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斐清?”
“還有他的病情。”
宋簡意錯愕地看着祁遇。
以爲他口誤了。
“斐清有病?”
“嗯。”
祁遇也是讓人去查了才知道,在斐清出道的一年後,曾經頻繁地去看心理醫生。
剛纔,他出去接了個電話,說的就是這個。
祁遇將手機遞給了宋簡意,只見,在他新收到的郵件中,那密密麻麻的英文所寫的,正是斐清的病歷。
就在他遇見嘉諾的那一年,他曾因爲抑鬱症而鬧過自殺。
當時,因爲經紀公司處理得及時,所以消息並沒有爆出來。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與宋嘉諾,其實是雙向的救贖。
“嘉諾流離失所,是他救了他,給了他避風港。但同時,也是因爲嘉諾的單純美好,讓他漸漸地從自我否定中走了出來。”
祁遇不能確定斐清是不是在後來的相處中對宋嘉諾動了不該有的感情,但,那傢伙之所以在嘉諾的事情上偏執,其實是因爲所有的心理寄託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他將宋嘉諾視作自己的命。
“但除此之外,斐清的媽媽也有問題。”
“什麼意思?”
“你大概不知道,斐清是她和前夫所生。”
祁遇說:“在重組家庭之前,這個女人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消沉暴躁的!她將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在了唯一的兒子身上,事事要求他完美。
斐清的抑鬱症和她的操控欲有很大的關係。
即便他後來逃出來自己生活,他的這個母親也實時監控着他,以至於嘉諾……”
“嘉諾怎麼了?”
“簡意,我一直都在調查嘉諾精神分裂的原因,就在剛纔,厲說嘉諾性格大變的時候,那個女人正好到斐清那裡小住了。”
宋簡意的拳頭又緊緊地握了起來。
“所以,嘉諾根本不是害怕被丟棄而精神分裂,而是因爲這個偏執的女人?”
“也許是!”
好一個斐清啊,原來那天對她有所隱瞞了。
她打了個電話出去,問:“斐清現在在哪兒?”
“他經紀人剛剛給他定了一個小時後的機票,現在應該出發去機場了吧?”
“我要見他!”宋簡意生氣地說:“就是綁也給我綁過來。”
“是!”
一個小時後。
罵罵咧咧的斐清被幾個黑衣人拎到了宋簡意的面前,身邊還跟了個敢怒敢言的劉大經紀人。
“宋簡意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
“行啊!在告我之前,信不信我先讓你名揚天下?”
宋簡意啪的一下,將打印好的資料甩到了斐清的面前來。
斐清看着那些白字黑字,臉都刷白了:“你調查我?”
“怎麼,興許你忽悠我,就不許我查明你的底細?”
“我的病已經好了,就算你公佈出去,我也不怕。”
“那要是你的隱私也暴露了呢?”
“你什麼意思?”
“斐清,我這會兒懶得管你是彎是直,我只想知道,嘉諾的亞人格到底是怎麼出來的?”
“……”
斐清撇開了臉,眸子裡的自責一閃而過。
“果然和你有關係?”
“不是我。”
“你媽因爲你才遷怒嘉諾,你還說不是因爲你?”
“我……”
宋簡意倏然揪住了斐清的衣領。
別看她的身高不如斐清,氣場炸開的時候,那也是猛虎級別的。
一旁的劉奇弱弱地掃了眼房間的角落,就怕這酒店套房裡有個笤帚啊棒球棒啥的。
發現沒有後,悄悄地拍了拍心口。
卻見,宋簡意突然對祁遇伸出了手:“皮帶借我一下。”
啊這……
祁遇握住了宋簡意的手掌,將她拉到了身後。
對視上斐清的眼眸時,說:“半小時前,嘉諾的舅舅打電話來,說他病情發作了。要過去看看嗎?”
斐清一聽嘉諾病情發作,頓時表情就變了。
“他現在在哪?”
“就在隔壁。”
這總統套房是元逸肖包下來的。
宋簡意也是在讓人去抓斐清之後才接到了元逸肖的電話,那個素未謀面的舅舅說,嘉諾在不久前突然驚慌地將自己鎖在了房間裡。
她順着他的定位來到了酒店,敲了好久的門也沒見嘉諾開門。
只聽得,他那低低的聲音隔着門板呢喃:“我沒事,我沒事,姐姐別擔心。”
可是,她怎麼可能不擔心呢?
傻弟弟儘管在病情發作的時候都還顧及着她的感受,她又怎麼可能不管不顧?
宋簡意在房子裡找了一圈,終於,在衣櫃裡撿到了兩個衣架子。
出來的時候,卻見斐清發了瘋般地尋找起了嘉諾的所在。
“嘉諾,是我。”
終於,在一間休息室門口見到了黑着臉的元逸肖。
這個還沒來得及高興找到外甥的小舅舅啊,這會兒無比惱怒地瞪着斐清,恨不得再將他扔到十里開外去。
可是,斐清卻顧不得他的警告了。
他蹲在了宋嘉諾的房門口,一遍一遍地說着對不起。
“都是我不好,是我沒管住母親。
如果我那天留在家裡的話,也就沒有機會讓她傷害你了。
嘉諾,你怪我吧。
怪我,打我,罵我都行,只要你能從陰影裡走出來……”
“哥?”
一道輕輕的聲音從房門口傳來。
那個無論誰叫他都不開門的人啊,這會兒卻怯怯地站在了房門口。
他打開了房門,紅着眼眶看着斐清。
斐清張開雙臂想要抱他,卻在伸出手的時候突然頓在了半空中。
自責的收回。
“嘉諾,我對不起你。”
“哥你沒錯……”
“不!沒有照顧好你就是我的錯!之前,我總對你姐百般挑剔,怪她沒照顧好你,怕她帶走你。
其實,我自己心底明白得很。
我說那些,都不過是怕再也留不住你而已。
可是嘉諾,我有什麼資格留你呢?”
他早該知道母親是不會給他幸福的。
像他這樣一輩子活在陰霾下的人,又有什麼資格留住一個善良的人呢?
嘉諾很好,可卻不是他能觸及到的美好。
所以,在昨晚見到元逸肖的時候,他知道,他的所有自欺欺人,都該結束了。
“嘉諾,以後好好跟着你姐,跟着你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