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烏雲滿天,濃密的遮掩住星月,透不出一絲光華,漆黑的山林中,時不時颳起滲骨的寒風,眼看着一場大雨就要來臨,有意無意的伴隨着從洞中傳出的陣陣巨獸狂吼,讓人心神懼悸。
韋奉先的好奇心再強也抵不過守在洞前的蕭家兄弟,只能伸長了脖子向內張望,聽着從裡邊傳來的吼聲,腦中一個勁的揣測。突然感覺有人從背後輕輕的拍了自己一下,回身望去發現原來是蕭芬。
“你來這幹嘛?”韋奉先問道。
“跟我來。”蕭芬勾了勾手指頭,讓韋奉先跟着她走。
見進洞無望,韋奉先只好長嘆一聲,頗有些失落的跟着蕭芬往山裡深處走。不過蕭芬沒有回屯,而是七轉八彎走往高處,好半天來到一處山壁前,蕭芬快速的撥開山壁前如人高的雜草,露出一個漆黑幽長的小山洞,再次勾了勾手讓韋奉先跟着進去。
“這裡那裡?”韋奉先忍不住又一問。
“噓,你總是這麼大嗓門幹嘛,這裡能通到大山洞,我也很想看看大龍的模樣。”蕭芬點亮隨身帶着的火捻子,調皮的笑了笑,邊說邊領着往裡走。
藉着蕭芬手上的那一點火光,韋奉先倆人能勉強看到前邊的路,小洞不大,像韋奉先這樣的高個只能彎着腰走,越往裡邊身子彎得越低。大約走了十多分鐘,倆人來到了一個大洞前,伸頭出去驚見竟然是關着螣蛇的大洞,而倆人正處大洞的上方可以很清楚的將洞中一切盡收眼底。
此時螣蛇的頭已冒出大半,張開血腥的大嘴不住的狂吼,如茶碗般大的眼珠子透出熾熱的火光,似乎早已怒不可遏。每一次下沉上衝都會令綁在深洞上的繩子跟着亂顫,繩上的符咒也跟着一張張破裂,再這麼下去衝出洞口只是遲早的事情。
“這就是大龍!”蕭芬雖然是龍屯中的人卻是第一次見到被封在洞裡的螣蛇,駭然、驚悸的張大了嘴巴。
和蕭芬懼怕的神情相比,大洞中衆人的臉色就更加難以形容,或許他們已不知道該用何種心情面對可能將發生的事。螣蛇一出誰也無法活着逃離這裡,甚至還會禍及屯子和周邊遠處的所有村寨。司祭大人站在最前邊,緊閉着雙眼不斷念誦着咒語,南柏子和另外兩位道師則不斷的將真氣加持到洞口的繩索上面,看着一顆顆汗珠從他們頭上落下就知道這事極不輕鬆。
衆人聯手似乎起到了效果,螣蛇不斷翻騰都沒能掙出洞口,長嘯一聲又如白天一樣縮回洞底,久久沒再上來。見狀衆人都不由的緩了一口氣,一連多天已經把他們折騰夠,誰也不想再見到這條可惡的螣蛇,恨不得將其挖心拆骨,分食其肉。可是洞中全是普通人,試問誰又有能力殺得了這條上古神獸。
就在這個時候,洞中突然猛顫了下,在衆人都剛剛鬆懈下來時,螣蛇冷不防的從深洞中奮力竄起,上衝的力道仿如升空的火箭銳不可當。韋奉先沒來得眨眼,螣蛇的大半個身子已衝出深洞,張開血盆大口直接咬到司祭大人的腰上,一聲慘叫在大洞中傳開。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傻了眼,南柏子飛身躍起拿着利劍就想往螣蛇頭上砍,可惜人未到近前就被螣蛇吐出的司祭大人擋了回來。螣蛇的咬合力極強,只是一口司祭大人的腰身就少了一大塊肉,連同幾根肋骨都一起斷裂掉,鮮紅的血液灑得南柏子全身如同血人。
“司祭大人,司祭大人!”南柏子抱着司祭大人迅速後退,大叫着屯中衆人也都圍了過來。
“不能讓它跑到世間……”司祭大人活了一百多歲,苦守族規,盡心爲人,沒想到自己最後會落到這個下場,話沒說完睜着眼睛,頭一歪不甘逝世。
從螣蛇竄出到司祭大人離世不過是一小會的事情,衆人全都傻了,特別是蕭芬連哭的念頭都沒有,只是呆呆的跪在高處的小洞口邊,像一下被抽掉了靈魂,雙眸失落而空洞。
螣蛇沒有給衆人太多悲傷的機會,厲吼着大半個身子撲入人羣中,對着一個屯裡的漢子也是一口,結果比司祭大人還要悽慘,整個腦袋平肩被咬掉,從頸脖處噴出的血液如同潮水一般。南柏子憤怒的舉劍銀再度砍到螣蛇腦門,只聽“砰砰”數聲,連同屯中幾位漢子的大刀闊爺一起斷裂,只在螣蛇腦門上留下幾條白色的劃痕。螣蛇一下吃痛怒意更甚,吼聲再度響起如破山的洪荒,在洞中不盡迴響,震得衆人腦耳欲裂。
眼看着螣蛇就要完全衝出封印,南柏子別無選擇的拿出師門至寶聚靈幡急催法咒,法咒一出滿山的靈氣瞬間全都涌入洞中,形成一道道颶風帶起層層沙塵石屑,上下翻滾着,最後沒入南柏子體內。
山洞位於人跡罕至的邊遠山脈,自然環境未遭到任何破壞,靈氣充足滿溢,很快南柏子身上的肌肉就像一塊塊石頭隆起,人也明顯拔高了許多,站在衆人身前如同一個小巨人,雙手合併重重的砸在螣蛇的腦門。
這一擊起到了效果,螣蛇甩着頭向後翻開,碩大的頭顱撞到山洞的巖壁上發出一陣脆響。
螣蛇畢竟是上古遺留下來的兇猛靈獸,只是微微的蒙一下,立刻回過神來,呲牙咧嘴撲向南柏子,不過這回口中已不只是幾顆鋒利的獠牙,還多了一團黑色的火炎,呼的一直狂噴涌出。
火是光明與熾熱的象徵,能借由它發出的光亮照亮黑暗中的一切,讓人清晰的看到周遭的事物。可是螣蛇噴出的黑色火炎非但沒能帶來光亮,反而還把洞內僅有不多的餘光全部吞沒。剎那間黑暗一下覆蓋住整個山洞,就連天上的月光也透不進一絲光華,在黑暗中你只能聽到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悲鳴慘叫,恐懼像無數雙惡魔的手緊緊的掐住你的心房,令人無法呼吸,空氣在這一刻完全凝固。
黑色的火炎很快就過去,但讓人感覺過了很久。韋奉先眨動了下眼睛,努力適應黑暗過後的光明,看到洞中的景象禁不住全身毛髮全豎,急忙把蕭芬的眼睛擋住:“別看!”
“是……不是!?”蕭芬的身子和聲音都在顫抖,淚水從韋奉先的手指逢中涌出。
“嗯……”
韋奉先無法形容洞中的慘狀,除了南柏子和兩位道師外,其餘的人無一倖免,如同被極熱的高溫烤乾了一樣,沒有半點水份,讓人不敢再多看第二眼。而兩位道師也好不到那去,在黑炎過後一下間像老了二十歲,皮膚一層層的疊皺到一起。
如今洞中只有南柏子一個人完好無損,最少從表面上看起來,隨即狂吼一聲高高躍起,人在空中,雙臂疾速爆漲幾倍,巨大得不成樣子和身體不成正比,對着螣蛇又是一拳。緊接着第二拳,第三拳,無數拳接踵而至,全都結實的落在螣蛇腦門。
而這時一聲尖銳的吼聲響起,從螣蛇口中,張開嘴對着南柏子欲再放出駭人的黑炎,就在如此近的距離。
(今天在Q羣被洗化同志惡狠狠的批了一次,你這兩天發的字數怎麼越來越少了,兄弟我一時汗顏啊,雖然仍是兩章,卻無意中壓了每章2000字的線。這我也是沒有辦法,起點的規矩在那,是按千字記,最近編輯也要求我試下能不能控制字數,於是……,總之我會多注意下這方面的問題,看怎麼能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