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心如和新處的男朋友,財政局局長路聞聲的兒子路虞風逛街時,湊巧遇到龍大海。賀心如不想讓路虞風知道自己的過去,也害怕幾人發生衝突,急忙拉着他走了。
路虞風非常精明。看見賀心如的樣子,就知道其中必有緣故。
賀心如漂亮、開朗,加上家裡鉅富,在牀上也是異常熱情,很吸引路虞風。
路虞風雖然不太在意賀心如的過去,可作爲男人,對這樣的事情都會記在心裡的。
見路虞風有些情緒不對,賀心如害怕他生出離心,連忙說:“那個人老是糾纏着我,要和我處朋友。我怕你和他發生衝突,所以就……”
路虞風心裡將信將疑,裝作不經意地問:“他是幹什麼的?老是糾纏着也不是個事情。不行讓我爸找人說說,把麻煩解除了。”
賀心如心裡一咯噔,哪裡敢讓兩方發生關聯,忙說:“就因爲他是個混社會的,我纔不願和他來往。這樣的人都是無賴,打不行,罵不行,只有躲着他。要能把他怎樣,我爸早就做了。”
見賀心如避重就輕,路虞風心裡反而更加疑惑起來。他心裡有些後悔,後悔剛纔沒看清車牌號碼。不然,隨便一查,就知道那人的底細。
發生這樣的事情,兩人遊興大減,草草敷衍一下,便各自回家。
見路虞風有些冷淡,賀心如心裡着急起來。
賀心如和龍大海分手的理由,還真與路虞風的到來有關。
賀向前花了不少的錢,在財政局裡安插“密探”,打聽到財政局長的公子回國了,就起了讓女兒嫁給那位公子的想法。
如果說賀心如不喜歡龍大海,她自己都不相信。
在現在的社會中,能找到像龍大海那樣遷就賀心如的男人,已經很難了。在學校時,賀心如有過不少男人,開始時,這些人都很遷就她,可在得到她後,很快就露出了本來面目,不願再受賀心如的氣。能像龍大海那樣,遷就她這麼長時間的男人,太少了。
賀向前對女兒的堅持很是惱怒,留下一句話:“如果你還不聽話的話,家裡的財產我都給你堂弟了。你就和那個窮小子過去吧!”
無奈之下,賀心如只好答應去見見路虞風,想把事情敷衍過去。
誰想一見之下,兩人可謂是一見鍾情,好得如膠似漆,愛得死去活來。
這時,在賀心如眼中,龍大海就算不了什麼了。
龍大海和路虞風的出身、家境相差過大,決定了兩人的見識、教養不同,人生觀、世界觀自然也大不相同。和路虞風在一起,賀心如感覺很輕鬆,很高興。這和與龍大海在一起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
路虞風的風趣、大度,路虞風的英俊、帥氣,都是龍大海望塵莫及的。路虞風的家庭更加顯赫:財政局長的公子,未來副市長的公子,都深深吸引着賀心如的心。
一個多月的光陰,是賀心如與路虞風相處的時間,比起和龍大海一年多的同居生活,更讓賀心如難忘。
這說明不了賀心如的薄情,只是一個女人心中對自己追求的渴望。賀心如或許不屑於父親爲她安排的道路,但當無限風光的誘惑真正擺在面前,女人通常都屈服於誘惑的光環下。
龍大海努力一生,或許能當上處長。那也得十年二十年的。跟着路虞風,海歸碩士,幾年間就會成爲海濱市的頭面人物。這樣明顯的差距,不是人們鼓吹的愛情能夠彌補的。
回到家中,越想越氣,賀心如拿起電話,就給龍大海打傳呼。
龍大海正在工地上視察呢。看到傳呼,臉色一變。
廖承天幸災樂禍地說:“咋的了?不會是她吧?”
龍大海苦笑着說:“興師問罪來了。電話用用。”
害怕丟人,龍大海找到一處僻靜地方,給賀心如回電話。
賀心如當頭就是一句:“你什麼意思啊?”
龍大海心中火氣直冒,憤憤地說:“什麼我什麼意思啊?”
賀心如蠻橫地說:“我們已經一點關係也沒有了。不要再來干涉我的生活了。”
龍大海氣壞了。要不是電話太貴,他真想摔了。
強忍住氣,龍大海憤憤地說:“心如,你覺得我哪裡干涉你了?”
賀心如沉默了一會兒,冷冷地說:“我不管!反正我有了新的生活,你不許破壞。見到我男朋友,也不許說出以前的事情來。不然,我不會原諒你的。”
心裡冰涼一片,龍大海嘆息着說:“放心吧。我是個爺們,沒那麼不要臉的。你追求你的新生活去吧,去念你的研究生、博士生去吧,當你的李莫愁、滅絕師太去吧。”
見龍大海說放下就放下電話,賀心如氣得直罵:“該死的狗熊,竟敢先放下電話,竟敢諷刺我!我要砸死你!”
罵了半天,想起這隻狗熊已經不屬於自己了,不能再隨意砸了,賀心如頹然放下電話,心裡感覺空澇澇的。
賀心如可以玩弄男人,也有玩弄男人的本錢。但在一段時間內,她只能擁有一個男人。她還沒有同時擁有幾個男人的本事。這或許是她心中的遺憾吧。
放下電話,龍大海對偷聽的廖承天說:“她還是那個脾氣,還對我頤指氣使的。可惜,我已經不用再聽她的話了。”
廖承天嘿嘿笑着說:“大海,有些話,以前我不敢和你說。今天終於可以說了。”
龍大海好奇地說:“以咱們的關係,什麼話不能說啊?”
廖承天說:“我對女人很瞭解。第一次見到賀心如,我就知道,她不是你能駕馭的。不過,你那麼上心地對她,我也不好說什麼。這樣的女人,天生是男人的剋星,沒有男人能夠駕馭的。男人娶了她,只能等着頭上戴帽子。”
龍大海咬咬牙,沒有出聲。
如果沒有李秋雨的存在,對自己會不會如此果斷地離開賀心如,龍大海不敢肯定。甚至,就是知道賀心如出軌,龍大海會不會揭破,到現在,他也不敢肯定。
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賀心如的家世,爲了出人頭地。
內心最深處,龍大海也會爲自己的卑鄙和貪婪感到羞恥。可是,如果事情再發生一次,如果沒有李秋雨的出現,龍大海還是會憋屈地忍耐下去的。他會在忍耐中尋找,尋找比賀家更好的人家。如果找到了,相信,賀心如會輕易地讓龍大海找到合適的藉口,理直氣壯地離開。
在自嘲自己卑鄙的同時,龍大海也很冤屈,爲他沒有生在一個富貴人家而冤屈:如果俺的家世好,如何會如此委屈自己,用自己的自尊去拍人家的屁股?
寒冷的冬天,熄滅不了設施處職工的火熱心情。
關於設施處要改變先例,在春節前提拔幹部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的。
無數的小道消息在海濱市的上空喧囂塵土,引發無數的悲喜心情。
對自己提職,龍大海懷有很大的期待。爲了得到確切的消息,他破天荒地約魯小惠出來吃飯。
可能是那一萬塊錢起了作用,也可能是魯小惠對龍大海有好感,反正魯小惠沒有拒絕,應邀而來。
兩人在一個小包間裡,淺酌慢飲,聊着共同感興趣的話題。
這個話題,就是關於提幹的話題。關於禹嵐風在調走之前,要將設施處變成自己後院的謠言,早已四處傳播,龍大海聽得耳朵都出繭子了。他很擔心禹嵐風頂不住這種壓力,使自己前進的道路變成泡影。
對這個疑問,魯小惠嗤之以鼻,笑着說:“要是沒這點定力,處長還能幹長?早讓人踹下去了。這些消息,用鼻子想,我也知道是尹書記的部下再使壞。他們這是逼禹處長讓步,好讓尹書記提拔一些自己人。放心吧,你的事情板上釘釘了,下個星期就會下發文件的。文件內容我都看了:李賽鳳任第五工程處黨組書記,副處長,正科級;龍大海任第五工程處副處長,副科級,主持工作;童鐵軍任第五工程處副處長,副科級;魯小惠任第五工程處工會主席,副科級,暫時留任處辦公室工作。”
這是預期的結果,龍大海並沒有太多的驚訝。他只是對魯小惠的安排有些驚訝,狐疑地問:“我可是聽說,要提升你爲處辦公室副主任嗎?怎麼到了我這裡了?”
魯小惠恨恨地說:“聽說,是那趙燕如從中作梗。她說我年輕,負責對外事務經驗不夠。這明顯是打擊報復我嗎。處長也不好得罪她,就把我安排在你這裡掛個副科職務。”
龍大海慶幸地說:“幸好她還沒瞧得上設施處,不然我可慘了。”
魯小惠冷笑着說:“怎麼會?她對你可好了,在提拔你的問題上,她一力贊同,搞得大夥都疑神疑鬼,以爲你們倆已經有一腿了。”
龍大海冤枉無比:“我還想多活兩年呢。這樣的女人,碰了是要下地獄的。”
話雖這樣說,龍大海還是覺得疑神疑鬼。在他看來,自己掉了趙燕如的面子,她應該恨自己纔對。怎麼會幫自己說話呢?難道…
魯小惠惡毒地說:“你最好是搞了她,再把她拋棄了。這樣我們才解氣。”
看着魯小惠,龍大海怕怕地說:“這話,可不像一個小姑娘說的話。”
魯小惠喝了一杯酒,自嘲地說:“現在的社會上,哪有什麼小姑娘了。都讓你們這些混蛋給禍害了。是小姑娘的,多半是醜得不能再醜的,沒人要的。”
這話說的。龍大海連喝酒的心情也沒了,端起酒杯,無趣地說:“來,喝了杯中酒,我送你回家吧。別讓你爸惦記着。”
魯小惠藉着酒勁,說出心裡隱藏的話:“我爸算什麼。我要你惦記着。”
龍大海皺着眉頭,無奈地說:“喝醉了,淨說胡話。我都有女朋友的人了,不能惦記別人的。”
魯小惠笑嘻嘻地說:“反正,你要是敢碰趙燕如,我就要把你給上了。我就不服氣她。她喜歡的東西我就要搶過來。要不,今晚咱倆開房去。以後,我也可以氣氣趙燕如,我比她更早上的你。”
龍大海心中對魯小惠本來有的一點點好感,因爲她此刻的表現,已然蕩然無存。
這丫頭,明顯不是小姑娘了。傳聞她和禹嵐風有一腿的消息,想必不是空穴來風。
對魯小惠這樣美麗的丫頭,龍大海不是沒有。可他一不想日後讓自己頭上綠茸茸的,二不想讓禹嵐風覺得彆扭,有也要壓下去。上司的女人能不碰,還是不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