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事,耽誤了,抱歉!明天三更補回全勤……)
天驕、煙雨閣、太歲城,三大幫會合一的超級大幫“神州結義”終於正式建立,並利用系統保護的初期,迅速在鳳凰平原之上建立起一座佔地百畝的巨城——神州城!至於原來三大幫會的總壇,則被劃分爲分壇,讓一部分人留守。
神州結義建立之初,立刻大張旗鼓地在十大系統城市內招兵買馬,不過在擴張方面倒算剋制,沒有正面和明天盟這邊發生大規模的衝突事件。
不過可以想象的是,等到神州結義的磨合期過後,將不可避免地在江湖上掀起新一陣的腥風血雨,遠勝以前。
現在,只是暴風雨前的難得的寧靜而已。
倒是令許多人感到意外的是,擔當神州結義正幫主之位的竟是獵虎夕陽,兩位副幫主則是白沙和歐陽關冠。而另外特別設立了三個太上長老的職位,由左婷和歸平山,以及孟寒擔當。
孟寒依然留在佛屠寺,頂着“束手大師”的名頭敲木魚唸經書,據說他之所以答應擔當神州結義的太上長老,是諸人力邀的結果。
反正整體而言,整個神州結義的權力框架,其實就是原三大幫會的頭頭們排坐坐,分果果,達到一定平衡後的皆大歡喜。
不歡喜的,自是戰天明教這邊的人了。但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對方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要經驗有經驗,根本無法扼殺於萌芽之中。所能做的,只是不斷髮動小規模的『騷』擾,以及經濟上的阻撓而已。
最爲重要的,當然是增強己身的實力。
明教開始批量招人了,聞訊而奔赴光明頂的在野高手絡繹不絕。
當然,這些事務陳客一般都不經手的,之前他一直廣發眼線,收集信息的努力終於得到了成果。
他有了《冰心訣》下落的線索。
接到線索後,陳客歡喜過望,交代了石養玉和郭暖一番後獨自飄然離開了光明頂——下山後,他換了一套平凡的時裝,頭戴斗笠,騎着一匹青驄馬。這副裝扮,不是極爲熟悉的人,根本認他不出。
另外,陳客身上還裝配了一把普通的鐵劍。
離開明教勢力範圍,他折嚮往東而行,也不坐驛站馬車,只騎馬而行。
這一日,他進入揚州範圍,路經蜀崗山時,忽然看到前面不遠的一處山坳正發生一起“殺人越貨”的行徑,六名身材高大的大漢手持刀刃,在圍攻兩名身穿武當派寒梅道衣的女弟子。
武當女弟子明顯不敵,人數上更處劣勢,招架了幾招後身上便受到傷害,鮮血飛濺出來,她們花容失『色』,顯得楚楚可憐。
然而陳客隨眼一看,就看出了其中的破綻,那些大漢攻勢雖猛,凶神惡煞的,但下手之時總是故意偏移幾分,不傷及武當女弟子的要害處;而兩名女弟子神情驚惶,可眼珠子卻溜溜轉,甚是古怪。
“小子,看什麼看?趕緊滾到一邊去,否則大爺們剁了你。”
見到陳客來到,一名大漢登時嚷嚷道。
江湖上類似陳客這般打扮的玩家猶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那大漢哪裡把陳客放在眼裡去?
陳客一言不發,從側邊繞兜過去。
似乎嫌他反應太慢了,那大漢仍喋喋不休地罵着。
突然另一個方向有馬蹄聲急來,隨即傳來一聲嬌叱:“住手!”
聽到聲音,陳客不用回頭都知道來者便是溫晴,心裡頓時明白了許多。
就聽到一名大漢道:“你是什麼人,膽敢多管閒事?”
溫晴縱馬進入,護在兩名武當女弟子的身前,一抱拳道:“我叫溫晴。”
一名大漢似乎很驚訝地道:“原來你就是那個武當女俠溫晴,想必你一定要管我們這一檔事了?”
“不錯,我雖然不知道你們爲何要擊殺她們,但大家既然在江湖共處,何必一定要打打殺殺呢。”
那大漢冷哼一聲,道:“我們打殺自有打殺的道理,聽聞溫女俠路見不平,最愛拔劍相助。不過我倒想見識見識,溫女俠的劍,有何過人之處。”
他大刀在手,大步邁過來。
溫晴不疑有詐,名器劃魂劍拿在手上,全神戒備。突然肋下一痛,驀然回首,就見到被自己護在身後的一名武當女弟子手持一柄鋒銳的匕首,匕首尖上還正在滴着血。
“你?”
溫晴就算再遲鈍,也想到了是怎麼回事。
這分明是一個局,一個引她入彀中的局。
前面大步走來的大漢面『露』獰笑:“溫女俠一向熱心腸,幫助弱小。不過此刻,只怕沒有人能幫你了。”
手舉大刀,就要當頭劈下,忽然眼前一花,勁風襲面,其心中大駭,本想舉起兵器變招來招架抵擋。
嗤!
可陳客的劍法,豈是他所能招架得了的?一個劍光晃過,大漢喉嚨中劍,死不瞑目。他倒下的時候,仍不明白禍出何來。
陳客的突然強勢介入,不管是大漢這邊,還是溫晴那邊都出乎意料之外,他就像攪『亂』棋局的一隻大手,猛地一巴掌拍在棋面上,從不管什麼緣由,直接攪局。
“你!你!”
陳客一出手,諸漢子便知道遇到了高手,見機不妙,鬨然就想四散逃跑。這其中,還包括那兩名“受害”的武當女弟子。
但陳客既然出了手,豈會再留情?他身形鬼魅,幾個縱身,劍光揮斥之下,地上便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的屍體,無一倖免。
溫晴靜靜地看着,忽喊道:“師兄,是你嗎?”
陳客除下斗笠,面『露』微笑。
“師兄,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溫晴語氣中有雀躍之情。
陳客淡然回答:“剛好路過……嗯,你先包紮好傷口吧。”
“不礙事的……”
溫晴隨口說着,眼眸裡卻出現了『迷』茫的『色』彩——肋下的創傷頗深,血流不止。可她心中的傷口卻更甚,剛纔那武當女弟子的一刺,等於刺在了溫晴的心裡去了。
她自從離開明教,便立志憑着一身武藝在江湖上“扶助弱小”,“救死護傷”,實現她一直以來都盼望做到的夢想。
溫晴極有原則,她不是不知道,這些自己熱衷去做的事情在如今的江湖上簡直就是“天真、幼稚”的同義詞。但她依然堅持着去做了,只要看見的,只要遇見的,只要是看不過眼的“不平事”,她都要極力出手,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但這個過程,遠比想象中要尷尬得多、艱辛得多、難堪得多。
溫晴以前,不管在唐門還是武當,她都在熱情地幫助同門的師弟師妹,出師後,她定義的幫助對象一下子擴大到了全江湖的範疇,情況猛然變得複雜,複雜到了一個難以置信的地步。
原來幫助別人,也有那麼多的講究,那麼多的曲折。
這個江湖變了,人心的多樣化被淋漓盡致地表現了出來。在波譎雲詭的風波里頭,人們早就習慣懷疑一切。
包括,懷疑任何一顆企圖表現熱情的心。
溫晴拿出金瘡『藥』,敷在創口之上,止住血流,然後,她和陳客坐在路邊的一棵樹底下,開始訴說近年的種種經歷。
她說到勸架不成反被人殺的憤怒;說到挺身而出卻被人認定不懷好意的委屈;還說到其他的種種……
面對這個她一向敬佩信任的大師兄,溫晴心裡憋了很久的話語終於找到了傾瀉點,毫無保留地洶涌而出,就像一個找到了依靠的孩子。
說着說着,最後她竟然哽咽了,明眸出現了淚花。
陳客一直靜靜地傾聽着,沒有打斷,也沒有開口置以任何的評論,這時才一字字說:“那麼,時至今天,你找到了答案沒有?”
溫晴宛然一嘆,眼眸裡流『露』出來的痛苦之『色』更甚:“找到了……原來,今天的江湖不會再有大俠,因爲江湖已不再需要。我很失望……”
“那你以後,想怎麼辦?”
對於溫晴總結出來的這個答案,其實陳客早有分數。不過他以前沒有和溫晴說而已,因爲說了也沒用。不親身經歷過,溫晴是不會甘心的。她進入江湖的夢想,本就是爲了“俠骨柔情”,可俠骨已成灰,柔情早化繩。都不再是想象中那麼回事了。
殘酷如酒,不親口嘗一嘗,如何知道其中的苦辣?
陳客只希望,溫晴不會因此而心灰意冷,自暴自棄,乃至於直接退出江湖。
聽了陳客的問話,溫晴臉有茫然之『色』,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師兄你放心,我不會放棄剩下的壽元退出江湖的。或者,我會在城市裡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想想,想通了,自然再會出來的。”
陳客沉『吟』片刻:“這樣也好,有什麼事,直接飛鴿傳書找我,或者郭暖養玉她們吧。”
兩人又聊了一會,等溫晴的傷勢有所好轉,可以坐馬了,他們便一起啓程。陳客送溫晴回到揚州城,不過只送到城門外便止步不前。
與溫晴揮手告別後,陳客揚鞭策馬,在溫晴的目光注視下蕭蕭遠去,
此時,溫晴眼眸內盤旋已久的淚水終於再也無法忍住,一個人木然而立,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