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忠誠
“天父，聖母，戰士，鐵匠，少女，老嫗，陌客。”
“我是你的，”
“你是我的，”
“從今日起，至死方休。”
夏日之海畔的沙灘上，加文與烏娜相對而立，莊嚴宣誓。
山姆威爾將一枚水晶高高舉起，讓折射後的彩虹光芒照耀在這對新人臉上，口中道：
“在七神和世人的見證下，我莊嚴宣佈，加文和烏娜結爲夫妻。從今往後，他們就是一個軀體，一個心靈，一個魂魄，直到永遠。任何干涉他們婚姻的人，都將受到無情的詛咒！”
烏娜臉上泛着幸福的紅暈，輕輕踮起腳尖，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口中唸誦着剛背熟的誓言：
“經由這一吻，獻出我的愛，願你成爲我的夫君和依靠。”
“經由這一吻，獻出我的愛，願伱成爲我的妻子和連理。”
加文的身體微微顫抖，但還是傾身向前，讓兩人的嘴脣貼在了一起。
山姆威爾摩挲着下巴，仔細審視着眼前的這位年輕野人。
“我纔沒有那麼蠢！”卡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現在還打不過你，若是拔劍對你動手，你就有合理的藉口殺掉我了！”
但也有更多的人喝了之後兩眼發光，接連打聽這酒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當然，山姆威爾肯定不會相信契曼真的對自己忠誠。
“沒錯，爺爺是我殺的。”
他渾身顫抖，嘴脣都咬出了血，彷彿在竭力抑制着自己的衝動。
“不錯，看來你還不蠢。”契曼看着只有半個自己那麼高的侄子，“但還不夠聰明。”
沒有背叛並不意味着忠誠，只是代價不夠，或是時機不對而已。
還沒等卡圖怒斥叔叔的無恥，就聽契曼又道：
“凱撒大人。”
山姆威爾用審視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年輕野人，忽然道：
“你爲什麼沒有去幫你舅舅？反而來向我告密？”
手下既需要以榮譽爲生命的騎士，也同樣要學會駕馭契曼這樣的瘋狗。
片刻後，見山姆威爾向領主小屋走去，他才起身跟了上去。
但下一刻，他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軟弱，又強行擡起頭直視契曼的眼睛，咬牙切齒道：
“他告訴我，你殺了爺爺！”
卡圖愣住了，下一秒，渾身的血液猛地衝上頭頂，幾乎讓他失去理智。
沒多久，他就走了出來，道：
誰知道，此人的反應卻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
“幹什麼？”卡圖猛地緊張起來，雖然面前這人是自己的親叔叔，但他總覺得對方的眼神像一條毒蛇，讓他寒毛直豎。
契曼毫不猶豫地說道：“因爲我永遠忠誠於您！”
“說。”
他不知道契曼是真的看出了自己在故意釣魚，還是覺得時機不對不敢真的反叛，還是想用這種方式來贏得自己的信任，但不管怎樣，山姆威爾決定再給他一個機會，看看這位六親不認的野人究竟想要做什麼。
契曼匆匆吃完麪前的食物，又將酒一飲而盡，隨後看着山姆威爾的身影陷入深思。
“薩魯告訴了你什麼？”
說實話，這次他故意散播即將離開的消息，主要還是想引誘契曼這個人主動跳出來，好趁機解決掉這個隱患。
卡圖此時也冷靜了下來，他將長劍送回鞘中，緊抿着嘴脣，目光兇狠地看着自己叔叔，卻並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
“站住！”
說完這話，卡圖就後悔了，覺得自己實在太魯莽，不該將這個秘密說出去。
契曼微微一笑，邁步走向領主小屋，只是在經過卡圖身邊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不過，契曼主動向自己高密，他反而不太好對此人下手了。
“哦？”山姆威爾坐直了身體，“你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
“你很怕我？”契曼盯着侄子的眼睛。
遠遠瞧見的人，怕還以爲這是一副叔侄情深的場面。
卡圖繃着小臉，語氣僵硬：“那你也不能隨便進去，得通報！”
“因爲利尼亞是我的舅舅，而這次，他也派人秘密聯繫了我，想讓我做他們的內應，煽動虎牙部落的人，一起反抗您。”
“知道我爲什麼說你還不夠聰明嗎？”
“凱撒大人讓你進去。”
小屋前，契曼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侄子卡圖，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契曼靜靜地看着自己的侄子，忽然笑道：
契曼聽了這話，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慌或是憤怒，就像是聽到了自己侄子說了一句“天氣很好”之類的話。
掌聲和歡呼聲頓時響起，驚得在海面上休憩的一羣海鷗飛騰而起，倒是讓喜慶的氛圍更顯濃厚。
“怎麼不拔了？不敢殺我？”
“我纔不怕你！”
契曼也沒有在意，整理好侄子的衣服後，便自顧自地說道：
“因爲真正的聰明人，會隱藏自己的仇恨。尤其是在實力不足的時候。”
“大人，我有一個重要的情報向您彙報！”
因爲城堡還沒建好，所以就辦成了露天宴會，而且由於物資並不充裕，所以其實跟平時吃的沒什麼差別，也就每人多了一小杯酒。
“你還真是一位合格的侍從啊。”契曼感慨一句，無所謂道，“那就請你幫我通報一下吧。”
等他們得知這酒居然是領主大人親自釀造的，紛紛露出驚訝的神情。
“小子，我要見凱撒大人，你攔我幹嘛？”
“你找我有什麼事？”
說完，契曼就不再去管侄兒，起身向領主小屋走去。
“而且，不光是他，還有你的父親契卡，你的二叔契穆，也都是我殺的。”
好半晌，契曼才幽幽道：
“藍皮部落族長利尼亞已經聯合附近十三個部落的首領，他們準備待您離開鷹嘴嶼後，突然對領地發動襲擊！”
說着，他就上前，神態自若地幫卡圖理了理衣服。
既然決定要以鐵王座爲目標，山姆威爾就明白自己不能有道德潔癖。
這樣的表現，既讓卡圖意外，又讓他越發憤怒。
儀式結束，接下來就是宴會時間。
就是這酒實在太烈，嗆得不少人咳嗽不止。
當然，山姆威爾也清楚瘋狗有噬主的危險，所以必須時刻握緊拴在他脖子上的鎖鏈。
鏘！
卡圖拔劍，但卻半途停住了。
而且有些時候，瘋狗要比騎士有用。
卡圖瞳孔微微一縮，不自覺地躲開契曼的目光。
但又不想在契曼面前表現出軟弱，所以這位年幼的野人努力挺直了腰桿。
“你在這兒等着。”卡圖冷冷丟下一句後，就轉身進了小屋。
契曼咧嘴一笑，壓低了聲音道：
只有這樣，他纔會去撕咬別人，而不是自己。
想到這裡，山姆威爾重新展露出了笑容，開口道：
“很好，契曼，我很欣賞你的忠誠。那麼接下來，就由你來爲我除掉這些密謀者吧。”
契曼砰得一下扣在胸前，大聲道：
“願意爲您效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