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靳辰知道元月月要說什麼,也知道她的心裡此刻會有着怎樣的糾結。
他早就知道溫良夜將一切都告訴她了,也知道她這些天一直去找溫遠候,她偷偷躲在家裡哭的事情,他也都知道。
他沒有拆穿她,只不過是不想在她還不願意說的時候爲難她。
可是,聽說她去了趟火車站,他就怕了。
他怕她會聽取爺爺的意見,從此躲離他遠遠的,怕自己再也找不到她。
那種擔心和害怕,讓他甚至都不敢浪費時間再去多求證些什麼,匆匆忙忙趕回來,只爲了抓緊她,讓她一直留在他身邊。
溫柔的吻只持續了一小會兒,溫靳辰看着元月月,大掌輕撫上她的臉龐,輕啓薄脣:“那些事情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我不至於會分不清楚這麼簡單的事實。”
“對我……會有討厭吧!”元月月哽咽着發問。
否則,在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他怎麼會離開她好幾天呢?
“月兒。”溫靳辰柔聲,“答應我,不要再因爲那件事而有自責或者傷心。交給我處理就好。”
“那我也得說說我的態度。”元月月很努力的擠出一個生澀的笑容。
既然溫靳辰不在乎,她也不想太矯情的將那件事視爲他們之間逾越不過去的鴻溝。
有些事情,當時看着很大,像噩夢一般糾纏,其實,一旦過去了、放下了,就可以接受了。
“我也分得清楚善惡,我爸和小媽做了錯事,該受的懲罰就必須要受!”元月月很肯定的出聲,“你不用在乎我,無論怎麼樣,我都會堅定的站在你身邊!”
聽言,溫靳辰的心裡迅速堆起滿滿地溫暖和感動。
他的仇人,是她的父親和養母。
每個人都有私心,想要做到完全不偏袒,根本就不可能。
而元月月竟然能夠對他說出這番話,就足以證明她思考、掙扎了多久。
也正是因爲這樣的決定,纔會讓她覺得痛苦萬分吧!
他抱緊了她,只能在心裡期待,李椿和他母親去世的事情沒有很大關係。
只要李椿錯得沒有很離譜,他都可以看在元月月的面子上放過她。
至於元嘉實,那勢必已經是他敵對的人了。
這夜,元月月和溫靳辰兩人窩在牀上,抱在一起,話語不多,卻格外的溫馨、浪漫。
慢慢地進入夢鄉,他們都睡得十分踏實,兩個人的心是向着對方的,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可以解決……
溫靳辰的飛機沒有失事,溫良夜彷彿很失望般,在公司做的事情更多。
而溫遠候則始終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多半的時候,他都不去公司,就讓溫靳辰和溫良夜兩人在公司自己鬥。
元月月則依舊每天都給溫遠候買點兒吃的送去,有時候,溫遠候心情好,會讓她進去,有時候心情不好,就會將她擋在門口,只讓她買的東西進別墅。
這天,元月月又被溫遠候擋在門口,對於爺爺這陰晴不定的做法,元月月實在是頭疼。
“爺爺還真是屬天氣預報的。”元月月不由小聲抱怨。
管家輕笑,解釋道:“董事長是比較愛鬧性子一點兒,少奶奶你多多包涵。”
“不……不是啦!”元月月羞得臉都紅了。
哪裡有她包涵溫遠候的份啊!
其實,只要溫遠候喜歡吃她買的東西,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那我就先走了哦!”元月月笑着和管家揮手,“但願明天爺爺心情好,會願意見我。”
管家點頭,目送元月月離開之後,再看着手中這碗小小的手工粉,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將吃的拿去給溫遠候,他果然很滿意。
“怎麼每次我派你們去買那些吃的,哪怕就是在那丫頭買的地方買回來,味道都不一樣?”溫遠候滿臉疑惑地喃喃。
“那是因爲,少奶奶送的,多了一份心意啊!”管家笑着解釋,“有幾個人會像少奶奶這麼有耐心啊!老爺卻還總將她拒之門外。”
溫遠候皺眉,看了眼管家,再問:“我有幾天沒讓她進來了?”
“算上今天,是第四天了。”管家的語氣裡滿是心疼,“老爺應該看見了吧?少奶奶這幾天離開的時候,表情有多麼黯淡!”
“不讓她進來,是爲她好。”溫遠候有幾分無奈,“如果我對她太好,溫良夜勢必不會讓她好過。”
管家點頭,卻實在是不解,便問:“爲什麼老爺不保持自己的立場,明確地站在少爺那邊呢?”
聽言,溫遠候的眼裡飛快的閃過些什麼。
有些事情,他沒有告訴秘書,也沒有告訴管家。
他這麼做當然有他自己的用意,除此之外,這也算是對溫靳辰能力的一種測試。
以後的漫漫長路,總有一些時候,會是溫靳辰得不到任何幫助和支持的時候。
那麼,就需要他自己去克服。
雖然溫靳辰的領導才能和處理事情的能力溫遠候能夠完全信任,但生活出的難題,有時候不僅僅只看能力,還有別的各方面的綜合因素。
溫遠候輕輕地嘆息了聲,再喃喃着說:“明天讓她進來吧!雖然她進來我也只是挖苦她,但不可否認,那樣逗逗她,也還挺好玩的。”
管家輕笑,如果少奶奶知道老爺其實早就認可她了,不知道會不會高興得跳起來呢!
而完全不明所以的元月月回到別墅,想到溫遠候對她的冷淡,心裡就不自覺的會涌出來酸楚。
她知道,溫靳辰在公司遇到的困難越來越多。
有時候,只要溫遠候肯幫着溫靳辰說一句話,也能減輕他不少負擔。
卻偏偏,溫遠候對溫靳辰的無視,是因爲她這個不合格的孫媳婦。
元月月唉聲嘆氣的,溫靳辰下班回來的時候,剛好看見她的愁眉苦臉。
“怎麼了?”溫靳辰笑問,“誰惹你了?”
元月月偏頭,看向溫靳辰,撅起小嘴,沒有回話。
“爺爺又把你拒之門外了?”溫靳辰猜測着。
兩人之間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將很多事都攤牌了,元月月也就沒有再隱瞞自己每天去找溫遠候的事實。
“你怎麼有種幸災樂禍的意味?”元月月不爽地抱怨,“難道我被爺爺擋在門外,你很開心嗎?”
溫靳辰聳聳肩,他倒不是覺得開心,只是覺得有幾分好玩。
溫遠候會經常不待見元月月,對她買的吃的卻格外鍾愛。
這個訊號於溫靳辰來說,其實很有趣。
以他對溫遠候的瞭解,如果溫遠候不喜歡一個人,那麼,無論這個人做什麼,都不可能會得到任何認可。
而眼下,溫遠候很明顯已經肯定了元月月的味蕾。
溫靳辰不由去想:或許,溫遠候其實已經認可了元月月。
但如果是認可了,卻又還是這樣不待見她的原因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