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問獻唱了,女生們積極甚至興奮,紛紛自告奮勇伴奏,高翩翩明顯信不過顧問的儲備拿手機找歌詞,於菲菲想當合音。
手機播放前奏,楊景行也確實要看一下歌詞,然後跟着唱:“北風呼呼地刮……”
一羣女生頓時哈哈嘎嘎地一片嘲笑,但是也專業,即興伴奏也隨之而起,二胡琵琶竹笛吉他鍵盤亂成一片了。
楊景行就要敞開聲腔大聲去唱,不然完全就被伴奏壓下去了。他本是認真唱的,但是女生們都好笑,何沛媛的嘲笑也算笑,歌手也只好邊唱邊笑。
正當顧問仰起脖子深情並茂:“狼愛上羊啊並不荒唐,他們說有愛就有方向……”
主團前輩出現在排練室門口,三十出頭的首席二胡女演奏家,曾經親臨三零六進行過藝術指導的中年揚琴演奏家,跟三零六走得比較近的古箏吳曉珊,還有首席琵琶和演奏員,一共五個人。
楊景行並沒停,繼續唱着但是用自嘲的笑容算是歡迎前輩了。前輩們也沒嘲笑,微笑着點點頭走進門,不打攪的樣子。女生們還是要臉的,躲着臉伴奏,不好笑不起鬨更不合音了。
楊景行也只好意思唱完這一段,然後捂臉一下,雖很不好意思還是得問好:“陳老師、王老師……”
前輩們鼓掌呢,好像是認真的,老資格的揚琴獨奏演員拍兩下巴掌了還熱情驚喜伸手:“楊顧問唱也唱得這麼好!”
楊景行更羞愧了:“對不住幾位老師,污染耳朵。”
都是懂音樂的,首席二胡就很肯定楊景行的唱功,發聲呼吸音準都是專業的:“……中氣十足,在下面就聽得一清二楚。沒唱完吧,特別想聽下去。”
首席琵琶則表揚年輕人的活力,是應該勞逸結合,其實他們也會去ktv,放鬆嘛,也會唱這些歌……
楊景行不敢耽誤前輩時間:“幾位老師找她們有事?”
揚琴演奏家欣悅點頭:“是呀,正好楊顧問過來,正好跟齊團長一起商量一下,楊顧問的第二交響曲,應該多安排些時間出來。”
楊景行驚喜感謝,但還是不確定:“陳老師,您親自參與?您有時間?”
揚琴演奏家點頭期待的樣子:“下個月跟愛樂合作,不光交響曲還有《文墨》,重頭戲呀。我也自告奮勇,如果能有一點經驗分享給三零六。這麼長時間都沒跟於菲菲仔細交流,也是借這個機會。”
於菲菲也會了,歡喜點頭:“謝謝您……一直就想找機會跟陳老師學習。”
楊景行更歡喜:“太謝謝您了,能有各位老師賞臉幫忙演繹,我信心也增強了好多。”
陳老師搖搖頭呵呵:“演出呢還不一定,看團裡怎麼安排合適,但是私底下探討一下沒問題,都是一家人。我相信楊顧問的作品肯定是有價值的,《織會》我個人就非常喜歡,別具一格,可以說深得揚琴的精髓。”
楊景行嘿:“謝謝您這麼鼓勵。”
二胡首席也說,雖然還沒看到作品,但是聽說了第二交響曲的形式後就非常期待,也是來看看三零六這邊有沒有譜子。
總譜就擺在那裡呢,三零六請主團前輩們過目,齊清諾幫忙翻到揚琴出現的地方,大家這就研究起來。
演奏家們邊看邊點頭,陳老師很快就有評語了:“嗯,嗯,有意思,跟小提琴的和聲關係很有意思……你們看這個和聲進行,徵調,但小提琴卻是這種,很不一樣吧?”
一個獨奏家說不出很具體的所以然很正常,能看出來問題就不錯看了,大家也是連連點頭,同事們還如有所悟。
齊清諾明白了獨奏家的意思:“g調和d調,這種佈局突出對比。”
陳老師點頭:“對,齊團長一看就明白。”
大家也都明白的樣子,繼續等着獨奏家點撥。
陳老師又嚴肅看了一會,點點頭:“不同於一般大小調呀,非常好……二胡呢?”
二胡首席不急:“你先看呀……”
在獨奏家的要求下,齊清諾還是幫忙翻頁,讓前輩們再看二胡是怎麼登場的。二胡首席是感性看作品,把一頁譜子上上下下好一會後的感嘆是:“太美了,有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
這個大家都同意,旋律確實很美,但是具體是怎麼不一樣……劉思蔓挺有自信地嘗試:“我覺得是一反常態,有點顛覆性,這裡特別明亮輕快,剛開始會想用高胡再高五度是不是更好,但是仔細想又覺得少了一份沉穩,但是離不開其他聲部,尤其銅管的鋪墊……”
齊清諾笑:“蔓蔓帶着批判反思的眼光去看作品的態度值得我們學習。”
雖然前輩在,王蕊還是附和:“還要批鬥才行,別光說不練。”
劉思蔓邊笑邊解釋:“不是批判……我反思自己不行?”
首席二胡是越看越有興致了:“感覺從來沒拉過這種旋律……哎,能不能借用一下?”
首席要獻技,邵芳潔連忙呈上自己的樂器,首席一看還驚喜了:“這把老紫檀真漂亮……”
作曲家也沒過多客氣謙虛,楊景行帶頭鼓掌歡迎:“首演就拜託苗老師了。”
交響曲,作品中是二胡齊奏還有銅管和打擊樂多聲部,這一把二胡真是表現不出什麼來,不過大家還是津津有味。首席能在剛看譜子的情況下就把幾個小節的旋律拉得有模有樣,至少也能讓聽過《一張照片》或者輝煌酒吧開場曲的人產生熟悉感,所以三零六的好幾個女生也表現出了點神色各異。
何沛媛掃視楊景行,視線碰撞了一樣,然後好像看齊清諾去了。齊清諾沒啥表現,應該是藝術工作狀態。
首席握着弓跟作曲家交流:“好像有點大音希聲的感覺……”她也只能這麼說了,單聽這幾個小節確實也沒啥高深的。
楊景行哈哈:“首演成功,謝謝苗老師。”
說着呢,門口又來主團前輩了,三個,兩個二胡一個琵琶,挺佩服的:“這就練上了?”
先來的這就敢吹了,楊顧問的這首交響曲肯定非同凡響了,聽聽這旋律,多麼有深度多麼寬廣。
排練室都人滿爲患了,楊景行好像沒以前那麼謹慎了,感謝前輩們的關心和捧場,但是不敢再耽誤午休午飯。
前輩們也熱情的,問顧問有什麼安排,揚琴獨奏還主動要做東,先將就點去對面蝶翠軒吧。楊景行萬萬不敢,當然得是自己表達謝意,但是今天太倉促了,再找合適的機會吧。
說來說去,主團前輩們也真是平易近人,願意跟着年輕人一起去外面快餐店。於是就是一羣人浩浩蕩蕩,到外面後又還有人加入。
快餐店肯定高興了,一下來了二十幾號人。
揚琴獨奏家新鮮得有點不適應:“楊顧問經常來這裡?是挺熱鬧的哦。”
其實主團也有好些人熟悉這裡的,不需要介紹引導。三零六默契地省略了集體請顧問的環節,也把顧問身邊的空間讓給前輩們。
同事們紛紛落座,一家人都沒太講究什麼,不過楊景行還是有點待遇,跟兩位首席同桌了。如果不是齊清諾婉拒了前輩的邀請,作曲家就更是貴客。
吃着聊着,展望着下個月的音樂會。楊景行向前輩們肯定彭一偉的作曲水平,也是跟三零六也合作過。這就是前輩們的不是了,都沒關注到。
前輩們都是持樂觀態度的:“……以你和耶羅米爾關係,紐約愛樂應該會重視。”好像還不知道消息。
楊景行也就點頭:“那邊有意向了,我建議他們跟咱們主團合作,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考慮。”
前輩們意外了,還有點驚喜:“那真是要謝謝楊顧問,這麼有心。”
另一個:“聽說是有這麼回事,辦公室收到紐愛的傳真了。”
楊景行也驚喜:“有嗎?怎麼說?”
“不知道。”二胡首席說:“好像沒說具體的事情,先照會一下。具體的東西肯定是上面去溝通決定。”
楊景行也樂觀:“那就有可能了……如果能有老師們幫忙捧場,我也有底氣得多了。”
前輩們紛紛表示樂意,不光是因爲楊顧問跟樂團的關係,就算是別的作曲家也該義不容辭,簡直是義務和責任。
二胡首席期待這:“如果順利,三零六就算是走出國門了,恭喜齊團長她們。”
楊景行有不樂觀了:“她們多半沒空,手頭上的事也忙不過來。”
三零六至少是比主團忙的,前輩們也對女孩子們的成績表示肯定。甚至包括跟說唱合作的快閃,前輩們也比較瞭解並且理解,甚至是遺憾自己年輕的時候沒有那樣大膽有意思的經歷,不過還是覺得應該儘量讓三零六也去走一走看一樣。
三零六今天沒鬧了,這頓飯吃得比較安靜,可能都在聽顧問跟主團虛頭巴腦。
吃完東西,知道楊景行跟陸白永約的是下午兩點,主團的人就邀請楊顧問去主樓坐一坐聊一聊。
楊景行一點面子不給,還要跟三零六談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