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必須經歷厄運才能出人頭地,我倒希望他只是一段數據罷了。”那重複着無數次的普通的NPC,而不是擁有如此完整的人物感情。
李槐蘅多少可以猜到小飛的身上發生過什麼,明白他的憤怒,怨恨和掙扎。
他也理解了爲何歷特對這孩子有這關注,因爲小飛的感情像歷特,但小飛的人生經歷不像歷特。
李槐蘅偏過頭,眼睛裡綴滿了星辰,以及一個歷特,帶着笑意,能融化堅冰,能越過浩瀚花海,他牽住了歷特的大手掌,現在又不是什麼連牽着手都不敢的古時代,他以後再也不會放開歷特的手了,“成爲人又沒什麼不好。”
李槐蘅念頭突然一轉,帶着笑意問道,“要是我是個NPC的話。”那雙亮堂着的眼睛裡大有一番你要是回答的不滿意就等死的意思。
和李槐蘅在一起之後就變身爲夫管嚴的歷特怎麼會回答不出讓李槐蘅滿意的話,“那我就把你搶回現實中,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就把你做/死在牀上,讓你怎麼也沒辦法從我的世界裡逃開。”
莫名其妙就往強制方向發展了,被污了一臉的李槐蘅根本沒臉看歷特了,他羞愧地用沒牽住的另一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透過指縫來看歷特,替歷特感到不好意思,“你這麼污,是不是吃錯藥了?”
什麼,做/死在牀上這種話,怎麼會是歷特說出的?他怎麼感覺自己掀開了歷特不爲人知的面具?莫名預感到了自己以後生活的李槐蘅羞愧地低下了頭顱,他都爲歷特感到不好意思了。
他們的家庭地位好像一目瞭然了,不過李槐蘅對於誰上誰下這種事情沒有太深的執念,所以自己不用多出力,還能躺着讓人給自己清理,李槐蘅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不過,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就是歷特要把他做/死在牀上,想想就好興/奮呢。
神思一下子出走的李槐蘅突然被歷特湊近的臉嚇了一大跳,說話都不利索了,“幹,幹嘛啊?”像是被抓包一樣的李槐蘅掩飾道,他可不想被歷特知道自己都在想什麼污啊污的事情。
歷特突然笑了一下,被蠱惑的李槐蘅沒反應過來,便被歷特輕輕地啄了一口,“啵”的一聲,空氣都羞愧地躲走了,李槐蘅慌張地感覺到自己都要呼吸不過來了。
“大概是吃錯了叫李槐蘅的藥吧。”就是因爲吃錯了藥,歷特才說出自己過去根本不會想的話,要是被他的下屬知道估計驚訝死了。
歷特從來沒有想到過,愛情到來時會這幅模樣。
他一直以爲,愛情對他來說很遙遠,而婚姻對他來說不過是份責任,找到一個閤眼緣不討厭的人,相處一輩子,組成一個家庭。
爲了守護家庭,他對人好,不移情別戀,完成身爲丈夫的職責,他都可以做到。
但當愛情到來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愛情是這樣啊,原來愛情的婚姻會是這樣啊。
他突然感謝現實的打擊,這樣他才能遇上李槐蘅,並且愛上他,而不是和雷奧多繼續下去。
他和李槐蘅都不會去想,若是他沒有從那個位置上下來,他和李槐蘅遇上了還會不會相愛。
這個問題,根本不用深想下去,就可以回答。
李槐蘅也清楚明白這點,假若歷特還是一名上將,還是帝國的偶像,他就永遠不敢邁出自己的一步,對歷特來說,李槐蘅永遠就只是個上億名向他表達喜愛的粉絲中的一位,即使有一天得以看到他的私信,但歷特也只是一閃而過“這個粉絲好真誠地在喜歡我”的念頭。
假若沒有這場變故,他和歷特永遠不會在一起,永遠都只是粉絲和偶像的身份。
但思考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畢竟現實如此,再去假設萬億個可能是沒必要的。
撩起人來的歷特簡直要了他的命,但李槐蘅還是要維持着大男子的尊嚴,他勇敢地直視着歷特,反將他一軍,“可惜啊,就算你想把我做/死在牀上,還需要等三個月的時間。”
“實際上,只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歷特接受治療已經一個多月了。
歷特的撩功了得,李槐蘅甘拜下風,他卻被自己自己猛然間襲來的醋意擊得心底裡酸得不行了,歷特這麼會撩,該不會對雷奧多也這樣說過吧。
李槐蘅知道自己這麼在乎前任的事情不太好,但還是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他和雷奧多在一起是不是也會說情話,是不是牽過手,擁抱過,親吻過?甚至還做過更過分的事情?
他是不是還曾經想過要和雷奧多結婚?是啊,以歷特的話來看,他就是奔着結婚的目的纔要和雷奧多交往的。
也對,像雷奧多的身份和地位,正經歌手身份,在帝國有着不同凡響的聲望,想必那時,在所有人眼中,他和雷奧多是天作之合吧。
李槐蘅被自己的想法酸得不行了。
歷特就看着李槐蘅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還贈送了他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就看着李槐蘅拖着他就走了。
“怎麼了?”歷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小戀人怎麼突然之間就心情不好了?明明上一秒還跟他有說有笑,兩個人還非常溫情,怎麼突然間就翻臉了?
歷特再次經歷了戀人關係之中的,自己戀人突然間生氣了,到底該怎麼哄的情況,暗想真的是,自己爲這個人體會了太多過去都不太敢想的情緒。
李槐蘅故意裝作沒事地回答道,“我們趕緊回去彙報亡靈消息吧,要不然耽誤了任務。”
這話說得完全符合李槐蘅的性格,但看着李槐蘅強拉着他的狀態,以及明顯與過去不一樣的態度,歷特怎麼不知道他跟自己鬧小別扭了,至於到底爲什麼,歷特實在沒想清楚。
於是歷特也就沒繼續揭穿了,但一路上都在思考到底他因爲何事而這樣。
李槐蘅也知道自己這想法不太對,自己應該溫柔大度,纔怪,對自己男朋友的前任大度得起來纔怪。
李槐蘅沒生多大氣,但也不太想理歷特,因爲他一旦想起歷特和雷奧多做過某些事,說過某些情話,李槐蘅就真心受不了。
雖然是李槐蘅單方面地和歷特鬧冷戰,但兩個人凝固着的氣氛也讓歷特皺起了眉,但又實在想不到李槐蘅有哪裡可以生氣的。
明明上一秒還跟着自己小打小鬧的,怎麼下一秒就變了臉色。
自尊心讓李槐蘅不願意就這樣當着歷特的面承認自己就是吃醋了,還酸得不行了。
兩個人就這樣一路上在凝滯的氛圍中回到了仗羊城的城主府。
李劍南接到了管家的消息,倒是依舊如過去那般慢慢地揹着手,踱着步,不慌不忙地來到李槐蘅和歷特面前,若他知道他們從亡靈營地帶來的消息,估計就沒有那麼鎮定了。
“怎麼樣,可是解決掉亡靈了?”
李槐蘅直接把亡靈營地的對話一說,歷特在旁邊補充了一下,李劍南的臉色頓時變了,“當真有此事?”
“我們二人自然不會騙你。”雖然只有他們兩個聽到,但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歷特詢問道,“李城主,這黑暗森林以及亡靈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李劍南若有所思地陷入了自己的思考,聽到歷特的問題,這才解釋了一下黑暗森林和亡靈王的事情,“亡靈王,據我所知,在史書中記載,‘當黑暗的亡靈君主甦醒,那將會是一場惡戰,他們必將殘殺決出亡靈王,而亡靈王則會帶着他們復仇歸來’。黑暗森林之下,埋藏着數千萬的人骨,那是亡靈之地,人類一旦踏入那個地方,將再也無法脫身。”亡靈的真正秘辛,人類不得而知。
就連李劍南也只是從史書和老人們口中得知。
“亡靈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李槐蘅一直以來都有這個疑問,九諸大陸不可能一開始就有亡靈出現,而人類和亡靈之間的矛盾未必在一開始就那麼深。
李劍南顯然也不清楚,“從我出生起,他們便一直存在,甚至存在很久了,有傳言‘當人類拋棄了人性,埋藏掉神智,爲欲/望所驅使的時候,被執念所掌控,亡靈從那天起就誕生了,亡靈,是人類的罪惡。’從亡靈誕生之日起,和人類就有着無法解開的仇恨,就像生和死之間永遠無法和解。”
李劍南猶豫不決,但還是開口說道,“我書信一封,由你們二人交給左良城城主範生,若有必要的話,你們要前往黑暗森林,找出是哪位亡靈君主成爲了亡靈王。”
亡靈君主之間彼此殘殺才選出一位亡靈王,不知該是感到慶幸,還是該感到更加害怕。
李槐蘅他們接下了“將書信交給左良城城主範生”的任務,李劍南去內廳寫了書信,交給了李槐蘅二人。
二人收下了羊皮紙,和李劍南道別之後便離開了城主府,而他們在仗羊城的所有主線任務和支線任何都已經完成了,接下來便是升級到三十級之後,離開仗羊城到達左良城。
左良城城比仗羊城大了數十倍,是九諸大陸的十大城之一,而萬億位玩家不同的遊戲線終於彙集到了一起,而他們未來也將在九諸十大城之中不斷地做着任務,會有更加廣闊的故事線等待着他們。
二人便直接到野外的二十八級的練級場地一直刷着怪,兩個人雖然彼此之間正常交流,但歷特還是多少察覺到李槐蘅還在意某件事,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但李槐蘅一直強行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歷特知道逼/問不出來,也不強行在今日問出來了。
刷了一會怪,二人便被居然拉去打BOSS了,因爲距離仗羊城不遠,李槐蘅他們倒也算是順路。
三十級的BOSS,雖然對還沒有到三十級的李槐蘅和歷特來說有些吃力,但有居然他們幾個三十多級的人,六個人倒也能打。
李槐蘅和歷特抽空回城補給了一下,然後又用傳送陣傳送到了BOSS周圍的城鎮,這才趕到了集合地點。
公司四人都在,還有某個不忍直視的人形掛件,一見李槐蘅他們二人來了,休安源倒是放下心來,完全忽略了站在自己旁邊的BOSS強大的氣場,“你下班的時候看上去臉色不太好,我還以爲你出了什麼事情呢,現在看你臉色好了很多,我也放下心來了。”
一直黏在休安源身旁的陌斜着眼睛看着李槐蘅,他當然知道休安源他們都是玩家,也知道他們的現實世界。
看着陌,李槐蘅倒是想起他們的任務,這亡靈君主現成不就有一位嗎?
李槐蘅笑了笑,“沒什麼。”事情都解決了,還贈送了他一個那麼大的驚喜。
李槐蘅甚至都覺得,一切都過去了數年一般,他知道歷特的真實身份,和他在一起已經過去了好幾年。
休安源卻對着歷特豎起了大拇指,“好樣的。”
李槐蘅啼笑皆非,估計休安源以爲自己和歷特鬧矛盾了,所以纔對歷特說出這話。
於明熙見衆人將關注點放在李槐蘅和歷特二人身上,頓時就不不滿了,竟然有人秀恩愛秀得過他和居然,這絕對不行,於是於明熙說道,“我家親親上次生氣不理我,我在牀上哄了他好幾天,他這才肯理我呢。”
居然被於明熙這沒臉沒皮的模樣氣得使勁掐他的腰,可惜已經屏蔽痛覺的於明熙一點也感受不住疼痛,反而湊近居然索要親親,結果被居然一巴掌直接甩到了一旁。
衆人心中有一片烏鴉叫着飛過,他們老闆這臉皮,他們真的是歎爲觀止。
但所幸,於明熙也知道收斂,看大家被他所說的話無語到不再說什麼了,於明熙滿意地指揮道,“走吧,我們去打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