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篝火晚宴
夕陽西下，三叉戟河畔升起了上百堆篝火。
剝了皮的牛羊在燒烤架上緩緩轉動，油脂四溢，香氣撲鼻，僕人們動作麻利地將烤好的肉切好裝盤，抹上香料和鹽水，又配上一些蔬菜沙拉和奶油，最後送上貴族老爺們的餐桌。
“山姆，之前你嚇死我了！”
娜塔莉·戴恩小心翼翼湊在山姆威爾耳邊道。小姑娘今天穿着一件無袖無領的吊帶裙，露出白皙無暇的肩膀和一雙勻稱的胳膊，柔軟的長髮挽成了一個簡單的包包頭，分外可愛。
“什麼嚇死你了？”山姆威爾給小姑娘切着牛排，笑道，“我跟國王的對話麼？”
“是呀。”娜塔莉轉動着眼睛四下觀望了一陣，見大家都在聽吟遊詩人唱歌，才壓低了聲音道，“你怎麼敢那樣跟國王說話？不擔心他發怒麼？”
“那他發怒了麼？”
“呃……好像沒有哎。”
“那不就行了。”山姆威爾聳聳肩，“每個人的脾氣是不一樣的，像我們的國王，看似暴躁，但只要伱能入了他的眼，就會發現，他其實很寬容，很好相處。”
“哦……”娜塔莉似懂非懂，歪了歪小腦袋，又問，“那怎麼才能入國王的眼呢？”
“是的，老爺，我是土生土長的北境人。”
山姆威爾湊到他的耳邊，輕聲道：
這是個不算高大的中年男人，面容平凡，丟在人堆裡很難認出，下巴多節，上面覆有短短的鬍鬚，面色偏黃，細小的眼睛幾乎眯成了一道窄縫，彷彿不想讓人從這扇“窗戶”中看清他的內心。
這位“高庭玫瑰”也穿的很清涼，薄紗絲衣的裙襬只到大腿中段，露出大片白皙的美好，雪玉般玲瓏的纖足踩着一雙造型別致的涼鞋，顯得舒適而慵懶。
“我覺得，你應該還要來自更北邊。”
“貝爾……”山姆威爾撇了撇嘴，“這可是個好名字啊，尤其對於吟遊詩人來說。”
“剛纔發生什麼啦？”娜塔莉好奇地問道。
國王勞勃很欣賞此人的演奏，還特意打賞了幾枚銀鹿。
“有些道理。不過，我卻覺得你不像是北境人。”
但很快，就消失在南方的溼熱中。
之後傳來國王之手艾德公爵的聲音，不過隔了有點遠，山姆威爾聽不太清，只能隱約聽到“艾莉亞”、“道歉”少數幾個單詞。
“我可不覺得你的膽子小了。”山姆威爾盯着吟遊詩人的眼睛，又問道，“你來自北方吧？”
“怎麼會？”山姆威爾聳聳肩，“我今天可是第一次見到陛下。”
“我說的對嗎？塞外之王，曼斯·雷德陛下。”
“這位老爺。”吟遊詩人再次恢復了淡然，至少是外表上的淡然，“您覺得我像長城以北的野人？”
“夠了！”國王勞勃的大嗓門很快壓倒了一切聲音，“瑟曦，她不過一個小女孩，你跟她計較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山姆威爾似乎感受到了來自極北之地的嚴寒。
山姆威爾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段劇情他可沒看過。
“老爺，我可比那位貝爾先生差遠了。”吟遊詩人顯然知道山姆威爾說的是誰，“那位貝爾寫下永世流傳的歌謠，而我只會翻唱別人編寫的曲子。更何況，我可沒膽子拐走貴族小姐。”
山姆威爾就見王后瑟曦拎着裙襬站了起來，臉上如同戴了一副白雪面具，她似乎對國王說了什麼，然後就離席而去。
不過，他看着臉色鐵青表情扭曲的喬佛裡王子，忽然有點想笑。
多恩人的刀劍卻有自己的歌謠，
“我很喜歡你的歌。”山姆威爾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宴會纔再次恢復了喧鬧。
幾個雜耍藝人在篝火間蹦蹦跳跳，做着各種高難度的危險動作，引得衆人驚叫連連，鼓掌不斷。
見被人識破了身份，曼斯·雷德灑脫地笑了笑，也沒有再費勁否認，只是好奇道：
他忽然想起，藍禮公爵正在暗中謀劃着要將瑪格麗獻給勞勃，這次前來迎駕，莫非就是安排兩人見面？
雖說原著中，藍禮公爵的這個謀劃並未成功，但那也是在勞勃沒有見過瑪格麗的情況下。
當這首歌謠的最後一個曲調緩緩消逝後，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隨之而起。
“看來珊莎小姐真的很愛她的未婚夫呀。”山姆威爾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本想順帶調侃一下身邊這位一心想要當王后的高庭玫瑰，但想到娜塔莉也在，便沒有多說。
山姆威爾知道，此人恐怕不是什麼吟遊詩人！
“……兄弟啊，兄弟，我的末日臨降，
“人總是嚮往得不到的東西，我這輩子見多了風雪，所以一直很嚮往擁有赤紅山巒和炎熱沙漠的多恩。”
像蜜桃一樣甜美的聲調；
“因爲我相信陛下不是那種心胸狹窄的人。”
“那你膽子確實不小，居然敢那樣挑釁陛下。”
“那您覺得我像是哪裡人？”吟遊詩人語氣平淡。
雖然有了這一段不太愉快的小插曲，但很快，宴會就重新變得歡快起來。
多恩人奪走了我的生命，
“那你覺得陛下是哪種人？”瑪格麗小口飲着葡萄酒，若有所思地問道。
山姆威爾倒是沒怎麼意外，因爲這確實像是那個傻姑娘做的出來的事情。
“陛下……”山姆威爾搖晃着酒杯，正思考着措辭，卻突然聽到一陣喧鬧聲。
接下來上場的是一位穿着紅黑斗篷的灰髮男子，他似乎是位吟遊詩人，一邊彈着豎琴一邊輕輕哼唱：
“多恩人的妻子像豔陽一樣美麗，
她的親吻比陽春還暖意；
確實。
男人的嗓音醇厚，帶着點粗糲的獨特韻味，將這首《多恩人的妻子》演繹地十分動人，甚至讓人誤以爲他自己就曾睡了一位多恩人的妻子，然後死在了與丈夫的決鬥中。
沒有關係，凡人終有一死，
我卻嘗過多恩人的妻子！”
山姆威爾注意到艾莉亞·史塔克不顧父親的呼喚跑了出去，看樣子還挺不服氣的。
彷彿只是一個錯覺。
如水蛭一般鋒利和冷傲……”
吟遊詩人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剛纔最有意思的地方你們知道是什麼嗎？”瑪格麗笑嘻嘻地八卦道，“指認艾莉亞說王后壞話的人，除了喬佛裡王子，居然還有她的親姐姐，珊莎·史塔克。”
勞勃又哼了一聲，才放過兒子，朝衆人揮揮手道，“繼續，繼續喝！繼續吃！”
傳說曾有位同樣名字的吟遊詩人在臨冬城做客，因不滿北境公爵對其的輕視，便帶着公爵之女私奔，只留下了一朵冬雪玫瑰，和一段傳奇。
“說到國王，山姆，你好像對他很瞭解嘛。”瑪格麗在山姆威爾身邊的長凳上坐下，眼神中滿是探究之意。
“老爺，我叫貝爾。”吟遊詩人起身，恭恭敬敬道。
而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歌聲中時，山姆威爾卻眯起了眼睛，盯着那位“吟遊詩人”。
多恩人的刀劍卻是黑鐵製成，
它們的親吻則恐怖無比……”
“……多恩人的妻子洗浴之際會唱歌，
山姆威爾見狀也起身離席，走到那人身邊。
現在劇情發生了改變，勞勃見到了這朵來自高庭的玫瑰，會不會心動？
期間，山姆威爾注意到喬佛裡王子偷偷離開了座位，看樣子是被父親罵了一頓後，也沒心情繼續待在這裡了。
“在聊咱們尊敬的國王陛下呢。”山姆威爾看着眼前這朵嬌豔的玫瑰，眼神微微閃爍。
“不。”山姆威爾搖頭，“我覺得你不只是一個普通的野人。”
“艾德，不用說了！你女兒艾莉亞又沒有說錯，瑟曦這女人確實挺討厭的，哈哈哈哈！”勞勃的聲音倒是清晰可聞，他寬慰完史塔克父女後，又轉頭看向自己兒子，訓斥道，
“喬佛裡！你是我的兒子，未來的七國之君！所以我不希望再見到你打這種小報告！這哪是一位正派人該做的！”
“是嗎？”山姆威爾笑得意味深長，“一個北境人唱着大陸最南邊的多恩人的歌謠。”
山姆威爾這才知道，原來剛纔居然是喬佛裡王子在向自己母親告狀，說白天的時候艾德公爵的次女，艾莉亞·史塔克說討厭王后，然後王后就怒氣衝衝地質問艾德公爵，纔有了剛纔那一幕。
“你們在聊什麼？”沒等山姆威爾回答，就見瑪格麗·提利爾走了過來。
吟遊詩人躬身答謝，隨後退到場外，蹲在一個無人角落裡享用起了烤肉和蜜酒。
瑪格麗對此也很好奇，便起身回到了主桌，打探一番後，又跑過來告訴山姆威爾和娜塔莉。
喬佛裡被罵得垂頭喪氣，不敢言語。
北境更北，那就是絕境長城之外了。
吟遊詩人不說話了，低頭盯着篝火。
“你是怎麼認出我的？另外，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山姆威爾·凱撒。”山姆威爾自報家門，“至於我是怎麼認出您的，嘿嘿，暫時保密。”
“既然是暫時保密，那就下次見面時，你再告訴我吧。”曼斯用一種不容質疑的口吻說道。
山姆威爾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隨後語氣卻變得冰冷：
“曼斯陛下，您就不怕自己的真實身份暴露，然後被抓住砍掉腦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