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響起了警笛聲,殷世子踹了一腳已經報廢的車,惱道:“真掃興!”然後不情不願地打了電話給魏總管道:“魏總管,我遇到了點麻煩……嗯……就是進局子裡喝茶的那種麻煩……還有……別讓我爹知道……”
唐諳把槍收好,他聽到殷世子又在打電話,雖然他沒見過傳說中的魏總管,但他總覺得那應該是個能人,能滿足殷世子各種要求。
唐諳也開始打電話,他撥了隨雲的電話,接通了正要發聲才赫然驚覺自己還是女聲,只能掛斷電話給隨雲去了簡訊,叫隨雲到警察局去撈一個叫唐糖的人,隨雲回信問那是什麼人?唐諳只能扯謊說那是他妹妹。
那娜他們三人沒動手,只是跟到警察局做筆錄,到了警察局就必須上繳名牌,殷世子把名牌一交,局子裡所有人對他立馬恭敬起來,按照大秦律法,只有男人繼承王位的條件下,殷世子是第二順位的繼承人,因爲他的母親,是秦王贏仁的胞妹。
殷世子可以坦蕩蕩在局子裡喝茶,唐諳可沒這麼好的優待,他不僅十分不配合調查上繳名牌,更是什麼都不交待,大秦律法不許私帶槍支,對他的槍械來源,他死活不開口。
那娜的名牌是個假身份,可他還是唐諳的名牌,交出去就玩完,他暴露不說,還得連累那娜,配槍的事就更麻煩,但那娜知道唐諳的槍是怎麼回事,她要打電話告訴秦統領,被唐諳制止,他對那娜保證能夠解決,不需要驚動秦統領,因爲驚動秦霜就意味着子瓔會知情,他不希望自己每次惹了麻煩要女人來救他,跌份!
所以,殷世子是坐在警長辦公室的沙發上喝茶,而唐諳只能被視爲危險人物蹲牢房。
魏總管帶着律師來把殷世子保釋出去後,殷世子帶着那娜他們去牢房探唐諳的監,殷世子也好奇,趁牢房裡沒別人,他問道:“你的槍哪兒來的?我也想弄一把,賊拉風。”
唐諳不理他,要不是殷大世子逞強,他哪兒會來蹲大獄,他最近是得罪哪路神仙了,盡把他往獄裡送。
看到唐諳這表情,殷世子當即就慌了,只道:“我雖說是世子,但我也要守法,你要是不開槍還好辦,你開了槍,這裡又是帝都,天子腳下,沒那麼容易混過去,我央了魏總管想辦法,不會有事的。”
唐諳的臉色更難看了,他要是不掏槍,等對方把槍掏出來,他們都得變篩子,那幫傭兵明明知道那是殷世子的車還敢往上撞,絕對居心叵測,他開槍就是要引警察來,要不他們根本沒籌碼全身而退,就殷世子這種腦子還出去鬥狠,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那個呂惺,實力絕對深不可測,搞不好他們五個都弄不過她一個。
金鑫則在一邊猜測道:“你那把是我金氏提供給禁軍的女性配槍,對我們還有什麼秘密,老實交代,你是不是還有什麼秘密身份,你難道真的是王儲殿下的人?”
唐諳瞪着金鑫無語,什麼叫他是王儲殿下的人,明明子瓔是他的人好咩!
那娜是知全情,古含璽從那娜那裡猜到了大半,兩人都知趣的不開口。
不過古含璽沒事卜了一卦,對唐諳笑道:“放心,你保證會大搖大擺走出去,我卜卦一向準,你信我。”
才說完,就見一個身穿軍裝的年輕軍官被人領進了監獄,唐諳擡眼,正是隨雲。
隨雲走到監獄門前,第一眼先看到了被一同關押着的柯基,又見唐糖那模樣,和唐諳八九分相近,當即問道:“你是唐司令的妹妹唐糖?”
唐諳雖然內心對自己捏造的身份百般彆扭,但只能認道:“是我。”
“唐司令,哪個唐司令?”陪同而來的警局局長問道。
隨雲回道:“警備處的唐諳唐司令。”
“殺了呂彥大公子那個唐諳!這個是他妹妹?”警察局局長冷笑道:“兄妹兩都是狠人吶,哥哥敢公然殺人,妹妹敢當街開槍,這個人我不能放,請唐司令走正規途徑,我這裡不開後門。”那局長說完扔下一衆人走了。
唐諳瞪着古含璽,眼裡滿是質問:說好的大搖大擺走出去在哪兒?
古含璽這臉被打的,只笑道:“變數!變數罷了!”
“你殺了呂彥?”那娜驚道,話一出口才忙改口道:“我是說你哥殺了呂彥,呂閥的長子嫡孫呂彥?”
唐諳點了點頭。
金鑫道:“那你完了,這個警察局的局長也姓呂,而且,人家秉公辦事,你哥也拿他沒辦法,沒有更硬的後臺,搞不好你這大獄能坐穿,在大秦,私藏槍支還火拼那是重罪。”
唐諳一時間也覺得難辦,他只知道以軍隊的名義去警察局撈人應該沒問題,就沒想到還有古含璽所說的這種變數。
殷世子卻叫囂道:“狗孃養的呂氏,欺我王室沒人是吧,我殷世子的面也不給,老子今天拆了他的警察局……”
這廂說着要動手劫獄,那邊古含璽反應挺快,一個封鎮術就把殷大世子給鎮壓下來,那娜沒好氣道:“你就不能動腦子想想辦法,怎麼什麼事都靠武力解決,莽夫!”那娜一想到這種人竟然和她是表親,她就忍不住想和殷世子劃清界限,從小就這樣,動不動就打架,要不是鎮西王府龜殼術厲害,殷世子這樣沒腦子的早殘了。
金鑫也提醒道:“殷世子,你還在保釋期間,而且,警察局不是呂家的,要打去呂閥門口打,我給你加油助威,你別拆警察局,這可是用我們納稅人的錢建的。”
殷世子氣道:“那你們說怎麼辦?我不能看唐糖一個女生蹲監獄。”特刺激他男子漢大丈夫的自尊心,而且,禍是他闖的,卻要女生來背鍋。
這時隨雲走上前,恭敬地道:“各位貴人,請稍安勿躁,既然頭兒讓我來撈人,若不能把唐小姐安然帶回去,我也沒臉去見頭兒,更對不起我這身軍官皮。”他是唐諳的秘書長不是。
唐諳倒是好奇了,殷世子都吃癟的事,你隨雲能辦了?
就見隨雲打了電話回警備司令部,現在司令部的人24小時待命,那邊電話接得挺快,是隨雨那個大嗓門兒,沒開免提這邊人人都能聽到他的聲音:“隨雲,接到唐家妹子啦?人漂亮嗎?”
隨雲像是習慣一般把電話拿到離耳朵最遠的距離,等隨雨說外,才重新放回耳邊,他清了清嗓子,才沉聲道:“這邊警局的局長是呂閥的人,不肯放人,你帶人帶傢伙來罷。”
“行,隨雲你守着,別讓人動頭兒的妹子,我馬上來。”隨雨那邊還沒掛斷電話,就開始吼起來,他的大嗓門又傳了過來:“走,弟兄們,英雄救美去……”
這邊唐諳聽了,真想去撞牆。
司令部滿打滿算7個人,這個警局少說也有百十來人,這是來給人刷經驗送分?
隨雲看到唐諳臉色鐵青,忙安撫道:“放心,沒問題!唐家妹子還有什麼需要,我給你弄去。”
“我餓!”唐諳沒好氣道,氣的他胃痛。
隨雲聞言,馬上跑出去買了一大口袋的肉包子,他想頭兒喜歡吃的東西,他妹子也該差不多,拎回來衆人聞到香味纔想起大家都還餓着,於是紛紛拿了包子來吃,有了驢肉火燒的先例,衆人不怎麼排斥平民食物。
殷世子許是餓極了,大呼好吃,還邊吃邊問:“哪兒買的包子,味道不錯,回頭我要吃也讓人去這家買。”
隨雲回道:“就警局大門街對面,呂氏包子鋪。”
聽到呂氏二字,殷世子當即就沒了胃口,看了眼蹲獄裡啃包子的唐糖和小狗,覺得特造孽,他不禁還埋怨隨雲:“怎麼又是呂氏,老子今天就翻不過姓呂的這道坎兒了唄!”
古含璽笑話道:“你這是孕婦效應。”
“什麼意思?”殷世子顯然沒明白。
“相由心生,境由心造。”古含璽回道。
“說人話!”殷世子覺得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什麼都好,就是愛咬文嚼字這點不好。
古含璽嘆了口氣,那娜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道:“物以類聚,他和唐糖是一類人,和這種人做朋友,你就得照顧他們的腦容量。”
古含璽深有同感,這纔對殷世子解釋道:“孕婦效應意即偶然因素隨着自己的關注而讓你覺得是個普遍現象,就是當人懷孕了就更容易發現孕婦……”
“可我沒懷孕……”殷世子打岔道。
古含璽涵養再好,也想拿包子去堵殷世子的嘴,沒文化就算了,還敢開黃腔,他換了個比喻就是:“就好比你開超跑就更容易看見跑車,你剪短髮就發現滿大街都是同樣髮型的人,放到你現在的感受就是對呂氏更加註意,因爲你把自己不甘的內心投射在了呂氏上。放心,呂氏在大秦的地位如日中天,勢利更是盤根錯節,他們一族的人是不可能流落到賣包子的地步,吃你的,沒有毒。”
這邊正悶頭吃東西來着,外間突然亂哄哄的,吵了一會兒,就見隨雨大搖大擺走了進來,他手裡還甩着門鑰匙,那一大串分明就是監獄的門鑰匙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