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每天擔炭不止。每晚膳後去善仁大師禪房學武。善仁大師雖年近百歲,頭腦清醒口齒清楚。口傳心授“金剛拳”、“金剛掌”密笈。大師演練拳腳,長擊短打,颯颯生風。出拳鋼勁,出手似箭,剛柔相濟,迅猛萬變。起落翻轉,進退有度。起勢如巨鼎,落地如分山。善仁大師用一個半時辰傳授“金剛拳”,氣定神舒,毫無倦怠之意。轉眼又過半年有餘,俗通師叔把呂方和胡堆兒用於貼牆上的橫木又拆去一根。便只有兩根了。二人每日頭枕一根橫木,雙腿搭一根橫木,腰身懸在半空,二人仍能安睡,可知二人的腰腿功已練得如直木一根。已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擔炭重量已加到二百斤。二人擔炭練功,營養和飯量也大增。在膳房用餐,每人每頓雜合面窩頭吃六七個,中午在“興隆客店”吃飯,吃鍋貼,一人要吃兩大盤。柳士林一個月三十天,天天午飯不重樣。吃得飽,吃得好,又練功,二人身體練得非常強壯。
和大師學半年,二人對“金剛拳”套路、功法均已熟練。善仁大師要二人每天用一個時辰演習套路、琢磨功法之真諦。每天晚上來大師禪房打坐,苦練“金剛掌”修心養性之功法。
善仁大師說:“金剛掌是少林功夫的重要功法,視爲‘鎮山之寶’。歷代單傳門內視若拱璧,故而流傳甚少。練金剛掌先練靜心功,再練鼎功、沙包功、硬石功、墩功、樁功。這些功法二人早已演練,所以今後要補靜心功、立樁功。”
打坐兩個時辰,大師方準二人回房休息。
一天,呂方不解地問道:“師尊,孫兒有些不解,何以說我二人早已演練?”
大師說:“鼎功,童子功練就。沙包功十歲開練。硬石功你二人早已純熟。墩功、樁功麼,你二人上山擔炭,擔、挑、舉,這不是墩功麼?你二人每日貼牆睡,那不是橫木樁功麼?今後要補練立樁功。”
大師一說,二人如夢初醒、恍然大悟。
轉眼學了一年有餘。二人深得善仁大師的真傳。“金剛掌”、“金剛拳法”已練得精熟。大師經常手捻銀髯喜看二人演練,從不說一句溢美之辭。但從眼神已看得出大師從內心喜歡這二位徒孫。善仁大師認爲二人拳腳功夫已可,還要教二人器械和暗器。又傳授了“練子槍”、“虎尾鞭”、“六合刀”、“神龍劍”。同時傳授“飛鏢”、“飛抓”、“飛片”、“飛針”、“彈石”等暗器的防備和使用要領。這二人天資聰穎,凡大師一說一點二人頓時領悟。大師只要看見這兩位徒孫,也頓時眉開眼笑。
一天,二人又去善仁大師禪房練功。善仁大師見二人演練完畢,說:“常言道,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老衲傳功已二年有餘,望二人要常練不綴。練功不是光練行,而要用心去練。這叫意在念,念
在心。凡用心,既能生氣,氣生精,精在丹田。老衲傳授拳種,只屬進攻或防招所用,對一般百姓,不可用此拳去迎擊。世上難免有敵我,對敵切莫仁厚。爲防敵攻下三路,老衲還要二人學鐵布衫,此法爲大力神功,用無形一氣,佈防一堵不可見之牆,阻擋敵人對要害的進攻!因你二人二年中已鋪打基礎,現在學此功法已水到渠成矣!用心去學,必見成效。”
二人現在方知大師用心良苦,擔炭、貼牆睡,乃練此功之基礎。兩年半時間,呂方和胡堆兒經過艱辛苦練,終苦練功成。民國十八年(一九二九年)初冬,五臺山上北風呼嘯,大雪紛飛。這時節上山下山很少有香客遊人。呂方和胡堆兒擔炭上山,頂風冒雪用了兩個時辰。剛到山上,俗通住持把二人叫到善仁大師禪房,大師讓二人坐下後,說:“你二人來五臺山已二年半,老衲之功夫業已授完,二人要繼續演練,老衲便也安心。老衲有一要求,無論何時,你二人所學,都不許說是老衲所授。要切記。還有一缺憾,恐今後着法運用,戰中使用之跤法,老衲便拜託俗通傳授。這種功人稱‘摔跤二十法’,實戰運用頗佳。一招一式都有獨到之功夫。此跤法是以‘西洋古典摔跤’、‘日本柔道’、‘蒙古那達慕’、‘中國自由式摔跤’,摘其精華組編而成、揉和在一起的綜合招法。你二人可向俗通主持學習。如何?”
二人馬上跪在地上給俗通師叔磕頭。俗通咧着大嘴呵呵一笑說:“罷了罷了,今後跟我學,讓善仁大師休養一段時間,其實這種跤法,是善仁大師當年在北洋水師任總教頭時總結編創的,後來傳授給我。我肯定學得不好,教得也不強,你們就湊合學得了。你們記住,只有半年時間,必須學會!”
從這一天起,呂方二人便向俗通師叔學“摔跤二十法”。
俗通住持說:“咱們常說,練武不練功,回頭一場空。練武又練跤,近戰身不飄。今天,先說二十招法是,“二郎擔山”、“銀兔扛槍”、“張飛蹁馬”、“黑狗鑽襠”、“燕青背胯”,……還有二十小招法,如“連環勾”、“手別子”、“擔山腿”、“柺子腿腳”、“小背胯”,……大對小,整整二十招。從今開始,每三天學一招,學六十天。對練、實戰應用百二十天。每天晚膳半個時辰後開始學跤法。……”
俗通住持每天精心傳授,二人勤學苦練,摔跤技藝漸長。拳技和摔跤雖然都是功夫,但兩者功法不同。學會了摔跤的各式招法,對今後在應用近戰實戰中大有禆益。經過半年的刻苦訓練,二人的摔跤技法獲得長足進展。在對練中不拘泥套路,能夠靈活運用,達到動作幹練、利落,摔法技藝高超,博得俗通住持的歡心。
民國十九年五月端午節快到了,呂方和胡堆兒下山擔炭,中午在“興隆客
店”吃飯,飯後二人議論,離六月二十五還有一個月另二十天,最遲不過六月二十下山,去阜平給父母姐弟遷葬。
二人正在商量,柳士林進來問道:“剛剛我聽後生說,六月給父母遷葬?還有五十天吶?”
呂方說:“父母去世三年遷葬,我們和王師叔說定了的。我們得提前給師叔去信!”
柳士林說:“具體甚時間?”
呂方說:“就定在六月二十五日。”
柳士林說:“還早哪!爲何這麼早做準備?是人手少還是錢不夠?”
呂方說:“當時王師叔說,人手他給安排。至於費用麼,我們有,不用大叔操心!”
柳士林聽後,“啊,啊”了兩聲便走了。
胡堆兒感到奇怪,說:“柳大叔怎麼了,會不會有什麼心事?”
呂方說:“咱們給父母遷葬,柳大叔能有嘛心事?”
胡堆兒最善於察言觀色,分析人情。說:“肯定有什麼想法!”
二人說了幾句,便和衣靠在炕上被垛睡午覺。下午擔炭回山後,剛用完膳,俗通住持把二人叫到善仁大師禪房。善仁大師正端坐在蒲團上,聽見三人進禪房,只微微一笑。俗通住持站在一旁,呂方和胡堆兒跪在莆團上。過了會兒,善仁大師睜開雙眼。雙眼一睜,炯炯有神。問:“俗通,兩徒孫上山幾年了?”
俗通合掌說:“差個月不足三年。”
善仁大師唸了聲“阿彌陀坲”,說:“眼看後生學習屆滿,武功如何?老衲要看真功!”
俗通住持說:“大師要看單演,還是雙練?”善仁大師說:“單演一場!”胡堆兒單獨演練一遍“大力金剛掌”、“金剛拳”、“六合刀”……練完後站在一旁,再看呂方演練這幾趟拳腳。
善仁大師說:“演戲講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你們要繼續刻苦演練,不可懈怠。今後你們要不分門派,取之長,補己短。融百拳於一身,功夫纔可見長!。”善仁大師見二人基礎功力好,所以學套路快,而且能達到拳路精通,結構嚴謹,從心裡高興。接着要二人表演硬氣功。二人表演了“單掌劈石”,又演“腳踏石板”。…
善仁大師還要看二人對練和對打功。
呂方和胡堆兒在對打中,運用了金剛拳,八卦掌,摔跤等招法。還用了鐵布衫防護着法。輕功、氣功全用上,二人足足打了一百個回合,把所學拳術、招法,全揉合用了。二人打鬥了約半個時辰,收勢後,身無虛汗,氣無大喘。雖然打了個平手,卻令人百看不厭。
善仁大師這纔有了笑摸樣,說:“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永不懈怠,纔出真功。”
俗通住持說:“大師要你們繼續加強練功,今日演練結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