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我們再生一個娃?
彼時,當花嬈順利產下小皇子,累的呼呼大睡,混亂的京都迎來了宛若神明的雪發男子,拯救了這場獸潮攻擊百姓的災難!
長髮如雪,質如明月,一襲古樸精緻花紋的長袍,手持金色權杖,他從天而降,落在已然瘋狂的獸羣中,額間鈴佩隨着他的動作發出叮噹的脆響。
僅一招,百獸臣服,匍匐跪地。
剎那間,所有人眼中都倒映着這位清逸絕色的男子,優雅,尊貴,從容,權杖揮空,俊容神聖而高雅,似神明一樣讓人敬仰。
“我奉吾王之名,來解祥瑞京都一場浩劫!”
古泉般的嗓音,彷彿蘊含着神秘的安撫人心的力量,隨着他的出現,先前拼命撲咬百姓的野獸,溫順如家貓,發出了恭順的叫聲,隨後一隻接着一隻,彷彿有人指揮一般,列隊成形離開。
而在大巫出現後,安曼雲就發現不妥,早已趁亂逃之夭夭。
淡漠看了眼那狼狽的身影,絕雅清貴的男子並沒有去追導致京都慘劇的始作俑者,而是再次踏上了巨雕絕塵而去……
走的不帶一片雲彩,卻叫祥瑞百姓記住了這個古塞的大巫,深深領了花嬈的情。
第二天,當陽光驅走了最後一抹黑暗,整個祥瑞皇宮籠罩着無限喜悅。
孤絕抱着紛嫩小糰子,橫看豎看覺得小傢伙順眼,喜愛的親着小皇子的臉頰,心中溢滿了滿足感,“朕的逸兒有兒子了,朕該給你取個什麼名呢?”
此時,正當孤絕絞盡腦汁想給皇孫取名時,生產後的花嬈醒來後,睜開美眸推了推守在旁邊沉睡的孤逸,“娃娃呢?”
感覺異動,疲倦的孤逸頓時睜開眼,張口便被問住了!
他低頭瞅瞅自己的懷中,又看了看花嬈期待的小臉,給出了一個合理的答案:“丟了。”
花嬈:“……”
這麼大的皇宮,她剛生的娃娃會丟?尤其是那個不着調的皇帝師公,盼星星盼月亮的希望孤逸給他生個孫子,豈會容許出這種紕漏?
挑了挑眉梢,花嬈百分之百肯定,就算娃娃丟了,也是孤絕那老不着調“偷”滴!
癟了癟嘴巴,小萌物小臉皺成包子狀,一副要哭不哭的小模樣,這一撒嬌,可把孤逸的心看軟了,他嘆了一口氣道:“小沒良心的,你眼中就只有娃娃,沒有我嗎?”
伸手揉着她的小腦袋,絕色男子眉眼滿是無聲抗議,俊容卻難掩溫柔與寵溺,花嬈則傲嬌仰起下巴,“說廢話呢,娃娃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能不惦記嘛!”
看見花嬈有精神和他淘氣,孤逸冷眸溢滿了笑意,只見他眉梢斜挑,好似再說:“沒有我,你能有娃娃?”
看懂這表情的花嬈小表情一囧,嬌嫩的雙頰悄然染上了紅霞,低垂的眉眼恰巧觸及孤逸那雙滿是猙獰咬痕的手掌,不由抓在懷中,蹭了蹭,“疼嗎?”
“不疼。”
花嬈不信的擡眼,瞅了瞅都奧凸不平的手掌,再看看絕色男子淡定的表情,她無聲笑了,她就不該問孤逸疼不疼的問題,這個冰塊一向都縱容她,甭管她是對他揮刀子,還是拿劍戳他,他都不會躲的。
但是,只有一樣不好。就是愛管制她,各種管制,不許她亂跑,一定要活在他的視線裡,哪怕你天天問候他祖宗,孤逸都能好脾氣的當成美妙歌曲聽!
“餓了嗎?”
扶着頑徒坐起來,孤逸注意到小萌物微微抽氣,動作更是輕柔,吻了吻她的額頭,清冽的嗓音傾瀉着別樣的溫存,“嬈兒,謝謝你。”謝謝你送了我那麼可愛的孩子。
“就只是謝謝?”花嬈已經不期待孤逸會說啥甜言蜜語,況且一個終日與佛有緣的男人,你能指望他說出什麼?以孤逸的個性,頂多會說,我會給娃娃多唸經文保佑他。
亦或是,爲了娃娃的健康,我允許他吃肉?
囧了囧,花嬈被自己的腦補雷到了,這些畫面還真像孤逸能幹出來的事情,這木訥溫吞的萬年冰塊,若是整不好,還會讓娃娃跟他一樣,剃光了頭髮打坐唸經。
想到一大一小,頂着錚明瓦亮的腦茬,手持念珠,敲木魚的場景,花嬈就有一種想去再死一死的感覺,這太坑爹了!
“在想什麼。”
“在想……唔……”
狂野而不容抗拒的親吻封住雙脣,花嬈睜着晶亮亮的美眸,注視着孤逸俊容微微不悅,疑似吃醋的樣子,她無語問蒼天,這是怎麼個節奏?
好端端說話呢,咋就“咬”上來,不許她說話了?
話說,你問我問題,又封住了脣不讓說話,還讓人怎麼回答?
捶打着接吻從來沒長進的孤逸,花嬈瞪了瞪眼,無聲告訴缺德師傅差不多就行,她可剛生完孩子呢,真的扛不住某些兒童不宜的事情!
一吻作罷,花嬈小嘴微張,大口喘氣,正要和孤逸探討一下這個習慣不好的問題,卻被絕色男子一把扣進懷中,只見他眸光灼烈,充滿了侵略感的霸氣,字據鏗鏘道:“除了自由,其他都依你。”
花嬈白了一眼孤逸,她就知道那日孤逸找到她時,答應給她自由,讓她堅持到皇宮生娃娃是騙局,孤逸從來沒打算放棄過“管制”她一輩子的打算。
“好嗎?”孤逸輕輕擡起花嬈的下頷,認真看着她嬌麗的小臉,重複的問了一遍:‘除了自由,其他都依你,好嗎?’
花嬈玩味的挑脣:“讓你自宮行不行?”
孤逸:“……”
果然,他就不該對花嬈“仁慈”,還犯傻的學着嘗試對她“溫柔”!
“孤逸,除了自由,我什麼都不想要。”
“換一樣。”
“娃娃都給你生了,放我自由吧。”
“換。”
花嬈:“……”
等了半晌,沒聽到花嬈提出其他要求,孤逸狠狠咬了花嬈小肩膀一口,隨後動作看起來兇猛,實則溫柔異常的將她放躺好,居高臨下的道:“既然你沒有其他要求,我們一切照舊。”
語畢,絕色男子轉身離去,結果才邁出一步,背後就遭受到枕頭的襲擊,“孤逸,你怎麼不去死!你還能要點臉嗎?說話不算話,還是個爺們嗎!”
驀然回首,絕色男子邪氣一笑,脣角揚起腹黑的弧度,“嬈兒,爲師法號缺德。”
花嬈心中各種草泥馬咆哮而過!她就是個傻缺,居然會相信孤逸良心發現,念在她這麼小給他生娃娃,會大發慈悲的放她自由!
找到自家狐狸老子,孤逸還沒走近,孤絕就跟防賊似的,緊緊抱着小皇孫,命令道:“給朕把這個逆子拿下!”
孤逸:“……”
話說兒子是他的吧?你趁我熟睡,不聲不響的抱走兒子,稀罕了這麼長時間也該差不多了吧?他家小萌物正嚷嚷要看兒子呢,你這麼幹,對勁兒嗎?
“兒子,我的。”
孤逸抱胸而站,還算客氣的提醒某個不着調的老子,反觀孤絕則抱着小皇孫往後挪了挪,“混賬不孝子,你都是老子生的,就多抱你一會兒子,這都跟我算?你不是有媳婦了,再和她生一個不就好了,這個就當送我還不成?”
孤逸額角直突突,看樣子他不武力不行了!
嗖——
俊美身影飄逸如風,絕色男子施展輕功化作一片片殘影,快如閃疾的從孤絕手中抱走兒子,等護衛反應過來自己阻攔的是殘影時,孤逸早就不見蹤影,遺留孤絕衝着門口運氣!
混賬!這不孝子一定是當初穩婆抱錯了!一個兒子都看的那麼緊!
侍衛們無語,話說王爺目前就這一個兒子吧?怎麼捨得給你“玩”?
回到龍軒殿,見宮女太監端着補品從裡面出來,並且一個個愁眉不展的樣子,孤逸幾不可聞的皺了一下眉梢,“怎麼?”
“王爺,嬈主子發了好大的脾氣,把東西都砸了。”
“下去重新再做就是。”
“是。”
推開門,聽見動靜的小萌物靠坐牀頭,端着小肩膀,怒道:“滾出去,不給我看娃娃,我就絕食抗議!”
“絕食不餓?”
抱着兒子的孤逸戲謔挑眉,他坐在花嬈身邊,將紛嫩小糰子遞給她瞧,“看吧。”
一見到自己的娃娃,花嬈頓時眉開眼笑,輕手輕腳的接過小糰子,這一看,不由嘟了嘟嘴巴,這張小小冰山臉,分明就是孤逸縮小版嘛!
掀開絹布,小小爺們的象徵展、露、無、遺,是兒子。
花嬈蹭了蹭他的小臉,親了親軟綿綿的兒子,花嬈小臉呈現極其詭異的笑容,雖然兒子沒有女兒貼心,長的又跟孤逸一模一樣,就算她想說兒子不是孤逸的,是自己爬牆跟別人生的都不可能。
不過……
壞壞一笑,等小傢伙再長大一點點,她豈不是能有冤抱冤有仇報仇?
幻想着,等兒子長大了,Q版的兒子讓自己各種“揍”,花嬈頓時覺得世界完美了!哼,被孤逸欺負那麼久,她總算能找到渠道,把這些虧找回來了!
這時,注意到頑徒眉飛色舞的表情,孤逸很自然的能猜到花嬈在想什麼,不由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所以他才說不要這麼早讓花嬈生娃,她自己都是個孩子,現在又多了一個,這一大一小一起發難,他究竟是要哄誰?
“嬈兒,有氣衝我來。”
花嬈抱着兒子,衝着猜透自己小心思的美人師傅說道:“不。”
“他還小。”
“就是因爲他小,纔要找他撒氣呢!”長大了,翅膀硬了,有他親爹傳授一身BT武功,她虐個毛線啊!
孤逸:“……”
他一定要弄死拓拔殘,都怪他多事給嬈兒下了千日醉,不然他會像現在這樣頭疼?
遠在萬里之遙的拓拔殘,忽然打了個噴嚏,他奇怪的皺了皺眉,這是夏天怎麼就着涼了?
一晃,半月過去,坐月子的花嬈鬱悶的在牀上當挺屍,再次深深怨念上了讓她生娃娃的孤逸,這廝老是繃着俊容,警告她這不行,那不可以的,這日子還有法過嗎?
在牀上滾了滾,小萌物抓着頭髮,衝着房內的宮女太監道:“去把我兒子帶來,要是孤絕不給,你就告訴孤逸,兒子不給我帶回來,我就自殺給他看!”
衆人:“……”
諸如此類的威脅,他們天天都能聽上幾十次,連他們這些外人都看得出花嬈只是說說而已,可是他們的王爺每次都信以爲真。
這不,前腳有人來報信,後腳美人王爺就衝進了勤政殿,黑着臉瞪着處理朝政都不忘抱着小皇孫的絕帝,“孤絕,把兒子還我!”
一聽兒子的怒吼,孤絕還沒來得及躲,手中的小皇孫便被孤逸抱走了。
“混球!兒子是你的,朕又不跟你搶,朕只是想給皇孫取個名而已!”
倏的,抱着小粉糰子的絕色男子轉過身來,冷冷提醒道:“兒子,我的!”
這四個字,你可以理解成,我是他老子,起名的事情還輪不到你!
孤絕:“……”
抱着兒子回來,孤逸端起補品舀出一湯匙,投喂抱着小糰子的頑徒。忽然間,孤逸有種自己養兩個孩子的錯覺!
巴茲巴茲喝着補湯,花嬈捏着兒子的小臉,一會戳了戳它的鼻子,一會扒了扒小眼睛,活生生將兒子從睡夢中拉扯到現實中,並且深深體會到了,他娘“不待見”他,開始給你極其洪亮的哭起來。
花嬈笑。
孤逸:“……”
這場景,怎一個糟心了得?
你說,他究竟是“啪啪啪”一頓花嬈,訓斥她不許欺負兒子,還是抱着兒子告訴他,你娘現在還是孩子脾氣,你多體諒體諒?
孤逸頭疼,這喜當爹的滋味,並不如其他人那般喜悅,反而十分揪心!
“嬈兒,他是你兒子。”
“我知道。”
“那你能讓他不哭嗎?”
聞言花嬈將兒子遞給他,聳了聳肩道:“我不會哄孩子。”
接住兒子的孤逸,頓時心中咆哮無數草泥馬!
孤逸抱走兒子出去哄,花嬈則屏退了房中所有人,待房間陷入一片安靜之中,忽然一道快如鬼魅的男子身影閃現,只見他單膝下跪,衝着花嬈道:“花姑娘。”
“緋月讓你來的?”
“是的,主上讓我代爲轉達花姑娘,詢問您何時動身離開祥瑞。”這名來自魅魘的幽魂使者靜靜等待着,若不是前陣子京都出現獸潮襲擊人,導致治安一片混亂,連帶的也讓孤逸的下屬疲於奔命,對於他們的防範鬆懈不少,他們還真不敢潛伏進來。
“緋月就說了這些?”
跪在地上的男子又道:“主上還說,若是花姑娘反悔,要麼古塞亡國,要麼祥瑞亡國,你自己選一樣,或者您更期待主上親自前來接您回去。”
果然,她家的風流鬼等不及了,連威脅都用上了。
沉吟少許,花嬈淡淡問了句:“你們在京都,孤逸的人都清楚嗎?”
“傲塵王的人只清楚我們大約的人數,卻不清楚我們具體的落腳點。”
“那好,從今天起,你們全部撤離京都,並且回到各自魅魘分舵,不必隱藏行蹤。”說到這裡,花嬈頓了頓,別有深意的說道:“並且,一會你離開務必讓孤逸察覺,並且要做到滴水不露,不能讓他以爲你是故意泄露行蹤來見我,明白嗎?”
“明白。”這人困惑的皺了皺眉,雖然花嬈要求有點難度,但是他是魅魘最出色的潛伏追蹤高手,對於他來說逃跑與潛伏遠遠勝過刺殺,只是他不明白花嬈讓他這麼做的用意。
“只要我的態度不變,孤逸就永遠會防備你們。也唯有你們離開,孤逸才會鬆懈了防備,我離開的機會才越大。”孤逸從一開始,就不相信花嬈會“安分守己”在他的身邊。
從她生完娃,連給她打掃的宮女都是個高手就能看出,孤逸有多防備她逃跑。再加上,孤逸的下屬頻繁能查到魅魘的人在京都出沒,縱使她嘴上說的開花,孤逸也不可能相信。
反之,魅魘的人離開,加上她乖順幾天,孤逸反而會相信她放棄了逃跑的念頭,畢竟兩人連兒子都有了,人的慣性思維都會選擇相信,女人終於安心跟他過日子了。
並且,孤逸一直認爲自己對花嬈不錯,按照道理花嬈也該感動的差不多,沒有歪心思再跑了。
當然,他對花嬈的“好”,往往讓花嬈壓力山大,把這個“好”通常都是打賞引號的,只是孤逸本人不自覺,也不自知而已,還以爲花嬈能領會他表達對一個人“好”的方式。
少許,花嬈又是詢問了大巫的去向,在得知大巫大顯“神蹟”安撫了京都的獸潮,花嬈眼底一閃擔憂……
大巫每次顯現“神蹟”後,都會變得異常虛弱,也難怪他當天就駕着巨雕離開,不過以千山神蟲與他寸步不離的節奏,極度虛弱的大巫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當魅魘的人離開,花嬈怔怔的望着窗外的天空失神,眼看着就要獲得自由,心中卻升起了不捨。
有對孤逸的,也有對兒子的。
只是……人生沒有如果,只有後果跟結果。
孤逸的個性,就算一生不娶妻,只要給他佛像和佛書,他都能把枯燥的日子當做無比充實的日子來過,而她花嬈不行,她討厭拘束,喜歡自由,喜歡有人哄她開心,逗她歡笑,不喜歡壓力與桎梏。
而這一點,恰恰是孤逸做不到的。
他太過霸道,不肯給她自由,也不許她擅自離開他的視線,一旦她反抗,孤逸就會黑化,強硬的折斷她展翅高飛的翅膀,永遠拴着她在他的身邊,陪他打坐唸經!
哼哼,現在還多了一樣,要給他養兒子!
這讓她怎麼甘心?她才十四歲!難道大把的人生都將淹沒經書裡?
不,她不要!
“嬈兒。”
清冽夾雜慍怒的嗓音響起,花嬈擡頭就見站在門口的絕色男子,冷眸投射過來的視線充滿銳利的質感,她心裡低笑,孤逸一定是收到魅魘之人來訪皇宮,不放心來“查崗”了。
花嬈朝他甜甜招手,孤逸眸底潛藏着狐疑,卻一瞬不瞬鎖定了花嬈每一個細微變化的表情,溫柔坐在她的身邊,“剛剛想什麼那麼出神。”
“在想你。”嬌媚的靠在絕色男子胸膛,花嬈把玩着滿是咬痕沒有復原的手掌,聲音悶悶道:“孤逸,我在想以後我們的日子是什麼樣子,娃娃長大了,會不會像你一樣。”
“只有這些?”就沒有其他的逃跑想法?
例如,跑去找緋月,或者是找大巫,躲到一個他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當然不止這些啦!”花嬈蹭了蹭絕色男子,摩挲着他修長看起來異常猙獰的手掌,美眸溢滿了別樣風情,“還有,我在想,我要不要給你再生一個娃娃。”
驀地,孤逸訝然,他擡起低垂小腦袋的頑徒,冷眸盈滿了不知名的喜悅與期待,“嬈兒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