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門從外面推開了。
白蓮收住了腳。
一位護士先進來,接着出現了牀尾,牀頭也有一位護士推着。
白蓮望向牀~上人,原來是皇甫莽,她安定了跳動不已的心。
書函已經從牀~上坐起來,正要下牀,看見病牀~上躺着皇甫莽,一顆懸着的心安穩了。
唐穎也準備去扶書函,看見書函不動了,扭頭往後看,牀~上人是皇甫莽,沒有再去扶書函了。
虛驚一場。
“你們怎麼了?”
皇甫莽看見三人的表情,有點奇怪,尤其一頭短髮的女人,好像叫白蓮,看她的架勢是要往外衝。她們兩人離開病房後,皇甫莽回想起白蓮這個女人,他感覺在哪兒見過,想了很久,終於記起了這個女人就是去年去刺殺白市長的一位刺客之一。
“你們先出去吧。”皇甫莽對護士說,“我需要你們的時候,再通知您們。”
護士出去後順手關上了門。
“麻煩你。”皇甫莽看着白蓮說,“能將我推到書函的旁邊嗎?”
聽見他的話,白蓮心中又產生了反感,他是在要求自己,爲何沒有一句請的話。白蓮看了他一眼,心裡想到剛纔自己的擔心真是白費了,這個人看起來一點都沒有皇甫鬆的脾氣,恐怕不是兩父子吧。
“白蓮女士!請你推我到書函旁邊。”皇甫莽看見她沒有動,立即想到自己的失禮,“對不起!我這個人講話不注意細節。一直都是這樣。麻煩你推我到那邊。謝謝。”
“你早該改了。”書函說道,“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直遷就你。你是無藥可救了。”
聽見書函指責皇甫莽,皇甫莽自己也承認了。
白蓮也不好意思一直站着不動,挪動腳步,手推着他的牀。推到書函的旁邊,白蓮和唐穎將病牀的頭尾倒過來,讓他和書函並排着。
“謝謝你們。”書函看着白蓮和唐穎說道,“皇甫莽一直都是這個樣子。請你們不要放在心上。謝謝你們了。”
皇甫莽撇撇嘴,可又不能反駁書函的話,他自己確實像她說講那樣,一直以來都是我行我素,完全不顧別人。
“沒事。”白蓮恢復了正常的表情,書函都這麼說了,自己板臉下去,也太不知氣了,“皇甫叔叔不在,理應照顧好你們。”
書函心裡知道白蓮很介意皇甫莽的態度,她又看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皇甫莽,瞪了他一眼。
連唐穎都看出了,書函對於皇甫莽的態度很鬼火。她剛纔還在生**甫莽的不知好歹,現在看見美麗的書函都對他這樣,心裡更加窩火了,可是又不可能說出來,畢竟他們兩人都是病人。
“書函姐姐!”唐穎開口道,“您不要氣了,剛醒來,不易動怒。皇甫莽大哥也沒有什麼呀,只是保持他的習慣而已。”
“我好心來看你。”皇甫莽扭頭看向書函,不管唐穎是不是講話,“那個小妹妹說得對,你要淡定點。”
“這還不是你所賜。”書函臉色上來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何這樣,“你不來看我還好,你一來,我就來氣。”
“哎!”皇甫莽長嘆道,“你怎麼比我都越來越有脾氣了?我真的是好心來看你。”
“有什麼好看的?”書函全然忘記了屋裡還有別人,“我又沒有什麼,你看好你自己就行。你一來,一開口,我就來氣。”
“我靠。”皇甫莽扭頭,嘀咕道了一聲。
“你說什麼?”書函瞪着眼,“以後不想跟着你了。”
白蓮、唐穎很尷尬,不知怎麼辦,勸也不是,走也不是。
唐穎倒是沒有介意太多,他們兩人的拌嘴不是她引起的。而白蓮,她的內心自責起來,自己不應該這麼在意皇甫莽的態度,弄得書函也生氣了。
“書函!”白蓮硬着頭皮說道,“要不再喝一點水?”
白蓮說着將水杯遞給書函,後者停止了對皇甫莽的說教。皇甫莽也一臉的無辜,無奈的搖搖頭。
“皇甫大哥!您也喝一杯嗎?”唐穎看着形勢,將水杯遞給皇甫莽,“消消氣。”
“皇甫莽!”書函喝了一口水,又轉頭看向他,“不是我說你,你也得改改了……”
“書函!”搞的白蓮更不好意思了,她拉拉書函的手,“不要說下去了。”
“對。”皇甫莽也附聲,“你不要一直抓着我的小辮子不放嘛。以後我改就是了。”
“不省心呀。”書函看着白蓮說道,“他一直就這樣子,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我會習慣的。”白蓮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笑容,“這其中我也有錯。”
“好啦好啦。”唐穎呼叫道,“您們唧唧哇哇的,沒有意思。”
三人愣着眼珠子,看了她一眼,全部都憋不住了。
哈哈哈……
“這就對了嘛。”唐穎看着大笑的三人,“我不知道這個呀那個呀。總之大家都是無意的啦,我就覺得有什麼就要說什麼,比如……”
“停停……”白蓮連聲制止,“你不要再說了。”
白蓮說着,捂住了唐穎的嘴。她不清楚後者又要說出什麼話來。說出雷人的話,到時候大家又要搞得尷尬了,下不了臺。
“嗚嗚……”白蓮放開手,唐穎才說清楚話,“姐姐我不再說話就是了,幹嘛捂住我的嘴巴。”
“對哦!”皇甫莽插話道,“讓小姑娘說好了。”
聽着唐穎的話,皇甫莽也挺喜歡這個小妹妹的爽快,有什麼說什麼,順耳多了。
書函白了他一眼,皇甫莽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心中嘀咕我又哪兒說錯話了,哎,幹嘛向她妥協。
“你的臉……”書函指指皇甫莽的臉,“醫生有沒有說過什麼?”
三位女士都盯着他臉龐上一道深深的傷痕,差不多形成了5毫米深的口子。
“你們幹嘛盯着我的傷痕?”皇甫莽摸~摸傷口,“這有什麼好看的?醫生沒有說什麼。”
“傷口太深。”書函說道,“最好做皮膚復原手術,自然恢復是不可能了。”
“我不做了。”皇甫莽摸着口子說,“我要留着這道疤痕,這是爲了不忘記江州一事,我一定要記住。”
皇甫莽露出了兇狠的眼神,看起來要立馬飛往江州,踏平那些人,用他們的鮮血來祭奠死去的人和自己的傷疤。
“哎!”書函嘆氣道,“我們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現在先養好傷,隨後再考慮其他事情。”
“對。”白蓮說道,“活着,纔有可能做其他事情。現階段,你們兩個人還不宜行動。而且,你們兩個人又是蜀山城的人,帶領蜀山的軍隊去攻打江州市不可能的。”
書函和皇甫莽也知道白蓮說的是事實。蜀山城從建城那刻起,宗旨就是“保持中立”,軍隊之只能負責保衛蜀山。這是一個難題。
“可是這個仇不得不報,有生之年,我一定要踏平江州城。”皇甫莽說道,“雖然背叛者已經死了,但是執政者還活着,他們已經掌控江州城了。”
“書函姐姐,皇甫哥哥。”唐穎插話道,“報仇有什麼好玩的?不就是打來打去的嗎?既然逃出來了,在蜀山城安逸的生活,不是更好嗎?”
三人又愣了,齊齊的看向她。
“我說的不錯呀。我的話有錯嗎?”
三人點點頭。
“真的有錯?”
“嗯!”三人點頭。
“好吧!就當我沒有說過。”
“唐穎小妹!看看我這道傷疤。”皇甫莽指指臉上的口子,“這是無法癒合的,戰爭也如此,一旦打響,必定要一方全部滅亡,否則,戰鬥是不會停下步伐。這個知道嗎?”
唐穎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這個疤痕就是提醒我,一定要復仇。”皇甫莽繼續說着,“它在提醒我,時刻督促我。沒有踏平江州城的一天,我都無法安心休息。”
皇甫莽說着,腦海想起了徐華他們一個個倒下的身影,他們已經屍骨無存,被顛覆者從這個世界上消滅了。那些人曾經指導過自己,教導自己。然而,一場政權的變動,他們都葬生於火海。這個仇不得不報。
一陣陣風從窗口吹進來,有點冷。
皇甫莽停止了講話,四人往窗外看去。外面飄起了細雨。
“老天爺都爲我們傷心了。”皇甫莽說道,“那些狗雜種,我一定會親手宰了他們。”
白蓮和唐穎聽到他的髒話,臉上不是不是的,總感覺那些話說歸說,聽者聽起來心裡很不適應。
“我說……”書函看着皇甫莽說,“你不能一直帶着髒話了,你要接觸的不止是我一個人。不是每個女人都像我一樣,習慣得了你的髒話。”
“對不起。”皇甫莽連忙說道,“我一激動,就把持不住嘴巴。”
“沒事,隨心所爲。”白蓮說,“不必在意,我們習慣習慣就好了。”除了說這些話,白蓮不知道如何說了。
說歸說,白蓮確實不耐聽他的話,心裡很反感。她看向唐穎,也發現後者的臉也表現了厭惡。
“話說你真的是白紅的養女白蓮?”皇甫莽聞到,“你就是……”
“皇甫莽!”書函打斷了他的話,“有你這麼講話的嗎?”
“呃!”皇甫莽無奈的說,“好奇心嘛!很想知道了。”
“她是……”唐穎聽出了,立馬開口。
“唐穎!”白蓮瞪了她一眼,“大人說話,小孩別打岔。”
“好啦,不說就是了。”唐穎看着白蓮的怒色,沒有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