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奇羅閣下,女王陛下有請。”守衛的騎士向求見的紅袍僧宣告了丹妮莉絲的旨意,併爲他拉開了大廳的青銅大門。
然後馬奇羅便在兩名全副武裝的騎士的陪同下,走進了這座金字塔裡的大廳。
隨着馬奇羅慢慢走到臺階之下,丹妮莉絲終於看清了這個自稱來自瓦蘭提斯大紅神廟的特使的樣貌。
他約有七英尺高,身穿一件袒露出圓滾滾碩大如卵石的肚子的怪異紅袍,他的皮膚黑如瀝青,臉上蜿蜒着獅毛般的白色鬚髮,額頭上和身上滿是赤炎圖樣的紋身。
光是看着他的這幅樣子,便讓丹妮莉絲感到了一絲不適,她原本以爲紅神的僧侶應該更像是西莉雅那樣的.至少不應該像是眼前這樣的野獸。
不過這一丁點的情緒被丹妮莉絲很好的隱藏了起來,伊恩不在,我必須更有女王的威嚴,她在心中暗道。
於是,丹妮莉絲向小翻譯彌桑黛點了點頭。
“在你面前的,是暴風誕生的丹妮莉絲·坦格利安一世,安達爾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女王,七國統治者暨全境守護者、阿斯塔波的保護者、最後的瓦雷利亞龍王。”彌桑黛大聲唱名。
“我是瓦蘭提斯大紅神廟的僧侶馬奇羅,受到至高牧師本內羅的指派前來阿斯塔波拜謁陛下。”馬奇羅行了一個禮。
看起來還算好說話,丹妮莉絲鬆了一口氣。
“免禮,馬奇羅閣下,我對貴教嚮往已久,”丹妮莉絲微笑着說道,“實不相瞞,我的身邊之前一直都有一位拉赫洛的高階祭司在,她曾經在潘託斯的紅神殿服侍紅神,在潘託斯陷落之後,她和我一起乘船來到了阿斯塔波。”
“哦?不知道陛下是否能在今天會面之後爲我引薦這位同僚呢?”馬奇羅當即來了興趣。
“我很樂意於此,不過很可惜,西莉雅祭司已經跟隨我的女王之手,伊恩·戴瑞伯爵一起出徵,向彌林而去了。”丹妮莉絲遺憾道。
“隨軍出征?”馬奇羅這次變成了驚訝,“通常情況下如果一支軍隊有神職者隨軍的話.請問您的這位首相大人他也是紅神的信徒嗎?或是說您的大軍裡有很多紅神的信徒?”
“這”丹妮莉絲被問住了,她楞了片刻之後,乾脆承認,“其實我對軍隊的事情一直不曾過問,所以我不知道西莉雅她是否有在軍中傳教。
但伊恩.戴瑞伯爵他是紅神信徒這件事是很有可能的,畢竟他對西莉雅非常信任,甚至向我舉薦她成爲了我的財政大臣。而且戴瑞伯爵曾不止一次的宣稱自己爲紅神之矛。”
果然嗎?馬奇羅頓時想起了至高牧師本內羅當時在看完火焰中的幻想之後說出的那句話‘此子不是吾神使徒,便是寒神先鋒’。如果這位小女王沒有撒謊的話,這位伊恩·戴瑞伯爵似乎真的和光之王有所聯繫?
“不知道至高牧師本內羅閣下派你前來,是有什麼事情嗎?”看到馬奇羅突然陷入了沉默,丹妮莉絲主動問道。
“我是.”馬奇羅有些無奈,他來阿斯塔波原本的目的其實是來見那位伊恩·戴瑞伯爵的,第二個目的則是看看那條傳說中的龍。
可他到了阿斯塔波一打聽,才發現伊恩和龍都已經離開阿斯塔波了。
緊接着,他就因爲形跡可疑被一羣密探給抓了起來,直到他證明了身份並宣稱要拜見女王才被直接送到了這座金字塔前。
事實上,他哪有什麼事要找這個女王啊?
“本內羅閣下讓我來向陛下您詢問,是否需要我們派遣祭司團來阿斯塔波幫助您傳教?當然,這主要是爲了鞏固您的統治。”馬奇羅臨時想到了理由,反正按照女王的說法,戴瑞伯爵是紅神信徒,她自己又不管事,那他們來阿斯塔波幫忙爲紅神傳教就再正常不過了吧?
“我們相信龍和火天然是一體的,紅神的教會和您的王朝會是天作之合。”馬奇羅補充道。
“額“丹妮莉絲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頭道,“可以,但你們派來的祭司必須服從於阿斯塔波的教會,我的財政大臣西莉雅將會是這個教會的至高牧師。”
“理應如此。”馬奇羅當即應允,這出個使還是順手刷波業績,還真是意外之喜。
“此外?”丹妮莉絲很鬱悶,這個傢伙怎麼一點積極性都沒有,有事還得自己親自問他?
“此外我還必須見戴瑞伯爵一面,所以我希望可以早些向彌林出發,或許在路上就能追上戴瑞伯爵的腳步。”馬奇羅隱晦地表達了自己準備告退。
果然真有事的人只會找伊恩!哼!
“那你就”丹妮莉絲正準備允許馬奇羅離開,突然一支隼落到了丹妮莉絲的身邊,打斷了她的話。
“跟你走?”丹妮莉絲看着遊隼的動作,低聲向其確認道。
她認識伊恩的這隻易形動物,知道這是伊恩在向自己傳達信息。
遊隼點點頭,然後又增加了一組動作。
“跟你走,帶着他一起?”看着遊隼的動作,丹妮莉絲繼續確認到。
這一次,她又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且遊隼沒再補充新的動作。
“嗯馬奇羅閣下,在你離開之前,請跟我來一下。”丹妮莉絲也沒有解釋,只是直接下令道。
馬奇羅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問,就這樣和丹妮莉絲一起跟着遊隼來到了偏廳裡。
然後遊隼在一張桌上上停了下來,又迅速地從窗戶飛了出去。
“這是.”馬奇羅果然被鳥兒的動作吸引,看向了桌面上的棋盤。
“這個啊?”丹妮莉絲雖然不知道伊恩的目的是什麼,但大致明白了伊恩的意思,他是想讓我給這位紅袍僧介紹這種棋?
“這是伊恩發明的一種棋類遊戲,他將其稱之爲圍棋。”丹妮莉絲解釋道。
“瓦蘭提斯也有棋類遊戲,我們稱之爲席瓦斯棋,相比這下您這裡的棋顯的似乎,非常簡單?它的棋子只有一種形狀,兩種顏色。”馬奇羅有些不解,這種玩意兒也能下?
“不如這樣,我給你介紹一下它的規則如何?”丹妮莉絲問道。
“其實.”馬奇羅訕笑了一聲,他是一丁點興趣都沒有,但礙於對方女王的身份,他也確實不好說出拒絕的話來,“好吧,麻煩您了。”
就這樣,丹妮莉絲開始給馬奇羅講起了規則。
一開始的時候,馬奇羅還不以爲意,但越到後面,他的臉色就變得越發沉重。
等丹妮莉絲將規則講到快一半的時候,她發現這位光之王的高級祭司竟然已經臉色蒼白,全身顫抖,甚至整個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馬奇羅已經聽不見丹妮莉絲說話了,他的整個腦子裡就只剩下了那個縱橫十九道的棋盤,以及只有兩種顏色的棋子。
圍棋,只黑白二子,卻體現出了萬物最本質的競爭。
它不像是席瓦斯棋,它沒有國王,沒有騎士,沒有龍,也沒有暴民,它只有黑白二子,針鋒相對,完美的契合了紅神教派二元對立的教義。
在此刻馬奇羅的眼中,那棋盤上的不再是白子和黑子,而是火與冰、光與暗、生與死、正義與邪惡。
這是拉赫洛和遠古寒神正面交鋒的縮影!
什麼吾神使徒?這特麼的是吾神降臨了人間!
不行,不能直接去彌林了,我得趕快返回瓦蘭提斯向至高牧師報告這件事。
彌林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父親,兩位大人,不知道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帕奧茲·佐·帕爾唸完了來自淵凱的信之後,看向了自己的父親。
這間屋子裡除了帕奧茲之外一共還有三個人,包括他的父親,彌林的城防軍統帥格拉茲旦·佐·帕爾、彌林聖主,‘高貴的’西茨達拉·佐·洛拉克,即原著中後來成爲丹妮莉絲丈夫的那位彌林貴族,還有新吉斯本次遠征軍的總司令,埃雷斯·佐·埃姆德。
這三人擁有彌林和新吉斯此刻全部軍隊的指揮權,也是和淵凱一起密謀反對伊恩的核心團體。
“淵凱把事情搞砸了?”格拉茲旦·佐·帕爾率先問道。
“似乎是淵凱的賢主中有人告了密。”帕奧茲點點頭。
“然後戴瑞伯爵就把淵凱給打下來了?”這次提問的是新吉斯總司令埃雷斯·佐·埃姆德。
“看上去是這樣。”帕奧茲晃了晃手中的信,“不過戴瑞伯爵並沒有佔據淵凱,也沒有縱兵洗劫淵凱,他只是在懲罰了法扎哈(兔子)將軍和他背後的法扎家族之後,便把權力還給了淵凱的賢主議會。
只不過原本的淵凱大元帥死在了那場動盪中,如今淵凱的新任大元帥是格拉茲多·佐·阿爾克(搖屁股將軍),原大元帥的兒子成爲了新的首席副統帥。另外,那個經常爲淵凱出使的賢主格拉茲旦·莫·厄拉茲如今被晉升爲了高等貴族,並且獲取了副統帥的職務。”
“晉升高等貴族?”房間裡的三位掌權者幾乎是同時尖叫出聲。
自從古吉斯帝國滅亡之後就再也沒有發生過這種事了,雖然按照吉斯人的傳統,只要能在統治議會上全票通過,一個家族就能完成晉升。但由於奴隸灣這麼多年根本沒有發生過大型的戰爭,而且已有的高等貴族會全力維護整個階級的利益,這種讓次等貴族晉升的提案根本不曾出現過。
“這封信裡只通知了這個結果,我也無法得知具體的情況,不過根據這個結果,我們可以猜測,那位格拉茲旦·莫·厄拉茲就是淵凱賢主中的叛徒,而他所得到的利益就是戴瑞伯爵給他的報償。”帕奧茲依然使用了代表次等貴族的‘莫’字稱呼那個暴發戶,作爲高等貴族的驕傲根本不允許他承認這種可笑的晉升。
“根據我得到的消息,”彌林聖主西茨達拉·佐·洛拉克提出了質疑,“當時參會的賢主都表示戴瑞伯爵並沒有對整個會議進程做出任何干涉。”
“您知道當時會議的情況?”帕奧茲連忙問道。
“我在淵凱有一些朋友。”聖主西茨達拉敷衍了一句,然後繼續說道,“事實上厄拉茲家族的晉升更像是淵凱的賢主之間相互妥協的結果,由格拉茲多(搖屁股)將軍支持格拉茲旦的家族晉升,而格拉茲旦則反過來支持格拉茲多獲取淵凱大元帥的位置,當他們兩股勢力聯合在一起時,前任大元帥所在的亞拉克家族也不得不做出妥協。”
“不是戴瑞伯爵的意思?”
“至少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並沒有發表意見,甚至他還特意撇清過關係,表示不願與參與淵凱的內部事物。”西茨達拉回答道。
“這麼說,他的確如同他所承諾的一樣,對奴隸灣沒有訴求?”新吉斯總司令埃雷斯·佐·埃姆德有些意外。
“至少看上去是這樣,不過”聖主西茨達拉頓了一下,“我們似乎被一件不重要的小事給帶偏了,現在我們更應該關心的問題不應該是戴瑞究竟有沒有發現我們的密謀?”
“這”帕奧茲猶豫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這封信上說”
“他們說這場風波僅僅是法扎哈(兔子)將軍和瓦蘭提斯商會引起的對吧?”聖主西茨達拉打斷了帕爾家的年輕人,“戴瑞伯爵只清算了法扎家族便放過了淵凱,並來信表示他會繼續向彌林進軍
但現在的問題是,法扎哈和達茲納克(某玩家)真的沒有出賣我們嗎?戴瑞伯爵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還是他明明已經知道了卻”
“卻什麼?用假信息來放鬆我們的警惕,然後突然襲擊我們嗎?”新吉斯總司令埃雷斯·佐·埃姆德猜到。
“這的確是一種可能性,不過我覺得.更大的可能性應該是他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重新給我們一個維持聯盟的機會,只要我們接下來足夠的配合,他就全當做這件事沒有發生。”
“你爲什麼這麼想?”
“不管怎麼說,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跑來彌林和我們打一仗都不會符合他利益的,”聖主西茨達拉搖了搖頭,“哪怕他擊敗了我們,接下來他也不會有足夠的兵力去對抗卓戈卡奧,對他而言最好的結果還是維持聯盟,他只有藉助我們的力量才能和卓戈有一戰之力。”
“同樣的,”西茨達拉繼續說道,“如果我們不能按照原計劃直接消滅戴瑞伯爵的軍隊,並抓住丹妮莉絲女王送給卓戈使其退兵的話,維持聯盟擊敗卓戈對於我們而言也是最好的結果他應該是算準了我們也會選擇維持聯盟所以纔將所有的罪責都歸到了法扎哈的頭上。”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彌林的城防軍統帥格拉茲旦·佐·帕爾不由得感嘆道,“我真的很難想象那位伯爵是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
“神話中不是常有這樣的故事嗎?鷹身女妖降臨世間,佔據年輕的身體行動。”新吉斯總司令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說道。
“喂喂,別開這種玩笑,他甚至不是吉斯人。”聖主西茨達拉有些不滿地提醒。
“是啊,要是他是吉斯人該多好。”新吉斯總司令不以爲然地聳聳肩。
“算了,說正事吧,”西茨達拉也不再糾結,“諸位,你們的意見是什麼?要繼續維持聯盟嗎?”
“你是對的,在計劃沒成功的情況下,我們與戴瑞伯爵爲敵的風險甚至高過了和他結盟去對付馬王,我同意維持聯盟。”新吉斯總司令見狀也恢復了嚴肅,率先表了態。
“如果他之後不會提出太過分的要求的話,我也同意。”格拉茲旦·佐·帕爾緊接着點頭。
“哈,那如果他提出了過分的請求呢?”聖主西茨達拉反問。
“這他.”格拉茲旦·佐·帕爾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不管他提出什麼要求,我們都沒的選了,畢竟淵凱的大元帥已經換了人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這位新的大元帥是站在戴瑞伯爵一邊的。
按照我們的協議,聯軍的最高指揮團裡戴瑞伯爵和他的人佔據了三席,他已經取得真正的指揮權了…如果我們想保持聯盟,就只能接受他的指揮。
而且是我們在對方沒有背約的情況下先背叛了他,現在我們的計劃失敗了,大出血補償一下怕是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