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月偷偷地打量了溫靳辰幾眼,他似乎沒有任何懷疑的想法,全是對葉芷瑜的憐惜。
“別擔心。”元月月的語氣很彆扭。
她很想坦誠的將自己心裡的話說出來,但是,她也很明確的知道,有些話,不能說。
“畢竟我虧欠過她,所以,她生病,我會多花點兒時間去看看她,也會在金錢上支持她,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她活下去。”溫靳辰陳述的語氣,“你……有意見嗎?”
元月月眨了眨眼睛,溫靳辰竟然在問她的意見?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她當然沒意見!
但萬一葉芷瑜只是在演戲,只不過是想借着這個理由趁溫靳辰對她心存憐惜的時候來挽回他,那自己怎麼可能沒意見?
她始終相信陪伴和存在能夠培養出感情。
如果溫靳辰和葉芷瑜總待在一起,而他的心裡還時刻對她存有憐惜,那他們兩人,真的會相安無事嗎?
元月月不信,而因爲那個人是葉芷瑜,她就更不信了。
可這些話,她都沒辦法告訴溫靳辰。
在溫靳辰看來,葉芷瑜百分之百是得絕症了。
而她竟然還在吃這些小醋,他肯定會失望吧!
想着,她牽扯出一抹笑容,輕聲:“我沒意見,如果你認爲是對的事情,那就去做吧,我無條件支持你。”
溫靳辰點頭,他勢必會有分寸,不需要元月月擔心。
他很清楚自己要和誰在一起一輩子,在感情上,他也不會有任何的搖擺不定。
“別瞎想。”他沉聲補充一句,“相信我。”
元月月重重一點頭,猶豫了會兒,再說:“既然她都生病了,那我也去看看她吧?”
“不用。”溫靳辰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元月月的提議,“你做你自己的事,她交給我處理。”語氣堅決且透着一股必須聽從的冷然。
元月月的臉色一僵,在她看來,好像自己於情於理都該去看看葉芷瑜纔對。
可是,溫靳辰竟然直接拒絕了她。
看起來,就彷彿是他擔心她會去對葉芷瑜做什麼壞事似的。
不得不說,她的心裡有些說不清楚的惆悵情緒——自己的丈夫很明確的說要對另一個女人多關心點兒,而這個女人,還是她丈夫的前任。
是自己太小心眼了麼?
如果他心裡有鬼,壓根就不會和她說任何吧?
反正,他有很好的理由,可以說他是在忙工作啊!
她揉了揉太陽穴,這種兩難的問題,實在是讓她很惆悵。
“你去洗澡吧。”元月月輕聲,懶得繼續說這個話題,“水已經放好了,再不洗,它都該涼了。”
溫靳辰緊了緊元月月的手,示意她放心,再起身,走到浴室去。
望着溫靳辰的背影,元月月悵然地嘆息了聲,走到陽臺上,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只看得見一兩顆最亮的星星。
一陣涼風吹來,她抱了抱手臂,眼眸和那天色一樣黑暗。
是她一直以來都表現得太大度,所以,給溫靳辰造成了錯覺,認爲她真的什麼都不會在意麼?
他現在很忙很忙,回別墅的時間都減少了許多,現如今,他竟然還要分心照顧葉芷瑜。
那他還有回來的時間嗎?
她真的很想“呵呵”,他是預備將她丟在家裡當擺設?
可如果葉芷瑜是真的得了癌症,站在溫靳辰的角度,不給予一些幫助,又實在是說不過去。
但他給的幫助會不會太多了?
在他幫助的過程中,又會和葉芷瑜發生怎樣的碰撞?
元月月咬脣,她不知道換做別人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好像,都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她長長地嘆息了聲,雙手不自覺的揪緊,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反正,溫靳辰都已經決定好了,她只有聽從的份。
走到廚房去,元月月氣鼓鼓的喝了兩大杯牛奶,心裡的鬱悶才終於減輕了些。
既然溫靳辰說得一副那麼有把握的樣子,就交給他自己處理吧!
反正,如果她摻和進去,說不定會將事情變得更糟。
想着,她再回到臥室,見溫靳辰已經洗完澡了,她貼心的遞上一杯溫牛奶,窩在他懷裡,安心的睡覺……
接下來的幾天,溫靳辰回來的時間果然更少了,有時候忙得連一個電話都忘記給元月月打。
元月月只能老實地在學校、別墅、醫院來回往返,她甚至都不知道溫靳辰的行蹤,每當沒有他消息的時候,她就不自覺的會去想,他是不是又在葉芷瑜那兒。
由於葉芷瑜和溫遠候住的並不是一個醫院,元月月也沒去看過葉芷瑜,她處在自我安慰和胡思亂想之間,每次都只能禁錮着自己對溫靳辰思念的心神,覺得自己都快要瘋了。
葉芷瑜!
葉芷瑜?
爲什麼所有的事情一旦和葉芷瑜牽扯上,她就會變得很狂躁?
她看着手機,它安安靜靜地躺在她的手上,沒有要響起來的架勢。
她多希望它的屏幕上能出現那個她朝思暮想的人的電話號碼,他真的有那麼忙嗎?
忙到……都想不起還有她這個人的存在?
對眼下的處境無奈,元月月找不到發泄的出口,去看了溫遠候之後,就無所事事的去逛街。
她喜歡去她和溫靳辰去過的地方,就好像他還在她身邊,像以前那樣,會花很多時間陪在她身邊那樣。
她知道他很忙,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去打擾他,而他是在工作,她就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
她掰着手指頭細細的算,才發現自己感情的小三有女人,有男人,有文件,有客戶,還有股東。
可那些“小三們”,似乎都有他們正確存在的理由。
如果她有任何不滿,就是她在無理取鬧。
元月月的心裡實在是堵得厲害,一個人到處亂轉,看見一個小飯館,她走進去,隨便點了兩個菜,再叫了兩瓶酒。
在無所事事的眼下,她竟然有點兒懷念酒的味道了。
那種苦澀的感覺,是她現在極其需要的,彷彿是能夠引起共鳴般的苦澀。
菜還沒有上,元月月空腹喝了兩杯酒之後,不勝酒力的她,頭已經有點兒暈了。
不過,反正沒關係。
就算她喝醉了,也有保鏢送她回去。
她好像根本就不需要擔心自己,因爲有保鏢在,他們可以替她解決一切事情。
所以,溫靳辰也不需要擔心她,不用再花任何時間和精力在她身上。
她就這麼懂事的作爲一個安靜的擺設,因爲懂事,所以可以被忽略。
想着,她的鼻頭酸酸的,倒了一杯酒,又一口氣喝下去。
接二連三的,混在嘴裡的酒味不僅苦,而且澀,嗆得她很想哭。
她盯着酒瓶看,實在是不滿爲什麼連它也欺負她,沒過多久,手中的酒瓶忽然就被一股很強大的力氣奪走,周身還被一股強悍的冷意所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