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長嘯,只能對着天空的雪花發火,沒有勇氣去仰視高高在上的北平城牆。
五十多年的玩家高手,短短几日,被北平市長擺了多道。
羅俊長嘆一聲,無力的癱瘓在椅子上,冷汗爬滿額頭。
【爲何這樣】
羅俊的腦海中重複着這句話。
電子指揮室死一般的沉寂。每個人雙手抱頭,無神地眼睛盯着電腦屏幕,久久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郭青已經帶着殘兵敗將回到大本營。
得知主~席在電子指揮室,郭青急急忙忙地來到這兒。看見萎靡的主~席,他不敢出氣,安靜地站在一旁。
這兒是死一般的寧靜,而外面的營地就不是了。
此起彼伏的士兵呻~吟、哭泣、慘叫……
昨夜勝利後的喜悅,一掃而光。
低落的情緒充斥着白雪茫茫地營地。
大吼過的豪言壯語,期盼過的宏圖大志,高昂過的戰鬥精神……統統被北平城的~炮~火~炸~飛,隨着死去的士兵遁入漆黑的閻羅殿。
人人心中的豪情,消失殆盡。
每個人心中唯一的希望:趕快回家,回到太平城。
這支隊伍曾經參加過清風城一戰,經歷過血與火。然而,那一次的交鋒,即便是猛烈、殘酷、血腥……與這一次打仗相比較,仍然遜色。
士兵無心再戰。他們已經產生恐懼,心裡認輸了,不可能再去攻城。
士兵們清楚,再打下毫無意義。
這是一場壓倒性的仗,對方高高再上,怎麼去打嗎?自己反抗的能力太弱了。
再打下去,唯有伸頭讓人家砍。
鋼鐵士兵的氣焰沒有了。雖說他們心裡的承受力較一般的士兵強,但是面對強大的對手和死去了三分之二的隊友,這羣鐵打的士兵,失去了高昂的激情。甚至,幾位鋼鐵士兵不能承受打擊,心絃崩了,發生異常。
“走。”羅俊的聲音彷彿從深淵傳來,聽起來陰涼涼的,“我們去看看士兵。”
羅俊拔起樹樁般身體,吃力的站起來。
郭青趕忙去攙扶。
“主~席!”郭青看見他的頭髮變得暗淡無光,露出了幾根白頭髮,“戰爭,失敗在所難免。”
“這一仗失敗,我有責任。”電子部隊的負責人走在羅俊右邊,“主~席!我接受處理。”
羅俊似乎沒有聽見兩個人的話般,徑直走出房屋,站在雪花滿地的屋外。
羅俊拖着重重的身子,步履蹣跚地走向救治傷員的營地。
【一百萬的軍隊,我的一百萬士兵……】
羅俊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幕:傷員滿地,來來回回忙碌的醫務人員。
“主~席……”士兵們含~着淚水,“我們盡力了……”
“主~席!我們想回家……”
“主~席!帶我們回家吧!”
“我的哥哥戰鬥中犧牲了,我都沒有拿到他的屍體,骨灰都帶不回去了。”
“我們要回家。”
士兵們看見主~席,滿嘴跑火車。
郭青和一行將領都控制不了場面,幸而羅俊安靜地聽他們講。
羅俊拖着步子,想着【士氣已經不在,不能再這兒耗下去。立馬退兵】。
另外,全世界的城市都宣佈了獨立。他們獲悉這慘重的兵敗,肯定會打太平城主意。
羅俊不能失去太平城。
【我得立馬退兵,在別人前來攻打之前,部隊一定要回到太平城】
太平城是羅俊唯一的本錢了,是他東山再起的地方,一定要守住。
“郭青!”羅俊站住腳,望向北平城,“我們需要撤兵。這是一座不祥地城市,我們不能再打下去。”
“是。”郭青回答,“我立即安排退兵一事。”
“你去安排,不用陪着我了。”羅俊抽~出一根香菸,深深地吸了一口,“我去看看出了問題的鋼鐵士兵。”他對其他將領也說道:“你們都去準備退兵一事,我一個人去。”
“是。”
每位將領按照各自的責任,都去忙自己的事情。
羅俊久久地佇立,任憑雪花飄落在身上,手中的香菸沒有抽幾口,被風吹得燃燒到了菸頭。
陪在他身邊的親衛兵看見主~席發愣,輕輕地拿掉羅俊手中的菸頭,給他披上一件保暖大衣。
羅俊的眼睛盯着北平城,望着高聳入雲的城牆,心裡一陣陣的恐慌。那城牆就像一座大山,壓着他不能翻身。
羅俊想不到這場戰爭斷送了自己的主~席生涯,本以爲可以號令天下了,現在一切隨風走了,留給他的是冷冷的風。
更令他難過的是鋼鐵士兵。這支魔鬼的隊伍,也慘遭毒手。一萬名強有力的攻擊手,損失了六千多人,這是一個大數據。
而且,一百萬的士兵,現在只剩下二十萬左右。
僅僅幾天,幾次交鋒,經營了大半輩子的士兵,付之東流了。
羅俊擡起腳步,踩着薄薄的雪(原本營地有人清掃,現在,戰爭的失利,人都去忙別的了,沒有人負責清掃積雪)。
吭哧吭哧!深深地腳印落下了。
拖着沉重的腳步,羅俊和親衛兵來到鋼鐵士兵的駐紮地。
出征以來,這兒是他最喜歡來的地方。
看着生龍活虎的鋼鐵士兵,羅俊的心就舒服,打下北平城信心十足。
鋼鐵士兵的作戰力,確實讓羅俊看到了百分之百的希望。他們像魔鬼般攻城。
就在剛剛結束的這場戰鬥,一千多名鋼鐵士兵成功上了北平城牆。那可是五公里的城牆,他們上去了。
鋼鐵士兵屠殺了很多北平軍,城牆流下鮮紅的血就是列證,整個城南牆面已經變成血牆。
然而,一千多名的鋼鐵士兵,面對北平軍,人數上就沒有了優勢,並且是進入對方的地盤作戰,杯水車薪,最終免不了被消滅的命運。
羅俊看着幾位腦袋崩潰的鋼鐵士兵,着實難受。
他們口中喃喃而語,行爲變得詭異起來。全身發抖,頭髮蓬鬆,衣服襤褸,甚至有一位自殘着……
羅俊的眼角痠痛起來,幾顆冷冰冰的淚珠掛上眼角。
“醫生。”羅俊問心理醫生,“他們有沒有治癒的可能性?”
幾位心理醫生正觀察着瘋了的鋼鐵士兵,看見主~席到了,人人放下手中的活計。
“報告!主~席!他們受到的刺激太大。”一位心理醫生回答,“鋼鐵士兵心智比普通士兵強,一旦崩潰了,恢復的可能性較少。”
“哦。”羅俊眼睛看着一位手足舞蹈的鋼鐵士兵。
“心智越強的人,一旦腦袋崩了,很難矯正。”
“你們要認真的研究。”羅俊說,“以後的戰事中,這種情況也有可能發生。你們一定要把握好這次機會,找出治癒的方法。”
“是。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羅俊離開了這片區,回到他的房屋。
郭青在屋裡等着他。
“主~席!”郭青說,“退兵一事安排完畢,您看……”
羅俊緩緩落座,血紅色的眼珠子看向郭青。
“用餐之後,我們就離開這鬼地方。”羅俊說,“我們兵敗的消息,全世界人都應該知道了。太平城有可能要被其他城市的軍隊圍攻,我們的動作要快趕在他們之前回到城裡。”
郭青已經考慮到這層。羅俊去傷員的一個小時中,他不僅部署好退兵,而且聯繫了太平城。
目前,太平城安全。
“我擔心的是北平城的人有可能來追擊。”郭青說,“我方的傷員有兩萬,這部分,他們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剩下十九萬的士兵,其中空軍有一萬。我的計劃是我和鋼鐵士兵殿後,防止北平軍的追擊。”
“好。”羅俊說,“就這麼退兵。”
羅俊知道,以自己這方的喪家之犬,北平軍怎麼可能放過追擊的機會。
鋼鐵士兵殿後是最好的部署了。
“報告!主~席!”親衛兵急急忙忙地跑進來,“北平軍有動向。”
……
溫衝終於等到刀鋒的恩准:帶兵出城打太平軍。
溫衝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發泄憋了幾日的火氣。
草草吃了中午飯,刀鋒和溫衝商量如何出城攻擊太平軍。
“市長!”溫衝鄭重地說,“你的作戰計劃堪稱完美。之前,我認爲你是孬種,現在,我承認是我自己目光短淺。我這把年紀了,運籌帷幄方面,比起你,我就是小學生的水平。”
“暫時不說這些。”刀鋒露出微笑,幾日來,他心情也很壓抑,生怕羅俊洞察了他的計劃,還好,對方只是瞄到自己城外的埋伏兵,“這次出城攻擊,全靠你了。”
刀鋒知道溫衝在實際作戰方面具有的能力。殺敵,溫衝最在行,能帶動士兵們奮勇爭先。
“報告!市長。”觀察員跑到刀鋒和溫衝跟前,“太平軍有退兵的跡象。”
“什麼?”兩個人不相信的發問,“真的嗎?”
“有一隊人馬走在回太平城的路上。”
“好。”
溫沖和刀鋒坐着升降機,上了城牆。
利用望眼鏡查看,兩個人看見一部分車輛走在回太平城的路上。
“看來羅俊打算退兵。”刀鋒說,“事不宜遲,你可以帶隊出城,去攻打太平軍了。”
“是。”溫衝興沖沖的回答。
溫衝立馬組織陸軍和空軍,準備出城攻擊。
刀鋒看着一輛輛的汽車從城牆上放下,士兵們一羣接一羣的下到外面的陸地。還有空軍整裝待發。
“你出城攻擊,一定要看好時機。”刀鋒囑咐道,“羅俊是一個人物,他退兵,必定有計劃。你稍不注意,追擊的士兵又可能遭到他們的反擊。記住,不要輕易出手。”
“我謹記你的話。”溫衝拍着胸膛,“一定打一個漂亮的追擊戰。”
“謹記!謹記!”刀鋒語重心長的說了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