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瞬間,彷彿連空氣都靜止了。
元月月和溫靳辰兩人四目相對,周圍的一切彷彿都消退了,只剩下他和她。
時隔五年的再次見面,竟然是在這種環境下。
元月月是震驚,是不安,是痛,是恨,是不敢相信他真的存在,渾身泛着細細地顫慄,渾身的細胞都膨脹,隨之擠壓在一起,爭先恐後的,都要讓她進入一個充滿痛苦的次元。
而溫靳辰則是憤怒,是傷心,是嫉妒,是抓狂,是無法接受她愛上了別人。
呼出的氣體粗粗的,那股強悍的冷意是從他身上發出去的,首先就將他自己凍了個遍,彷彿每一根骨頭都成了冰柱,而元月月那看他的眼神,則彷彿是一錘又一錘落在他骨頭上的重擊,他就快要支撐不住了。
“你鬆開我!”餘樂安似乎也反應過來了,“你誰啊?突然出現就趁我不備偷襲我!你鬆開我試試,我們再重新比一比,我一定打得連你媽都不認識你!”
聽言,溫靳辰的眼睛微微一眯,連一個餘光都沒給餘樂安,用重了手中的力氣,沒有絲毫心軟的意思,眼裡的戾氣更是森冷。
餘樂安疼得臉色都變了,卻就是不喊一聲疼,他想要從溫靳辰的手裡掙脫,卻不得不接受自己在武力方面不如溫靳辰的事實。
元月月呆呆地看着溫靳辰,她眨了眨眼,期待他能夠就此消失不見,那一切就菩薩保佑了!
可是,很遺憾的,無論她眨多少次眼,他都站在那兒,彷彿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似的兇悍。
她揪了揪自己的手。
會痛。
這不是一場夢!
一些被她強制壓下去的記憶又浮現出來,他不要她,不要孩子,逼着她墮胎,他還殺死了小媽!
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潮水一般向元月月襲來,讓她痛得體無完膚,痛得窒息,在回憶的浪潮裡被各種利器扎得生疼。
他爲什麼要出現?
出現了,卻還以一副這麼兇悍的表情看着她?
難道他知道溫柔的存在了?
他來,是準備和她算溫柔的賬?
他來,是想要將溫柔要回去?
想着,元月月渾身顫抖得更加厲害。
她下意識看向餘樂安,眼下這種時候,她除了能求助他,沒有別的辦法。
可是,餘樂安好像根本就不是溫靳辰的對手。
見元月月看向餘樂安的眼神帶有求助和擔心,溫靳辰更是怒意飆張。
這個女人,是選擇主動無視他嗎?
天知道在他有她消息的時候,他有多激動;天知道當得知她還未婚的時候,他有多高興;天也知道,當他看見她和別的男人親密接觸的時候,他有多無助、無奈、憤怒、傷心、失望、痛苦。
他明顯是沒有資格的。
沒有資格再出現在她身邊。
可是,他已經來了。
哪怕他的出現是錯的,他也不打算就這樣偷偷摸摸地回去。
他要出現在她身前,要親眼目睹當她看見他的神色,越零碎,越慌張,他越激動。
終於,溫靳辰鬆開餘樂安,坐在元月月對面,冷冷一句:“好久不見,不請我吃點兒什麼嗎?”
餘樂安皺緊眉頭,看見溫靳辰的時候,他的眼眸裡閃過一抹很複雜的詫異,再看向元月月,輕聲:“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元月月求之不得,立即點頭,卻是還沒起身,溫靳辰又繼續開口了:“現在跑也來不及了吧?”
短短几個字,卻讓元月月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只能坐在原地,緊緊地盯着溫靳辰。
他來這兒的目的是爲了什麼?
如果是爲了溫柔,她勢必不可能躲。
她必須迎戰,看看溫靳辰究竟想對溫柔做什麼。
如果她逃了,他要做的一切,她就無法應對了。
她一直在心裡提醒自己不能慌。
她和溫靳辰之間早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她爲什麼要怕他?
見溫靳辰和元月月對視着,而元月月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餘樂安索性就坐在她身邊。
餘樂安的脣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眸裡卻溢着緊張,看着元月月,輕聲:“有老朋友來了啊?那當然要請客!老闆,再來五十串羊肉!烤好吃點兒!”
溫靳辰看了眼餘樂安,餘樂安此刻靠元月月很近,乍一看,兩人就像是情侶似的。
剛纔,他們倆還正準備接吻。
分明不是情侶,卻做着情侶之間的事情,元月月這個女人,是被潛規則了麼?
這樣一想,溫靳辰的臉色更加黑沉難看,就像是被墨汁染過了一般,透着清冷的憤怒。
“不是老朋友。”溫靳辰輕輕吐出一句讓元月月覺得被掐住脖子的話,“她是我妻子。”
短短几個字,讓元月月和餘樂安都愣住了。
餘樂安反應很快,看向元月月,笑道:“你什麼時候結過婚?我怎麼不知道?”
“我沒”
溫靳辰並沒給元月月說話的機會,直接回答餘樂安的話:“很早的時候。”
“是嗎?”餘樂安依舊做出一副不清不楚的表情,甚至透着一股無所謂的漠然,“思雅,我怎麼記得,你一直沒結過婚呢?”
看着溫靳辰那張堅定的俊臉,元月月完全呆住了。
她哪裡有和他結過婚?
她很清楚的記得,當時,因爲覺得元思雅還被溫良夜抓着,自己不能過得太幸福,就一直沒有和溫靳辰去領證。
他們之間,並不算是真正的夫妻啊!
至少,法律不會承認他們的關係。
過去被強壓下去的記憶因爲溫靳辰的突然出現,一件一件的又全部都清晰浮現出來。
那種痛,彷彿是有什麼在啃食着她的心。
元月月蒼白着一張臉,過了這麼多年,她不再是那個遇到事情一點兒反應能力也沒有的笨女生了。
她很敏銳的捕捉到餘樂安喊她的那聲“思雅”。
她現在依舊是以元思雅的身份生活着的,她爲什麼要對溫靳辰感到害怕?
元思雅和溫靳辰之間,僅僅只是有過一次逃婚的過節,其餘的,什麼牽扯都談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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