有在網上買東西的習慣啊!
桂姨點頭,將那個小小地盒子遞給元月月,再說:“上面寫着收件人是你的名字,但沒有寄件人的名字。”
每個包裹進別墅區的時候,都會經過仔細的檢查,包裹能送進來,就說明不是危險物品。
桂姨雖然好奇,但也不至於緊張。
元月月疑惑,衝桂姨道了聲謝,就關門,坐到牀上開始拆包裹。
包裹並沒有包裝得很嚴實,拆掉最外面的那層膠帶之後,就能夠打開盒蓋。
印入元月月眼簾的,是那本裴修哲拿走的日記本,還附有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