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裁判宣佈比賽結束之時。
龍門渕透華治水模式結束,直接一頭栽倒在了麻將桌前。
“有選手暈倒了……”
“快去叫醫務人員!”
裁判看到少女暈倒在了對局室內,也是手忙腳亂地用對講機,向醫務室求救。
而南彥也在一瞬的鬼神之後,那種全知全能的恐怖感知以及遠超常人的強大運勢也隨着鬼神境界的降格如潮水般退去。
三大模板開啓,以及最後一瞬間踏入的鬼神領域,對他精神方面的消耗是巨大的。
同時另一邊,面色潮紅的少女也從神化的狀態退去。
看到南彥低靡的狀態,不免擔憂地走上前來。
“南彥學長,你沒事吧,要去醫務室看看嗎?”
“有勞了。”
“請攙扶着我的肩膀,我帶你過去吧。”
“.好。”
一場比賽打完,兩位選手的體能都出現了狀況,雖然裁判員也見過在鏖戰之後,因爲體能不支而昏倒的情況,但一場比賽出現兩位選手還是少有的局面。
都是團體賽決賽的選手,暈倒之後自然會引起相當程度的重視。
很快就有醫務人員的到來,將已經失去意識的龍門渕送去治療。
看着急衝衝離開麻將桌的三位選手,南浦數繪留在原地,久久沒有離去。
這一場麻將對她來說,是從她接觸麻將以來,經歷過的,最殘酷的失敗,沒有之一。
要知道,即便最後南彥胡出了清老頭+四暗刻單騎的莊家雙倍役滿,實際上也只有一個人被擊飛了。
那就是她自己
其餘兩家在南彥自摸之前,點數都保持在32000點之上。
即便南彥胡出了驚天動地的雙倍役滿,這兩家也依舊屹立不倒。
唯獨她在此之前所剩無幾的點數,還是南夢彥擔心她被人自摸擊飛,特地給她進行了輸血!
所以要說這場比賽唯一的失敗者,那只有她南浦數繪。
在這場比賽開始之前,她的綜合比分是高過龍門渕透華的,距離原村和也只有毫釐之差,在進入對局室的時候,南浦數繪對自己尚且有幾分自信,哪怕在魔物橫行的戰場上,她依舊能夠成爲抗衡魔物的女武神,就算不能以一位取勝,但她也絕對不會輸得難看。
但是這一場的對局,結結實實地將實力差距的真相告訴了她。
真相如刀,現實如刻。
一旦血淋淋的現實盡數擺在人們的眼前,大多數人都難以接受。
畢竟人們都自命不凡,不肯接受只是凡人的自己,不肯承認自己的平庸,何況在麻將領域有着不俗實力的南浦數繪,更不會認爲自己是個弱者。
這一戰之前,她還幻想着自己擁有躋身魔物的實力,至少她認爲自己擁有能夠媲美魔物的才能!
然而。
別說是躋身魔物之列,她就是獲得和魔物同臺競技的資格,都相當勉強!
看着桌上各家倒下的手牌,尤其以南彥的清老頭最爲刺眼。
這最後一局,在南彥自摸之前,不管是原村和還是龍門渕,都處在聽牌的階段,只有她一個人,還是二向聽!
不論怎樣去看,她都沒有資格抗衡這些怪物。
在對局室中待了許久,直到裁判宣佈下一場比賽的準備工作即將開始,讓場上的無關選手有序離場,南浦數繪才失魂落魄地走出對局室。
“數繪.我,我又輸了”
見到好閨蜜從對局室內走出,堂島月迎了上去,剛想向數繪哭訴自己怎麼遭受那個小惡魔的殘忍毒打,想要讓夥伴安慰自己一下,撫平自己受傷的心靈。
卻看到南浦數繪的眼角處,垂下了淚水。
堂島月當時嚇壞了。
要知道在她的印象裡,南浦數繪可是非常堅強的女生,哪怕在初見之時,堂島月曾用家族的身份去威脅對方,南浦數繪也是凌然冷笑,根本渾不在意。
她不僅堅強,而且冷靜。
甚至到了有點冷酷的類型。
南浦常常說自己不想參加學校團體賽,是因爲不想被人拖累,她自己向來就是單打獨鬥的孤狼,不會受制於任何人。
不需要被隊友的失誤抑或是實力的不足而受累,更不需要揹負他人的願望和希冀。
純粹的自我,極致的個人主義!
正因爲堂島月欣賞她的這種作風,才和她成了好朋友。
然而就是這樣堅韌而強大的南浦數繪,此刻眼角也是留下了熱淚。
“數繪,你怎麼哭了?”
“原來我,哭了麼?”
南浦數繪表情木訥地擡起頭來,聽到堂島月的話,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才發現自己早已流淚許久。
淚水無意識的流淌,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本來還想擦乾眼淚的,卻發現根本遏制不住。
此時此刻,南浦的情緒徹底崩潰了。
“對不起,我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第一次見到看到南浦哭得稀里嘩啦,堂島月自己反而不好意思哭了。
反而是擺了擺手,開始安慰南浦:“沒事的,反正我也輸了。”
本來是想安慰一下南浦的,但這番話,又是觸痛到了堂島月各種痛苦的回憶。
被南夢彥連婊,被清澄的各路選手各種教育,最後還被小惡魔狠狠欺凌。
想到這些,堂島月當時就淚崩了:“哇,我也輸了啊”
兩個美少女就這樣面對着面慟哭起來,俏麗的臉蛋也被淚水打溼,周圍經過的路人也都無不動容。
她們終於是體會到了長野魔窟的可怕。
在這裡,不論再強的麻雀士都要被狠狠地打兩巴掌,留下畢生難忘的回憶。
.
“厲害啊,十六歲的御無雙,居然差點被咱們漏掉了。”
時刻關注比賽的安野清,也是沒想到比賽即將落幕的時候,居然還能見到這強運的一幕。
這讓本來已經被關西劃去名字的南夢彥,又重新回到了她們的死亡筆記之中。
目睹了這一幕的手下村上撓撓頭,不免說道:“清姐,本來咱們已經訂好了計劃,選好了要抓的人,難道因爲這個選手,又要重新選擇麼?”
他們已經確定的要抓的女生,順帶去研究了少女從比賽場地返回學校的路線,而且還知道她們學校不是做電車來的,用的是座車是一輛米色加綠色經典塗裝的大衆T1麪包車。
這就好辦了。
只要沿途阻道,想要抓住這位少女易如反掌。
但這又加進來一個南夢彥,那就不好辦了啊。
“這倒不用.”
安野清嘴角微微勾起,“畢竟南夢彥,也達成了那個‘條件’啊!大不了,兩個一塊抓就行了。”
其實安野清傾向於抓南夢彥一個人,畢竟她覺得比起女生,這個南夢彥顯然更加符合僧我前輩的條件。
但她們關西黒道做事向來有始有終,既然之前選擇了那個少女,那就一塊帶上就行了,沒準會有意外驚喜。
她們帶來的人,把現場全部運氣強大的選手一塊抓走,那有點誇張。
但抓兩個人,還是沒什麼太大的問題的。
“清姐,今天動手?”手下又問。
“不,明天。”
安野清擺了擺手,“本來是今天,不過我臨時改變主意了,畢竟明天有一場表演賽,我用了點小手段把我弟弟塞進去了。
反正來了這麼久,遲一天也無所謂。何況今天還是個人賽的決賽,場館的人太多了,沒有下手的機會,懂了沒?”
村上嘴角微微抽了抽。
不得不說,清姐的弟弟安野小夫雖然是個沒什麼腦子的傻大個,但清姐對自己弟弟還是相當照顧的。
今天抓人還是明天抓人,其實對他們來說都不是問題。
個人賽決賽確實是個麻煩,但這只是個理由罷了,最主要的還是讓小夫多玩會。
不過村上也沒什麼意見,畢竟從時機來看,確實是明天最佳。
那兩個人一起抓,倒也沒什麼難度,畢竟就是兩個沒什麼反抗能力的高中生而已。
與此同時。
澤田正樹找上了一個年輕的男子。
這名男子嘴上叼着根菸,顯得流裡流氣,就像是個小混混一般。
但他側臉俊美,卻讓這種小混混的形象變得有幾分異樣而魔性的帥氣。
背靠在牆壁上,頭髮放蕩且不拘一格,一看就是打牌的好人才,但是他看到面前現職業六段的澤田正樹,略顯痞態的臉上流露出幾分不悅。
“澤田叔,伱找我就爲了這麼個事?你居然讓我跟那羣高中生打麻將,你在看不起誰呢?”
要不是因爲被父親強制寄宿在澤田家,並且他目前的名字還叫澤田和也,這個男子當時就要破口大罵了。
讓他扮演一個三流的網絡麻將士,然後去跟高中生打比賽。
這簡直就是對他的羞辱!
如果換個人這麼要求他,和也恐怕一拳就打過去了。
但眼前澤田叔也算是他母親那邊的親戚,再加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澤田和也纔沒有真正爆發。
“消消氣,哈哈消消氣。”
澤田正樹卻沒有因爲對方暴怒而生氣,他太瞭解對方的心性了,畢竟這孩子是和馬的親弟弟,而且他自身也擁有成爲御無雙的潛質。
目前幾乎打遍心轉手境界的各路黑暗代打手而少有敗績,讓他去參加高中生的比賽確實是一種侮辱。
這樣的一個人之所以會被寄宿在澤田家,是因爲澤田家跟水無月是表親,有意思的是澤田經營着白道的城山商業,而水無月卻是實打實的黑暗世家。
爲了讓和也不過早接觸黑暗麻將,想讓這孩子有個快樂陽光的童年,水無月世家便將其寄養在了白道這邊。
但這種方式,卻讓和也變得愈發叛逆。
他從初中開始,便孤身一人前去找各路黑暗代打手交鋒,並且靠着自己強大的天賦和御無雙的潛質,將黑暗代打界各路心轉手的高手踩在腳下。
因爲一直被黑暗界拒絕,家族那邊也一直不希望他參與黑暗的領域,在和也的潛意識裡,是認爲黑暗界是遠大於白道麻雀界的,畢竟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而他一個人就能肆意單挑黑暗代打界,正因此,和也也就越發瞧不起白道麻雀界。
這裡的人,全都是一羣土雞瓦狗,不堪諦視!
所以當澤田正樹提出要他扮演一個三流的網絡麻雀士時,和也纔會出奇地憤怒!
“這一次你要面對的對手,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等和也願意聽他說話的時候,澤田正樹才緩緩開口。
“你對白道麻將這邊的天才沒什麼瞭解,會憤怒也是正常的,但這一次你的對手,被高橋老爺子認爲是僅次於東京白系臺的宮永照,可以說是那個女生之下的第一人,而且他很有可能一朝悟道,踏入御無雙的上層領域
而且他,今年只有十六歲!”
“什麼!十六歲!”
和也頓時合不攏嘴,叼着的煙也落在地面上,濺起零星的火花。
十六歲的御無雙。
這不可能!
要知道他的偶像,他心中的白月光,他畢生最敬仰的歐尼醬,也是在二十三歲,在大學畢業之後,才衝破了那一重桎梏,躋身上層之列。
即便如此,他的歐尼醬也是整個黑暗麻雀界幾乎公認的,最年輕的御無雙!
而他和也便靠着御無雙血脈裡與生俱來的強大天份,已經打遍黑暗麻雀界的各路心轉手高手,要知道他目前只有二十二歲,甚至有望超過他哥哥,成爲霓虹歷史上最年輕的御無雙強者。
可這時候澤田正樹突然告訴他白道這邊有個十六歲的高中生,也幾乎達到了御無雙的行列,這讓和也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
這豈不是在告訴他,對方的天賦甚至把自己最親愛的歐尼醬,甚至包括他本人都踩在了腳下!
“高橋老爺子親口說的,也是長野縣未來竭力培養的少年,不會有假。”
對於這種暴躁的小年輕,澤田正樹還是能隨意拿捏的。
心態太容易被人看穿了。
“高橋悟他真的這麼說?”
其實到了這裡,澤田和也心中已經有了判斷。
他確實看不起白道麻雀界,當年澤田帶他去拜訪這位老爺子的時候,他還當着老爺子的面口出狂言表示‘白道九段連黑暗界心轉手初期都遠遠不如’。
隨後高橋悟就笑着和他打了一場友誼麻將。
結果不用想也知道,這個老頭子無論在技巧,還是在運勢方面,都將他徹底碾壓了。
雖然和也對這個老頭子很不爽,但他對於強者是抱有尊重的,既然是老爺子的話,那肯定不會有錯。
要知道當年老爺子看出了他御無雙的潛質,但卻表示他至少需要在二十六歲,才能突破到上層。
目前的和也距離二十六歲還有長達四年的時間,但他心裡非常清楚,目前看似已經到了心轉手巔峰的他,卻遠遠觸摸不到上層的門檻。
他還需要足足四年時間才能踏入上層境界,這恐怕是真的!
自己遠遠沒有哥哥那樣強大的天分。
但畢竟他很崇拜和馬,所以就算被比下去了,內心更多的也是祝福,但哪裡來的小毛孩,敢把自己哥哥給比下去?
和也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拳頭剎那間便握緊了,眼神中帶着憤怒而戰意。
眼見時機成熟,澤田還裝模作樣地用激將法再添一把火。
“其實叔叔我啊,也不會強迫你什麼,高橋老爺子說那孩子是御無雙,我看則未必,十六歲的御無雙也太誇張了,有種官方故意造神的意思,肯定是不如咱們和也的,你不想去的話,叔叔我再去找找別人好了.”
沒等澤田說完。
和也深吸一口氣道:“他是誰,叫什麼名字,我要怎麼才能跟他打?只要能跟他打,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這位選手名叫南夢彥,待會我會把他的個人信息交給你,這名選手剛剛因爲身體原因缺席了個人賽後面的比賽,所以明天有一場表演賽,他大概率要去參加,我會給你特邀嘉賓的名額,讓你去參加那場表演賽,至於讓你扮演的人,其實也很適合你.”
澤田正樹將計劃一一道來。
只要和也配合的話,一切都很簡單了。
所謂的築牆流,距澤田正樹的瞭解,不過是用開槓的方式,槓斷別家的牌,讓別人牌效折損的打法。
但這種打法,跟和也的能力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讓他來扮演那個北傀,可以說再合適不過。
而且澤田覺得,要論開槓的本事,那個北傀恐怕還不如和也。
哪怕是澤田看到和也的打法,有時候都不免感嘆一聲,唯一可惜的是這孩子心智方面着實不夠穩定,太過暴躁易怒,容易被人抓到破綻,這是和也目前最大的弱點。
想要通往上層境界,技巧可不是唯一,心境也至關重要。
相對的。
雖然澤田不想誇獎那傢伙,但南夢彥在心態方面,顯然做得比和也更好。
有時候澤田都感覺,一介高中生到底是怎麼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本領,就像剛剛,哪怕和出清老頭+四暗刻單騎的超級大牌,迎來了恐怖的大翻盤,南夢彥的表情依舊無喜無悲。
就實力方面,兩人大概五五開吧。
但如果再加上心境的差距,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