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金安。”
花園前,安曼雲提着食盒,柔雅含笑彎腰行禮,孤逸本不想理睬這個女人,但注意到她手裡的食盒,不由出聲問道:“這是爲本王準備的?”
“回王爺,是的。”
“平身吧。”孤逸淡漠拂袖示意安曼雲起身,轉瞬自動自發拿走了她手中的食盒,又再度無視了想多交談的安側妃,直接去了花嬈的禪房。
接連三番四次被無視,饒是城府再深的人也有了火氣,何況安曼雲才年方十六,即使再有心機臉上也出現了怒色,目光不善的看着孤逸的背後,手掌緊握,任指甲戳破掌心。
孤逸,我誠心待你,你卻如此待我,就不要怪我無情!
憋着一口氣,今兒嫺雅溫柔的安側妃表示,不再拿熱臉蛋貼孤逸的冷屁股,回了房提筆疾書,將寫好的密函綁在白鴿上,柔美的臉上首度出現了陰冷的神色……
京都,清王府。
當白鴿飛入其中,府中暗衛將白鴿上的密函送進書房,“主子,安小姐的密函。”
埋首案几處理印信的孤清緩緩擡頭,露出了刀削般的玉容,劍眉入鬢,眸似點漆,過於剛硬英挺的面容,此時不笑的他濃豔的脣色微揚,配以溫和的笑意,頓時整個人的氣質從冷硬轉瞬變得如沐春風起來。
孤清,祥瑞鐵血帝王的長子,容貌完全繼承了孤絕的冷酷俊美,但因爲無時無刻都噙着一抹和煦的笑意,反倒給人一種親和的感覺。
其正妃,乃是當朝文相之女,其岳父門生幾乎壟斷了朝中三分之二的文官,背後勢力不可小覷。年幼,又與尚書之女安曼雲青梅竹馬,後爲了野心決絕與安曼雲斷情,直到孤逸回京大婚,他得知安曼雲又不受待見,以情做引,將她變作自己安插在孤逸身邊的眼線。
孤清閱覽信函,見其字裡行間說到自己十六弟的徒弟和一名叫緋月的公子關係匪淺,不由皺了皺眉吩咐道:“去查一查,魅魘宮主緋月是否人在京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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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絡品茗,交談甚歡。
少年俏皮的趴在桌上,雙手撐着臉頰,笑盈盈的樣子與對面坐着的豔俊男子聊的十分投機。孤逸提着食盒進來,看見的就是這一幕,心裡莫名的不痛快!
聽見開門聲,花嬈臉上的笑容刷的一下沉下來。她和緋月回房間,她就交代不許打擾。此時此刻,能這麼不顧她交代堂而皇之進來的,也只有她家的美人師傅。
小腦袋一扭,花嬈兇巴巴的問:“美人師傅,你不知道擅闖別人房間是不禮貌的行爲嗎!”
聞言孤逸眉眼一沉,這頑徒越來越不像話了,敢情是有了美人師傅都是狗屁麼?以前他每天還不是進她的房,脫她的衣服,給她擦拭身體,給她換衣服,然後抱着她去上朝?
真是長脾氣了,今兒來了男人就開始數落他這個做師傅的不是了!
砰地一聲,食盒被丟在桌上,孤逸語氣不善:“用膳!”
“我不餓。”
“那也得吃!”缺德師傅已經趨向黑化邊緣,眸中的冰霜越聚越多,尤其是看向緋月時,銳利的就像下冰刀子!接收到這無聲驅趕的眼神,緋月暗笑孤絕的兒子是個悶/騷,明明在意小傢伙,偏偏態度那麼惡劣,也難怪人家不理睬,不領情,不待見。
花嬈一見孤逸頻頻看向緋月,不由緊張起來,暗忖這缺德師傅不是又要掐她桃花吧?這可不行,緋月可是一朵實力不俗的桃花,說死不能讓他掐了!
眨了眨眼睛,少年眉目一閃黠色,在孤逸發火動手前,小臉立刻多雲轉晴,笑米米的打開食盒,當着缺德師傅的面,大快朵頤起來!
嘖嘖,這吃相,緋月只覺得現代的非洲難民吃飯都比花嬈好看。她這叫吃飯麼?飯菜連看都不看,直接吞嚥下去,這分明是倒飯!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一通風捲殘雲,整整一食盒飯菜都進了少年的肚子,只見他本來纖細的身段,肚子硬生生像女子懷孕四個月!
見此,緋月嘴角抽了抽,這孩子自虐麼?
孤逸:“……”
花嬈揉了揉鼓起的小肚子,快速將碗筷塞進食盒,然後將食盒遞給孤逸:“給,我有聽話吃飯,現在總沒事了吧!”
孤逸:“……”
好半晌,孤逸盯着手中食盒沒下文,最後繃着俊容出了禪房。
行至半路,砰地一聲,孤逸手中食盒頓時化作齏粉!回到禪房,凌空響指,數道身手矯健的身影詭異出現,“查清楚他的身份到底是誰了嗎!”
聽到孤逸冰冷無溫的嗓音,下跪的人齊齊打了一個寒顫,硬着頭皮回答:“回主子,這人正是魅魘宮主緋月。”
居然是他?孤逸倏然眯起冷眸,回想着有關緋月的江湖傳聞,傳聞這人行事乖張狂妄,實力遍佈祥瑞與星耀,又偏愛惹桃花,風/流/債就像老太太的裹腳布那麼長!
這是看上他家的頑徒了?
捻動念珠,清絕冷冽的男子眉目冷芒肆虐,“傳令煞影衛,緋月,殺無赦!”
“是。”諸人領命,如來時詭異消失原地。
孤逸推開窗戶,望着外面百花鬥豔,忽然一隻小巧的白鴿飛入安曼雲的房間。少許,跟蹤白鴿去向的武僧進來,清絕男子脣邊漾着耀目且危險的魅惑笑容。
剎那間,百花失色,傾國傾城。
進來的喬裝成武僧的下屬,饒是跟着孤逸多年,也不得不被這一抹雪山融化的笑容所蠱惑……
佛容惑世,質若清蓮,如此男子微微一笑,當真叫人心中盪漾,起了不該有的漣漪。
“恩?”清冷音色不悅微揚,回來的人連忙低頭,不敢看這噙着佛度世人微笑的男子,尤其是觸及他額間一點硃砂,更是提醒他,曾經有多少人,因爲孤逸這抹令人炫目的笑容,繼而失誤死在了他的掌下。
“主子,雪凌鴿飛去的地方是清王府。”
“孤清?”孤逸皺了皺眉,搜索下了多年來甄風留查到的信息,這人還真是爲了權勢不擇手段,爲了鞏固自己登上王位的籌碼,斷情於安曼雲,另娶文相之女。現如今,又卑劣的利用青梅竹馬之情,讓一個女子爲他步步爲營麼?
嘲弄劃過冷眸,如此利用弱女子的男人,也配成爲他的對手麼?
“清王府有什麼動靜。”
“大皇子的人出了王府,一直在魅魘徘徊,想來是安曼雲通知了大皇子堯主子認識緋月公子的關係。”這人揣摩着,將自己推測說出,稍後又看了眼孤逸臉色不變,不由問道:“主子,我們還是按兵不動?”
“你說呢?”清絕男子不悅看了他一眼,這人心裡立刻一顫,想到孤逸最不喜笨人,也知道犯了忌諱,連忙噤聲退了下去……
整個下午,花嬈的禪房不斷傳出燦爛的笑聲,禪房內打坐的孤逸,不知不覺已經捏碎了十多串念珠,終於到了晚上,耳廓動了動,只聽外面緋月的笑聲響起:“別送了,今兒本座的便宜你還少佔了?”
“誰嫌便宜少?不成,你要是不讓我親,就別想走!”頑徒媲美無賴的聲音鑽進耳裡,默唸《心經》的孤逸手指一動,一顆念珠瞬間化作粉塵,其他珠子噼裡啪啦掉滿地。
混賬!你們倆個究竟在房裡幹了什麼!
“好,就依你,只需親一口。”
“緋月美人,你真上道!”
少年勾起主動彎腰的豔俊男子脖頸,親暱的在他臉頰啵了一口,隨後附耳說道:“你快點給我查,你要是真想本小爺掃榻相迎,獻上後/庭/花就給我效率點,拖久了要是本小爺被缺德師傅收拾,你就別想本小爺給你好臉色!”
緋月輕佻勾脣,揉了揉半掛在他身上,言語之間不乏懼怕孤逸的少年,“知道了,便宜都讓你佔了,也不差這一次。”語畢,待說完兩人間的暗語,豔俊男子走的那叫一個瀟灑。
花嬈俏生生站在月色下,望着那回眸一笑的男子,笑的滿臉甜蜜。恩,緋月緋月,緋色的月亮,這麼養眼的美男勾搭上了,心情怎是一個爽形容?
直到看不見緋月的身影,花嬈笑吟吟轉身,剎那間迎上媲美閻王的黑化俊臉,當下小心肝嚇的怦怦跳!“啊!缺德師傅,你走路都沒聲音的嗎!”
聽見頑徒的尖叫,某缺德師傅心中邪火噌的一聲飆升最高點!
真不錯,見到緋月就是美人,見到他就是缺德師傅!
孤逸冷着臉,啪啪雙擊掌,就見掃灑的沙彌麻溜兒扛着裝滿水的水桶,以及一把把的楊柳枝。見狀,花嬈不解,狐疑看向氣勢迫人,活似她犯了什麼錯誤的師傅,這是要幹嘛?
一把楊柳枝跟水杯塞到花嬈手中,孤逸冷冷道:“你給我刷牙!”
花嬈:“……”
這哪跟哪啊?好端端的,她還沒吃晚飯,刷什麼牙?
“聽不懂?”孤逸聲音一沉,花嬈立馬跟打了雞血似的,拿起楊柳枝噌噌刷着牙齒,還不忘用鹽水漱口,反覆三兩遍,還賣萌的齜出一口整齊的小板牙。意思是說,瞧,師傅我有聽話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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