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詭異的打法,讓堂島月感受到了深深的絕望。
這個女生不像是在打麻將,而是在玩弄人心。
但是支撐起堂島月最後的希望,便是自己的能力三重疊加,只要清澄的部長榮和出第三幅牌的話,自己就能疊加所有的役種,從而擊出不可思議的點數。
這是她反敗爲勝的唯一可能性。
而場上的其她兩位女生,此時也是方寸大亂,感覺滿手都是銃,怎麼打都會出問題。
她們雖然觀看過久帝的比賽,知道她擅長如此不科學的打法。
但是這個人既能打科學麻將,也能突然給你一手極其玄學的操作。
這纔是最可怕的。
明明你知道她就是在恐嚇你、摧毀伱的自信心,但是你又不得不防。
如果你單純覺得她的惡聽只是在恐嚇你的話,那麼她就會特地去惡聽,專門抓你不防守的這張牌,所以不管你防不防一樣都會落入她的圈套當中。
兩個女生已經完全被竹井久的氣場給震懾住,唯一有機會抗衡的堂島月,此時也是底氣不足了。
她總感覺這個女生,似乎比南夢彥還難纏。
主要是她這種神鬼二象性的量子打法,你根本不清楚她到底是正常打麻將,還是在玩惡聽。
最主要的是,這一局的兩個妹子實力也很一般,現在已經被清澄部長的可怕打法給嚇破了膽,打得越發畏畏縮縮,不可能給她探路,全都龜縮着想要保二保三,這是最難受的情況。
畢竟現在分數墊底的人,正是給竹井久放銃的堂島月!
這兩個妹子一看你分數墊底,又覺得久帝不可戰勝,肯定是打算防守到底了,不會打生張給你探路的。
‘慫比!’
堂島月咬牙切齒,這下只能寄希望於竹井久下一副牌自摸,讓她能夠疊加三重的役種。
她怎麼也想不到,團體賽上打得這麼慫的竹井久,實力卻這麼變態。
你這麼厲害,怎麼不像南夢彥那樣給清澄增加更多的分數?反而用小牌去走表,搞得堂島月覺得這個部長水平很拉胯,從而錯估了她的實力。
這下麻煩了。
在四本場的尾巡。
竹井久突然將一張究極生張的紅中打了出來。
牌局後期日大生張的三元牌,放銃的概率非常高。
這傢伙是知道自己的能力,所以故意給對手送胡??
可惡,真是狡詐惡徒!
堂島月肺都要氣炸了,這個人是打算往死裡壓她,不給她任何翻盤的機會。
不過好在,閒家的一個女生看了這張牌一眼,有些意動,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這個表情
雖然久帝沒有南彥還有福路美穗子那樣的逆天洞察力,但是她自身的觀察力其實也不弱。
稍微想想就知道這個女生手上是有三張紅中,而且是處在默聽埋伏的狀態,本來打算開槓多摸一張,一來可以翻開槓寶牌加番,二來也有機會嶺上開花,還能跳過其她選手的回合。
但看了一眼竹井久之後,還是打消了這種想法。
好不容易聽牌,默聽纔是最穩的,要是開大明槓的話,容易給機會。
主要是她是真怕了。
見狀,竹井久微微一笑,大概知道對方在聽什麼了,隨後又日了一張東風出去。
“榮榮了!”
女孩有些不敢相信,趕緊宣佈和牌。
“中,東,dora1,5200點!”
竹井久當即交付了點棒,進行了下一局。
看到這一幕,堂島月大腦直接宕機了。
這是真的不當人啊,南夢彥還說連莊胡斷幺和全帶幺這種,讓她疊不起來,而竹井久胡兩次就直接送胡,這樣她也完全沒辦法疊加層數。
明明快要疊滿,卻被人硬生生打斷的感覺非常難受。
就好像最後一下就能出來的時候,爸媽卻突然闖入了自己的房間一樣。
痛,簡直太痛了!
而當榮和的妹子再度自摸,要往第三副牌進發的時候,很快又被竹井久抓到一炮,堂島月的施法動作再度被打斷。
這個人的打法實在是太老練了,特地用了針對她能力的打法,給堂島月的感覺比南夢彥都要窒息。
東四局。
“榮,平和,斷幺九,三色同順,dora1,滿貫desu!”
堂島月已經到了麻木的時候,一張三索不小心給別家放了一銃。
對局結束。
整場比賽下來,堂島月面對清澄的部長,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這樣的麻雀士,在團體賽決賽上卻表現平平,實在讓堂島月不解。
“你這麼厲害,爲什麼要隱藏自己的實力!”
在竹井久起身的時候,堂島月有些不甘心地朝她喊道。
她迫切想要一個答案。
“這點能耐很厲害麼?”
竹井久有點錯愕,回頭道。
這個女生輸給了她,似乎還有點不服氣的樣子。
“明明你有這個實力,爲什麼團體賽打點才幾千點?”堂島月質問道。
但凡她決賽也用現在的水平,完全可以結束比賽纔對。
結果兩個半莊打下來才正打點幾千,說出去誰信啊!
“團體賽決賽的選手又不蠢,還真能站着不動讓你當小豬仔殺啊?”
竹井久笑了笑,倒是不生氣。
看來這孩子嚴重低估了團體賽的選手,這些人可沒有堂島月想象的這麼弱啊!
就拿團體賽決賽的大將戰來說,面對兩位魔物同時發威的情況下,鶴賀的加治木由美和風越的池田華菜都能抗住壓力打到那種程度,自身素質無疑是夠硬的。
不然如果是水平太差的選手,基本就像今天這局一樣,只要有一個人實力比其她人更強,就是屠殺局,別人想阻攔都沒用。
堂島月也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落敗,毫無辦法。
麻將是四個人的遊戲,任何一個人境界不夠,就會淪爲木桶效應的短板。
顯然她還沒有完全理解這一點。
“何況清澄的選手實力都不弱,她們甚至比我這個部長要厲害多了。
而作爲部長的我,也很願意把舞臺交給她們來表現,我相信她們有這樣的實力,雖說過程有些曲折,但清澄最終還是拿到了通往全國大賽的門票,不是麼?
所以我打點幾千,在你眼裡,這很重要?”
竹井久連續的反問,讓堂島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但她心底依舊不認可對方說的話。
清澄差點被人家龍門渕逼入絕境,險些被淘汰。
南夢彥打點二十一萬,最後居然也能被人反超,這不正是因爲清澄有的選手實力不濟?
這位清澄的部長確實是實力強大的麻雀士無疑,但這不代表其她人就不是戰犯了!
“我不信,我會證明你在說謊!”
堂島月捏緊了拳頭。
她敗給了竹井久,也敗給了南夢彥,可這不意味着自己會輸給清澄其她選手。
如果清澄真的有這麼厲害的話,怎麼會打個區區縣級賽上都滿頭大汗,又怎麼會敗光如此多的點數?
只要戰犯不除,清澄即便進了全國大賽,也走不遠的。
所以清澄真正有水平的,其實也就南夢彥和這個部長而已,其她人不過爾爾。
“哦?”
竹井久也有些意外。
眼前的少女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一樣,連續被擊敗這麼多次,居然還保持着鬥志,也算不簡單了。
“那就隨你怎麼想吧,希望你接下來還能遇到我們清澄的選手,加油哦少女。”
竹井久笑着擺擺手,隨後轉身離去。
老實說久帝一點都不擔心,清澄其她人的實力她最清楚了,如果連她都戰勝不了的話,就更不用想去擊敗其她人。
堂島月望着竹井久的背影,暗暗給自己打氣。
她堅信自己的判斷,清澄絕不可能人人如龍的,要不怎麼會連個縣級大賽都打得這麼艱難。
清澄一定還有軟柿子可以捏!
作爲天命加身的幸運兒,果然下一場她又又又碰到了清澄的選手。
宮永咲!
那個差點讓清澄徹底無緣全國大賽的超級戰犯,她損失了南夢彥得來的大量點數,好不容易纔靠着運氣使然的包槓規則,纔拿下了比賽的最終勝利。
堂島月自信可以拿捏住這個傢伙!
何況她從對方身上,感受不到一絲絲的壓迫感。
這個人從大賽表現上來看,也是個心態極差的一年級萌新。
不過這一局,似乎還有個人堂島月見過。
是那個之前被她嘲笑的嬌小女生,還是南夢彥的小女粉。但其真實身份,卻是龍門渕的大將選手天江衣。
好像就是這傢伙,壓得清澄喘不過氣來。
至於另一個選手,又是決賽裡出現過的,好像是風越的大將!
好傢伙,這一桌居然是決賽重演。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個風越的大將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那似乎是在憐憫她、可憐她的眼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自己居然被一個敗將給可憐了?
堂島月莫名有些不爽。
很好,就讓你們都看看,本小姐的真正實力!
而見到了如此神奇的一幕,導播也是將鏡頭從A組抽出,投注在了這邊。
“真是稀奇呢,來自決賽三家學校的大將選手,居然湊到了一起,她們還真是有緣分呢。”
八木解說也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嗯,按照概率統計學來看,出現這種情況的概率微乎其微。”
井川很快補充道。
參加第一天個人賽的選手少說也有上千人,按照這個機率將這三位選手匹配到同一桌,真的只能用緣分來解釋。
總不能說是官方的幕後操控吧。
一旁的藤田靖子見到這一桌,也是饒有興趣。
她記得在大將戰最後的時刻,這個清澄的大將選手似乎領悟到了什麼,最終出奇制勝,通過包槓規則拿下了大賽的勝利。
而她本人似乎也找到了剋制天江衣的辦法。
不知道這一次的東風戰,她是否能夠維持住這種感覺。
對局室內。
看到saki和天江衣同時出現,池田華菜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雖說自己打完比賽之後,撂下狠話說自己下次一定要贏天江衣。
但這其實就只是一句狠話而已,連池田華菜自己都沒怎麼當真。
下次碰到,自己大概率還是得輸。
只是沒想到這麼快自己就匹配到了天江衣,還連帶着清澄的大將也一起來了。
如果不是四號位從鶴賀的加治木由美替換成了一個路人,華菜都覺得這百分百是官方故意在搞節目效果才特地這麼安排的。
“喂,這位同學.”
華菜小聲朝那位開口,“待會牌局開始的時候,咱們最好都低調一些,儘量不要被她們注意到。”
“……”
聽到華菜在提醒自己,堂島月當時很想回一句‘你在教我做事’。
但她最後還是把話憋了回去,畢竟再怎麼說,別人也是一片好心,再怎麼不明事理,總不可能伸手去打笑臉人吧。
只不過堂島月心底還是對這位風越的大將表示出鄙夷的神色。
真的是,怕清澄的戰犯居然怕成這個樣子,一點骨氣都沒有。
看來這一局還是得靠她來打主C!
此時堂島月耳畔不斷回想起竹井久的聲音。
按照這位清澄部長的說法,清澄裡比她強的人比比皆是,但是堂島月依舊認定這個清澄的戰犯絕對不是其中之一。
從她失分這麼嚴重就能看得出來,她完全沒有資格和南夢彥相提並論。
“原來是你.”
就在這時,坐在椅子上搖晃着小腳丫子的天江衣,突然認出了最後進入對局室的這個人。
之前那個嘲笑她是小孩子的大壞蛋。
見天江衣認出了自己,堂島月卻一點也不慫,反而繼續調戲對方。
“嘻嘻.天江小妹妹,沒想到你居然已經是二年級的學生,完全完全完全都看不出來你是個高中生呢,我十歲的遠房表妹,都要比你高這麼多!”
說着,堂島月還用手比劃了一下,還用了棒子國男性一看就會爆炸的手勢。
而這個手勢,也一下子戳中了天江衣的痛點。
她居然敢當着自己的面嘲笑她是小孩!
真是豈有此理!
天江衣也是一陣火大:“雜魚,看來你已經做好了被審判的準備!”
聞言,堂島月也冒火了。
這麼個小屁孩子,居然敢罵她是雜魚。
一想到之前自己也敗給了一個叫八木唯的小屁孩,兩人身高也都差不多,還都是人小鬼大的性格。
堂島月當即就氣急敗壞了起來。
“這場比賽打完,我一定要狠狠地打你的屁股!替你爸媽好好教育教育你這個不聽話的小屁孩!”
這番話,幾乎已經是在天江衣的雷區上蹦迪了。
要知道天江衣的父母可是死在了災禍之中,而堂島月不僅污衊她是小孩子,還在她面前提起了她最不願意面對的事情。
很好,你已有取死之道!
“不不要吵架,不要吵架。”
saki見到雙方劍拔弩張的姿態,趕忙出聲當個和事佬。
卻沒想到她的話卻同時招來兩人的憤懣。
“嶺上使,這與你無關!”
“清澄的大將,這一局我連你一起收拾了。”
這兩人互懟起來,根本就不領saki的這份情。
在雙方開打之前,先把和事佬給滅了!
saki頓時面露無奈,她只是想拿下這一把,然後好好晉級下一輪的呀,根本沒想着摻和你們之間的大戰。
而池田華菜就聰明瞭。
反正不關我事,別找我麻煩啊。
“哼!”
堂島月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隨後便按下了骰子。
這一局各家的實力其實是很明顯的,雖然那個叫天江衣的小屁孩很是狂妄,但她的實力絕對比風越和清澄的大將要強得多。
不然也不可能出現一個人壓制三家的情況。
而且在大將戰中,正是她逼得清澄失分嚴重,雖然這也和清澄選手實力平庸脫不開關係,但這也足以證明她的實力是要遠遠超過清澄和風越兩位大將的。
因此只要她能單挑成功對方的話,其她兩人根本不足爲懼!
“榮!”
可還沒等堂島月思索太久,才第二巡,一張紅中就放了一銃。
儘管這是三元牌,但這才第二巡啊,前幾巡裡切字牌,除非對方天胡起手,不然怎麼可能第二巡就榮和到他手裡的這張牌。
對對胡,三暗刻,中,8000點!
看着這樣的一副牌,堂島月耳畔嗡嗡作響。
會出現對對胡加上三暗刻的默聽情況,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這個小丫頭從打出第一張牌之後,就是役滿四暗刻聽牌了。
怎麼可能!
這個人的運氣,居然比開了牌浪的自己都要強大,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堂島月不會知道,在她面前的天江衣不僅是長野四大魔王之一,同時也是被牌所愛的孩子。
她的運氣向來很強。
很多人誤解天江衣,以爲她比較喜歡用海底撈月去擊敗對手。
但實際上大多數情況下,天江衣都是靠做大牌直擊對手來完成勝利,而不是用磨磨唧唧的海底撈月。
對於被牌所愛的孩子來說,做任何程度的大牌都是得心應手的。
根本不用擔心向聽數太多,聽牌只能選邊坎吊,二擇怎麼都選擇不對的情況。
她甚至沒有在意四暗刻的役滿,反而放棄役滿的可能特地來抓自己打出的銃張,這是擺明了要和堂島月對着幹了。
“區區一個滿貫就送給你了!”
話是這麼說,可堂島月牙後槽都要咬碎了。
這個小鬼,感覺也不好對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