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聞言似乎有些於心不忍,讓莫敬澤坐下,悲嘆一聲同他說:“冥冥六道,你我也算是有緣之人,貧道有一法能幫你改運,但用了此法之後你依就要多加努力,不可再作惡事。
道人見莫敬澤鄭重的點了點頭後接又繼續往下說:“這有一張細網,可以用來捆仙,你拿着網子到北方的青凌山中等待機會抓一隻叫傲咽的靈獸,抓到後將其帶回家中好生供養便能給你帶來財運,過了十年想必所賺財富足夠你享用一生,便可把它放了。”
“真的!”莫敬澤激動的接過細網,反正窮到兜了,試上一把又如何。
拿着細網莫敬澤接連叩謝才別過道士,一路打聽來到青凌山。山上松柏成林,異常茂密,鬱鬱蔥蔥仿如浩瀚碧海。隨着山澗小路緩緩而上,山周透進溫人的陽光,霧氣滿山,使得整座峰巒好像蒙上了一層輕紗。
從道士口中得知,名爲傲咽的靈獸實爲上古陰山的耕牛,因爲犯事而被貶到人界,如果看到一隻四角耕牛便是它了。莫敬澤在山中足足找了三天,最後在一個水池邊發現酣睡中的傲咽,於是急忙撒下網子。
傲咽熟睡到半,突然覺得有東西捆到身上,驚慌失措的巨力掙扎,可是這細網越收越緊,讓傲咽連靈氣都使不出,嗚咽一聲倒在地上。莫敬澤見成功擒住傲咽,興奮的從草叢中跳出,拉起傲咽就往家中走。爲了避開旁人,莫敬澤走的都是山林小路,足足走了兩個月趁着入夜時分纔回到家裡。
這隻傲咽倒是很好供養,給什麼它都吃,起初莫敬澤只能餵它青草,誰知回來到半路時竟然遇上山匪打劫鏢局,劫到鏢後匆匆忙忙離開,無竟中落下了一錠五兩重的白銀。莫敬澤撿到銀錠,回到家後把其換成碎銀,花了二兩買來雞鴨魚肉供給傲咽,剩下的當成本錢,買了些小物件在幾個農子中幹起貨郎。
說來也奇,至從莫敬澤抓到傲咽,不管他進什麼貨都很快便能賣完,慢慢的積累了不少財富,在縣中開了間雜貨店,生意格外興隆,沒到第二年,就由一家變成兩家,兩家變四家,再過五年,莫敬澤已有十多家鋪子,連蘇州城都有莫敬澤的分店,還蓋起了豪宅別院。到了這會無須莫敬澤着急,每天都會有媒人主動上門提親。原本笑話他的人都反過來叫他爺,讓莫敬澤有一種人上人的感覺。
可是十年時間很快就到,莫敬澤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不想就此放棄,他還想更上一層樓,於是在宅院中加蓋了一棟新樓,把傲咽鎖到裡邊,只是每日供給美食,而不想兌現當年的承諾。
也許是上天的責罰,莫敬澤在大兒子剛滿十六歲那年便一病不起,早早的離開人世,臨死前把這個秘密告訴了大兒子聽。莫敬澤的大兒子聽後依就沒有放走傲咽而是繼續把它鎖在深院大樓內,等到他四十多歲的時候又早早死掉。到了莫嫌的父親這代也是一樣,莫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可是族中的人大多都很短命,能活到六十歲已算是長壽的了。莫嫌的父親臨死時又把這個秘密傳給了莫嫌。
莫嫌從小在學堂裡跟着先生學詩經道德,爲人聰慧正直,得知這事苦想了三天,最終打算把傲咽放走,可是他發現根本解不開傲咽身上的網子,無奈之下只好繼續供給美食把傲咽供養在深院中。
“我們莫家雖然四代大富大貴,可是造孽太深,按說有此惡報也是應當,可是他們都是我莫家的子孫,屢屢招難讓我心痛萬分。倒是你能脫離莫家,讓我總算有些小小的欣慰。”
聽完父親的話,雲靈子終於明白自己爲何會對這事有如此大的愧疚感,原來是莫家四代有愧於天。這傲咽被綁來本是應劫受罰,祖爺爺綁它也算是順應天意,可是祖爺爺卻違背了誓言,讓傲咽平白多受了幾十年的苦,這份罪孽只能由莫家子孫用血來償還。
“我去把傲咽放了。”雲靈子憤憤而起,沒想到一直崇敬的祖爺爺會是這般無信之人。
“你怎麼放,傲咽身上還捆着仙網,我之所以告訴你是想讓你別再回莫家,有多遠走多遠。”莫嫌急忙拉住雲靈子,莫家有此大難他已無力扭轉,更不想讓兒子出事。
“爹,你不是從小教我做人要正直不阿,對得起天地良心嗎,如今家中有難豈容我袖手旁觀,再說了這事是我們欠傲咽的,做爲族長的兒子,我有義務親手解決這件事情,不幸遭難,那也是天意思責罰,不可再爲我們犧牲旁人。”
雲靈子的神情堅決,雙眼目光如炬,一股豪氣自然而發,讓莫嫌看得目瞪口呆,八年的歷練讓兒子成爲了真正的強者。
“你去,萬事小心。”
莫嫌覺得自己已無力阻止兒子,而且這也是莫家的宿命,揮了揮手不再看吭聲。等擡起頭時,發現兒子已如神人般飛身掠向遠空。
“去,去了結我們莫家欠下的債。”直等到雲靈子飛遠,莫嫌才緩緩站着,喃喃念道。
莫家大院就在琴川縣正中,高大寬敞的豪庭樓宇遠遠便可望見,雲靈子飛身從高處落下,直接來到後院深宅卻被幾個家丁給攔了下來。
“你是什麼人,膽敢擅闖莫府。”
雲靈子雖然對二叔莫薄炎心懷怨恨,但不想難爲了這幫家丁,暗夾道家真氣大聲道:“幫我把莫薄炎叫出來。”
至從來了只兇獸,莫薄炎每日只能躲在主樓裡不敢出來,聽到有人在後院大聲叫囂自己的名字,不由的勃然大怒,來到後院看也沒看就大罵道:“是誰敢直呼我的名字。”
雲靈子見到莫薄炎冷哼一聲:“二叔現在好氣派啊,這族長當得可好。”
莫薄炎望着這位道師打扮的年青人,覺得有些眼熟,又仔細端看了下,驚聲脫口而出:“你是莫啓辰。”
“原來二叔還記得我,那我也不轉彎抹角,我今天來是爲了放傲咽的。”
“你怎麼懂得這事……對對對,你是大哥的兒子嘛,他自然是會告訴你的,其實你是想把它佔爲已纔對。”莫薄炎的神情突然變得陰冷異常,揮手大叫道:“都來人啊,把他給我趕出府去。”
雲靈子還沒跟他算爲難父母的帳,這個叔叔倒先趕起人來,如今大禍臨頭還想霸着傲咽不放,讓雲靈子越發看不起他。學道之人講究修心養性,卻也沒必要跟這種卑劣小人客氣。晃身一動,如游龍般在家丁中疾速穿行,等身子停下,家丁們一個個全都倒在地上嚎啕大叫。
“誰再想攔我,便如此石。”雲靈子大聲狂吼,催發全身真氣猛拍向身旁的假山巨石,巨石在隨裂成無數塊,飛濺到四周,揚起滿院塵囂。
“妖……妖法!”莫薄炎嚇得帶頭就跑,無心再管傲咽的去留,沒過多久後院中的一干家丁也都愴惶逃離後院。
望着莫薄炎漸漸遠離,雲靈子轉身走向困住傲咽的大樓。來到樓前發覺有一道淡淡的金光環繞在樓外,這光普通人看不出來,也感覺不到,但是對靈獸來說卻有着極大的殺傷力。想必來此鬧事的兇獸正是傲咽的護守靈,之所以進不來就是因爲有這道金光的緣故。
雲靈子輕輕推開樓門,走到裡邊,就看見一隻巨大的耕牛被困在中央,細網並沒有捆在它的身上,而是變成一個大罩子,限制了傲咽的行動。
雲靈子不知這細網是用何物製成,用手去碰了下卻被彈了回來,於是運起真氣揮劍去砍,希望能斬開這道網子。
寶劍砍在網上,細網像是有神識一般散發出金色的光芒,不單把雲靈子遠遠震開,連帶被困在裡邊的傲咽也吃痛不已嗚嗚大叫。雲靈子第一次見到如此古怪的東西,神情嚴肅起來,看來此物不能強行破除,想必另有方法,但究竟該如何做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雲靈子盤坐在大樓內苦思半天,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句話,似乎在興平村時那隻魔怪跟自己這麼說過“眼睛,它的眼睛”,難道那隻魔怪說的話與這有關。想到此雲靈子重新站了起來,走近細網,把真氣凝聚於眼,直視傲咽的雙目,驚見網上有條細細的金線連着傲咽的眉心,只要輕輕觸碰網子,傲咽也會被牽扯到。
怎麼辦,直接拔了那根金線嗎?會不會再傷到傲咽?雲靈子不斷的問自己,始終沒有個答案,毫無辦法之下決定要試上一試。於是雲靈子伸出手從細網的格子中抓向連接傲咽眉心的金線。手剛一碰到金線,細網上的金光立刻從四面竄過,如千萬根鋼尖一同刺入雲靈子的身體,劇烈的痛感讓人無法忍受,可是雲靈子不能就這麼放手,因爲他怕自己不敢再嘗第二次。
金光涌入雲靈子的身體,又由內而外包住他的右臂,似無數條蟲子同時在噬食着右臂,一眨眼的工夫,右手就爛掉了一半。眼看着手臂就要消失,雲靈子大吼一聲,強行扯出傲咽頭上的金線。
金線被拔出,雲靈子隨之跌落在地上,整之右手已完全消失不見。
雲靈子強忍着劇痛看向傲咽緩緩站起身子,渾身靈氣滿溢,暴出刺目的銀光,細網在銀光下一點點融化,直等到細網完全化掉,傲咽蹬足一躍飛向空中。這時大樓突然猛顫了一下,一隻巨大的魔獸從外邊把困了傲咽數十年的樓頂給掀開,暴虐的踩踏着莫家的院子,令院中之人躲閃不急,不停發出慘叫哀號。看着眼前的景象,雲靈子心痛如焚,吐出一口鮮血暈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雲靈子才從暈厥中醒來,莫府已是一片狼藉,此時再心痛已是於是無補,搖了搖頭:天道迢迢,多行不義,理有此報。隨之縱入高空,此後再也沒有回到蘇州。
“就這麼完了?”劉婷正聽到興頭上,還想知道雲靈子後來的事,沒想到高芸就說完了。
“嗯,完了,我師父只說了這麼多。他說人貴在自知努力,強行扭改天命始終沒有好結果,讓我們師兄妹們能引以爲戒。”
劉婷隨之點了點頭,這一天雖然沒弄到錢,但也不算白走,最少聽到兩個不錯的故事,回到家中又把這兩個故事給轉訴給了蕭傑幾人聽。
“如何,這兩個故事不錯?”
以前都是蕭傑給大家講故事,頭回聽到劉婷說,不由的多讚了幾句:“不錯,故事本身就很好,再從你口中說出就更好。”
劉婷臉色微紅,輕輕一嘆:“只可惜我今天一分錢都沒賺到。”
徐玲玲來到劉婷身邊,挽住她的手說:“婷姐你一直負責打理家中的事,賺不到錢誰也不會怪你,其實想賺錢用不着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我今天打了給夏欣儀,她說她有辦法幫我們弄到錢”
劉婷聽見,高興的反握住徐玲玲的手:“她有什麼辦法。”
“她說讓我們先拿些家裡的古墓到她的典當行壓着,這樣便能暫時靠借出一筆錢來,等以後還上就可以把古董拿回。”
“這樣穩妥嗎,你知道阿杰把這些古董當寶貝看。”
徐玲玲微笑着:“放心,那是夏欣儀哥哥開的店,在全國十幾個大城市都有,我讓她幫我們算最低的利息最長的當期。”
蕭傑見劉婷似乎還有些不放心,插嘴說道:“這事是我先同意了的,我們只是暫時把東西放在別處,利息就當是交了保管費,東西遲早總是能拿回來的。”
徐玲玲又跟着附合了句:“對啊,否則老看你爲了家裡的事煩心,那我們不知該有多心痛。”
劉婷感激倆人對她的關心,點了點頭表示不再爲此些掛懷,但要蕭傑保證,事後一定要想辦法努力賺錢。
就在這時小黑從窗戶外跑了回來,貓嗚一聲,滿臉不爽的大叫:“這次你們誰也別想拋下我一個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