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月緊緊抓着溫靳辰的胳膊,臉色白得像是一張薄薄地紙,渾身也在輕輕顫抖。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槍,之前每次都是在電視裡看見,一想到一顆小小的子彈就能將一條生命輕易地奪去,她就無法掩飾自己的慌張和害怕。
她之前以爲死不死其實反正就是一條命而已,如今,在真正面對死亡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她會本能的恐懼。
她漸漸感覺到,抓她根本就是幌子,那些人就是衝着溫靳辰來的。
是她……害了溫靳辰麼?
爲什麼這麼簡單的問題,她竟然到此刻纔想到?
“溫總裁。”其中一名拿槍的男人冷冷出聲,“我勸你還是放棄抵抗吧!否則,你帶來的那些保鏢全部都會因爲你而喪命,你知道,我們要的不過就是你而已。”
溫靳辰的眼睛微微一眯,裂出一抹兇殘的寒光,他動動胸膛,強悍的氣魄也隨之撲散開去,帶有一股王者的氣勢,瞪了身前不遠的三個男人,依舊傲慢又狂妄,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怎麼?”男人挑眉,“你不願意?你都已經沒有船了,還能帶着你身邊的女人游回去不成?”
“溫良夜呢?”溫靳辰的語氣平靜無波。
他已經迅速地就將事情理清楚了——溫良夜根本就是將所有的人力都放在這座島上,在市裡搗亂他找證據的人根本就是些煙霧彈而已。
可恨!
幾年過去了,他那個弟弟的手段果然更加高明瞭!
“哥哥。”溫良夜這才慢悠悠地走過來,“你還是挺聰明的嘛!知道我也在這兒!”
溫靳辰冷眼看着溫良夜,並沒有多餘的表情。
“看樣子,哥哥對我的認識還停留在幾年前啊!”溫良夜嘆息這出聲,“還是,你太相信元思雅?”
元月月不解地看着溫良夜,再看向溫靳辰,眼眸中帶有濃濃地疑惑。
在這種情況下,從溫良夜口中說出“元思雅”三個字,她實在是很費解,同時,也有着很不安的預感。
她不由看向溫靳辰,在心裡猜測,他該不會是已經知道她是元月月的身份了吧!
溫良夜詭笑,看着元月月,繼續說:“少衍哥的演技還真是好,好到我都差點兒上了他的當,以爲他是要跟我合作呢!”
溫靳辰揪緊拳頭,面上依舊深沉,看不出有任何慌張的神色,一片深邃的陰影將他的眼睛罩住,看不清楚裡面流動的究竟是什麼,深不可測地讓人不敢小覷。
之前找不到元月月的時候,他確實是向厲少衍提議,讓兩人看起來像是鬧翻了的樣子,然後,由厲少衍去拉攏溫靳辰,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線索。
可沒想到,那天厲少衍在溫良夜家,元思雅忽然撲了過來,表面上看起來是求厲少衍帶她離開,可實際上,卻是暗中給了厲少衍一張小紙條,上面寫有元月月被關的地點,還有溫良夜準備聯合裴修哲演戲的事情。
得到消息之後,溫靳辰就帶着人暗中向這裡趕來,讓楊鵬去應付裴修哲。
“哥哥不用懷疑元思雅,她確實是拼了命的想要幫你們,對於她這個寶貝妹妹,她可是愛護得不得了。”溫良夜哼笑了兩聲,再說:“只不過,我覺得她的行爲太過反常,就仔細地看家裡的監控,果然就看見她塞紙條給少衍哥的畫面。”
溫靳辰在心裡嘆息了聲,事情的紕漏果然出現在這兒。
他來救元月月,擔心的唯一變數就是元思雅,果然,就出現了變數。
聽了溫良夜的話,元月月渾身顫抖得更加厲害。
剛纔溫良夜說的話已經那麼明顯了,說了元思雅在他家,還說什麼塞紙條,而溫靳辰竟然沒有任何詫異的神色。
他果然……知道了!
知道她身份的他,會怎麼想她,會怎麼對她,他竟然還趕來救她?
眼眶裡涌出一層溼潤,阻擋她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她是痛苦,是懊悔,是不安,是恐懼,透過模糊的淚眼看着溫靳辰,他卻並沒有將目光投在她身上。
“走吧!”溫良夜淡淡出聲,“哥哥,我們換個地方聊聊吧!否則,待會兒,少衍哥就帶着人趕來了吧?”
溫靳辰緊緊握着元月月的手,他跟着溫良夜走沒有關係,但關鍵的,是他得先將元月月安全送走。
“你要對付的不就是我麼?”溫靳辰反問,“那麼,放了月兒,讓她離開,我跟你走。”
溫良夜來回打量了溫靳辰一圈,隨即,輕笑出聲:“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仁慈了?就爲了這個騙了你的女人?”
溫靳辰看了眼元月月,眼下這種時候實在是沒有精力和她談她身份的事情,先保證她的安全才最重要。
他有把握自己一個人逃走,但是,帶上元月月,他就不一定了。
“你不向來都要平等嗎?”溫靳辰冷聲,“月兒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恨的人是我,那麼,就由我們兩個人自己解決,不是很好?”
“可我也同樣喜歡讓哥哥身邊的人痛苦,只有這樣,你的身邊纔不會有人。”頓了頓,溫良夜再說:“沒有朋友,也沒有家人,哥哥可以享受一下這種滋味。”
“溫良夜!”溫靳辰的眼睛微微一眯,周身散發的冷然氣魄洶涌澎湃,“你真以爲你能贏我?”
“我知道,哥哥做事都會留後手。”溫良夜聳聳肩,看起來很無所謂,“可是,人最怕有弱點,當你只是溫靳辰的時候,我對付不了你。可現在不一樣,你不只是溫靳辰,你還是你身邊那個女人的丈夫,你拼盡一切也要救她。”
說着,他看了看天,再淡淡啓脣:“我只數兩聲,如果你們倆還不乖乖上船,我保證,你們都會後悔的。”
溫良夜的話音落下之後,果然有兩輛快艇開來。
“一。”溫良夜輕聲數。
溫靳辰看向元月月,如果要硬拼,她不會躲藏,太危險。
如果不硬拼,先跟着溫良夜離開,又會面臨些未知的險境。
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抉擇,他實在是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