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夢帶領活着的人一直頑強地抵抗,他沒有再命令人嘗試突圍。以目前的包圍形勢,場面越來越吃緊,而且他發現徐華的陣營中有一位神槍手,雪上加霜,太嚴峻了。
裡面的人衝不出來,外面的人攻入不了。
僵持着互射,持續了一個多小時。而留給徐華這方的時間已經不多。
在死也要拿下楊夢中,安寧來的軍隊攻佔了江州一個又一個的軍事據點。當攻陷了所有的江州軍事基地,安寧軍開始佈置全城的掃蕩,他們着手清除徐華的人員,一部分人直接來支援楊夢。
徐華做夢都想不到安寧方面出動了軍隊,聯合**悄無聲息的發動了政變。
等他們反應過來,要撤離此地,安寧軍已經形成了圍堵戰式。
如此一來,徐華他們已經成爲夾心餅乾,被楊夢和安寧軍夾在中間。此外,徐華這方的彈藥越來越少,進入了絕望的場面。
“市長!”林鄲滿臉的菸灰,“我負責掩護,你帶着皇甫莽、書函突圍,不能搭上所有人的性命。”
徐華皺眉苦思,沒有立即回答。他看了一眼不遠處還在奮戰的皇甫莽、書函。
徐華緩緩地開口,“他們花二十年的時間策劃,我們都沒有洞察到。走到今天這步,也是決策的失敗。我老了,不想逃亡了。”
“好,我們一起掩護兩人離開。”林鄲從徐華的話語中知道了,“我去調動士兵,馬上進行突圍。我們拼死也的將他們二人送出去。”
林鄲向士兵說了突圍一事,願意做敢死隊的殿後和外圍,其他人必須保護皇甫莽、書函離開此地。
“徐叔叔!大家一起殺出去。”皇甫莽說,“這樣活下來的人更多,只是小部分突圍,能活下去的人就少了。”
“我們保護你們離開。”徐華說,“一切依照我們的指示行動。這是命令。”
“是。”兩人異口同聲回答。
“媽蛋的。”看見徐華離開了,皇甫莽看着楊夢的方向罵道,“幹掉這狗~娘樣的人,這次算他命大。他~媽~的,坑我們不淺,今夜不死,我與他死磕到底。”
“還是離開這兒要緊,先逃出去。”書函勸阻道,“等日後帶着大部隊再來收拾他。”
“想不到他是安寧的人,在眼皮底下,策劃了二十年,真是人才。”皇甫莽咬牙切齒,“我們的調查沒開始,兩眼一抹黑,他就動手了。這兔子,真的是先下手爲強。”
“老謀深算,以前沒有發現他這麼厲害。”書函也憤憤說,“今夜我們能活下來,日後定要拿走他的項上人頭。”
兩人說話間,徐華和林鄲已經召集回士兵,形成了圓形的隊伍。
“你們兩個進到隊伍中心。”徐華喊道,“我們要突圍了。”
楊夢看見市長他們要撤離,他指揮人員衝過來了。他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殲滅所有人,否則,等着他回安寧城收屍。爲了家人,屠殺一起共事二十多年的同事不爲過。
安寧軍也發現徐華他們要突圍,上了各種武器,炮轟着徐華的隊伍。
皇甫莽想不到戰鬥變成如此慘烈,隊伍一次次的被炮轟,一個又一個的士兵倒下。他很想站到最外圍,與他們奮戰,幾次都被徐華壓制住了。
他們艱難地後退,向着最薄弱的北邊推進。
轟轟轟!
突突突!
炮彈、子~彈,密集而來,落在隊伍周圍,炸開了火花。
轟隆!一枚炮彈落入了隊伍中央。
皇甫莽撲倒了書函,倒地的瞬間,他看見徐華被炸飛了。
“市長!”林鄲大喊起來,“士兵們!衝呀,爲市長報仇。”
那些沒有被炸死的士兵,他們一個頂十個,變成了一頭頭野獸,衝向北邊圍堵的人牆。
皇甫莽拉起書函,他也來不及去看徐華的屍體,跟着士兵一起衝。
人牆一動未動,他們視死如歸,不畏懼衝撞的人。雙方近乎赤身搏鬥,槍口頂~住身體,一槍槍開啓,血肉橫飛。
“你們兩先走。”經過慘烈的近身搏鬥,衝開了一個缺口,林鄲對皇甫莽說,“剩下的士兵爲你們殿後,你們不能有閃失,一定要逃離江州,最好回去蜀山城。”
“林叔叔!”皇甫莽拉住他的手,“我對不起您們。”
“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林鄲吼道,“我老了,你們還年輕,你們不能死在這兒。走。”
兩人看着林鄲一身的正氣凜然,點點頭,轉身跑。
跑了五十多步,兩人看見一輛軍車停在路邊。兩人打定主意,拿下這輛車。
一杆槍突突突的從車中向他們射來,這難不倒兩人。皇甫莽和書函分別從兩側包抄,幾秒後,車上的人不能再開槍了,被左側飛來的子~彈貫通了腦袋。皇甫莽拉開門,一把將屍體拽下了車。
兩人上了車,向後望了一眼。
魁梧的林鄲在火光中倒下了,最後的人體防線全部被殲滅了。
“走!”皇甫莽一腳油門,軍車轟轟的衝出去了,“狗~雜~種!我一定要回來取你的狗命。”
楊夢已經追出來了,看見一輛軍車往北邊方向走,知道有人逃走了。這證明自己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他看看士兵手中的槍,沒有一把是具有追蹤的功能,車輛在移動中,做不到精準轟擊。而聯繫炮~擊隊來不及了。剩下就是最土的辦法:追擊。
楊夢帶上自己的親衛,駕駛着一輛高速的裝甲車。
皇甫莽看見有輛車追來,加快了速度。
“嘿!皇甫莽。”副駕駛位的書函說道,“你一個人走吧。”
皇甫莽扭頭看了書函一眼,後者的臉色慘白了。他的心咯噔了一下。
“書函!”皇甫莽拉住她的手,“哪兒受傷了?”
書函看看左邊的肋骨,一淌血染紅了衣服。
“我不行了。”書函虛弱的說道,“我來開車,引開他們,你跳車。”
“不行,你是我的搭檔。”皇甫莽拉緊書函的手,“我們肯定能逃出去。”
皇甫莽望了一眼後視鏡,只有一輛車出現,這或多或少給了他安慰。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一輛車頂多十多個人,只要找到一處有利的位置,能夠解決掉它。
“書函!你堅持住。我們一起離開江州。”
皇甫莽放開握着書函的右手,雙手掌握着方向盤,加大馬力。他又瞄了一眼後視鏡,一枚炮~彈從追擊的車頂的機槍射來。
皇甫莽向左打滿方向盤,右輪稍微離地,左輪擦着路面,車三百六十度的調轉。皇甫莽勻速地回方向,車輛穩定下來,踩停了車。
那枚飛來的炮~彈擦着車尾過去了。
轟!一股濃烈的風吹來。
追擊的人擦着調轉的車過去了。楊夢想不到逃跑人會急速調轉車。等他反應過來,已經遲了,並且自己車上的駕駛員正在操作車輛原地掉頭。
楊夢看見一臉血的男子持着槍,從駕駛位伸出來,扣下了扳機。
在夜燈、火光中,他彷彿看見三個子~彈旋轉着飛來。
突然間,他想起了傳聞中的“散射”槍術,自己也聽聞皇甫莽訓練了多年,就是沒有親眼看見過。
“糟糕。”楊夢剛說出這句詞,三顆子~彈已經到了眼前。
碰!一顆子~彈穿透了前擋風玻璃,擦着駕駛員過去,射~入了後背中間人的脖子,咕嚕咕嚕,一股血流出了,咳咳,一陣之後,他歪頭沒有再醒來。
碰!碰!兩顆子~彈分別射穿了前輪胎。
哐!車頭往下落,後尾擡起來。
駕駛員被擦過耳際的子~彈嚇住了,手緊拉了一把方向盤。一輛車就滾翻起來了。
咚咚!滾出去五百米,車子停穩了。
楊夢只覺得五臟六腑翻滾,整個天地都反轉了,額頭火辣辣的。其他幾位也好不到哪兒去,都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呼!
楊夢看見對方的車停在了他們旁邊,車上人緩緩地下車,他全身沾滿了血跡,一瘸一拐的走到車子邊。這時,徐華看清了此人是皇甫莽。
碰!碰!碰!
楊夢眼睜睜的看着皇甫莽射殺了三人。他和其他三位,都睜大了瞳孔,他們想不到此人的射擊已經出神入化。
咵!楊夢看見皇甫莽換上了**。
碰!碰!碰!車裡只有楊夢一人了。
楊夢很懊悔,他不應該只帶自己親衛,完全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他吐着血,閉上了眼睛,等着火熱的子~彈穿過心臟。
子~彈沒有等到,而是皇甫莽將他拉出了車。
“你想死?”皇甫莽看穿了他必死的決心,“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碰!一顆子~彈打進了楊夢的左腿部,他聽見了骨頭被**灼燒的痛。
“要殺就快殺。”楊夢咬緊牙齒,臉部猙獰起來。
碰!皇甫莽沒有開口,這一槍打穿了他的右腿。
“啊!”楊夢忍受不住了,喊出了痛苦的聲音,“快點殺了我。”
碰!皇甫莽依舊沒有講話,這一次打穿了右手肘。
碰!未等楊夢喊出聲音,皇甫莽立馬朝他左手腕打出了一槍。這一槍打穿了他的動脈血管,暗黑色的血液汩~汩流出來。楊夢感覺到心臟收縮的強度變大了。
“這四槍爲了死去的四人。”皇甫莽壓住內心的憤怒,冷靜的說道,“滋味很好吧。”
碰碰!又兩槍,打進了楊夢的兩側大~腿的動脈血管。
楊夢很想喊出來,但是已經無力了,他看着血流,瞳孔越來越大。
皇甫莽沒有說一句,轉身上車。
“書函!”皇甫莽看見她閉上了眼睛,“你不能睡覺。”
“恩恩!”書函哼着回答。
皇甫莽啓動了車,向着海港方向前進。
“哎!書函!”皇甫莽一邊開車一邊說着,“我帶去蜀山城,我帶你去,你一定要堅持住。”
皇甫莽摸着書函越來越虛弱的脈搏,瘋了似的加快了車速,前往海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