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黎明曙光
纖細的手指，扣下扳機。
那呼嘯而出的子彈劃破空氣！狠狠地……打在了機尾的地板上。
鄔倩倩擡起頭，只見半空中的櫻已經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武士刀，帶着迅雷般的速度直斬而下！鄔倩倩連忙鬆手後退，但那把衝鋒槍已經被這一刀直接斬斷。
變成兩半的槍，還沒有來得及落地。
那邊的九十九櫻卻是已經跺着腳步，再一次的衝到了鄔倩倩的面前！
武士刀揮出，面對這殺人的武器，鄔倩倩卻是極爲優雅地向旁邊一個側身，伸出手，直接卡在櫻的脖子上，將她直接往旁邊一掄，將她摔在了旁邊的座位之上。再一次的撞擊，讓櫻的口中吐出的血水也是越來越多，狀況也變得越來越危險。
“（日語）源零的弟弟？看起來，他還真的有很多厲害的家人。竟然能夠通過談話，將我可愛的小狗變成一條胡亂咬人的瘋狗。算了，再見吧。”
鄔倩倩挑起旁邊一把落在地上的槍，手指放在扳機上。不過她卻沒有直接對着那邊的九十九櫻開火，而是直接倒轉槍托，往後一撞！
重重地，將背後悄無聲息衝上來的信，撞飛。
“（日語）不知死活的日本人。就如同你們那狹隘的帝國主義情操一樣，總是想要佔有更多。卻壓根就不去想佔有了這些東西之後究竟應該怎麼樣讓人類過得更加幸福。這個混亂的世界需要一個最佳的統治者。一個如同母親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溫柔的最高存在。而你們，卻爲什麼看不到這一點？”
信大叫一聲，忍着肚腹上的疼痛，再次衝來。但這一次，鄔倩倩卻是直接扣下扳機，那些子彈也是毫無意外地。擊中了信的身體。
“（日語）晚安。接下來，就輪到你了。”
在信倒地之後，鄔倩倩用腳後跟挑起地上的一把武器踢向身後，將那再次跳起來的櫻略微一擋。隨後，她頭也不回地轉過手中的槍。對準了那邊的動作停頓的櫻……
“（日語）啊………百賀師父……！”
噠噠噠噠噠噠噠————————！！！
槍口，吐出火舌。
那狂奔而出的子彈就像是雄性的精子一般，瘋狂地衝向櫻的身體……穿透。
鮮血，飛濺了出來。
那些血水在空氣中匯聚成了一道道的細線，將這個機艙內描繪出了一朵又一朵的紅色花卉，讓它們……綻放。
櫻的身體，向後倒下。
她的嘴角吐出鮮血。那兩條馬尾辮此刻也被她的鮮血所染紅。
她的雙眼望着天花板，瞳孔開始不停地收縮，擴張。胸口的顫抖，也變得劇烈，然後，一點，一點的……趨於平穩……
鄔倩倩皺了皺眉頭，搖了搖頭。
她轉過身，看着那邊捂着自己的肚子，堅強地爬起來的信。笑了一下，說道：“原來如此。看起來，你應該穿着某件防護衣物吧？所以才能讓你變得如此耐打。”
她將手中的槍舉起來，對準了信，繼續道：“那麼，對着你的腦袋呢？在大腦被破壞之後，你是否還能活下來呢？你這頭怪物。”
信喘着氣。抹了抹嘴角的血水。
他看着眼前的那柄槍，現在，他是真的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做騰挪跳躍了。在喘了一會兒之後，他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日語）怪物？你比我……更像是一頭怪物。”
鄔倩倩聳了聳肩。笑道：“（日語）怎麼？開始用你的母語來和我說話了？看起來，你的民族自尊還真有那麼一點。”
信：“（日語）這無關民族自尊。完全是一種尊敬……一種信仰！”
“（日語）你剛纔說，我們日本擁有軍國主義思想……但你呢？你的腦海中又何嘗不是？你說……你會好好地對待人類……但我卻看不出來。我唯一看到的，就只有你的瘋狂……你的貪婪，和你的自私！”
“（日語）曾經，我一直都對源零博士的思想有着一些不適應。他的行動看起來很瘋狂，很沒有理性。但是其實仔細想一想，儘管他和你一樣，都想着人類應該被某種東西控制住。但他的所謂控制卻是全心全意地爲人類的生存，爲人類的喜悅而做的！不管他的方法……他是真真正正的，全心全意的，想要帶給人類幸福！”
鄔倩倩不由得笑了一聲，說道：“真有意思。那種完全扼殺人類發展前景的方法你竟然認爲是正確的？我告訴你，人類其實都是一種非常低賤的生物。只有不斷給與人類痛苦，給與人類互相攀比的虛榮心，給予他們一個成爲人上人的希望，人類才能夠繼續繁衍下去，生生不息。人類的歷史就是如此，歷史見證未來，也見證了我所說的一切都是對的。只有不斷給與人類痛苦與折磨，帶給人類戰爭與動亂，人類纔會努力奮發向上。只有當所有的人類真正意識到，只有在一個絕對的存在腳下惶惶不可終日，心中時常擁有恐懼時，人類才能繼續前進！”
“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這就是中國的古訓。也是早已經被這個世界驗證了無數遍的真理。”
“（日語）真是無比正確，讓人無法反駁的真理……”
信再次喘了幾口氣，擡起頭，望着鄔倩倩的槍口。不由得，笑了起來——
“（日語）但是……我現在卻是真的開始喜歡起源零博士所構造的伊甸園了……一個沒有痛苦，沒有悲傷，只有數之不盡的歡愉的世界……那，會是一個多麼美好的世界啊……”
鄔倩倩點了點頭。手指放在了扳機上，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尋找吧。放心，你很快，就會找到的。”
那纖細的手指，再一次的扣向扳機……
信。也是就此閉上了眼睛，不再動彈。
一切都結束了嗎？
或許吧……
但，有些人，卻是絕對不會讓這件事就這樣結束！
“忍者大師！抓緊了！
耳中，突然傳來零的聲音！信一愣。腳下的吸力立刻增強！也就是在這一瞬間，這架飛機猛地一個360度大旋轉！將原本想要開槍的鄔倩倩也給甩到了一邊！
“嗚！怎麼回事？！”
鄔倩倩好容易才避免被摔傷，她略帶着些警惕的目光望向駕駛室，大喊：“怎麼回事？！飛行員，你們幹什麼！”
“不……不知道！大小姐！突然間……突然，這架飛機不受控制了！”
“什麼？！”
鄔倩倩的驚訝，卻給了信一個最好的答案。很明顯。零現在已經控制了這輛飛機！該死的，不是叫那個傢伙好好地去計算座標嗎？！
在鄔倩倩慌慌張張從地面上爬起來的時候，信已經衝到了她的面前，擡起手，轟向她的胸口！但鄔倩倩即使是在這樣的狀態下依舊能夠保持平衡，擋下這一拳。
“（日語）鄔倩倩，你剛纔說過，說我的大和民族是一個瘋狂而低賤的民族，充滿了軍國主義思想。那麼，我又要借用我的一個朋友的話來告訴你！”
飛機開始往上傾斜。這對於信來說，等於居高臨下，力量也隨之大了許多！
“（日語）每一個民族中都有好人，有壞人。日本如此，中國也是如此！我曾經見過最濫殺無辜的日本人，也見過最願意爲了全人類的幸福而奮鬥在實驗室的中國人！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如同內山完造先生那樣對所有人一視同仁的日本人，那麼這個世界上也有你這樣爲了一己私利濫殺無辜的中國人！！！”
飛機傾斜的角度過大。信的拳頭終於逐漸壓過鄔倩倩，將她的身體往下一壓，擡起腳，重重地轟在了她的肚子上！鄔倩倩的身體直接落到了機尾的貨艙起落架上，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小心了！忍者大師！她並沒有受太大傷害！我會盡量翻滾機身。你就趁着這段時間，努力……”
“不！你去計算座標！！！現在……整個人類的生死存亡都在你的腦子裡！速度快！趕在那些國家在還沒有計算好座標就發射核武之前！！！”
信大聲叫了起來。手中緊握武士刀，面對身體的傷痛和那邊繼續安然無恙地爬起來的鄔倩倩，發出一聲嘶喊！
鄔倩倩再一次的站了起來，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裙子。可是，也就是在這一刻……
一隻手，搬開了機尾貨艙的安全裝置。用那帶着鮮血的拳頭，重重地，敲在了那按鈕之上。
滴——————————！
突然而起的警報聲猛地響徹整架飛機！那些士兵掙扎着抱住旁邊的座椅，鄔倩倩也是急忙伸出手，去抓旁邊的支架！
但……
一個人……
一個垂死之人，卻是在這一刻，抓住了她的腳。死死地，再也不鬆開。
“嗯？！櫻？！”
鄔倩倩轉過頭，只見在自己的身旁，那個渾身是血的少女就如同一隻螞蟥般附着在自己的大腿上。那些鮮血甚至已經染紅了她的裙子！
此時，貨艙門打開，原本就動盪不安的飛機立刻像是失去控制似地，上下顛簸。而在場中唯一沒有固定住自己身體的櫻和鄔倩倩，也是就這樣，被氣流甩向貨艙之外，吹向那漸漸露出一絲曙光的天空！
啪——！
最後關頭，鄔倩倩的雙手，緊緊抓着貨艙那打開的艙門。轉過身，用力地踢着後面的櫻。
但不管她怎麼踢，櫻的雙手也依舊是死死纏着她的大腿，帶着鮮血的手指指甲，幾乎已經摳進了她的肉裡。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條狗！放開我！！！”
鄔倩倩繼續用力踩着。但櫻卻是依舊不鬆手。終於。就在那邊的信衝到貨艙出口前，打算伸出手來拉的時候，飛機，進入了一道氣流，隨之，一陣顛簸……
鄔倩倩的手。鬆了開來。
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不可思議的表情。
她張着嘴，雙手向這裡伸着，想要拉扯些什麼東西。
可她唯一能夠拉扯到的，卻只有那空氣……和無邊的黑暗。
“（日語）原來……被殺死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對不……起……”
櫻的臉上。浮現出笑容。
她的雙眼中，流下了兩道淚水。
看着這一幕，不管是信，還是透過信的護目鏡看着這一切的零，全都是呆住，張着嘴，精神短路。
下一秒……
這兩個少女就完完全全地。消失在了那還沒有被晨曦全部照亮的夜空之中，消失在了那隻屬於她們的，黑暗之中……
零呆呆地看着。
良久，良久，他才操縱鍵盤，關上了下面那架飛機的機艙門。
信則是躺在地板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
時間，越來越近。
不管是零還是信，腦海中都停頓着剛纔的那一幕。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源零博士。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你的座標呢？計算的怎麼樣了？”
信摘下護目鏡，擡起手，擋在自己的眼睛前方。
“嗯……我知道……快了。”
零也是擡起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雙手繼續在鍵盤上敲打。
對於信來說，終於復仇完畢的感覺。好嗎？
他不知道。
但至少，他現在沒有感覺到任何舒暢的感覺。而櫻那最後的一聲對不起，卻是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裡。
而零，看着鄔倩倩就此墜落。原本以爲根本就沒有什麼的他。淚水卻也是不知不覺地流淌了下來。
這與其說是恨，還不如說是一種惆悵，一種悲傷……
但爲何悲傷，卻是誰，也說不出來……
“好，定位成功。現在我立刻將這個座標發送給全世界擁有核武的國家。現在……發送。”
零按下回車鍵。隨後，推開鍵盤，衝向那邊依舊動彈不得的柺子。
他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在這之後，他必須去關心自己所關心的人，做自己應該做的事了。
“卡爾，返航！速度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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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球，逐漸接近地球。
但在這月球的軌道移動側面，一抹閃光卻是如同最爲絢爛的煙花般綻放。
紅色的粒子在黑色的空間中劃出一道道的長矛，不間斷地刺向那朵大斑斕蝴蝶。而那些散發着藍色粒子翅膀的蝴蝶，現在卻是傷痕累累，動彈不得。
巨大的衛星依舊在堅定不移地貼着那藍色的星球，沿着其側面劃去。
從整個宇宙的背景來看，這樣的移動是如此的緩慢，如此的悠閒。
相對於整個浩瀚的宇宙來說，這簡直就像是閒庭信步一般的緩慢。
宇宙之中，沒有聲音。
一切，都顯得安靜極了。
如果你想要在這個空間中聽到那些如同影視劇中一樣的狂轟濫炸的爆炸聲，那麼，你肯定會失望。
安靜……
真的真的，非常安靜。
即使那邊不間斷地發生着碰撞，不斷有岩石從那月球上被轟飛，一切，也是如此的安靜……
初再一次的撞在了月球的表面。巨大的撞擊讓她倒下的身影再一次的在月球上形成了一個隕石坑。
她艱難地從那岩石之中爬起來，雙手舉向那外太空。可是，她腹部上的一個巨大的創口，看起來卻是如此的可怖。讓她連瞄準那不斷移動的零號機，都顯得如此的費力。
她腰部的衣服破裂，原本白皙的肌膚上顯示出一大塊的烏青。一些藍色的粒子從這些皮膚的表面散發出來，飛向半空。這樣的損傷讓她的身體似乎越來越糟糕，好不容易對準的一炮轟出去，卻連零號機的邊都沒有擦到，直接被她躲過，再是一排炸彈扔下，直接在初的身體周圍爆炸。
月球，在爆炸的推動之力下，速度顯得越來越快。
而在這些爆炸之下，初再一次的張開翅膀，強行飛了出來，重新來到月球的貼地軌道之下，伸出雙手頂住這塊巨大的天降之物。
也就是在此時……
“警報。警報。重要訊息。重要訊息。”
不管是零號機還是初號機，她們的系統中都同時閃現出這些字句。也就是在這一刻，零號機停止了攻擊行動，開始仔細閱讀這則重要訊息。
“‘皇后’出逃，重要歷史事件相似度百分之九十八。任務即將失敗。”
在零號機這裡，最後一句話是如此。
但是在初的系統中，給出的卻是——
“‘皇后’出逃，重要歷史事件相似度百分之九十八，任務即將成功。”
就彷彿打了一針強心劑一般，小初瞳孔中的墨綠色立刻變得亮堂起來！她背後的藍色粒子開始變得更爲濃郁，整個人也是飛到了月球與地球的宇宙橫截面的x正軸方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
嘩啦啦啦啦——————！
接連不斷的機械聲響在初的體內傳遞着，伴隨着這些聲音響起，在她的身體四周再一次的佈滿了五百門浮游炮！
“月球撞擊地球倒數計時，還有兩小時十二分鐘四十八秒。切換成殲滅模式……殲滅模式啓動。出力提升中……”
那邊的零號機眼看這裡的初開始切換模式，她也是停住了前進的速度，也是和初一樣懸浮在那黑色的帷幕之中，雙眼，變得赤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