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閻真和這隻扭曲舊神真正的戰至世界邊緣。
如果有大道的話，那大道已經磨滅。
扭曲舊神粉碎，是因爲被夏閻真推着撞到了屏障。
這個屏障不是世界和世界之間的壁障一種表現形式——晶壁。
現實世界和這個世界之間的壁障是“無限距離”。
夏閻真和扭曲舊神之間的戰鬥，扭曲混亂了空間，跨越了“無限距離”。
直衝現實世界而來。
他們碰上的，是現實世界存在的特殊屏障。
如果沒有這個特殊屏障，扭曲舊神其實已經真正降臨現實世界了。
察覺到這一點的夏閻真，選擇以最快的速度結束這場戰鬥。
不開啓仙魔變，夏閻真和扭曲舊神之間的戰鬥，還會持續很久。
仙魔變之後，就不同了。
被夏閻真撞得粉碎的扭曲舊神在虛空中復原，扭曲了生死、受傷健康的概念。
不死不滅。
夏閻真火力全開，力場形成無盡的裂天、紅鳴，不斷將扭曲舊神撕碎。
扭曲的力量也在這種毫無空隙、間隙的攻擊中不斷被磨滅。
他的形體不斷出現、消失，循環往復。
夏朝他們看見夏閻真懸浮在黑暗之中。
周圍籠罩着一片混沌，偶爾能夠看到扭曲大樹、畫以及各種亂七八糟，難以形成的東西、場景在他身邊浮現又消失。
一羣人不斷飛過去，卻發現彼此間的距離根本無法縮短。
“爲什麼無法靠近？”有人問。
“這兩個世界之間的壁障是‘無限距離’。”白成蔭解釋道，“不是光靠趕路可以跨越的。”
“那爲什麼還要往前？”
“距離上的無限不意味着視覺上的無限，靠近一點看得更清楚。”
白成蔭道。
反正他是出於這個理由往前的。
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
正說着，另一“邊”的場景發生了一些變化。
夏閻真周圍的混亂開始不斷消失，與此同時，他的身後，身邊開始有一根根小臂粗細的“線”出現，扭曲成鎖鏈的模樣。
仔細一看，又會發現這鎖鏈的“構成”不斷變化着。
一會兒是樹木，一會兒是血肉，一會兒是白骨，一會兒是金屬。
有時候整體的樣子又會變成觸手、被拉長的人類手臂、動物爪子、樹枝等等、
混亂扭曲着。
扭曲的鎖鏈狂舞，襲向夏閻真的腦袋、胸膛。
夏閻真擡起手，五指張開。
手掌之中似乎多了兩個無形的漩渦，鎖鏈不受控制地涌入他的手掌，消失不見。
下一秒，夏閻真背後又爆發出大量的鎖鏈。
這些鎖鏈圍繞着他攻擊，似乎想要鎖住夏閻真，但在下一息又完全消失。
讓人一時間難以分辨到底是鎖鏈從虛空中暴發，嘗試鎖住夏閻真。
還是夏閻真反過來“吞噬”了這些鎖鏈，鎖鏈的爆發，其實是嘗試殺死獄卒，逃離牢籠。
“嗯，和設想的情況差不多。”
夏閻真感受到躁動無比的扭曲舊神，緩緩退出魔臨，再退出仙降，完全解除仙魔變。
接着，他又從印記空間中拿出了一身衣服穿上。
黑暗之囚在剛纔的戰鬥損毀，夏閻真只拿回了一些殘破的布料，也不知道能不能修補。
反正穿是不能穿了。
剛纔和黑暗之囚相似的黑衣，是夏閻真用力場捕捉了周圍的黑色物質形成的。
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可以勉強當做武器來用。
不是單純爲了蔽體。
現在戰鬥結束，夏閻真也懶得維持了。
印記空間裡還有一些衣服在，選擇換上。
夏閻真感覺到，他使用印記空間的時候，明顯有了干擾，像是老舊電視機，需要拍打兩下才能讓畫面恢復正常。
扭曲舊神的影響不小。
“結束了？”
看到夏閻真穿着的黑衣散去，露出一身常服。
衆人意識到，他和舊神之間的戰鬥，應該已經結束了。
最後的勝利者是誰，光從看到的來判斷，很容易確定就是夏閻真。
但，有沒有可能是舊神污染了夏閻真？
就好像血肉舊神殘存的力量污染了旅團的人。
說不準，不能掉以輕心。
“走吧，去看看。”
夏閻浮已經開始着急了。
鐵心沒有廢話，拿出永恆方舟。
一羣人登上方舟，前往“隔壁世界”。
周圍的混沌消失後，方舟一進入到隔壁世界，大家就感覺到舊神殘留的力量。
這股力量非常死寂，猶如無根之水，正在消散，對這些人類的頂級強者來說，沒有多少影響。
甚至還不如最開始他們看到舊神之時受到的影響。
這意味着舊神的衰弱。
“人呢？”
夏閻浮環顧四周，沒找到夏閻真。
“呃……方舟只能定位世界，無法在世界內定位到人。”鐵心解釋道。
永恆泛舟是跨世界船隻，在世界內部顯得頗爲拉跨。
“那我們就自己找吧。”
夏閻浮從永恆方舟離開，選擇了一個方向飛去。
其他人跟隨其後。
在彼此保持着聯繫，不會“走丟”的同時儘量散開，尋找得快一些。
時間一點點流逝。
三天後。
“找到了！”
鐵心發現了夏閻真。
他正坐在一塊隕石上，“隨風漂流”。
“你還好嗎？”鐵心沒有貿然靠近夏閻真，在遠處發問。
在隕石上給自己挖了個躺椅的夏閻真睜開眼睛，朝着鐵心招了招手。
鐵心小心地靠近，保持在百米左右的距離停下。
他看到並且感覺到眼前的夏閻真散發出一股詭異的非人氣息。
長得沒問題。
是夏閻真年輕時，甚至可以說是少年的樣子。
從頭到尾每一個細節都是原來的夏閻真，但那種非人之感非常明顯。
非人的氣息超越了外貌，化作一股危險的信號，讓鐵心保持着相當的警惕。
“還可以，我正在適應，保持完美的平衡……”話音剛落，夏閻真身上突然爆出了幾根鎖鏈。
舊神的氣息猛地強烈起來，周圍的空間被扭曲。
鐵心一瞬間退出上萬米。
爆發出來的鎖鏈很快再度消失，夏閻真衣服都完整着，好像剛纔的那一幕只是鐵心的幻覺一般。
但鐵心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有看錯。
“剛纔那個是……舊神？”鐵心這次保持了千米安全的距離，隔空相問。
“沒錯，我發現想要用常規戰鬥的方式，徹底真正殺死舊神，需要很長很長時間。”夏閻真說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那玩意沒那麼容易死。”
像玄劫劍這些，對於舊神之下最接近的眷族能發揮效果，但對上舊神本尊就不太行了。
二手可以，一手不行。
那麼，有沒有那種相對來說比較快捷，又可以確保徹底殺死舊神的辦法呢？
夏閻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在遇到夏閻浮，換回自己的左眼後，夏閻真找到了一個辦法。
那就是將舊神鎮壓在自己體內，再徹底磨滅它們。
可以讓戰鬥的時間縮短，同時又能保證徹底殺死舊神。
不會出現血肉舊神那樣的情況：殘存的力量污染了其他人，讓旅團衆人成爲特殊的眷族，復活的溫牀。
夏閻真把自己變成了一座牢籠，把舊神關押起來。
並且，這座牢籠還是刑場，會不斷磨滅舊神，直到把它們真正殺死。
“所以，我把舊神鎮壓在我體內了。”
夏閻真拍了拍胸膛。
“哈，你吃了舊神？”鐵心不是很淡定。
他想到了夏閻真的“熔爐”，幾乎可以消化吸收一切。
但沒想過其中，居然還包含舊神？
這可不能吃啊。
“沒有，這玩意我可不想吃。我是以力場全面鎮壓，同時用熔爐姿態進行煉化……呃，好吧，說是吃好像也不是不行。”夏閻真說完，感覺鐵心的說法其實沒問題。
這個時候，也有其它人趕到。
站在鐵心旁邊，看着散發出非人氣息的夏閻真，默默無語。
這位，現在到底是人是鬼？
不對，是人還是神？
“好吧，剛纔那個就是舊神的樣子？”
“嗯，力量泄露後的具象。”夏閻真點點頭，“畢竟是第一次，想要把握好平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鎮壓煉化當然不是真的吃東西，吃下去後就不管了。
就算是真吃東西，吃了不好的東西還會壞肚子呢。
夏閻真鎮壓舊神，消耗可不小。
他正在嘗試穩固在一個平衡狀態，可以保持一定實力的同時，鎮壓、煉化舊神。
這種平衡的狀態，是夏閻真想要在日常要保持住的。
目前來看，要穩固住，還需要一點時間。
剛纔一個不小心，就嚇了鐵心一跳。
不是鐵心膽小，而是對待舊神，必須保持絕對的警惕和小心。
稍有不慎就會翻車。
哪怕這舊神是被鎮壓封印在夏閻真體內，也是如此。
“我還需要一些時間。”夏閻真說道，“所以，暫時就不回去了。”
“什麼不回去？”
夏閻浮趕到，直接落到那個小隕石上，陶鄂他們緊隨其後，對夏閻真絕對信任。
其他人也慢慢靠近過來。
不過高強被夏閻真推出去。
他現在還會時不時讓舊神的力量具象化，氣息泄露。
儘管是兩隻不同的舊神，但同樣具有強大污染性的混亂力量，或許有一些影響。
夏閻真可不希望共鳴，引起高強體內的舊神之力暴走。
儘管能被鎮壓下來，但代價是巨大的。
高強要做的事情，是儘量將殘存的力量分離出來，交由夏閻真鎮壓。
或者，自行消滅它。
畢竟殘留下來的“量”不多。
集合衆人的力量，是可以徹底殺死消滅的。
夏閻真和夏閻浮他們說了一下情況，表示自己不回去了。
“你不是馬上要進行任務了嗎？”夏閻浮問。
眉頭略微皺起，夏閻真散發出來的似人非人之感，的確很容易讓人心生恐懼，忌憚。
很難等閒視之。
“嗯，沒幾天了，本來就是卡着任務時間過來的。”夏閻真活動着手掌，“不過神之夢境未必會拉我進入任務世界了。”
神之夢境起源於舊神，又排斥、抗拒舊神。
夏閻真現在等同於“揹着”舊神，連使用印記空間都受到影響，時靈時不靈的。
神之夢境估計會直接放棄他——這可是比連鐵心他們還要嚴重的情況。
“你要呆在這裡？”
“嗯，這裡好，沒有任何一個人在。”夏閻真說道。
這個世界是徹底的荒蕪之地。
說到這裡，夏閻真想到什麼，頗爲費勁地從印記空間中拿出一個機器人的腦袋。
這是他在毀滅星球之時，特意拿到手的。
機器人的核心就在腦袋中。
“這裡可能有公輸意識、或者記憶之類的備份。”夏閻真把腦袋交給鐵心，“但是……”
“我明白。”
鐵心接過腦袋，公輸的情況，他已經通過高強他們瞭解到了。
留下的腦袋，與其說是一線希望，倒不如說是衣冠冢。
要知道，夏閻真順利地把這個腦袋收進了印記空間裡。
印記空間中可不能存放“活物”——除非有類似御獸盒一樣的玩意，形成“盒中盒”的情況。
恐怕在神之夢境的規則和判斷中。
這個頂多是一段程序，AI。
最多最多，是擁有公輸記憶的AI，算不上活物。
到底是不是公輸，算不算活着。
這種可以上升到哲學的問題，鐵心沒有去想。
他所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去“復活”她，不管是一段程序，AI，還是真公輸。
他都會去做，不會放棄。
“你打算在這裡呆多久？”夏閻浮問夏閻真。
“大概一個月左右吧。”夏閻想了想說道，“一個月的時間應該就能穩定了。”
“行，到時候我來接你。”夏閻浮就要把夢境之石往公共空間內轉移。
“別，我用不到，光舊神就足夠我慢慢消化了。”
夏閻真擺擺手。
他現在不需要額外的夢境之石。
舊神足夠他消化很久，就算吃了夢境之石，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煉化其中的力量。
眼下夢境之石對夏閻真沒什麼用。
至於進入到磨鍊之地。
夏閻真也不需要。
他身負舊神，要做的事情是保持平衡。
倒是夏閻真把玄劫劍、咒靈死刃還有隻剩下一些碎片的黑暗之囚給了夏閻浮他們。
讓他們帶回去強化、修補一下。
一羣人又說了一些關於舊神，關於地球、人類未來的事情後，其他人才坐上永恆方舟離開。
對夏朝他們這些先前沒有直面過舊神的人來說。
這趟儘管沒能戰鬥，也不虛此行。
✿ ⓣⓣⓚⓐⓝ✿ c o
感受過舊神的力量，是極爲寶貴的經驗。
以後遇見了，不至於一頭霧水，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