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
天已臨近傍晚,下着綿綿不絕的雨,又值初冬,風吹得更加的猛烈,整個街道陰雨濛濛。
白蓮裹緊沾了很多血跡的外衣,右腳上的靴子不知何時掉了。剛纔拼命的跑,顧不上其他的了,除了儘快地逃出那個地方。
白蓮躲進了小巷中的陰暗牆角,冰冷的雨水、風,暫時關照不到她了。她捏緊雙拳,咬咬牙,努力讓顫抖的身體鎮定下來。
平靜了情緒,她側耳傾聽街上的動靜,除了剛纔爆炸地方響着刺耳的警笛。雨水落在水泥地面、風颳過樹枝的聲音入耳,這個小巷安安靜靜地。
她整個人舒了一口氣。
男人
(天氣預報)12-15度,多雲轉雨,東南風……
白蓮聽着手機智能播報的天氣預報,咔嚓咔嚓的刷着牙齒,水龍頭流着嘩啦嘩啦的水。“今天不宜外出嘛。進入冬季了。”她這麼想着的時候,水龍頭開始出熱水了,她洗洗牙刷,放回梳洗缸中,拿過洗面奶,均勻地摸上面部。“希望今天不要出任何狀況了,一切順順利利。也希望公司不要再指派我出去收債了。”溫熱地水,一次次的擦過面部,洗盡了一夜的油澤。拉過緋紅色的毛巾,揩去水珠。然後,她坐上馬桶。她向其他人問過,他們是先上廁所還是洗臉,所有人回答她是先上廁所。而她自己,從她能記事起,一直都是先洗臉,從未改變。曾經她嘗試過一次,那可是要了她的命,她足足在馬桶上耗費了一上午,從此,她不再強迫自己。約三分鐘,她舒服的排除了一夜積攢的廢棄物、廢液,走出了洗漱間。
端着一杯白開水,拉開窗簾,屋外的天空陰沉沉的,吹着嘶嘶地風。她喝下一口,將杯子放到茶几,坐上沙發。
轉頭看看臥室,從稍微開着的門縫隙,白蓮看見他還在熟睡中。她腦海中想起昨夜兩人**的場景,身體禁不住又抖了一下。她已經半年多沒有碰男人了,一方面是工作繁忙,一方面是沒有遇到合適的男人。年初她上了兩個男人,都不能願她的心,後來無心了。昨夜去酒吧,無意間將他帶回來,也發生了**關係,牀上功夫不錯。滿足了她空虛的身體,她的慾望得到了滿足。她又喝下一口水,打開電視機。
“中東地區的宗教信仰……”隨着報道人的聲音,畫面播放出一段視頻“殺人……”
叮鈴鈴……
一陣急促地鈴聲,打斷白蓮看新聞。她起身,拿起手機,接通電話。
“下午一點準時到外勤部,有任務。”
“收到!”
“請養好精神。”
“收到!”
掛斷電話,白蓮看見他拉開臥室門,一臉的笑容,如冬日中的烈火,給了她一點溫暖的。
“醒了!”
“嗯!謝謝你的招待。”
“休息好了嘛?”
“這是要趕我走嗎?”
“你不能一直呆在這兒。”
“你叫什麼?”
“名字不重要。”
“你很特別。”
“你也是。”
白蓮送男人到門口。
“走了!下次聯繫。”
“沒有下次了。”
“我有辦法。”
白蓮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男子揮揮手,走上了大街。白蓮關上了門。
訓練
白蓮坐回沙發,端起水杯,又喝下一口,才發覺水冷了,將口腔裡的水全部吐進鐵質的垃圾桶。她重新接了一杯開水。坐在沙發上,接着看新聞,半個小時後,她關了電視機。拿起手機,連上藍牙音響,聽起一首《我是一隻小小鳥》。聽完這首歌,她將歌曲切換到古典音樂。她起身,進到臥室,換上運動裝。
白蓮走進訓練房,啓動跑步機。她跑了三十分鐘,整個人已經汗淋淋,冒着絲絲氣,如冬日的晨霧,迷濛了她的視線。她走下跑步機,關了電源,擦乾面部汗水。她躺在練腹肌的椅子,做了五十個;舉了五十次的槓鈴;做了五十個俯臥撐;跳了一百下繩。她做完這些,身上的汗水如溪流,擦乾汗珠,喝了一口水。她接着練拳擊、散打,對着人體模型,拳打腳踢了半個小時,她才走出訓練房。
她將音樂切換到電子音,聽着一陣陣動感的節奏,淋着滾燙的熱水。白蓮享受着沐浴,精力一點點恢復。
“這次又是什麼任務?近段時間,公司派給的活計越來越危險了。幸虧自己練過架子,不然被他們砍成肉泥。哎!”白蓮憤憤地一拳砸在牆壁,“咚”一響,水龍頭的似乎也爲之一振。精神瞬間亢奮起來,如沉默地火山。她接連不斷的擊打牆壁,“我討厭這份工作,何時脫離?”
情緒激動起來,白蓮就在浴室打起拳。拳頭與水花混在一起,花刺花刺,拳拳帶風。打着打着,昨夜與陌生男人的纏綿的畫面回映在腦海,身體更加的燥熱起來。
“去……着……中……”
白蓮喊着話,加了力道。拳風變得冷冽、霸道、有力,水流被打碎了,水花飛曼整個浴室。
熱氣瀰漫,水花四濺,一片迷濛。
白蓮富有彈性的肌肉,展現得更加的完美,猶如一條千年之蛇,愈散着誘惑的香味。
穿回工作服,白蓮做了簡單中午飯。每次休息後,在即將回去公司接任務時,白蓮都會自己動手做飯。
“下午一點準時到外勤部。”
白蓮想起這句話,心裡很牴觸。尤其是這個剛進入冬季,昨夜又與男人纏綿的情況下,早早就接到電話,很有一番反抗的衝動。然而,以目前的形式,自己唯有乖乖地聽話,做個隱藏在衣服裡的人,跟隨提衣服的人步子。
兩年了。兩年的時間,白蓮的生活三點一線:公寓、公司、收債地。反反覆覆,如機器人,按部就班,她沒有女人的權利,只有打手的權利。白蓮多希望自己能夠走上街道,做女人喜歡的事情-逛街,買衣服,買鞋子,買包,買化妝品。她沒有這些,所有的必須品,有公司統一配發,裝上配給個人的轎車的後備箱,拉回公寓。除了有任務時可以走出公寓,其餘的大部分時間都得在屋子。有時候公司臨時通知她可以去外面放風,自由活動,但是這樣的次數每個月就一兩次,並且都是集中在夜晚,而且是九點後。在這個時間,很多商場已經打烊。這麼一來,她躲進小酒館,找個無人留意的角落,喝着不知名的啤酒。
“這是什麼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