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近四個小時，手術終於結束了，方寒親自進行了關腹。
田義濤一邊在護士的幫助下脫手術服，一邊笑着道：“小方，以你的肝切除水平，放眼全國那也是屈指可數的，留在江中院有些屈才了，不行來我們省醫院吧，只要你願意來，我這個主任的位子給你留着，我今年五十五歲，至少還能再幹十年，十年之後你就是省醫院肝外科的大主任。”
田義濤這個邀請絕對算是誠意十足，而且相當具有誘惑力了。
方寒今年才二十四歲，他還相當的年輕，哪怕是十年之後他也才三十四歲，三十四歲的主任，整個江州省那也是屈指可數，哪怕是冷岑如今也只是副主任。
而且省醫院還是衛生廳直屬醫院，算是整個江州省最具前途的醫院了。
當然，江中院如今也是衛生廳直屬醫院，可孩子和孩子那也是完全不同的，養子和親生的畢竟是有差別的。
江州省人民醫院那是整個江州省的招牌，就和燕京醫院的地位一樣，在燕京，無論協和醫院名氣如何大，地位如何高，燕京醫院永遠都有着屬於自己的優勢。
田義濤一句話，邊上的小護士瞬間就不高興了，原本還幫着田義濤脫手術服的護士瞬間鬆手，一個轉身自己洗手去了，邊上沒幫忙的護士那也是怒目而視。
幹什麼呢，挖牆腳？
方醫生要是去了省醫院，她們以後想見方醫生一面豈不是很難很難了？
雖然哪怕方寒就在急診科，很多人也知道自己的希望是渺茫的，和希望在渺茫，那也有希望不是？
萬一人家方醫生找女朋友就想找護士呢，萬一方醫生就喜歡上了自己呢？
這世上的事永遠就沒有絕對的，誰也說不準。
可方寒要去了省醫院，那她們可就一丁點機會都沒有了。
且不說機會不機會，方寒這麼一個大帥哥，男人，哪怕是每天能看那麼一眼，那也是賞心悅目的好不啦？
田義濤愣了一下，然後就忍不住樂了：“我說方寒還沒同意，你們就不樂意了？”
小護士們怒目而視，他們自然不同意了。
“不僅他們不同意，我也不同意。”方浩洋邁步走了進來。
幹什麼，幹什麼，這就開始挖人了？
你們省醫院的科室主任是主任，我們江中院的科室主任就不是主任了？
方浩洋還指望着方寒十年之後接自己的班呢，他的年齡和田義濤差不多。
再說了，田義濤在省醫院可不見得就有他方浩洋在江中院的話語權大。
現在田義濤是省醫院的臺柱子，肝外的主任，可真要等到田義濤退休的時候，科室主任誰來接班，他田義濤還真不見得能做主。
可方浩洋自問自己就能做主，只要到時候方寒拿下副主任醫師職稱，不說主任，就一個副主任醫師職稱，他就能讓方寒當上急診科的大主任。
江中院畢竟還是有特殊性的嘛。
郭文淵這個創始人還在呢，哪怕十年後不在，誰又敢真的不在乎方寒這位郭文淵的學生，郭文淵不在，郭明強還在呢，秦衛華和廖一鳴等人還在呢。
這就是家族企業和上市公司的區別。
省醫院那就是上市公司，你總裁不見得就能一手遮天，可江中院那可是家族企業，雖然現在處於家族企業向上市公司轉變的過程中，可家族依然佔據重要地位不是？
“我說方主任，你這真是......”田義濤都不知道說方浩洋什麼好。
前一陣田義濤和省醫院急診科的副主任朱雲良聊天的時候，朱雲良就說起過方寒，還說方浩洋把方寒看的很重，就像是護犢子一樣。
當時田義濤對朱雲良所說的兩點都不怎麼認可，可現在他是徹底見識了。
第一點就是方寒的本事，當時朱雲良說的是方寒的徒手止血，今天田義濤沒有見到方寒的徒手止血，卻見到了方寒的剛髒切除，第二點自然就是方浩洋了。
他這纔剛說了一句話，方浩洋就冒出來了。
“我怎麼了？”方浩洋那是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哼道：“想要人才，你們省醫院自己去培養，自己去挖掘，別整天想着走捷徑，挖人牆角，這不好。”
田義濤笑了：“小方現在還只是在你們江中院實習，你的得瑟什麼勁。”
“過了春節，小方的編制就下來了。”方浩洋道。
剛纔徐錦波給了話了，過了年就去要編制，要政策，到時候編制怎麼的也有方寒一個，現在方浩洋那是底氣十足。
哪怕田義濤是省醫院的主任，他也不敢說隨隨便便給誰編制，省醫院的編制那可比江中院緊張多了。
“得，當我沒說。”田義濤認輸了，最起碼當着方浩洋的面他暫時放棄了，至於說背後，那再說吧。
田義濤是真的佩服方寒的水平，擁有這麼厲害的肝切除水平，卻呆在江中院這種中醫醫院，真的浪費了。
......
方浩洋亦步亦趨的跟着田義濤，目送着田義濤帶着省醫院的人離去，這才放心。
他現在的危機感又升起來了。
方寒簡直太妖孽了，妖孽的讓方浩洋有些不適應。
之前方寒學會關節置換方浩洋就很驚訝，可驚訝歸驚訝，還在可接受範圍之內，而且關節置換本就是方浩洋鼓勵方寒學的。
誰曾想一轉眼方寒還會肝切除，不僅會，而且水平還這麼高。
還有什麼是這小子不會的？
之前方浩洋自信，一則是因爲方寒畢竟更精通中醫一些，江中院具有很大優勢，可現在看來這小子不僅僅精通中醫啊。
急救、關節置換、左右半肝切除......
以方寒現在的本事，真要轉身去西醫醫院，那也是一路平坦的。
“你小子什麼時候學的左右半肝切除？”方浩洋回頭問方寒。
“之前學習關節置換的時候看了不少論文，也看了不少關於肝外的手術視頻......”
方浩洋翻着白眼，看了一些論文和視頻水平比人家田義濤還高？
扯犢子，左右半肝切除真要這麼好學，也不會被列爲四類手術了，江州省肝外的專家也不會那麼少了。
“我在學校的時候還選修了西醫臨牀。”
方寒想盡辦法自圓其說，只不過任何的解釋都顯得有些蒼白。
還好方浩洋沒較真，只是隨便一問，方寒怎麼學的肝切除，和誰學的肝切除，爲什麼這麼厲害，這是方寒的秘密，方寒想說那自然好，不想說他方浩洋也沒轍。
方寒也無所謂，會了也就會了，隨便別人怎麼想，他就不信還真有人腦洞大開能想到他有着系統？
穿越了、重生了、外掛了這種東西畢竟只能存在於小說之中，現實中誰會這麼想。
很多人還猜測馬某某是重生者呢，可也僅僅只是一些惡意的猜測，也沒見人把馬某某拉去切片研究。
......
忙碌了整整一天，方寒當天也沒加班，方浩洋也給今天都參與援助的醫生早早放了假，回家好好休息。
吃了晚飯，方寒回到住處，衝了個澡，換了一身舒服的睡衣，這才躺在沙發上看着電視。
年三十，必不可少的春晚，年三十，守夜也是很多地方的傳統。
明天早上還要繼續上班，方寒沒辦法回篷花村，也只能一個人獨守空.房。
方寒打開電視的時候時間還早，正好是江州新聞。
新聞上播報的正好是今天的事故。
電視上，嫦雲芸一身得體的職業套裙，端莊素雅。
“今天上午七時許，東華門紡織廠家屬居民小區發生坍塌事故，六人死亡，一百三十四人受傷，事故發生，我省迅速展開救援工作，開闢綠色救援通道，江州省省醫院、醫科大輔助附屬醫院、軍醫大、江州省中醫院等多家醫院聯合參與救援工作......”
“截止目前，送往各大醫院的患者都已經得到了妥善的救治和安排，除了醫科大附屬醫院有一位患者因爲傷情嚴重死亡之外，送往各大醫院的患者再無一例死亡......”
“在這次救援活動中，江州省省醫院.......”
......
方寒在看着江州省晚間新聞，與此同時各大醫院的一些領導這會兒也都在關注着晚間新聞。
潘科龍和省醫院的幾位領導坐在電視機前面，一邊看着新聞，一邊心頭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一次省醫院的表現可以說是非常不錯。
這一次事故送來省醫院的患者最多，危重患者也最多，然而卻沒有一例死亡的，單單這一點就值得省醫院大書特書。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特別是老潘。”
“大家都辛苦了，可不止我一個人，田主任最辛苦，昨晚做了一晚上手術，今天白天又持續上手術。”
說着話，潘科龍轉頭詢問剛剛回來的田義濤：“田主任，送往江中院的那一位患者怎麼樣了？”
“手術非常成功。”田義濤道。
作爲肝外的主任，田義濤也算是省醫院的領導階層了，雖然這個時候累了一天的醫生護士們大都下班了，可作爲醫院的領導，這會兒還要總結經驗，安排任務，今天的救治並不是結束，而是開始，很多患者都做了手術，之後的恢復也都是大問題，手術成功不代表徹底無事。
“成功就好，我還真怕你堅持不下來啊。”潘科龍道。
“說實話，我還真的沒堅持下來。”田義濤道：“江中院的那臺手術我只是打醬油的，真正出力的可是人家方寒。”
“方寒？”潘科龍一愣：“哪個方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