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隨雲和隨雨的功勞,唐諳給他們電話的時候,他們就往回趕,一回來就去打探唐諳的下落,得知唐諳被關了禁閉,而他們又進不去探不到唐諳的消息,隨雲和隨雨就守在監獄門口,等到裡面有人出來抽菸,隨雲眼尖就看到那人的鞋面上有血跡,鮮紅的血跡,他打探過,監獄裡除了唐諳沒別的人。
濫用私刑在軍隊裡不是秘密,關鍵是唐諳因秦霜還得罪了呂彥,呂彥又是警備處的頭,隨雲覺得不妙,這才和隨雨想到搬救兵,隨雲去找了秦霜,而隨雨打了上級的電話,他們被調到唐諳跟前做事時,上級給他們的指示是隨時彙報唐諳的一舉一動,同時保護唐諳的安全,雖然他們從來不覺得唐少校需要人去保護,但唐諳遇到危險,他也只能打電話去向上級求救。
那位上級聽了隨雨的彙報,讓隨雨稍等,他將電話轉到了加密線,而正在氣頭上的贏子瓔就接到了這個電話。
那娜回到餐廳時,才知道她哥風風火火出宮了,還是坐直升機走的。
直升機沒有去軍區停機坪,而是在軍區監獄的上空懸停,贏子瓔直接從機上跳出,落在監獄的大門處,他如果大搖大擺走到監獄,說不定唐諳的屍體都處理完了。
他穿着軍中制服,連隨從都沒帶,但他的肩章,軍中唯一用龍頭做肩章的人,除了王儲不會有第二人。
隨雨已經傻了,他只聽到電話裡的人告訴他,他馬上就到,但他萬萬沒想到來的會是王儲殿下。
“見……見過殿下。”隨雨一路跑步過來,見到人卻開始結巴。
“他人呢?”贏子瓔走路像一陣風,隨雨還沒來得及回答,他人已經從隨雨身邊擦身而過。
監獄門口兩個守衛看到王儲時,直接就跪了,軍中一般是單膝跪地,但兩人是做賊心虛,知道禁閉室裡是個什麼情景,他們沒對犯人用刑也做了幫兇,這也算是知法犯法,如果那人死了,他兩說不定也要被處死,想到這一層面,兩人是直接腿軟跪地不起。
贏子瓔正要邁進監獄大門,十幾輛軍車呼嘯而來,其中一輛重型吉普開的特彪悍,直接忽視軍中限速標示牌,一路超了好幾輛車,一馬當先衝到監獄門口。
車門打開,秦霜和隨雲從車上下來,後面秦霜帶來的警衛連跟着上前,直接將監獄門口的守衛控制起來。
“殿下,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很抱歉,因爲我的原因惹……”
秦霜話還沒說完就被贏子瓔打斷:“唐諳救過我的命。”這一句就是一切理由,對自己,他也是這麼個說辭。
車輛陸續停住,贏子瓔掃了一圈來人,因爲週末,大人物都不在,來的都是各部門的二把手些,於是對秦霜道:“來了就讓他們都看看,回頭也好轉告他們的頭,讓那些老東西也知道他們眼皮子底下發生了什麼?”
說完,贏子瓔第一個進入監獄,秦霜交待警衛控制現場後也跟了進去,凡是到場的頭頭腦腦,皆不敢多說話,都跟着,官字就是通氣的兩個口,怎麼回事稍作打聽人人都知道,說小了,就是爭風吃醋濫用職權公報私仇,說大了,這是戍衛區,天子腳下拉幫結夥濫用私刑,要造反咩?所以,誰都不敢發問,被殿下這股颱風掃到,不管是掉腦袋還是掉肩章,都難過。
監獄裡前面都是空監室,越往深處走,血腥味越重,間或有焦臭散發,一些文職軍官忍不住開始捂鼻子。
最深處的監室,連監門帶牆幾乎全毀,監室裡的場景可謂一目瞭然,贏子瓔第一眼竟沒能認出面前掛着的渾身血淋淋如扒了層皮一般的傢伙就是唐諳,見到他被洞穿的腳下時,他分明覺得心中一窒,監室裡的血跡,幾乎都是從唐諳身上流出去的。
監室的四周還捲縮着五具焦黑的肉體,秦霜帶人上前查看,回頭回報道:“這些人都還活着,渾身被麻痹了而已。”
現場其實不需要多說,大家都是法術高手,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只有唐諳一個人沒被電糊,這法術誰施放的還用想?但人一般在遭受痛苦時難以集中精神,而法術需要絕對精神力來操控,可唐諳被折磨成這樣還能放出這般可怕的法力,他的精神力該有多強悍。
贏子瓔將那些人交給秦霜處理,他脫掉自己的軍裝外套並取下領帶,只剩裡面的黑色襯衣,他將衣物遞給身後人,他身後跟着隨雨,畢恭畢敬地接過殿下的衣物,差點感動到流出淚來,隨雨決定很長一段時間不要洗澡,這簡直就是和殿下間接接觸,他太幸運了。
看到贏子瓔的舉動,秦霜回身道:“殿下,我來吧。”
秦霜說着要動手放唐諳下來,卻聽到她的殿下一句:“你旁邊待着,我來。”
秦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殿下這句話帶着怒火,雖然殿下的口氣一如既往的冷厲。
贏子瓔砍斷綁着唐諳的鎖鏈後,唐諳無力下墜,贏子瓔一把將人抱住,他又瞅了眼唐諳腳下,他知道拔出來會很痛,他輕聲對唐諳道:“你忍着點。”
“嗯。”唐諳從鼻子裡發出一點聲音,他這一出氣,鼻腔裡的血塊跟着流了出來,毫無意識的唐諳,竟然微微睜了睜眼。
一陣失重感傳來唐諳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他感覺有人託抱住了自己,他第一反應就是那是一個他非常熟悉的人,他睜眼了,雖然他眼睛腫得只剩一條縫,但他覺得他看到了她,他抓住了她的衣領,質問:“名字?”
他不甘心,爲他們之間不平等而不甘心,如果不能知道她的名字,他覺得自己死了會變厲鬼。
“贏子瓔。”他確定自己回答了唐諳的問話,贏子瓔心裡是帶着火氣的,他大半條命都沒了,還惦記着這種事,而惦記着她還去沾花惹草,活該受苦。
贏子瓔毫不拖泥帶水,一把將唐諳從地上提了起來,唐諳雙腳從鋼條裡脫出來的場面,有人都不敢看,而唐諳硬是沒發出一點聲音,就好像血肉不是他的一般。
比起疼痛,唐諳更在意的是,他和她之間,乾坤顛倒了,這明明應該是英雄救美的橋段,爲什麼他會是被公主抱的那一個。
“冷……”唐諳的衣服早成了碎布,他失血過多,在贏子瓔懷裡抖着叫冷。
但唐諳很快覺得暖和起來,那是他非常熟悉的法術,她施加的溫暖術。
他像是感到滿足的大男孩,公主抱就公主抱吧,被自己喜歡的人抱着,挺好,他勾住她的脖子,不想鬆手唉。
唐諳的舉動,在外人看來就有些禁斷了,他被殿下打橫抱着這沒什麼,關鍵是他不僅勾住殿下的脖子,還把自己的臉貼在殿下的頸項間,從軍區到帝都醫院,一路上不知讓多少人跌破眼鏡。
特別是到了醫院,唐諳身上幾近赤*裸,他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人,忽略身上的血跡,他那副身材完全能讓女人浮想聯翩,而醫院,護士多的是。
看到殿下的公主抱,而被抱的人還如此曖昧的配合,這是多少失足女人所憧憬的完美BL畫面。
真是:鴛鴛相抱何時了,鴦在旁邊看熱鬧!
贏子瓔感受到女狼們的眼神,讓隨雲找東西給唐諳蓋上,隨雲二話不說脫了自己的衣服給唐諳圍上。
大樓內,芙蓮醫生已經帶着醫護團隊等候在此,看到殿下親自抱着病人過來,而病人還挺眼熟,她不覺皺起柳眉道:“原本的傷還沒好全就逃院,如今破破爛爛的回來,這是我見過最不省心的病患。”
“芙蓮,有勞了。”贏子瓔說着要將唐諳放平車上,可唐諳勾住他脖子的手卻死活不鬆開。
芙蓮見了,上去朝着唐諳後脖頸就是一記手刀,唐諳這才完全失去意識鬆了手。
芙蓮醫生向一臉錯愕的殿下沒好氣的道:“沒事,死不了,有治癒法術在,一會兒就能活蹦亂跳,不要在醫院演狗血劇耽誤時間,都是男人,要不要這麼婆媽。”
芙蓮醫生的這種態度,讓贏子瓔覺得肯定又是唐諳招惹別人惹出來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