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07-8-3 22:36:00 字數:6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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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寧實錄•順宗卷》
崇明十年二月,特行恩科試。
湖州科考弊案與年關相差無幾,陽玄顥頒下詔命,加試恩科,恩科試素來由禮部負責。禮部尚書是王素,他既是帝師太傅,又是王家人,自然對此事鄭而重之,旨意頒下的第二天,王素便上書說明年關將至,朝廷各項大事甚多,請將恩科試延至明年再行,陽玄顥准奏。
這樣一來,報考、覈驗、封題……一項項進行下來,直到三月初九,恩科試才正式進場開考,年前十一月時,陽玄顥就欽點了齊朗爲恩科試的主考,下面各個評卷、複閱、居中事、巡場都由主考親點,再報皇帝欽準,陽玄顥也爽快,全部照準。
同時,陽玄顥也在三部會審的請示奏章上批示,按律懲辦!
按律,科考舞弊罪不致死,但是,削奪功名、爵位,籍沒家產,如繫世族,所有直系親屬全部除籍,如系宗主,定案三日內,未向禮部另報宗主的,全宗除籍;如系寒族,三代之內不得參加科考,不得入仕,並且,犯此罪者,不與赦。
不能說不嚴厲,但是,真正被定案的只有兩名評卷宗官與行賄的士子,其它官員都未定爲此罪,只是失察、瀆職等罪名,處置要輕許多!
這顯然不能讓所有人滿意,寒族希望看到的絕對不僅僅是兩個評卷官被定爲科考舞弊之罪,而所有參加科考的士子希望看到朝廷維護公平的決心,在這種情況下,所有逗留在京都,等候恩科試開考的士子之間出現了一種聲音。
叩闕上書!
至少在名義上,所有的至略人都可以向皇帝上書,直言是非,且不會獲罪,但是,那樣的上書多不會真的呈進御前,議政廳有專門司職此事的官員,負責整理上書,擬出提要,按時報給議政大臣與皇帝,如果遇到舉報官員違法的,就會謄錄內容,轉送都察司,再由都察司查辦。
如果想讓自己的奏書直送御前,沒有官職的士子與平民只能叩闕,擊金鼓!
元寧律法規定,非關軍務,擊金鼓者,陛見之後領杖二十。
十一月二十三,成越下了第一場雪,也是在這一天早晨,皇宮太華門前的金鼓被擊響,百餘名赴考士子叩闕上書。奏書直指湖州案涉案官員,要求嚴懲,以警示天下官員。
陽玄顥對叩闕的士子明言:“律法乃朝廷公器,不可因情勢而亂!”
十二月初六,金鼓再響,這一次是朝廷太學中的學生,同樣是說湖州案,太學生顯然更聰明一些,拋開其他官員不理,只說學政官員,事關科考弊案,若說他們完全無辜,誰也不信,太學生扣着這點不放,要求重審。
陽玄顥被這些學子弄得心煩意亂,而監察司又插了一手,監察御史聯名上書,指都察司空置證物,縱罪輕判。
眼見着風向轉到三部會審上,陽玄顥震怒,卻也知道,三司的輿論本就很容易偏離最開始的目的,如此,到最後,一般也就會引發無可收拾的震盪。
三司主官被召進宮,離開時已是深夜。
可惜,到這個時候,御史言官中已經不少人反應過來——眼前正有一個一朝揚名天下知的機會!
湖州學政是什麼人?慧妃之父,議政首臣之子!
無論牽涉到哪一方,都會是青史留名的事情,而後宮顯然要麻煩許多,尹朔則更順理成章些。
齊朗與謝清接到尹朔的貼子是十二月初八的早上,到議政廳之後,謝清避開旁人問齊朗:“這就是你說的——更糟的局面?”
“你認爲呢?”齊朗失笑,“這已是最糟的局面了!三司……”齊朗忍不住搖頭,他本以爲,有都察司在其中,三司會有所顧忌,但是,他顯然低估了言官對揚名的熱切之心,更準確地說,情況再失控,此時都與他無傷,因此,齊朗與謝清一樣,都存了三分旁觀之心。
尹朔同樣知道這是最糟的局面,他請齊朗與謝清過府就是爲了商議此事。
尹府的格局稍顯緊湊,進門沒走幾步便入了花廳,主客安坐。
尹朔知道齊朗與謝清都是天之驕子,除了清茶一杯,什麼都沒有準備,齊朗與謝清也安之若素,品着茶等尹朔先開口。
“某請二位來的意思,不用某再說明了吧?”尹朔低着頭,語氣很平靜。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倒也不是真的想爲難這個前輩,稍稍沉吟了一會兒,齊朗便擱下茶盞,淡淡地說:“尹相還是說明的好!我等是晚輩,若是一時思慮不周,想差了,就辜負您的一番心意了!”
尹朔微微皺眉,看見謝清也笑着頜首附和,臉色更變了一些,但是,他只是無聲地冷笑一聲:“二位晚輩?老夫真是不敢當了!”
“尹相,您請我們來,總不會是來說這些的吧?”謝清不等齊朗開口便直言以對,他與尹朔之間早已只剩下最表面的和睦,此刻自然沒有多少委婉的語氣與他周旋。
尹朔被他的話一堵,臉色數變,最後卻只是輕輕放下手的茶盞,不帶半點語氣地說:“老夫這兩日深覺年邁,已不堪重任,有致仕之意!”
此語一出,齊朗並無太大的感覺,謝清倒是在心中嘆息了一番——在這個時候毫不猶豫地放棄一切,看似最好的選擇,但是,真能做到的又有幾人?
齊朗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尹相的意思,在下明白了……只是陛下那裡,不知能否通過?”
對齊朗的回答,尹朔輕輕微笑了一下,看向謝清:“謝相的意思呢?”
謝清揚眉:“這會兒,還需要我的意思嗎?”
“需要!”尹朔答得肯定,冷冷地盯着謝清。
他需要謝清的意思,至於是什麼意思,彼此就心知肚明瞭。
謝清猶豫了一下,輕輕點頭。
“我明日會正式上表!”尹朔冷言,“但是,我要看到你們的誠意!”
齊朗卻搖頭:“尹相,您高估我與隨陽了!”此時不比他致仕前,陽玄顥親政後,三司人員調動頻繁,除了三司主官未曾輕動,其它幾乎是全部換了一通,他們二人自然也不能像以往一樣指使如臂了。
“這是代價!”尹朔此時卻不理會了,“更何況,我相信二位‘晚輩’的本事!”
談完,尹朔毫不失禮地送兩人出門,齊朗與謝清本是同車而來,自然又同車而去。
“怎麼看?”車是謝府的,齊朗先上車,謝清後入,一入車,便興致盎然地問齊朗,隨後才坐下。
齊朗敲了一下車身,自有齊府從人上前詢問:“少爺?”
“拿我的貼子,請太學監正過府!”言罷,齊朗從袖中取一張名貼從車窗交給從人,從人接過貼子便行禮離開。
謝清揚眉微笑:“你不想入宮?”
齊朗無奈地搖頭,卻不言語。
“好吧!我走一趟慈和宮!”謝清倚在靠墊上,無所謂地說了這麼一句,卻依舊追問,“你怎麼看?可信嗎?”
“你相信?”齊朗反問,見謝清坦率地搖頭,笑意便更深了:“尹相只在乎你最後點的那下頭而已!他只想保慧妃的平安,所以,他別無選擇!至於可信?尚算可信吧!”
謝清點頭認可他的意見,微笑着道:“他自辭最好,不肯也無妨!對嗎?”
齊朗點頭輕笑:“倒是我們能否控制住情勢,纔是比較麻煩的問題!”說着不由搖頭嘆息。
“陛下對言官素來優容!”謝清明白難處,“那些人可都是膽大包天的性子,不服約束,的確麻煩!你可有想法?”
“我剛被奪情起復,那些言官恨不得能彈劾得我自請再度丁憂!”齊朗沒好氣地說,那神情就差沒質問謝清:“你不知道我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嗎?”
謝清連連拱手作揖,卻也不是很認真,但是,仍應了下來:“三司我去試試看!”
稍一沉吟,謝清又道:“恐怕得走一趟永寧王府!”
齊朗連忙阻止:“你怎麼想的?湖州的事被江槿拖了幾天,這會兒,他避嫌還不來及,你何苦爲難他?再說,永寧王妃根本不會理你!”
謝清晃了晃手指,笑道:“我不找江槿就是了,這兩年,也就只有永寧王府對三司還有些影響,只一個‘夏’字,就能讓那些人三思而後行!我要永寧王府擺個姿態總可以吧?”
齊朗點頭,知道他所言不虛,兩人又商量了會兒細節,便到了齊府,齊朗伸手按住謝清:“免了!你就安坐吧!不拘這點禮數!”
謝清本也無所謂,便坦然地看他下車進門,轉頭就吩咐從人回府。
齊朗剛進門,就見老管家正在不安踱步,便隨口問了一句:“忠伯,怎麼了?”
老管家這才發現他回來,張口欲言,又想起什麼,便只強笑了一下,道:“沒什麼,少爺!”說完隨齊朗穿過走廊,進了後院,等齊朗到寢室換衣的進候,老管家才讓僕人退下,自己服侍齊朗換衣,同時惶恐地說明事情:“少爺,夫人午前就入宮了,直到這會兒都沒回來!”
齊朗驚訝了一下,理衣襟的手停在半空,好一會兒,才問道:“她爲什麼入宮,知道嗎?”
“老僕不知!”老管家面有慚色。
齊朗擺手安撫了一下,皺着眉道:“宮中也沒有消息傳出?”
“沒有!”
夏茵有一品誥命,卻不是能夠隨意出入宮廷的人,只是,她一旦請見,一般也不會被拒,可是,從午前一直待到快要日落,就不合常理了。
老管家看着少爺一臉不豫,卻沒有任何動作,心中更沒有底,正忐忑不安時,卻見齊朗嘆了口氣,面色淡漠地走出房門,也不吩咐什麼,徑自往書房走去。老管家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敢再出聲,他再如何被尊敬也只是下人而已。
也嘆了一口氣,老管家無奈地搖頭,慢慢離開,剛過二門,就見大門上的一個僕人匆匆跑來,一見他,連忙行了個禮,道:“管家,永寧王府打發人來說,夫人隨王妃娘娘一塊出宮,在王府聊久了,這會兒晚了,讓咱們打發人去迎一下!”
老管家愣了一下,直到那人又請示一遍,才急忙跺腳:“還問什麼,快打發人去準備!我去回少爺”說完,,又轉身往書房跑去。
齊朗聽老管家說完,不由冷笑:“我親自去!”話中已經帶上了薄怒,卻不知這怒意是對誰的。
等齊朗離府,老管家才反應過,就算晚了,永寧王府總不會連送“齊夫人”回府的車轎、人手都沒有,還打發人還跑這麼一趟,只怕本意就是想讓齊朗過去。
永寧王府難得打開正門,齊朗到王府時,正門卻是開的,門前的侍衛神色很古怪地讓開了正門前路,一路進去,竟是滿府上下一片肅穆的陣勢,讓齊朗忍不住皺眉。
領路的下人一直低着頭,將齊朗領到王府正堂——崇安殿前便停下,垂手立到一旁,齊朗訝然變色,一撩衣襬,進了崇安殿。
王府正堂是宮中正殿的建制,威儀肅穆,卻鮮少使用,這麼多年,除了王府的幾件行大禮之事,齊朗只見過紫蘇使用一次——紫蘇掌權後,整肅夏家內部時,曾在這裡行過一次家法。
記憶談不上愉快,齊朗自然更爲不安,進殿之後,果然看見,夏家的執事長老全部列席,王妃坐在首座,夏茵立於殿中。
“臣參見王妃娘娘!”齊朗不敢怠慢,正禮參拜,倩容伸手虛扶了一下,卻只是冷笑:“景瀚來得正好!你的夫人口口聲聲自己已非夏氏族人!她是齊氏的主母,她的話可是齊家的意思?”
倩容難得如此正色,王妃威儀竟是絲毫不弱半分,齊朗再次皺眉,看向夏茵,夏茵只是低頭,並不看他,齊朗眼神稍冷,語氣更冷:“娘娘您可以代表永寧王殿下,世族中卻只此一例,您很清楚的!”
“好!”倩容的臉色稍稍緩和,“那麼齊夫人一力退婚,也只是她自己的想法了?”
倩容一口一個“齊夫人”,如同刀割在心上,夏茵的臉色愈加蒼白,不等齊朗回答,便徑自出聲:“是的!”
“放肆!”夏家的一位長老立刻斥責,“你的夫君在此,你怎麼如此輕妄,夏氏女子中,我還從沒見過如此無禮的!”
齊朗淡淡地言道:“夏茵已歸齊門,禮數欠缺皆是朗家教有失,不敢勞動諸位世叔伯!”
“哼!”齊朗既然如此,夏家人雖然不滿,卻也不好再言,那名長老也只是冷哼一聲。
倩容也不想在此事糾纏,只是淡淡地道:“景瀚是給夏家存體面,我們也自會有交代。但是,景瀚,夏齊兩家的婚約是否依舊?”
“自然!”齊朗正色回答,“齊家從未輕言毀諾,王妃娘娘是在置疑齊氏數百年的名譽嗎?”
倩容輕拍手邊的正枕,冷言:“在太后娘娘面前請求退婚可不是本宮!”
齊朗簡直想拍額頭了——他這個夫人到底做了什麼啊!
“她倒是愛女心切,好像世子隨時可能夭折一樣!”倩容的語氣更冷了,身爲母親,這一點更爲令她憤怒。
齊朗的雙手在廣袖中交握,用力掐出一道指印,面上只是淡淡地道:“臣說了,齊氏從未輕言毀諾!無論夫人說了什麼,齊氏的承諾都不會更改!齊書莞一定是您的兒媳!”
“有景瀚這句話,本宮便好向太后娘娘交代了!接下來是夏家的家務,景瀚請與夫人離開吧!”倩容緩了語氣,盡力溫和地說完這句話,眼中的冷意卻沒緩和多少。
主人都說是家務了,齊朗自然不會問,行過禮,拉着夏茵離開崇安殿,夏茵被他拉得踉蹌了好幾下,差點摔倒,稍穩住便着急想回頭,剛要出聲,便被齊朗捂住口,硬帶出王府,等上了車,王府大門也轟地關上。
“我……”夏茵剛說了一個字,就被齊朗一聲冷斥:“夠了!”
“你還想進一次崇安殿,是不是?”齊朗努力平復着心中的怒火
“可是……”
“可是什麼?你這會兒想到家人?”被她的一聲“可是”撩起了心中怒火,齊朗狠狠地拉過她的前襟,“我不知道你在慈和宮做了什麼,就憑你在崇安殿搶白的兩個字,你的父母就得擔上失教的罪名!我的夫人,你是齊家人,王妃對你動不得家法!對他們如何,你也管不着!你還想幹什麼?是不是讓王妃將你的家人除籍,毀了你的兄長弟妹的前途,你才知道安分兩個字的意思?”
夏茵被他鐵青的臉色嚇得不敢說話,也幸好齊朗還知道這是馬車,沒敢放開聲音,也因爲那一絲尚存的理智,他的話語還留了些體面。
車內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夏茵被他推開後,默默流淚,卻也不敢出聲,一直到進了家門,齊朗轉身冷言:“我的事已經夠多了!我的夫人,你能不能少惹點事!”根本不管身邊還有下人在場,讓一衆下人全變了臉色。
“我還是你的夫人嗎?”夏茵終於出聲質問,周圍的下人再不敢停留,全部退下。
齊朗走近夏茵,扣住她的下巴,一個字一個字道:“你若不是我的夫人,我今天何必把你帶出王府!夏茵,你還想要什麼?”
“我已經什麼都不想要了,但是,你不能用女兒……”
“她也是我的女兒!”齊朗放開手,語氣溫柔,“我不會害莞兒!”
“不會害她?你難道不知道……”
“我什麼都知道!”齊朗打斷她的話,“世子如何我很清楚!所以,夏茵,你是在杞人憂天!”
夏茵瞪大了眼睛,但是,齊朗已經覺得說得夠了,決定結束這次交談,他淡淡道:“你不要自作聰明!你是齊家的主母,做好你的本份,不要惹事!否則,下一次,永寧王妃會讓我有最充分的理由休妻!夏茵,你的家人會成爲你的犧牲品的!”
夏茵看着齊朗離去的背影,臉色一片蒼白,慈和宮中,那個滿身金絲飛鳳的女子一派溫和地說過相似的話:“世族主母最忌自作聰明!夏茵,這一次,哀家請永寧王妃教你安分二字,下一次,就不會如此簡單了!”說話時,那個女子的眼中凝着化不開的冰冷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