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露絲一起,隨同那位年過半百的老管家,往整個城堡內部大廳走去的張北,不禁四處打量着,這座經過幾代人擴建的城堡,即便是像張北這樣見過大場面的人,也不禁驚歎這裡匠心獨運的設計,已經隱藏在暗處的保安系統,這樣綜合了多重‘藝術’在裡面的城堡,如同國中國一般,在這裡羅德里格斯家族人就是皇室,當之無愧的王者,而這一次張北就是要幫助大衛爭奪王位……
從種種跡象表明,道爾更希望把位置傳給緊跟在自己身後的大衛,但是縱觀整個國內歷史,弒子,弒父奪位的都有,更不用說大衛和庫森這之間的關係了!一切皆有變數,但是張北冥冥之中,總感覺這位躺在病牀上縱橫整個洛杉磯幾十載的老人,已經籌備好了一切,坐等人鑽!
當然感覺就是感覺,代表不了現實,從庫森以及老爺子那胸有成竹的態勢中,張北不難發現,對方已經做出了準備,也許今晚,也許明天,這裡將成爲新王者爭奪的主戰場……
雖然在衆多場合大衛表現的都很從容以及有城府,在同齡人面前,他絕對是出類拔萃的,但是這一次他的對手是老奸巨猾的庫森,從其步伐中,張北不難發現,這位只有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其實心裡也沒底。一切的變數,都要等見過道爾後,纔有定奪……
道爾所住的主廳是在二樓,穿過走廊邁入二樓,張北一眼就看到整個城堡中心有一個約摸五十平米的水池,水池不大,放在哪家豪宅內,都算不上驚愕,但倘若水池旁躺着數十條張着血盆大口的鱷魚時,就讓人感到毛骨悚然了!
也許是感到了張北的異樣,也許是想緩解一下,自己內心那波瀾起伏的心情,原本走在後面的大衛,一個箭步走到了張北身邊,臉上帶着真誠的笑容對其說道:
“這是我們家族執行家法的地方,每一個背叛家族的人,都會被撕成肉塊給予這些鱷魚們享用……”聽着大衛那慘無人道的語言,張北心不禁顫抖幾分,俗話說一入豪門深似海,在高‘收入’的前提下,還有着讓人髮指的高‘壓力’……
在隨後的一段路程中,大衛絲毫不避諱身邊站的張北是一個‘外人’,反而真的把他當成自己的‘妹夫’一般,耐心的向他介紹着整個城堡內設施,這其中也包括保安系統!
張北已經不再是在社會上混的小青年了,大衛的話中,透露着某種信息,也許是他自己都感覺到了,今晚要麼一舉奪得王位,要麼將被扔在那池鱷魚池內,生死只在一瞬間,但從目前家族內部威望以及人脈中,衆人都清楚,庫森已經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
和外廳的府邸堂皇相比,承載着諸多人命運的道爾病房要顯得簡單許多,一套精密的儀器,一張雙人牀,僅此而已。老邁的道爾鼻孔內插着氧氣管,艱難的維持着自己最後的生命,緊閉上的雙眼因爲房門的被打開,而緩緩的睜開,當他看到大衛以及露絲兩人走進房間後,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俗話說,虎毒不食子,這位讓洛杉磯乃至東部諸多人士談虎色變的老人,在此刻露出了他和藹的一面,緩緩的伸出自己的右手,雖然上面還插着點滴針,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脫落,但老人依舊如此,走在最前面的露絲,率先衝了過去,這位並無意染指家族內部權利爭奪的女人,在這個時候,不得不捲入在內,是生是死,她的命運和大衛一樣,也許再給道爾一段時間,他絕對能處理好所有事情,可是一切都太突然了,突然的讓任何都沒了準備……
“爺爺……”露絲的聲音已經開始哽咽,埋入道爾懷裡的露絲不再如同以往那樣奔放,如同普通孩子一樣嗚咽着,想要挽留自己親人!
道爾撫摸着她那金黃色的秀髮,有些吃力的回答道:
“哭什麼?生老病死的,這就是規則。”說完這句話,道爾緩緩的擡起眼眸,目光直盯着和大衛站在一起的張北,臉上的多了幾分冷峻,少了幾分笑容!
“我對東方人一直都很排斥,我真的希望這一次又是我孫女是用假男友來糊弄我的,但是剛纔管家把外面發生的一切都告訴我了,小夥子,不管處於什麼樣的目的,你算是我孫女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男友,別傷害她,不然……”說着話的時候道爾顯然過於激動,繼而,在他還沒把話說完就猛烈的咳嗽着,當露絲和大衛慌忙上前幫他順氣的時候,脫口而出血滴如同零星小雨般散落在白色的背面上,臉上蒼白的道爾,緊握住大衛的手,雙眸瞪得很大,嘴巴一張一張的,很顯然還有很多話沒有交代完,可是,緊急進駐的醫生把旁人趕了出去,只留下主治醫生,律師以及那名管家……
退出房間的大衛和露絲很緊張自己爺爺的病情時不時的想要衝進去看個究竟,但都被家族其他長輩攔了下來!站在一旁的張北,此時同情的看着大衛和露絲兩人,側目看向廳外,也許正如自己所想的那樣,今晚將真的不再太平了……
當衆人退出房間後,主治醫師變得不再那麼慌里慌張,慢條斯理的調配着道爾的藥物,而那名律師趴在桌面撰寫着什麼,平常一向恭恭敬敬的老管家,此時如同變了一個人似的,直起了腰板,拉起牀邊的凳子,徑直的坐在道爾的身邊,這要是放在平常是絕對的不可能發生的……
自身的體質使得道爾頂住了這陣咳嗽,雙眸等的老大,看着旁邊一直對自己忠心耿耿的老人,手指着他,嘴巴微微張開,想去說些什麼……
“老爺,算算我也跟了你近四十年了,在你還沒有接任族長位置的時候,咱們兩人就一起承擔了常人很難想象的苦難,我記得當初,您是踏着衆多兄弟以及長輩屍體上的位,那時候的你告訴我一定不要有婦人之仁,這就是生存法則!”說的這,那位管家從袖筒裡掏出白色手帕爲道爾擦拭着嘴角的血跡,不聞不問對方那憤怒的眼神繼續說道:
“這四十年來,不得不說您做的很好,把整個家族帶入了軌道,併成功的和政府掛鉤,使得現在的羅德里格斯家族更加的強大,可是,老爺捫心自問,您給予了老奴什麼?除了傷痕累累的身體以及不可抹滅悔恨的回憶,老奴還有什麼?家庭爲了您,我放棄了,歲月爲了您,我也放棄了,可是,可是到頭了全都是一場空,您先走一步,可您給我留下了什麼?什麼都沒有對嗎?如果,如果不是您突然發病,也許爲了扶持大衛毫無波瀾的上位,我會比您先死,對嗎?畢竟我是老人,我熟知這裡的一切,更知道所以羅德里格斯家族隱藏在私下的交易賬目,你害怕我會把持政權。
俗話說,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老了,我真想安安穩穩的過完餘生,但我需要錢,很多錢,足夠我悄無聲息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錢。”當老管家說完這些後,那名配好藥物的醫生帶着幾分毒辣的笑容走到了老管家身後,看到這一切的老管家帶着幾分微笑的繼續說道:
“打完這一針,老爺您就真的解脫了,臨死的人了,老奴真的不想再欺騙您了,早在兩年前,我就已經和二爺談好價錢,我知道老爺您的心臟不好,所以這些年來,在您的藥劑裡我都會多加一劑藥,加速您病情的藥,說到這,我想您應該明白我所說的意思了吧!對,不錯,這個局,我和二爺設計了兩年,等的就是這一天,您別激動,您還不會死,因爲您還要按個手印,等律師把重新草擬的遺書寫好後,需要您的手印和畫押。不然我的酬金誰去支付呢?”……
鵝毛般的雪花順着窗口飄落在大廳內,已經六神無主的露絲,此時如同鄰家女孩一般躲在了張北的懷裡,此時在這裡,也許只有這位只認識了不到兩天的男人,才讓她感覺到安全,身體還在抽泣的她,目光一直盯着緊關上的房門,直到老管家悲痛欲絕的拉開房門走出來,告訴大家道爾已經撒絕人寰的時候,原本依靠在張北身體內露絲,率先衝近了房間,看到靜靜躺在病牀上,身體還有着餘溫,但已經失去了生機,老邁的臉頰上面目僵硬着,一切的一切都在道爾的撒手離去,變得詭異起來,哭的最兇的不是露絲,是急急忙忙從外面趕來的庫森,但哭的最爲真切的確實她……
當律師拿着擬好的遺囑站在衆人面前宣讀那份做了手腳的紙張時,聽着遺囑裡面的財產分配,這一刻大衛的臉上蒼白,顯得十分無力,因爲在遺囑中,他的那份事先分配好的股份,將交由庫森打理,這也就意味着,從今往後大衛只有分紅權利,而沒有說話權利,更歹毒的是,這份遺囑還明確指出了大衛和露絲倘若意外死亡後,兩人所分配的遺產將由庫森接手,這就意味着,兩人現在死的話,那麼根本不用的選舉,庫森將成爲下一任的族長……
雖然這份遺囑漏洞百出,但是現在已經死無對證,看着庫森伸着‘顫抖’的雙手接過遺囑,大義凜然的說着一些冠冕堂皇的時,很多羅德里格斯家族的親屬,都知道,從現在起,羅德里格斯家族已經變天了……
稍有情緒激動化的幾人,跳出來質疑這份遺囑的權威性,然而,就在他剛說完這句話,原本冰冷的手槍變得熾熱起來,打出子彈槍管變得有了溫度,應聲倒地的那兩名跳樑小醜,就這樣直直的躺在地上,而作爲執掌家族內部保安系統的老管家漠然的看着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