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這種東西，即使少了特定場合或者氣氛也能讓人感受的到，這纔是出色的表演。
對此羅伯特和亞力羞愧的低下他們的頭顱，摩根罵的很對，他們的演技的確是差到極致。
或許比“狗屎”好那麼一點點？羅伯特不確定的想到。
他剛想問問查爾斯，畢竟這部戲他可是主角，左右看看，別說人，連個鬼影都沒！
這傢伙剛纔就偷偷溜了出去吧，趁所有人都沒在意。
羅伯特：那個混蛋，他今晚完蛋了！
亞力從一旁幽幽的擡頭，表情深沉，語氣凝重：“我覺得，我們倆可能會先完蛋。”
對照組太牛逼，導致他們一不小心可能就會命喪天涯。
啞口無言的羅伯特深以爲然。
……
對於張國榮而言，小姑娘的演技還不至於讓他緊張，不過也不能說毫無壓力，與其說是壓力不如說是一種樂趣。
對戲起來非常的舒服，稱不上酣暢淋漓，但也別有風趣，就像是盛夏酷暑躲在陰影下吃一塊西瓜，雖然不會像吃雪糕一樣身心舒暢，但清涼的口感也足夠讓人歡喜。
一局終了，他眼底露出嗜足，柔和下來的目光就像是一隻慵懶的大貓，周身泛着一股子懶散。
明明是個男兒身，葉疏言恍若在對方身上看到了女兒家的媚態，千姿百媚，楚楚動人。
震驚的眨了眨眼，再次看過去，對方的神態又是相當正常，眉眼間帶着男兒的英氣，毫無女兒家的柔美。
他剛剛絕對沒看錯！葉疏言發誓！
畢竟作爲女裝大佬，關於女性姿態什麼的，他絕對是最有發言權的，一瞬間，葉疏言有一種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的感覺。
內心震驚到MMP，表情還是強裝淡定。
葉疏言略有些僵硬的跟在他身後離場，給真正的主演們讓位，順手把帽子遞給女僕，那是羅伯特的道具。
難道是之前《霸王別姬》留下的痕跡？入戲容易齣戲難，再加上霸王別姬里程蝶衣的人設近乎病態，一旦入了程蝶衣的人生，想要出來就沒那麼容易。
看來，張國榮入戲程度，比她所想的還要深。
近似病態。
“蠢貨們！你們看明白了沒！”摩根舉着黃色小喇叭吼道。
一旁的狄克哀怨的擡頭看了眼，還沒開口，被摩根一瞪，又老老實實的開始埋頭畫畫。
事實證明，完全不能招惹一個工作狂魔。
狄克痛苦的撓着頭髮，看他揪頭髮的架勢，未來地中海趨勢妥妥的。
畫分鏡圖什麼的實在是太噁心了，對於他這種“隨心”而來的“導演”，靈感一向如同煙花，一閃而過，簡稱：想到什麼拍什麼。
這也是爲什麼他之前會在拍攝中途改劇本的原因。
他是第一次這麼規規矩矩的，把自己的想法用分鏡表達出來，要讓別人清楚瞭解自己的想法，對於他而言實在是太爲難了。
因爲他自己都有時候搞不明白！
“你連自己的想法都無法好好地表達，還想當導演？你以爲有錢就能夠爲所欲爲嗎？”摩根毫不猶豫的吐槽，眼神帶着明晃晃的鄙視。
狄克：“……”我忍！
看到狄克吃悶虧，詹妮弗倒是很開心，她難得穿着一襲絲質長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完美曲線，故意走到狄克身邊，低頭。
“噗，你畫的都是些什麼？”她被狄克畫的東西給逗樂了。
倒不是畫的太醜，就是……看上去很迷，因爲你根本看不懂對方表達的含義，屬於那種畫的再精緻也無法讓人提起興趣的感覺。
“閉嘴！”
惱羞成怒的狄克腦子一抽，像個白癡一樣趴到他的畫紙上，憤怒的瞪着一旁看戲狀態的詹妮弗。
他發誓，這部戲拍完，他一定要去找個專業導演學習一下拍戲。
詹妮弗翻了個白眼：“我纔不想看這麼無聊的東西。”說完拎着包，姿態優雅的準備出門。
有空不逛街，難道陪狄克受罪？
開什麼玩笑。
盯着詹妮弗離去的背影，狄克莫名的覺得有些牙癢，這該死的傢伙！
領着一千萬工資，過來當老子的摩根看了眼狄克畫的分鏡，並沒有發表聲明看法，就是內心的期望點又低了那麼一兩個點。
總會是給錢的老闆，不能罵的太狠。他是這麼想的。
看完不成器的導演，摩根把可怕的目光投向瑟瑟發抖的二人組。
羅伯特打了個冷顫，他有一種被野獸盯着的感覺，表情有些僵硬還在故作鎮定。
話說這種地獄難度的模仿，一般人根本辦不到啊。即使心裡這麼吐槽，但是看到摩根漆黑如墨的臉色，他實在沒有膽子搖頭。
求生欲強烈的亞力先一步開口：“我有了一點點感悟。”
有感悟？還不算蠢到極致，摩根看向亞力的臉色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看到這一幕的羅伯特飛快接道：“我也是。”
“行，你們兩個過來試試。”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問題，渾然不理會那兩人刷的下變得可怕的糟糕臉色，摩根用鼻音哼了聲。
“現在？”羅伯特怯生生的問道？什麼富二代，什麼風流倜儻，什麼超高學歷，都不存在的，他現在只是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白花。
所以說他到底爲什麼會招了個魔鬼來給他們特訓？還有查爾斯這個混蛋到底跑道哪裡去了？
“怎麼你還想吃個飯睡個覺？”摩根用着意外和藹的語氣問道，黝黑的臉色看上去非常具有欺騙性，順帶還親切的加了句：“要不要再來個下午茶？”
這要是還聽不出對方的威脅，羅伯特和亞力真的可以回爐重造了，兩人把頭搖得飛快。
……
葉疏言同情的看了眼悲劇二人組，這裡除了他和詹妮弗過的不錯，張國榮最爲如魚得水，其他三個人簡直是悲劇裡的戰鬥機。不過摩根實在是太好用了，一個人能當三個人用，演技指導、導演執導、劇情執導，妥妥的多方面人才啊。
走到一邊，兩人在沙發坐下，葉疏言感覺嗓子有點癢。
“你演的很不錯。”張國榮開口誇獎，一旦脫離演繹，他的氣場就變得溫和了許多，順手接過女僕遞來的涼白開道謝。
抿了口，感覺冰冰涼的，他特地要求的，裡面放了些薄荷胖大海，入喉冰涼又不刺激。
對於演技問題，葉疏言對張國榮的演技是無比佩服的：“你的演技果然很厲害。”
他重生以來，演過的角色也有兩三個了，和大咖尼古拉斯也演過對手戲，也和稚嫩的萊昂納多幹過，不過和尼古拉斯、託比、萊昂納多不同，張國榮的演技更加收放自然，尼古拉斯演戲非常誇張，無論是動作還是神態，都是屬於“放大”，這一點和萊昂納多很相似，而託比演技略微青澀，有時候會不夠自然。
不知道是不是國家不一樣的原因，張國榮的演技更加收放自如，溫潤自然，就像是華夏一直以來對外的形象，如水潤物細無聲。
葉疏言並沒有流露出被壓制的不悅，剛剛的對戲讓他收穫不少，他的心情很是不錯，能夠和老戲骨對戲的機會可不多。
因爲壓着聲音模擬男聲的緣故，一場戲結束他的聲音都有些沙啞：“啊，下次不會再讓你那麼容易的搶走節奏了。”作爲演員他也是不服輸的存在。
張國榮笑了下：“你的演技充滿靈性。”
“你發音的時候太粗，可以試着再收一點。”想到什麼張國榮提議道，他之前爲了唱戲，特地練習過女音，女聲這個在華夏戲曲中在古時候是由未變聲的男性來說唱，所以在變聲這一塊他還是略有經驗。
“我試過模擬少年音，男童，中年音多數時候都能運用自然，不過想在男性聲音的基礎上，表現出不同的感覺對嗓子的傷害就比較大了。”畢竟這具身體是女人，模擬男音還算容易，但絕不會輕鬆，多數時候還是有些彆扭。
“你學過？”張國榮的語氣有點驚訝。
演員敬業是理所應當，但現在有些年輕的小演員現在並不會像老演員，爲了一個角色增肥減肥，也更不會去特地學什麼變聲，多數都是導演組織了訓練，在訓練中努力一下就行了。
葉疏言想到自己被卡拉尼爾夫人支配的恐懼，心有惶惶的點了點頭：“一年。”一年時間足夠掌握基本的變聲技巧，在想要深入就要看自己琢磨了，這也是卡拉尼爾夫人經常說的：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兩人忽然默契停住，再默契的扭頭看向被摩根壓着表演的亞力跟羅伯特。
正常來說，如果再表演前看過別人表演，確實可以幫助自己對角色的理解，但是如果技術不夠，更大的可能性是不自覺的模仿，就像羅伯特此刻的站位一樣。
他似乎是想模仿張國榮剛纔的表演，站位和對方基本一致，連動作都不自覺按照他自己記憶中的張國榮。
葉疏言像是不忍直視般閉上眼。
太慘了，作爲外行人的羅伯特大概永遠無法理解什麼叫：畫虎不成反類犬。
相比較於演戲，模仿的難度反而更高，明珠在前，這羣魚目怎麼也不可能頂替明珠。
羅伯特就很好地親身體驗到了這一點，他頂着摩根越來越黑的臉色，總覺得整個人都不對勁了，他非常想忽略到摩根帶來的可怕影響，專注的投入到表演中，只可惜，越是這麼想，越是緊張，他幾乎可以想象到對方的暴怒。
“你個蠢貨！”
沒錯了就是這個。真的被吼，反倒有種心臟落回肚子的感覺。羅伯特瞬間乖巧。
“你個蠢貨！實在是太蠢了！太蠢了！”對方一連來了個三連噴，羅伯特也不頂嘴，這種感覺他再熟悉不過了，他大哥就是這麼罵他的。
“你飾演的角色，你必須代入你自己的理解，不不不，就算不奢求你有自己的理解，明珠在前，誰會對你的垃圾表演感到驚喜？你是不是想故意氣死我，好不付工資？”摩根不得不陰謀論一下，畢竟他從未見過這麼愚蠢的學生。
羅伯特：你這是看不起我富二代的身份，還是看不起我爹！
“還有你！”摩根再一次把火力對準一旁的亞力，以爲自己被遺忘然而並沒有的亞力瑟瑟發抖。
“蠢不可及！你知不知道什麼叫表演？你以爲自己一動不動坐在那裡就是演戲？剛剛言除了坐着，她的身體，她的手，她的腳全部都在動作！都在搶觀衆們的注意力，而你！你就像個白癡一樣一動不動的坐着！”
既然不是老闆，就能敞開了罵，摩根一連串的罵話直接把亞力整懵逼了。
所以說，大家都是坐着演戲，怎麼人與人之間的差距這麼大？
亞力：懷疑人生。
……
正在看戲的葉疏言很沒良心的笑出聲，連帶着張國榮的表情都充滿笑意，如果羅伯特和狄克考慮做搞笑藝人，應該是相當有前途的。
畢竟尬演什麼的看着挺有意思的。
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行走的表情包。
明明一般情況下，面部表情異常豐富，一旦到了鏡頭前就是一個賽一個的面癱，無論怎麼想都很有意思啊。
“叮――叮――”電話鈴聲響起，他速度飛快的捂着手機，生怕打擾到摩根的怒吼。
拿着電話走到陽臺上，看到來電顯示，葉疏言挑了挑眉，是萊昂納多。
他會打電話來一般就是有事。
“喂？”
“卡梅隆通知你了沒！”對方的聲音略微激動，葉疏言疑惑的反問：“通知什麼？”
卡梅隆？是泰坦尼克號上映的事嗎？葉疏言忽然有點緊張，畢竟那可是《泰坦尼克號》啊！被稱之爲世界絕美樂章的電影！
對方的聲音略微有點煩躁，葉疏言還能聽到他嘖了兩聲。
靜默兩秒，電話裡傳來對方無奈的嘆息：“他問我們有沒有興趣唱主題曲。”
《泰坦尼克號》主題曲我心永恆！
經典歌曲啊。
葉疏言內心激動的彷彿有五百頭小鹿活蹦亂跳，但是臉上的情緒卻是十分可惜：“我五音不全啊。”
“……好巧我也是。”
“……”
默契的陷入迷一般的沉默。
“必須要去嗎？”五音不全倒是真的，雖然這具身體是玩音樂的，但是以唱歌來說，相當不好聽。
根據這具身體親媽驗證，自家女兒毫無歌唱細胞，這點隨了她爸。
萊昂納多幽怨的開口：“卡梅隆親自來說，你敢不去？”
葉疏言默默打了個冷顫。
卡爺帶給兩人的心理陰影絕對屬於無限大的那種。
所以……他們倆唱主題曲？真的不會把卡梅隆氣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