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呆萌人品槓槓滴
總統的大旗祭出來,效果果然不同凡響。
法務部的調查剛剛進行了一半,事情就忽然發生了逆轉——奧利奧組合中的白夾心同學,也就是巴隆兄弟那個白人跟班,主動站出來承擔了這次事故的大部分責任,把幾乎所有的罪名都攬到了自己的頭上。
照他的說辭,他一開學就看巫承赫不順眼了,原因是巫承赫長得像他前女友的現男友,讓他每天一看見就血壓升高內分泌失調,所以那天發現巫承赫一個人在實驗室打掃衛生,馬上產生了把他關起來的念頭。至於巴隆兄弟,完全是出於哥們義氣才幫的他,而且事後還善良地勸過他,只是沒有被他採納。
神奇的是調查員找到了他前女友的現男友,還真跟巫承赫長得有那麼三五分相似。
鑑於監控攝像並不能確定他們三個人誰是主犯誰是從犯,巫承赫作爲當事人也不知道實驗室外面發生的事,調查結果很快就確定了下來:白夾心同學因爲惡意報復被學院勸退;巴隆兄弟維持原判,給予全院通報批評;實驗中心的值班管理員瀆職早退,扣發一季度獎金;而醫學院院長沐,則因爲管理不善被校方提出書面批評。
拿到處理結果,巫承赫心裡頗有點不是滋味,阿斯頓大學醫學院錄取分數線極高,考進來不容易,白夾心就這麼被勸退了,實在是有點可惜。還有沐,明明沒有犯錯,也被連累得受了批評。
金軒知道他這個人心軟,得到這樣的處理結果一準難受,週末特意帶他去看黑白滾滾。
兩個人一大早蹲在熊貓館幼稚園班的圍欄外面,巫承赫將下巴搭在欄杆上出神,眼球跟着一個翻跟頭的熊貓崽轉來轉去,半天不說話。金軒摸了摸他頭,道:“你別糾結了,這事不怪你,肯定是巴隆怕得罪金轍,才找人給他的雙生子頂缸的,他這個人就是這樣。”
巫承赫嘆氣:“考進醫學院不容易。”
“醫者,仁術也。”金軒繼續摸頭,“他跟你無冤無仇,爲了討好巴隆兄弟就這樣陷害你,將來當了醫生,肯定也是心腸歹毒,早走早好。”
巫承赫想了想,道:“也不算無冤無仇吧,我長得像他情敵來着。”
金軒怒道:“不可能!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人像你?你這麼可愛,他們都瞎了嗎?這種屁話你也信。”
巫承赫當然不信,只是聖母慣了,有點悵惘而已,看了一會熊貓就漸漸釋然了,道:“其實別的都無所謂,就是覺得挺對不起院長的,他那麼照顧我,我還連累他被學校批評。”
“這本來就是他的責任,要不是他平時管理不嚴格,管理員也不會早退了。”金軒道,“我說你爲什麼對這些外人都這麼大同情心啊?就不能挪一點在我身上嗎?”
巫承赫看着他委屈的帥臉,半天憋出來一句:“你又不是外人。”
金軒一愣,慢慢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頓時欣喜若狂:“終於承認我是‘內人’了嗎?”
巫承赫話一出口臉就紅了,他這個人在感情上特別木訥,兩輩子加一起還從沒說過這麼露骨的“情話”,說完自己都覺得肉麻得不行,扭臉假裝去看熊貓崽,鼻子裡哼了一聲:“沒有的事。”
金軒看着他羞澀的後腦勺,感覺自己大半年的努力沒有白費,他石頭一樣小呆萌終於懂人事兒了,溫柔地將他的小腦袋扳過來,道:“反正我都聽見了,你已經向我表白了!”
巫承赫撿起一根竹子捅他胸口:“鬆手!大白天不要動手動腳,我臉都被你捏疼了!”
他皮膚極白,陽光下泛着細瓷一般瑩潤的光澤,顴骨上染着兩團淡淡的紅暈,看上去無比可口。金軒注視着他閃躲的雙眼,忍不住在他脣上輕輕啄了一下,感受到那種溫暖柔軟的觸感,心都要化了,喃喃道:“不行,我要吻你,你太可愛了,放過你簡直天理難容。”
“……”巫承赫來不及反對,就被他攫住了雙脣。金軒的嘴脣帶着淡淡的甜味,不是蜜糖的甜,而是一種令他留戀的乾淨的味道。這味道只有心動的戀人才能體會,才能享受。
清晨的風溫柔地撫過,樹梢傳來鳥雀清脆鳴叫,遠處,熊貓崽們歡快地啃着嫩竹子,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巫承赫下意識抓住金軒的胳膊,舌頭伸出去迴應他的吻,吮他的脣瓣,舔舐他的牙齒,攫取他口中令人迷醉的味道,像個無師自通的天才一樣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金軒大手捧着他的後腦,手指輕輕研磨他細軟的頭髮,眯着眼睛欣賞他沉迷的表情,寵溺地放棄了所有主動權,任憑他兇猛地攻陷自己,品嚐自己,像個霸道的小動物一樣在自己的地盤上撒野。
這感覺簡直太美妙,金軒配合着他的吻,將自己整個身心都交給他檢閱,心底裡的滿足與幸福都要溢出來了。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傾向,否則爲什麼被佔有的感覺比佔有更令他興奮?
這一定是真愛的力量,金軒嘆息着回吻他的小男友,安撫地摸他的耳朵,手滑下去輕撫他單薄的胸脯,而後一路向下,握住他挺翹的臀瓣……
巫承赫被他捏得打了個激靈,鬆開他的嘴脣,胸口劇烈起伏,眼睛含着溼潤的水汽。金軒舔他的脣瓣,誘哄地將他摟到自己懷裡,手繞過大腿摸到他兩腿之間,發現那兒已經有點鼓了起來。
巫承赫馬上變了臉色,雙頰紅得像煮熟的蝦子一樣,握着他的手腕用力撥開,捂着褲子斥道,“你幹什麼!”
他眼睛裡盪漾着情|欲,眉宇間卻帶着點薄怒。金軒看着他羞惱的樣子,暗暗後悔自己太冒進了,不該在他剛剛情動的時候就撩撥他,努力平息心頭溢出的火焰,半天憋出來一句:“要尿尿嗎?”
“……”巫承赫被他嗆得差點咳嗽起來,又羞又囧,道,“不用!”
“那我自己去。”金軒訕訕一笑,夾着腿往衛生間走去,再呆下去他怕自己要把持不住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樹叢裡,巫承赫低聲哀嚎,將腦袋架在欄杆上搖來晃去,被人碰到那地方的感覺簡直太奇怪了,作爲一個擼了兩輩子的宅男,實在是有點接受不了啊……
翻了半天跟頭的熊貓崽發現有個人類一直在看它,好奇地爬了過來,撿起一根竹子捅了捅巫承赫的腿,感覺他腦袋搖來搖去很好玩,於是學着他的樣子將大頭搭在欄杆上,也開始搖。
當金軒處理完個人問題回到熊貓幼稚園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他的小呆萌和一隻肥嘟嘟的滾滾面對面地晃着腦袋,跟上了發條一樣,頻率神同步。
啊,怎麼好不容易開了竅,又回到了以前的水準?金軒的肩膀一下垮了下來,碼蛋他什麼時候才能成年啊擦!
不過就是這樣無厘頭的樣子也還是那麼可愛呢!
男人都是容易沉溺於感官快樂的動物,本來心情低落,一趟動物園回來巫承赫就滿血復活了,不再糾結於白夾心同學的去留問題,也不再擔心沐會不會遷怒於自己,開開心心又投入到了緊張的學習中。
果然愛情的治癒力是天下第一!
調查結束後一週,白夾心同學正式退學,奧利奧組合徹底解散。也許是迫於父親的壓力,巴隆兄弟對巫承赫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以前看見他都從鼻孔裡噴氣的,現在對他尊敬得不得了,連路上遇見了都會主動打招呼。
巫承赫非常不習慣他們這種前倨後恭的態度,總覺得這倆人變化這麼大,人品有些堪憂。而且出於嚮導的直覺,他覺得自己當初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同伴的離開讓巴隆兄弟對他的仇恨有所反彈,雖然表面上看很老實,但一旦有機會,他們一定會給他挖個更大的坑。
倒是沐,對他的態度一如往昔,不過分關照,也不過分指責,只是在專業課時會刻意指點他一些難度較深的知識,往往讓他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本以爲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誰知道一波三折,就在季考前夕,有人一紙訴狀把他告到了法務處。
收到調查員的談話通知,巫承赫驚訝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告他的人居然是藍瑟小姐!
她腦子沒事吧?我到底哪裡惹到她了,馬上就要考試了這得是多大仇啊?!巫承赫看着通知內容,真想把這姑娘的腦子剖開看看她一天到晚都在操心些啥——她居然投訴他之前被關在實驗室的時候,把他們護理班的縫合作業給搞壞了!
好吧這是他的錯,但這事兒都過去那麼久了,沐該說的也說過了,重考也考過了,老師都沒發話,她起什麼勁啊?
真是挖墳小能手!
巫承赫沒辦法,只能再跟調查員解釋一次,說自己當時並不知道那是縫合考試的作業,是出於幫忙的心理才把那些不及格的拆了重縫。
調查組其實也比較無語,阿斯頓大學一向紀律嚴明,管理合理,很少出現學生投訴老師的情況。自打遠航軍委培生來了以後,居然已經投訴了兩次,還是爲同一件事,實在令他們有些頭疼。
還好這件事比較小,很快就查清楚了,調查團沒有越級處置相關人員,只建議沐在內部處理一下,平息藍瑟小姐的怨氣。
大半個學期的功夫,居然兩次被學生捅到學校法務部,這在沐的職業生涯中實在絕無僅有。調查組一走,院長大人就發了飆,把全院學生召集起來開了個大會。
會上,他老人家的臉都要陰出水來了,頭一次浪費時間把院系規章給大家唸了一遍,花了整整三個小時。最後,在衆人噤若寒蟬的沉默中,他掃視全場,道:“感謝大家對我的監督和鼓勵,我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那就是以前對你們太仁慈了!從今天開始,我將一絲不苟地執行學院各項規章制度,讓大家對我們的生存環境徹底滿意!”
雖然置身於禮堂之內,大家還是感覺到了嚴冬的酷厲,想想以後的日子會相當地不好過,所有人都把視線投向了隔空作死的藍瑟小姐,恨不得遠航軍趕快把這個坑爹貨收回去,再也不要放出來害人。
不過作爲第二集團軍的公主,藍瑟小姐並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也不在乎別人的日子好過不好過,只要巫承赫倒黴,她就覺得心裡十分舒坦。
巫承赫當然要倒黴,畢竟調查組臨走責令沐處罰他來着,所以會後當沐通知他去自己辦公室的時候,他沒有絲毫意外,而且做好了受罰的準備。
然而沐對他的處罰卻令他大跌眼鏡。
“從今天開始,實驗中心所有的衛生都由你來監督打掃。”沐冷着臉,給他一個實驗中心門禁的一級授權,“明天你去找一下管理員,讓他教你智能清掃機的用法,順便帶你認認路。”
巫承赫被這突如其來的幸福都給擊暈了——一級授權,意味着他從今以後可以自由出入實驗中心,除非學校有特別封鎖,任何時候他都可以進入所有實驗室!
而且他負責的是打掃衛生,也就是說他對實驗室的所有廢棄物都有收集使用的權利,比如剖了一半的屍體,身體不大好的小白鼠,縫錯了的皮膚,需要檢修的pr(心肺復甦)模擬機器人等等……
這特麼哪裡是處罰,這根本是給他開小竈好嗎!而且聽說沐是個獨身主義者,快五十了還孤家寡人一個,所以節假日基本都耗在實驗室裡,遇上加課的同學,經常會手癢指點一番!
巫承赫激動得熱淚盈眶,怎麼也不明白沐爲什麼對他這麼優待,難道自己真的如此出色,已經到了讓他到了欲罷不能的地步(喂!)?
“你幹什麼?爲什麼這麼看着我?”沐發現他表情略傻逼,不悅地皺眉,“以爲這是什麼好差事嗎?愚蠢!馬上就要考試了,你最好給我打點起十二分的精神,實驗室要是有一點灰塵我馬上扣你學分,到了期末學分不及格,你就給我走人。回家找漢尼拔哭訴去吧!”
“……知道了。”巫承赫已經習慣了他有好心沒好臉的揍性,誠懇道,“我會努力的,絕不會辜負您對我的期望。”
“鬼才對你有期望,別臭美了,以爲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沐冷笑,“遠航軍那邊是不是輻射太大了,怎麼你們個個腦回路都跟變異過一樣,不是腦殘就是呆逼……滾出去,看着就讓人生氣!”
巫呆逼千恩萬謝地滾了。
週末約會的時候,巫承赫把處罰結果告訴金軒,金軒詫異地看着他:“你也不用這麼聖母吧?他不就是讓你打掃個衛生嗎?你幹嘛感激成這樣?”
“你不懂的,這根本不是處罰,是優待!”巫承赫詳細給他解釋了一通,道,“這種機會一般人求都求不來啊,打掃衛生有智能清掃機,開開讓它們幹就行了,我只要在結束以後檢查一下就好,剩下的時間可以隨意使用各個實驗室。那些用了一半的屍體,長裂了的小白鼠,還有壞了的設備,都歸我處置!而且他給我的是一級授權,週末也可以進去做實驗呢。說起來真該謝謝藍瑟小姐,雖然她老給我挖坑,但每次挖坑的結果還挺驚喜的。”
“確實,她簡直是個損己利人的小天使,有機會我一定要給她寫個感謝信。”金軒對藍瑟小姐在促進他們感情發展方面做出的貢獻還是比較認可的,尤其巫承赫能離開漢尼拔,她簡直居功至偉。
但是對沐院長金軒就感覺有些危險了:“話說不對勁啊,沐院長爲什麼對你這麼好?”
“我也不知道。”巫承赫攤手,“他這個人很奇怪,對我從來沒好臉,但總是在學習上關照我。他每次給我批作業都會留附加題,特別難,可是做出來以後提高特別大。”
“等等,他會不會對你有什麼企圖?”金軒頭上燈泡忽然一亮,警惕道,“有些變態老師最喜歡覬覦你們這些鮮肉小正太了……我不是說我,我覬覦你的時候還不是老師呢,而且我也不變態。”
你比變態還可怕,你是殺馬特!巫承赫看着他身上用布條編織的蝙蝠衫,以及滿頭穿着碎鑽小細辮,表示全阿斯頓最可怕的老師就在這裡了。還好這妖孽已經被他用真愛的結界降服,不會出去禍害人間。
“你別給我亂說啊,沐是院長,都快五十歲了,而且他和你哥哥一樣是個獨身主義者!”
“鬼才信什麼獨身主義,不過是沒遇上對的人罷了,金轍那完全是自欺欺人,我都看出來了!”金軒嗤笑道,“而且五十歲也不大啊,老房子着火纔可怕呢,呼啦啦燒起來停都停不住!”
“你打住,他對我絕對沒那個意思,我確定。”巫承赫真想抽他,按耐住了,想了想道:“你說會不會我長得像他的前男友什麼的?”
“不可能!誰也不可能像你一樣可愛!”金軒馬上反對。巫承赫現在已經習慣他這種神奇的馬屁了,道:“那就是我真的很天才,他實在太欣賞我了。”
金軒摸了摸下巴:“唔,有可能。”隔了一會,到底覺得不安全,道:“不行,我得查查他的來路,總覺得他這個人太邪僻了。”
作爲一個超級駭客,一般的資料庫都無法阻擋金軒兇殘的腳步,當天晚上,他就侵入了聯邦id管理中心,把沐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資料都調了出來。
資料顯示他是個孤兒,出生時因爲有嚴重的基因缺陷,心肺畸形,所以被父母遺棄在了醫院門口。醫生以爲他活不了,誰知他竟奇蹟般地活了下來,醫生覺得很意外,便以他爲課題申請了研究項目。他三歲的時候項目因爲經費問題被取消,醫生又把他送進福利院。
福利院條件有限,所有人都認爲他活不過五歲,但他的命實在是太硬了,居然一年一年地挺了過來,一直挺到十三歲,活到了可以做移植手術的年紀。
再後來,他通過慈善基金提供的善款移植了人工器官,活了下來。因爲長期忍受病痛折磨,他立志從醫,一路從福利學校考到阿斯頓大學,從碩士到博士,從博士到博導,再到聯邦一級研究員,四十歲在業界聲名鵲起,被他的母校——阿斯頓大學醫學院聘請爲院長,連任近十年,直至現在。
今年他剛剛四十九歲,和巫承赫說的一樣,獨身主義者,四十九年裡從來沒談過戀愛,無論男朋友還是女朋友,過往數量都爲零。
看完他的官方簡歷,金軒總覺得哪裡不對,他的人生太過傳奇,他的履歷卻如此中規中矩,而且這份簡歷似乎有拼接的痕跡,尤其是從出生到移植手術的這段時間,數據庫裡的很多字段都好像篡改過。
難道他的身上隱藏着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金軒皺眉思索,要到什麼地方去查更多的資料,無意間翻到一份附件,視線忽然被一份表格吸引——沐居然申請過人工受孕!
他的性別是男-,可以生育,所以他五年前申請了人工受精,想要生一個孩子。只是因爲他對援助者的要求太高太奇葩,至今沒有合適的精子提供給他。
金軒對他的要求有些好奇,打開看了看,頓時眼睛都花了,這大叔大概有嚴重的強迫症,列出的表單那叫一個詳細,從身高到膚色,從人種到基因,連腳趾甲蓋的形狀都提出了明確的要求。
誰要能符合他的要求就見了鬼了,金軒暗暗吐槽,活該他到現在都沒大肚子!
等等……腦子裡忽然冒出個奇怪的念頭:好像還真有一個人附和他的要求——金轍。
金軒被自己的想法給雷了,打了個冷顫,實在想象不出偏執狂和老流氓的結合體會是個什麼樣的怪胎。
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