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當汽車停穩後,首先從副駕駛位置上下來一位四十出頭的禿頂男人,頂着肥大的將軍肚,諂媚的繞過車身,跑到後排的位置,輕輕的拉開車門,半弓着身軀。一條秀細的右腿首先映入了衆人的視線,待到人整個走出汽車後,其容貌不禁讓人爲之一震。
高挺的鼻樑上,一雙嫵媚的雙眼上下挑動着,櫻桃般的小嘴上夾雜着淺菲紅的口紅,修身的白領職業裝,襯托着她那完美的身材。
女子撩動着被微風颳散的秀髮,有些厭惡的看着鎮口躺在地上的不停吆喝的馬仔。而躺在地上的李強如同找到救星般,努力的挪動着自己的身軀,往大奔方向爬去,嘴裡不停的吆喝着:
“陳經理救我,陳經理救我!”李強的悽慘聲,不禁讓站在那女子身邊的禿頂中年人,流出冷汗,有些尷尬的看着身邊的女子!一時竟沒有開口說話!
“陳經理,這是怎麼回事?”
“啊?林總是這樣的,這些人我請的拆遷收地的人!不知道怎麼回事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女子看了他一眼,也就釋然,本來房地產這一塊,拆遷以及收地都是最難的,基本上都會給予當地村橫一些好處,讓其幫忙收地!
就在那女子思索的時候的,張北已經把矛頭指向了這邊,要不是這些該死的開發商,也就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了!
看着如同血人的張北一步步的往自己這邊走來,那女子心裡微微震了一下,站在他身邊的兩個保鏢,立馬衝了上去,阻擋在張北面前!此事的張北稍微冷靜了下來,看着身前的兩個保鏢,輕聲的笑了一下,而站在那女子身邊的中年男子,藉着兩個保鏢的氣勢,大聲的說道:
“你是幹什麼的?再往前走我就報警了!”說完,就裝模作樣的從兜裡拿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
“呵呵,報警?這句話應該我來說,縱使當地黑社會,以武力強行收地,毆打買主,簽訂霸王條約,一畝地賠償不到一萬塊,你報警啊,你不報警,我替你打!”聽了張北的話,中年男人,頓時感覺自己在冒冷汗,強作鎮定的說道:
“你這蠻民,胡言亂語!說話要有法律依據的”
“我胡言亂語,你問問全鎮的老百姓,他們哪一個拉出都可以作證!就在剛纔,我的父母因爲不願意簽訂合同,被這些狗孃養的打進了醫院,你還敢給我提法律?”說完,張北就要衝到中年男子身邊,而站在他面前的兩個保鏢實時的擋住了張北的去路!
張北冷漠的看着兩人,彷彿對方不存在似的!女子聽完張北的話,頓時很是吃驚,轉過頭微怒的對身邊的中年男子說道:
“他說的都是真的?公司一畝八萬塊的賠償,怎麼會變成一萬不到?還有暴力收地,陳經理,你真的好威風啊!”中年男子不停的擦着汗,嘴哆嗦的回答道:
“林總,您不要聽這小子的一面之詞啊,他說的……”
“夠了,我不想聽你的任何解釋,有什麼話,你給警察說去吧!”說完,林品如徑直的走到張北面前!
看着滿臉鮮血的張北,女子從包裡拿出了一條白色的手帕,隔着兩個保鏢,遞到了張北面前!
“這位兄弟,實在對不住了,是我們公司的疏漏,纔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們會做出相應的賠償的!”說完,站在女子身後的助理遞過來一個包,女子打開包袱,從裡面拿出了三疊嶄新的一百大鈔,遞到了張北手裡,微笑的說道:
“這些錢,您先拿着去給您的父母以及您自己看傷,倘若不夠,我們會有後期賠償的!”張北看了看對方手裡的鈔票,接了過來,點頭說道:
“我信你一次。”說完轉身就準備走,但隨即又想到了什麼,轉回頭,從腰間拿出了一本剛纔對方強制讓張父籤的合同,遞到了那女子手裡,輕聲說道:
“這就是他們的賠償合同,一畝地不到一萬,我想您應該有用,上面還有您公司的章!”說完,張北扭頭走出了鎮口,在馬路沿邊打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往郊區醫院駛去!
看着手裡帶有血水的合同,女子翻到了最後一頁,上面蓋着紅色的‘大華企業’專用章,賠款金額一畝九千!女子轉過頭又看了身後的中年男子一眼,隨後走到了站在鎮口看熱鬧的村民面前大聲的說道:
“各位鄉親父老,這次收地是我們公司的內部出現的疏漏,才導致這種現象的,我在這裡向大家說聲‘對不起’以前所有簽訂的合同都不算數,我們大華將以每畝最低八萬收購您們的地,當然不願意出售的,我們絕不強求!”女子的話,說完後,頓時,人羣裡炸開了鍋,每畝八萬,那可是個公道價錢啊!
在得到女子的再三保證後,聚集在村口的村民才緩緩的散去,至於躺在地上的那些馬仔以及李強,自然有人提他們處理後事!……
當張北趕到醫院門口的時候,看到順子正在那裡焦急的來回的走動着,張北跑向前去,直接問道:
“順子,我爸媽呢?”
“虎子哥,你可回來了,醫院的說大叔的醫療費沒有補齊,說是不讓住院,現在大叔剛封好針,在走廊上躺着呢!”聽到這一消息,張北的心頓時涼了半截,拔腿就往醫院內走去!
剛到醫院就聽到自己母親苦苦哀求醫生的聲音。
“醫生,你就行行好,先讓我老伴住下,我回去給你拿錢,帶的不夠!”
“沒錢來看什麼病,對不起,這是醫院的規定,誰都不行!”
“***嗎的,你還配當醫生嗎?”怒吼的聲音,一時間讓張母和醫生都愣了一下!
“你是誰啊,你怎麼說話的,鄉下人就是沒素質,我可告訴你沒錢就別想住院!”張北從兜裡拿出一疊一百的,狠狠的砸在對方的腦門上,嘴裡暴口道:
“你他嗎的數數,不夠了,老子這還有……”
被不明飛行物砸的有些腦昏的醫生,一時間找不到北,隨後氣急敗壞的說道:
“你怎麼能出手打人啊,別走我報警去!”
“愛咋,咋滴!”說完不理周圍人羣的眼光,以及醫生那惡毒的目光,攙扶着自己的母親往父親方向走去!
補齊了住院手續以及費用,張敬中住在了稍微高檔的一點單人房間,隨着麻醉藥的逐漸退去,老人漸漸的醒了過來。看到已經六年沒見的兒子坐在自己面前,年過半旬的老人禁不住的兩淚縱橫。穩定了下父親的情緒,藥力的副作用的原因,在安慰中老人漸漸的睡去!
走出病房的大門,依靠在牆角上,張北從兜裡掏出一包已經褶皺的大前門,點上一根深深的吸上一口,回想着今天一天所發生的事情,所有的事情歸根到底不還是因爲沒錢?
張北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作爲獨子這麼多年代給父母都是什麼?擔心,傷痛,已經勞累成疾的身體。既然回來了,那就不再讓他們受一丁點的傷害!
急促的腳步聲,打亂了張北的思緒。
“就是他,就是他,動手打人!”那個狗眼看人低的醫生還真的有臉叫了警察。
“您好,同志,我是郊區派出所的,接到這位先生的舉報,說您故意毆打他,請您和我們回去接受調查!”張北笑而不語。直接對醫生說道:
“我打您哪了?”
“你用錢砸我!”等對方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圍觀而來的病人和家屬,哄的一聲笑了出來!
“我爲什麼用錢砸您呢?”這句話問的醫生難以啓齒,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自己還真的說不出口!
“好,你不說,我替你說,我父親在上工的時候出了意外,剛做完手術,說是錢不夠,不給予繼續治療,警察同志您說,您遇到這樣的事情會怎麼辦?作爲一個兒子,我回去拿錢,回來的時候看到自己的老父親剛做完手術在走廊凳子上躺着,我是什麼樣的心情?救死扶傷,這四個字是用看的?還是用來吃的?”聽到張北的這一番話,站在對面的兩個警察神情有點尷尬。
“您說我打您了,請問人證呢?傷呢?物證呢?”張北的這一番更是讓站在警察身邊的醫生無地自容,這個情景看樣子誰都不會願意出來說話了!
事情很快的就被解決了,兩個警察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出院門,而那個報警的醫生更是在衆多指責中灰溜溜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