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戰漸趨於白熱化,局勢已經開始明朗,神州結義的強強聯合,明顯更勝過明天盟一籌,目前除了襄陽和岳陽兩地的資源點外,其他八大城市的資源點基本全部被神州結義所佔據控制住了。
神州結義的強勢,不但使其奪得更多的資源點,更讓許多“牆頭草”級別的中立玩家趨之若鶩,加入進去,從而勢力進一步壯大。個別狂熱的神州結義成員已經喊出了口號:“神州結義,一統江湖!”
他們似乎已經看到明天盟被消滅的下場。
此爲大勢,大勢之下,摧枯拉朽。
把八大城市附屬的資源點牢牢捏在手裡後,神州結義方面再施大動作,揮師南下,向戰天總壇君山圍攏施壓。
這一次,他們決定先拿戰天開刀。
戰天雖然人多,但武道級高手一個都無,當爲最大的短板缺點。而明教想要馳援,也是鞭長莫及,難以成事。
黑雲壓城城欲摧,戰天的成員個個都感受到了一股無以倫比的壓抑。
這一戰,註定會比昔日和太歲城的那一戰更加慘烈,更不樂觀。
君山之上,戰天的高層們已經吵成一團,爭吵的核心內容在於,是否應該把明教合併過來,仿照神州結義那樣,兩幫合一。
因爲在眼下這般的情形之下,聯盟,已經失去了根本的意義,唯一所能做的,就是真正的聯合成一體,凝聚團結起來,共同抗拒敵人。
“不要吵了!”
坐在正中的蕭不峰忽然一拍太師椅,喀嚓,椅子的護手都被震碎下來:“兵臨城下,還談這些有什麼用?要知道明教乃是npc幫會。”
——明教本身爲npc幫會,具備特殊性,本來它的幫會傳承爲《乾坤大挪移》,後來陳客尋獲到聖火令後,聖火令便成爲了幫會的奠基標誌,和一般幫會的山河社稷令本質差不多。不過也有區別不同。
建立幫會成功後,山河社稷令同時會和總壇綁定,並且固定在幫會基石之上,無法移動,無法藏匿。因此,要抹殺一個幫會,最直接的辦法就是進入該幫會總壇,破壞幫會基石。那樣,山河社稷令就自動失去了效果,變成了無主之物,幫會架構隨即自動解散。
明教信物聖火令不同,它是可以移動的,甚至具備武器的作用,能拿出來對陣殺敵,其本身的屬性殺傷,不亞於神兵利器。
問題在於,這樣一來,聖火令被人搶奪走的風險就大了很多。而不管是誰,只要他拿到了聖火令,那麼,他就是明教教主了。
此方面的設定,便相當於一柄雙刃劍。
而作爲幫會信物,聖火令是不能存放進錢莊倉庫的。
平時,聖火令就安放在光明頂上的幫會密室內,由一百名大內侍衛看守着。
如果明教和戰天合併,那麼,就相當於放棄了npc幫會的長處和優勢,成爲完全的玩家幫會,實在得不償失。須知發展到今天,加入明教的玩家高手也不過三千數而已。爲了三千人,而放棄了數以萬計,可無窮盡消耗的五行旗衆,這樣的賬,明眼人一看即知。
然而要整個戰天併入明教,又是他們所不願意的。
對於戰天,上至蕭不峰,下至一干底層成員,都傾注了太多的心血和感情。他們絕不甘心就此放手。
蕭不峰長吸口氣,沉聲道:“各位兄弟還是多點留點力氣來殺敵吧,陳客教主已經親口答應,屆時他會親自率領十萬五行教衆前來助陣。”
聽到這句話後,在場衆人都停止了爭吵,覺得心定了許多。
十萬五行教衆,雖然只屬於八十級的npc,但他們又不同一般的八十級npc,會擺陣勢,合圍攻,更具備多項特殊技能,凝聚成一股後,悍不畏死,戰鬥力可是非常強的了。
當然,把這些五行教衆投入戰場,對於明教的財政財力相當考驗,近於釜底抽薪。不過陳客也管不了那麼多,錢可以再賺,但這場戰爭一定不能輸。萬一戰天被滅,脣亡齒寒,他自問明教也將禍在旦夕。
到那時,神州結義就真得一統江湖了。
“一統江湖麼,呵呵,這黃粱美夢做得倒是不差……”
光明頂上,陳客正在光明樓自修,當收到手下的情報時,他聽到了神州結義的口號,不禁嘿嘿冷笑。
江湖很大,人很多,就算昔日明天盟和三才盟兩分天下時,仍有不容忽視的第三方中立陣營存在。如果現在神州結義真以爲把戰天和明教打敗後就能一統江湖,那真是有點天真過頭了。
陳客有理由相信,這樣不經過大腦思考的口號,一定是神州結義的中下層成員嚷嚷出來的,諸如左婷歸平山等人的智慧,斷不會貿然喊什麼“一統江湖”的笑語。
很快,陳客就把此事扔到一邊去,全心沉浸入自修狀態之中——對於當前惡劣的形勢,陳客其實並未有太多的擔心,退一步說,就算戰天,明教在最後的決戰中失利,衰敗。但陳客還是他自己,他依然擁有傲人的個人實力;而只要襄陽千杯樓不倒,就能保證他的財源不會中斷。
捍衛明教,更多的是一種對於感情,對於心境上的捍衛。
其實在陳客看來,這些都是表面上的東西,真正的核心還在於個人武學修爲的提升——他被卡在《拳經》第六境界巔峰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缺乏的那1%的武道領悟值無論如何都無法得到,着實讓人鬱悶。
本來吞噬冰蠶,以及修習《冰心訣》這兩次,是衝擊突破隔膜的最好時機,但最後都鬼使神差地以失望告終。
前面明明只隔着薄薄的一層紙,但就是捅不破它,這種感覺,很玄,有些無力。
經過深思熟慮,陳客把癥結定性在陰陽雙屬性的內功體系之上,明確認定必須要陰陽一體,龍虎交匯後,才能夠真正達到《拳經》第七境界,跨入高武。
於是,近日來他全副身心都撲在此方面之上,運轉起體內的兩股氣息,日夜不休地左右夾擊,衝擊奇經八脈中最後沒有被打通的“釘子脈”——衝脈!
這種衝擊,是一次痛苦的經歷。一邊是火焰,一邊是冰水,截然相反的兩重天感覺等於把人置身於痛苦的煎熬之中。並且煎熬似乎還無窮無盡,不知何時纔是盡頭。
一次次地,陳客都咬着牙堅持了下來。
——江湖夜雨十年燈,他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本就是用無窮的寂寞和遠超常人的忍耐所換來的。名頭的耀眼,瞬間的精彩,人潮的歡呼,諸種背後,是點滴穿石的血和汗。
江湖不是一潭死水,而是永遠都在發展運動着的汪洋,更新換代的頻率高得嚇人。
要麼,你替代別人;要麼,你被別人替代。
這個,纔是真正的大勢所趨!
……
外廓地圖,北方,莽莽羣山。
入冬季節,天寒地凍,到處都結滿了皚皚冰雪,非常滑溜,輕功不好的人根本無法通過,稍不小心,就會跌倒。
呼!
風滿樓一個跳躍,想跳下一個斜坡時,人在半空,忽然下方傳來一股古怪的吸力,使得他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蓬的,很狼狽地摔落下來,摔得一個臉青鼻腫,臉皮都擦破了幾處。
“邪門!”
他心裡嘀咕着,爬起來,就見到陡峭的山坡下,亂草叢中隱藏着一口深幽的洞穴,剛纔突然發出的古怪吸力,應該出自此處。
有古怪?
風滿樓驚喜交集,悄悄靠近過去,剛伸頭過去觀望,洞穴內猛地探出一隻手來,一把抓住了他的頸脖。
不好!
風滿樓大吃一驚,本想掙扎反抗,那隻怪手卻瞬間控制了他腦後的穴位,讓其變成了一個任人擺佈的木偶,動彈不得,毫無辦法地被拖進了幽深的洞穴內去了……
……
深山,老林。
此處本爲大理極南之地,接近外廓邊緣,人跡罕至。
此時卻正有一名相貌普通,身穿獵人裝的青年出現,他揹着一個藥簍子,腰間插一把匕首,手裡提着一柄藥鋤,看起來,倒像個出來採藥的生活職能者。
吼!
一聲虎吼,虎嘯山林,隨即一隻斑斕猛虎出現在山道上,額頭有白色條紋的“王”字標誌,一雙大眼灼灼發光,盯着青年時,宛如盯着了美味可口的肉食。
“是吊睛白額虎王!”
青年被嚇得魂飛魄散,掉頭就跑,慌不擇路之下,一腳踩空,皮球般咕嚕咕嚕滾下山道,最後掉落到一個山谷之內,渾身骨頭都差點散了。
他忍耐住痛苦,爬起來觀察四周環境,在走到一堵高大的山崖前,見到那裡有一方桌子般的石臺。
石臺之上,積滿落葉,灰塵,以及不知名的動物糞便,掩飾住了本來面目。
青年好奇走過來,伸手拂拭掉上面的雜物,立刻如中了定身法般呆住了,只見石臺上縱橫交錯,上面星羅棋佈地擺滿了黑白相間的精鐵棋子——
……
江湖太大,人太多,能改變人的際遇的小概率事件可能每天都會在江湖的某處角落發生着……
這個,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