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蹭到修煉室,唐諳一進門就開始脫上衣,末了,衝着贏子瓔招手道:“來,抓緊時間!”
贏子瓔亦變回女身,她不覺抓緊自己胸口的衣物,剛剛被他碰觸過的地方,變得火熱躁動起來,她錯開他灼熱的目光,囁嚅道:“來……來做什麼……”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臉頰蒙上一層粉色,讓唐諳瞅一眼都會覺得自己要魂飛魄散了。
唐諳在贏子瓔這裡也算是老鳥了,他露出輕笑,走近她跟前,擡起拳頭輕輕敲在她額頭上,暗啞着聲嗓道:“想什麼呢?對你來說不是才二十一天而已,你還沒到如狼似虎的年紀吧,年紀輕輕就慾求不滿可不好啊,我是說來雙修,瞧你這不正經的樣兒……”
砰一聲,贏子瓔一拳揍在唐諳老臉上,她氣得雙肩都在抖,他發神經一般出現在她面前, 吻也被他吻了,摸也被他摸了,搞了半天,還是她不正經了,這人的臉皮忒厚!
“嘿,怎麼就動手了誒!我要是想要和你上牀我去你寢宮堵你,我既然來修煉室,肯定是修煉,對吧,你要動點腦子,不要看到我就想些亂七八糟的……”
看着贏子瓔拳頭上法光躍動,唐諳後面的戲謔話自動消了音。
他收起嬉鬧,一把將人抓到自己懷裡箍住,贏子瓔掙了兩下,竟然脫不開身,換做之前兩人之間的等級差距,這是不可能的,她不禁問道:“你竟然這麼強了!”她拿食指戳了戳他臂膀上的皮肉,那種硬朗剛健的觸感,讓她感觸頗深,想來此生有這樣一雙臂膀作爲歸宿,是她之幸。
“兩年吶!就是想着你,然後打倒出現在我面前的每一個人。”每天都是如此,他的手下在變強的同時,他變得更強,他也被趙天化和徐野揍趴下過,他飄在海水裡,就想鬆一口氣沉下去算了,好逸乃人之本性,他也想簡簡單單過完這輩子,但一想到她,那樣孤獨無助的她,他終是從冰冷的海水中爬起身來,“兩年時間,你那個天化君,在體術上就沒贏過我一次。”
他的洋洋得意之情溢於言表,讓贏子瓔在內裡低嘆一聲:這男人吶!怎就這般可愛呢!
“唯一苦惱的是,因爲想你,冥想時我無數次遊走在走火入魔的邊緣,你可知道我壓制着等級不突破是件多麼痛苦的事。”唐諳抓住她輕撫到他臉頰上的柔荑,執在脣邊親吻,女人的手,十指纖纖,嫩白如玉,他抱着她盤腿坐在地上,和兩年間他接觸的男人不同,女人,是這樣柔軟,亦是這般馨甜,抱着她,他不想鬆手。
贏子瓔倏然一驚道:“你竟是要踏破天關了。”天哪!君主級被稱爲天關,就是因爲它難以踏破,如登天一般困難,即便他使用了極限時光陣列,但兩年時間,從戰將到君主,怎麼可能?但他實實在在擺在她眼前,讓她不得不相信。
“來吧,我的第三核非常奇特,對你來說應有大用。”唐諳將贏子瓔的手掌按在自己胸口,他要在雙修中晉級,將自己的紫色元晶種在她的體內。
贏子瓔有些遲疑,不是因爲驚訝於他的天賦才能,而是,哪兒有人雙修用這般曖昧的姿勢,要不相對而坐,要不相背而靠,哪兒有她這樣,被他抱在懷裡的,但看到唐諳無比堅持的眼神,她懶得和他爭,壓在他胸口的手心蘊起紅光,以她掌心爲中心,他的胸口亮起腥紅法陣,同時,她自己身上亦有相同的法陣同其產生共鳴。
斗轉星移,贏子瓔再次睜開眼時,看到他們仍舊保持着入定前那種曖昧的姿勢,但他們融合在一起的內識之海,着實讓人驚歎。
由於贏子瓔的血脈之力恢復了至少八成,所以星海宇宙再不是唐諳那如黑幕一般的色彩,而是半邊黑沉如潭,半邊亮白如金,至陽至陰充斥星海,卻無法調和在一起。
因爲這次雙修是唐諳晉級君主級別,所以贏子瓔將內識中的操控權全都交給唐諳,她信任他,放手隨他施爲。
贏子瓔詫異地看到,唐諳釋放出紫色的靈氣。
“這是帝王之氣!”
面對贏子瓔的詫異,唐諳只淡然道:“還記得你上次給我的錦囊沒,給我保命的那個,被我用掉了,裡面的紫極之氣令我須臾間衝到了君主級別,事後紫氣散去,我恢復原有級別,但體內莫名其妙出現了紫色元晶,起初比一顆芝麻還小,不過很快,它就會變成君主級的晶核。”
贏子瓔望着唐諳,爲了不影響他晉級,有些話她沒有說出口,在有記載的文字裡,從上古追溯至今,只有一個紫核的記載,它有一個人人皆知的名字,叫:世界之心。而擁有那個紫核的人或者神在消失前說過,紫核再現,就是他捲土重來之時。
不可能有凡人修煉出紫極元晶,唯一的解釋,就是錦囊裡的紫極之氣,誘發唐諳體內的紫晶覺醒,唐諳是她召喚來到這個世界的,贏子瓔突然覺得,是自己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但她無力阻止,這個世界因爲那個人而殘存至今,如果他想要收回他的憐憫,亦是天經地義。
她只希望:“唐諳。”
“嗯。”他應聲。
“不管發生什麼,你還是你,不要變好不好?”她的聲音,顫抖中的祈求。
唐諳微怔,撫摸着她柔軟的長髮道:“好,我心永恆,存在你這裡,不變的。”
贏子瓔的眼睛因氤氳變得朦朧起來,她看到整個星海逐漸盈滿紫氣,浩瀚無際,她乾脆閉上眼睛,讓六感通明,在唐諳的引領下,她才感受到精、氣、力三大漩渦的變化。
她驚訝的發現,包括自己的第四漩,都被唐諳重合在了一起,紫氣被吸入星漩之中,她和唐諳的星漩重合,理論上講,必然會激烈碰撞摩擦,產生恐怖的能量爆發,更有可能,他們兩個人都承受不住而分解星裂。
然現實卻是代表法力的精之漩渦在紫氣的牽引下,煉精化氣,整個精之旋渦化成氣之旋渦,一週天後,隨着紫氣持續吸入,再煉氣化力,氣之漩渦又轉化成力之旋渦,再來是她的法防之漩以及唐諳逐漸成形的第四漩:爆發之漩。
八個漩渦被整合在一起,周而復始的輪換,沒有一絲不和諧的地方,最後紫氣吸盡,整個星海只有一個恢宏的星漩,忽而黑沉,忽而閃金,忽而耀紫,漩隨意動。
贏子瓔睜眼道:“這就是《原始法典》裡記載的神識之態,法源的高等形態,原來是這樣的,多個星漩消耗的法源就越多,所以越到高級越加難以修煉,但合而爲一的話,法源能夠完全被轉化吸收並釋放。”
唐諳道:“我書讀得少,你別問我,你知道我本來就是三漩合一,我只是在修煉的時候想辦法讓三個漩渦變得和諧共處罷了,兩順一逆的方向看似無法調和,那是因爲我們只看到了一個面而已,你換個角度看看。”
贏子瓔聞言將識海內的視角拉遠,她這纔看到星漩不是一個漏斗形,而是兩個漏斗形倒扣在一起,順時針在一面,逆時針在一面,通通在最後匯聚到相連接的那一點,而這一點,就是法力的源點,亦是施放的終點,它不是一點,而是兩點,是兩個點的碰撞,產生了法術。
“你是怎麼想到的?”贏子瓔覺得,唐諳真的是修煉法術的天才。
“一點點想法,再加上不計後果的實驗,好在成功了,而且我感覺,這還不是法術修煉的終極形態,離你說過的那個終極,還非常遙遠。”
“君主級就能做到這樣,已經非常好,這對很多瓶頸的人都是一大突破的良方。”
唐諳點頭認同:“你肯定想不到,我用這種方法,練出了多少戰將級的士兵,當然,這也要感謝蕭帝師,他那本修煉的筆記本,對我影響很大。”
贏子瓔笑道:“既然已經到了水到渠成的地步,那就一鼓作氣,踏過這天關罷,我助你一臂之力。”
說着,贏子瓔立在一側星漩處,指尖一點金光顯現,一條金龍從金光中涌出,霎時間光芒萬丈,如烈日般耀眼,這就是秦王血脈之力:隱龍。那條帶着滔天氣勢的金龍一頭扎進星漩裡,金光滌盪着星漩中的雜質,起到去蕪存菁的作用。
唐諳將目光從子瓔的隱龍上收回,腳下一個踏地的動作,一隻黑色真凰從虛無中飛竄而出,展翅如鵬,有遮天蔽日之能,一聲嘶鳴後投入另一側的星漩,真凰黑氣吞噬一切星漩中的渾濁。
一黑一白在一點處匯聚,剎那間,光暗交替,虛空粉碎,唐諳和贏子瓔同時失去意識,他們所不知道的是,繼贏子瓔成就君主級後,帝都上空第二次出現了異象。
因爲是傍晚時分,天空白電黑閃交加,黑雲低沉,彷彿就壓在帝都所有人的頭頂一般,烏雲之中,有一白一黑兩個如游魚般的生物在雲中穿梭,將雲攪動成漩,兩廂碰撞之後,旋渦中心,一道紫色極光從空中筆直劈下,落點,正是太極紫宮,紫色極光並未馬上消失,而是吸引無數鳥類匯聚,圍繞這紫極電光盤旋飛舞。
天機閣。
凌霄樓上,兩個小童望着帝都異象不禁低怨道:“又來!這又是那位大神在渡劫?”
君望懷裡抱着一個嬰孩兒,那小孩兒滿眼都是紫色極光,黑瞳逐漸染上紫氣,君望拍着小孩兒後背,沉聲道:“以真凰之名,百鳥來朝,這大秦的天,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