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意的笑, 我得意的笑,笑看紅塵人不老……”一輛豪華商務車穿過市區清晨的鬧市,隔着茶色的玻璃從裡面傳出很嘈雜的歌聲, 引得行人紛紛側目。當然, 自是看不見裡面一個個神頭鬼臉。
成詩坐在車前排張牙舞爪, 只當是指揮呢。嘴巴張的很開, 煞有介事, 其實那跑了調兒的都是從她嘴裡唱出來的。人家演戲可以的,嬋娟姑娘可是活靈活現。但是老天爺都給你開了門了,還不允許人家讓你五音不全啊。
不過一說起嬋娟姑娘, 成詩心裡就彆扭難受,不爲別的, 就因爲屈大夫佟老師遠走他鄉去支教了。依着佟童的個性, 要不是有什麼外力驅使, 還真不至於聖母到去憶苦思甜。一定是有什麼不爲人知的原因,成詩想着看了看坐在一邊座椅上打瞌睡的成果, 對,哪天得讓他這不着調的哥哥查查。
小徐最賣力,跟着成詩幹張嘴出不來聲。沒辦法,他不會詞,只能跟着哼個調, 還跟的是成詩那跑了音的。成果聽不下去了, 一把把小徐按在身邊捂住嘴:“丫跟那倒黴丫頭起個什麼哄啊!”
“嘿!這話我可不愛聽了啊!”還沒等成詩說話, 餘錦年就先反駁上了, 說着看着成詩眯着眼睛笑, 嘴裡嚼着她女朋友塞給他的提子,嗚嚕嗚嚕的抗議:“我們成詩怎麼了, 用那如花似玉閉月羞花形容都不過分,誒,我要是再年輕二十年,我絕對……”
副駕駛的女朋友拿着提子一瞪眼,餘錦年立馬笑得諂媚:“我這不是說二十年前麼,在我審美飛速發展急劇成熟的二十年後,我這不才從衆裡把你給尋到了麼!”
女朋友撇撇嘴,雙頰緋紅,含羞帶怯:“油腔滑調!”
衆人:“嘁~~~”
“默默,怎麼了?”蘇特看了看一直一言不發的韓默,有些擔憂的揉了揉他的發頂。韓默打蛇隨棍上,順勢窩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扭頭看着坐在蘇特右邊一直看着窗外的安然,挑釁的眼神暗了暗。
其實他是想念韓東了,雖然昨天剛剛去看過他,還帶了吃的用的過去。韓東的氣色看起來也不錯,但是越是在這種大家嬉笑玩耍的時候,韓默心裡就越發的想念他,也帶着深深的自責。
韓東爲了兄弟倆的生計和未來打拼,越是沒人願意留在公司加班的時候,越是要駐守陣地。沒辦法,就是爲了那幾個加班費。所以節假日的時候,韓默也是獨自度過的時候居多,最大的休閒娛樂就是出去買買菜上上網,其他時間都紮在書堆裡,也倒是樂此不疲。所以說,他學習還像那麼回事兒是有原因的。
不過那時的心境是不一樣的,那種期盼着一個人回家的感覺和知道有一個人等待自己回家的感覺,兄弟倆都很珍惜。
蘇特輕輕嘆了口氣,韓默的心思他大概最能體會,輕輕順着他的發頂撫摸,在他耳邊輕聲安慰:“你哥他表現這麼好,很快就能出來,到時候咱們帶他多走走多轉轉!”
韓默輕輕點頭,雙手圈在蘇特的腰際。坐在一邊的安然難免被觸碰到,回過神來看着兩人親密的互動,哼笑了一聲繼續看着窗外。
這堆人一大早的興致勃勃是要去向何方捏?答曰:近山度假村。
這事兒還得從餘錦年說起。餘錦年見多識廣,知交滿天下,這個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人家平時的交流活動自然是豐富多彩滴。
這不,離着五一還有一個星期,餘錦年就神秘兮兮的問着蘇特還有成果:“怎麼着,五一有活動麼?”成果撇撇嘴,他現在都快成小區的半個保安了,能有什麼活動。蘇特不自主的按了按眉心,搖了搖頭。其實最近他家裡算是挺太平的,那一大一小相安無事的有些詭異,導致蘇特比平時更加的全神戒備,只一個字,累。
“那都跟我走唄!”餘錦年說着一手攬了一個在臂彎底下,左右的看了看,又露出了狐狸似的招牌笑容:“我一朋友在鄰縣那邊的山上有樁別墅,那邊不是開發度假村麼,現在建的不錯,什麼垂釣啊、遊湖啊、蔬果採摘啊,當然了,你要是願意自己在那認塊地,想種什麼就種什麼,她約我上那兒玩玩兒去,咱是沒事兒啊,人家正經放假的就三天,我一看遠的去不了,就近沒問題,她說讓我多帶倆人去,我就帶我女朋友,你們自己看着辦,每人倆名額,怎麼樣?”說着餘錦年騰出隻手比劃了個“二”,臉上神采飛揚。
蘇特抿了抿脣,成果咬了咬脣,這意思其實倆人都很動心,只不過各自有着顧慮。餘錦年看了看,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瞧我這賤的,陪吃陪住陪玩兒都趕上三陪了我,人家還不願意呢!”
“別!餘老!我們這不覺得過意不去麼!咱哪天出發?”蘇特說着趕緊攬住餘錦年的肩膀,餘錦年看看他,又衝着成果挑了挑眉,成果趕緊雙手抱拳舉過頭頂:“餘老大恩小的沒齒難忘!”
“一號早上六點集合出發,到那兒也就九點多點兒,咱好玩兒啊!”餘錦年說着有些興奮的做個了跑步擺臂的動作,然後回頭衝着他倆擠擠眼睛:“到時我開車,換洗衣服帶齊了就行,那兒什麼都有,這好事兒,一般人我不告訴他!”說着轉身帶門出去。
蘇特和成果倆人無奈搖頭輕笑,不過這真是好事。還沒來得及背地裡評價兩句,房門忽然被扯開,緊接着露出餘錦年的腦袋來:“誒,其實這次去也算是熟人,都別緊張啊!”
這話說的誰都沒在意,但是沒在意就得有沒在意的後果。
八點多了,在車上坐了兩個多小時,成詩開始渾身不舒坦,恨不得能在車裡拿大頂。沒辦法,別看個小姑娘長得斯斯文文清清秀秀的,其實是猴子脫胎轉世的。
嘆了口氣,成詩把自己摔在寬敞的座椅裡,伸手拿着手機擺弄:“哎,早知道把朵朵帶來了,多好玩兒啊!”“你給我歇啊!”成果有些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
其實成果也想把朵朵帶來,可是孩子太小,這次出來的又多是男人,照顧起來不方便。再說,孩子他媽給報的什麼英語口語美術鋼琴之類的興趣班似乎是節假日不休息。沒轍。
朵朵知道小舅舅和小姨要出去玩兒,哭得梨花帶雨,就差沒就地打滾兒撒潑了,把個姥姥姥爺心疼的啊。最後孩子她媽一生氣,連着在孩子屁股上狠狠拍了幾巴掌,就這麼把哭得噎嗝的孩子給抱走了。
“朵朵是誰啊?”小徐眨了眨眼睛。好吧,朵朵的席位讓小徐給霸佔了。小徐腿腳剛利索,成果也想着帶他出來轉轉活動活動筋骨。雖然邀請的沒好聲氣,但是那私心昭然若揭,完全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也不知怎麼就把人家小徐歸成自家人了。
“不知道吧!”成詩合上手機,回頭瞟了瞟韓默,瞟的韓默渾身起雞皮疙瘩:“誒!韓默默同學!你小媳婦可是經常唸叨你,默默得得默默得得的,你也不跟蘇特過去玩兒了,把我家朵朵盼的啊,都快成望夫石了!”
衆人一臉黑線,韓默輕輕咳了咳,趕緊從蘇特的肩膀上支起腦袋:“我這不是上學沒時間麼,回去告訴朵朵,等她放假的時候,我帶她去遊樂園!”
“呦!”成詩拉長了尾音衝着蘇特挑眉,笑得狡黠:“蘇大哥,你效果顯著麼,瞧把我們小默默教育的這叫一個活潑開朗人見人愛啊!快來!給姐姐抱抱!”
韓默急急閃躲,成詩猛然前撲,安然皺着眉頭輕輕哼了口氣。成詩撇了撇嘴,忽然驚叫:“徐向前你幹什麼!”說着反手就要給小徐個W(大脖溜:耳光)。
成果趕緊抓住成詩的手腕:“他不是故意的!”成詩把自己的裙子整理好,衝着小徐呲牙,又狠狠的瞪了眼成果:“管好你老婆!”成果瞬間臉色鐵青,小徐臉“唰”的一下紅到了耳根子:“沒,沒,我不是,不是,不能,不能這麼,開,開玩笑!”
得,一着急又結巴了。
小徐其實是好意,餘錦年開着車喊着坐穩了,他怕成詩磕着碰着,就急着拽她的裙子,沒成想這一把就把裙子給抓下來了。還好成詩眼疾手快,不然就春光乍泄了。
其實就是乍泄了也沒多要緊,車上除了本來就彎的和已經被掰彎的,就是即將彎的,唯一好見女色的餘錦年,也讓自己老婆在駕駛座上管的死死的,沒那個心,更沒那個膽。
車子鬧鬧騰騰的開進了近山區,輾輾轉轉的盤山小公路還有那麼點兒刺激。小徐臉色慘白,死死的揪着成果的袖子,完全把自己剛纔默認了人家老婆這件事給拋到九霄雲外了。
成詩前後左右的拿着手機抓拍,不放過任何一個引人遐想的小細節,不久後,車子裡的這些男人就全都貢獻給學校論壇了。
終於到了目的地,幾個人跳下車。男女主人出來迎接,夫妻倆站在一起很般配。餘錦年趕緊上前握手:“怎麼還出來迎接了,回頭衝着衆人介紹,這個鄺敏,那個是她先生秦屹!”說着指了指站在別墅門口的男人。
女人看着有些怔愣的成果和蘇特,甜甜的微笑:“兩位看着面熟呢。”而安然看着站在門口的男人,緊緊的抿了抿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