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元月月的背影,溫靳辰臉上笑容瞬間就變得僵硬。
他原本還以爲她是心動了,要和他一塊兒去吃飯呢!
可她就這樣走了,實在是讓他感覺很不爽!
溫靳辰快速向前,拉住元月月的手腕,冷道:“你就這麼排斥我嗎?”
“沒什麼理由非得排斥。”元月月的眼裡滿是清冷,“只是覺得,我們完全沒必要有過多的交集。”
“爲什麼你認爲我們之間可以不有交集?”溫靳辰的黑眉緊擰,“這些年,我幫你做的事情,你好像還沒有回報過我。”有點兒撒嬌抱怨的語氣。
元月月的臉色更是變得黑沉,“你爲我做什麼事了?”
她能記起的,全部都是他殘忍對她的畫面,那麼深、那麼濃、那麼恨。
她想嘗試着將手從他的掌心裡抽出來,可他卻握得緊,根本就甩不開。
她瞪向他,怒道:“你到底想怎麼樣?能不能一次性說明白?我沒有時間跟你耗着!”
溫靳辰的眸光一斂,周身散發出強悍的冷意,彷彿是萬丈的冰山在這瞬間爆炸,殺傷力強、波及範圍廣。
元月月微微向後退了一步,對於發怒的溫靳辰,哪怕他是刻意剋制了的,她還是會覺得恐怖。
這個男人,隨着時間的推移,發怒都變得更加強悍了。
“這幾年,我幫你管理元家,還幫你照顧親人,處理了所有本來你該處理的事情,現在,你都得還我。”溫靳辰淡淡啓脣,“我想,你不是那種授人幫助卻連恩情都不還的人吧?”
元月月的脣角尷尬地動了動,瞪着溫靳辰,依舊僞裝出一副很強悍的模樣。
他幫她做了這麼多事?
呵!
聽起來竟然是那麼的有情有義。
難道他真的忘記他對她做過的那些事了嗎?
“如果我是呢?”她語調冰冷的迴應。
“那我有的是辦法治你。”溫靳辰的脣角勾起一抹深邃地笑弧,“這就像是欠了我的錢不還,我總會討回來。”
元月月看着溫靳辰,琥珀色的眼眸裡是錯亂的冷光。
這個男人瘋了,絕對是瘋了!
可是,哪怕他是個瘋子,她也得將他的瘋言瘋語放在心上。
她害怕他會知道些她不想讓他知道的什麼。
“都給你。”元月月很誠懇地出聲,“你照顧的元家和親人,全部都歸你!這樣算起來,你好像不虧吧?”
“一個成功的商人,並不是有任何利益都貪婪。”溫靳辰的眼裡閃過一抹精細的亮光,“重要的,是得到一份自己想要的,那樣一來,比得到一百份不想要的還划算。”
元月月呆呆地看着溫靳辰,他不想要的是什麼,她聽不出來。
但是,他想要,是在指,她?
呵呵!
看來,不是元思雅失憶了,而是他失憶了!
又或者,是他覺得逼她墮胎那件事情太小了,小到他不會放在心上,所以,想當然的以爲她也不會放在心上嗎?
她真的很想爲自己討一個公道,戳着他的良心大聲質問,當初他的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如果是溫良夜,向來做盡各種壞事,他逼着人墮胎,這沒有一點兒問題。
可是,溫靳辰是個外表很強悍,但其實內心很善良的人。
讓他下定決心逼她墮胎,是對葉芷瑜有多深的感情?
元月月脣角勾起的笑容越來越諷刺,看着溫靳辰的視線漸漸變得冷戾,薄脣微張:“我不懂商場上的事情,所以,溫先生說的事情,我很難理解。”
“你可以假裝不懂。”溫靳辰聳聳肩,“陪我去吃頓飯吧!有些事情想和你說。”
“我沒空。”元月月想都沒想就拒絕。
“早就已經約好了,大家都在等你。”溫靳辰疾聲,“不管你是誰,你都得融入到我們之中來,不是嗎?”
“爲什麼要融入?”元月月不解。
如果自己是元思雅,她和溫靳辰他們會有什麼關係。
“大家都很想你。”溫靳辰的語調輕輕的,很輕易地就陷入過往的回憶之中,“想你,想了很久很久……”
聽言,元月月的心“咯噔”一跳。
看着溫靳辰,他英俊的臉上被陰霾和憂鬱籠罩,嚴厲的黑眸死氣沉沉的,失去了往日的風采,讓人難免心疼。
元月月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地刺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她知道,過去肯定發生了點兒什麼。
但她一直都覺得或許自己不聽會比較好。
有些事,不說是個結,說出來,是個疤。
但如今,溫靳辰竟然喊她去見那些老朋友?
不去!
絕對不可以去!
“我還有事,就先……”
“你準備讓大家都在那兒一直等你嗎?”溫靳辰打斷元月月的話,“走吧,別讓人等太久,這不是好習慣。”表情很堅決。
話音落下,他就牽起她的手,拉着她上車。
元月月很不理解的看着溫靳辰,她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聽他的話,竟然真的坐在副駕駛了。
她分明可以拒絕的。
她也分明應該拒絕的。
卻偏偏,她好像沒有做到最認真的拒絕。
這麼多年了,她還是沒有改掉這個對他聽之任之的毛病麼?
於他,她是第一眼就放下的安心,她那麼放縱自己像個白癡一樣地依賴他,結果,卻也被傷得像個傻子一樣。
有個聲音在她的心底吶喊:溫靳辰,如果你此刻表現出來的誠意是要和好,當年,你那麼絕情的誠意,又是何苦呢?
元月月的脣角向上勾起,偏頭望着窗外,在心裡擔心溫柔那邊該怎麼辦。
畢竟,溫柔最近越來越敏感,不是那麼好哄的。
溫靳辰不時地看看元月月,她的臉上滿是愁容,眉宇之間透着遮掩不住的傷感,臉上沒有一絲快樂。
他想,她是在爲他的出現而發愁吧!
過去的事情,他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告訴她。
他不知道當她得知當初他對她那麼狠絕的用意之後,她會是什麼反應。
是會覺得這一切都情有可原,還是覺得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該忘的,都已經忘記了?
他最擔心的,是在她的心裡,他究竟還有沒有一丁點兒位子。
可她曾經,也那麼深地愛過他,不是麼?
卻因爲對方是被他狠狠傷過的元月月,他變得一點兒都不確定,那份自信、張揚、驕傲,全都被她窩在掌心裡,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其實只有聽從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