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演戲
翌日清晨，風和日麗。
青亭島的比武場上，聚集了許多前來看熱鬧的觀衆。
場內，伯爵長子霍拉斯·雷德溫壓着聲音質問道：
“山姆，我父親已經爲你準備好了代理騎士，你爲什麼非要自己上場？”
山姆威爾一邊在侍從的幫助下艱難地穿着鎧甲，一邊道：
“我是爲了黛絲梅拉小姐的榮譽而戰，當然必須親自上場。”
廢話，別人都出了五千金龍，自己當然得好好配合演完這場戲。
這就叫敬業！
霍拉斯嘴角抽了抽，再次苦口婆心地勸道：
“騎士精神不該用在這個時候！達馮那傢伙可是蘭尼斯特家族青年一代中出類拔萃的人物，我都不敢跟他交手！你別以爲自己這幾年漲了點力氣就敢去挑戰他，伱會敗得很慘！”
“不試試怎麼會知道一定輸。”山姆威爾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你自己丟人不要緊。”霍拉斯看着對方鎧甲上的紫葡萄紋章，沒好氣道，“可我不想讓雷德溫家族也跟你一起丟臉！”
“凱撒爵士，您放心，蘭尼斯特有債必償！我們不會爲了區區五千金龍，就毀掉家族千年聲譽。我剛剛寫的一封信已經被渡鴉帶着飛往凱巖城，很快，一艘載滿黃金的艦船就會駛出蘭尼斯港，開往您的領地。”
“不會的。”山姆威爾用力將身上的鎧甲拍的砰砰直響，“今日我一定會爲黛絲梅拉小姐贏得這場勝利，不然，我就沒有資格娶她！”
雖然比武用的是木質騎槍，但分量也不輕，而且算上槍柄將近二十英尺長，想要在馬上將其持平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嗒嗒嗒——
確認沒有受傷後，山姆威爾便去見了派克斯特伯爵。
碼頭上，山姆威爾一行人即將乘船離開。
兩人完成繞場一週後，在各自的位置站定。
然而他又怎麼會忘記六年前，自己被父親帶來青亭島向派克斯特伯爵提親的時候，這位驕傲少女對自己的鄙夷呢。
爲什麼？
明明我纔是勝利者！
達馮內心狂吼，但下一刻，他就暗自慶幸，還好這個傢伙會主動退出。
山姆威爾停下腳步，有氣無力道：“伯爵大人，您還有什麼吩咐。”
回到場邊，卸下鎧甲，青亭島的學士又來給山姆威爾檢查了一下。
“沒關係，年輕人總要經歷失敗，才能看清自己。”派克斯特伯爵淡淡道，“只要你願意，依然可以迎娶我的女兒。”
“鐺！”
霍拉斯陰沉着臉走過來：“早跟你說過，讓代理騎士出場的！”
沒錯，山姆威爾身上的這套精緻板甲是跟雷德溫家族借的。
全場的歡呼聲也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等待着這次碰撞的結果。
三流言情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霍拉斯無奈，只得唉聲嘆氣地走回了場邊。
這位已經提前以“大舅哥”身份自居的青亭島繼承人，現在恨不得一棒子把這個不省心的妹夫敲暈，然後讓早就準備好的代理騎士上場教訓一下那個達馮·蘭尼斯特。
……
隨着兩人間距離的逼近，速度也越來越快。
不過，想到這一摔價值五千金龍，身體上的疼痛瞬間減輕了不少。
幾年不見，她就突然愛上自己了？
“山姆！你沒事吧？”
兩人幾乎同時閉上頭盔面罩，然後一夾馬肚，開始加速。
“抱歉，伯爵大人，我讓您失望了。”
霍拉斯頓時啞口無言，而一邊的黛絲梅拉滿眼都閃着小星星。
雷德溫家族自然是一個人都沒來送行，之前還“深情款款”的黛絲梅拉小姐轉眼就不見了人影，反倒是蘭尼斯特家族的史戴佛父子來了。
“沒關係，武力從來不是衡量一位騎士的唯一指標。”黛絲梅拉甜甜一笑，安慰道。
觀衆們發出一聲驚呼，隨後更加熱烈的歡呼聲便猛然爆發起來。
又是一聲鑼響。
只要有人肯付錢。
山姆威爾忽然覺得，這位伯爵之女演技還挺不錯的，旁人見了，絕對會以爲他們是青梅竹馬的一對。
派克斯特伯爵皺了皺眉，但還是耐着性子道：
“我的女兒該嫁給誰，從來都不是一場可笑的長槍比武可以決定的。至於誰有資格娶她，那要我說了纔算！”
“你那釀酒之法我要了，你開個價。”
山姆威爾緩慢卻堅定地搖頭：“抱歉，釀酒之法多少錢也不賣。不過，若是青亭島願意代爲銷售白蘭地，我很樂意爲您供貨。價格絕對公道。”
山姆威爾卻依然搖頭：“伯爵大人，我跟達馮爵士在比武前就已經有了約定，輸的人必須退出競爭！或許在您看來這種約定有些可笑，但對於我來說，卻是無法違背的誓言。”
“鐺！”
幸好山姆威爾現在的力量有了大幅度提升，不然這一步都未必能完成，那就真是丟人丟大了。
“站住！”派克斯特伯爵果然叫住了他。
嘭！
木質槍尖轟然炸裂，紛飛的木屑中，山姆威爾直接被捅下了馬。
霍拉斯趕緊捂住他的嘴，內心狂吼——你確實沒資格娶我妹妹！但誰讓父親非要妹妹嫁給你！
另一邊，山姆威爾此時只覺得自己的胸口火辣辣的痛，還有自己屁股，都快摔成兩瓣了。
黛絲梅拉小姐終歸還是自己的。
看見黛絲梅拉小姐居然衝進場中，跑到山姆威爾身邊，達馮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派克斯特伯爵盯着山姆威爾看了半晌，終於還是無奈道：
派克斯特伯爵看到山姆威爾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強行將滿肚子罵人的話嚥了下去，深吸一口氣，道：
達馮掀開面罩，朝着人羣揮手致意，享受着屬於自己的勝利——雖然這本就是提前安排好的，剛纔山姆威爾的騎槍都沒碰到他。
但山姆威爾根本不聽勸，穿戴完畢後，就雄赳赳氣昂昂地朝自己的戰馬走了過去。
甚至，他覺得自己還能再摔兩次——
隨着一聲鑼鼓敲響，今日的兩位主角正式騎馬入場。
觀臺上的歡呼聲頓時熱烈了起來。
“抱歉，伯爵大人，我已經沒有資格去娶黛絲梅拉小姐了。”山姆威爾一臉死灰，彷彿已經對未來徹底失去了信心。
“我沒事，黛絲梅拉小姐。”山姆威爾掙扎着站起來，“抱歉，讓您失望了。”
侍從們立刻跑進來，將騎槍遞給各自的騎士。
“好。”
山姆威爾卻突然變得義正言辭：“我可以接受失敗，但不能接受懦弱！”
說完，他就再次向派克斯特伯爵行了一禮，然後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去。
他自己雖然有一副鎖鏈甲，但實在太寒磣了，雷德溫家族都不好意思讓他在這種場合穿出來，太丟人了。
於是，他又重新洋洋得意起來。
“我當然相信蘭尼斯特家族的信譽。”山姆威爾笑呵呵道，“不過，我必須提前說明，之前的約定只是說我會退出競爭，可若是我退出後，派克斯特伯爵還是不肯將黛絲梅拉小姐嫁給達馮爵士，那就不關我的事了啊。”
“哼，這個不用你操心！”達馮咬牙切齒地說道，“要是這樣還娶不到黛絲梅拉小姐，我就從這兒游回凱巖城！”
但願諸神保佑你別淹死在日落之海里……
心善的凱撒爵士虔誠地爲達馮祈禱了一秒，隨即轉身登上了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