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不聽話的寵物

“我輸了?”小朱看着這個自己萬分信任的、真誠的、擁有傳統鬥士精神的人類,瞪大兩隻鬥雞眼問道:“我怎麼輸了?你還沒出招啊!”

“我已經出招了。”金九天指着地上那條由小朱劃出來的地溝線:“你現在不是已經退到線後面去了嗎?”他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這招叫做智慧。”

小朱楞了半晌,怒道:“簡直是胡說八道!你剛剛纔站過去,只是我還沒來得及先走到線前面而已!”它一邊說,一邊急急忙忙的朝地線前面一跳。洪中無語的捂着自己的臉:這個傻比!

金九天這才大笑着道:“現在你不是已經跨過了地線了麼?”他指着地溝線道:“剛剛我只不過是在詐你而已,若是你仍然不動,那你始終是沒有輸的,除非我把你硬拉過這條線。但現在你自己跳過了輸贏線,這纔算是真正的輸了。”

小朱的臉色逐漸開始變紅,接着變青。它萬萬沒有料想到這個滿臉透露着真誠的人類、這個讓自己一眼看去就萬分信任的人類居然有如此一副花花鬼腸子。我的上帝啊,這些殺千刀的混帳傢伙!!!

其實金九天的心裡比誰都明白,他知道惹怒了一隻魔獸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但同時,他也相信一隻自認有尊嚴、有榮譽、有身份的魔獸,是很少會食言的,所以他在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答案,到底是放行還是惱羞成怒後將自己一衆人消滅個乾淨。

小朱心裡那把無名業火,騰的竄起了十丈高:這些該殺千刀的混帳人類!枉我如此相信他們,而他竟然用這種拙劣的、卑鄙的、下賤的陰謀來騙自己!它暫時性的陷入了即將發狂的境界:不可原諒、不可原諒啊!

衆人見它眼睛裡閃爍着赤紅色的兇光,雞嘴上那兩個出氣的小鼻孔拼命的往外噴發着帶有霧水的氣體,心裡均是忍不住暗道一聲:完了!

“混帳呀!”小朱用它那尖銳的的鳴叫聲吼了出來:“你這該死的人類!竟然和我耍這種陰謀!”它的語調在不停的顫抖,就像它那笨拙的大腦一樣隨着別人的逗弄而變得搖擺不定。

“朱哥!朱大哥!朱哥哥!”洪中吃了一驚,他怕這頭腦簡單的傢伙失去控制,趕緊在腦子裡與它聯繫:“穩住、穩住!千萬要穩住!他不過是和你開了個玩笑嘛……”

“該死的!你也該死!”小朱完全發狂了,在心裡對着洪中咆哮道:“我最恨人類在我面前賣弄他們的頭腦!我最恨人類這些花花肚腸!我一定要宰了你們!”

……其實你是恨自己的頭腦比不上人類吧。這話洪中可不敢說出口來,哪怕是想一想,他都不敢,生怕刺激到那隻能看穿自己想法的朱雀王:“別呀!你別這樣呀!”洪中見它一副立刻就要出手的樣子,趕緊繼續勸道:“咱們可還簽定了契約的,萬一你把我和他們殺了,那你也就活不下去了!”

“少他媽的用這套來威脅我!”

“那多不值,你想你都是快升天的雞了,爲了這一句氣話就毀掉一切,多可惜啊?”

“那、那老子最多不殺你!”

小朱咆哮出聲,雞爪子在地面上猛的一抓,騰身而起,直朝金九天撲了過去。

妖雞王不用咒法而用最原始的體能來對人展開攻擊,那簡直是有點失去理智的行爲了。若不用雀牌來進行輔助,單論力量和速度,即使是妖雞王,它也並不可能比那些幼雞們快上多少。

金九天早有防備,口中速唸咒語,全力施爲的麻盾迅速展開,同時口中大喊道:“你們還楞着幹什麼!趕快跑啊!”

但這話明顯就是白癡纔會說的,小英毫不猶豫的一招雙龍搶珠直刺向朱雀王的背後,卻被四周瘋狂涌上來的幼雞們斷了去路。

洪中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早知如此,即便是拼着不被明仁他們理解,也該早早的說出真相了。但換個角度來考慮,小朱既然如此暴躁如此桀驁不訓,那在以後的相處中,遲早還是要面對這種情況的,他心裡暗暗發誓,若是逃過這一劫,就算打死他,他也絕對不敢把小朱帶在身邊了。

因爲朱雀王事先特地觀照過那些幼雞,所以偌大的一片戰場上,洪中竟然是出奇的安全。

金九天被小朱的瘋狂搶攻給逼到了樹梢頂上,他根本就不敢用麻咒還擊,因爲任誰都知道,在妖雞王面前使用麻咒術,那簡直就是與找死無疑。所以他全力防守,再加上小朱盛怒之下只知道一味的撕咬爪擊,也幸得如此,金九天才在雞爪下艱難的活了下來。

而明仁和小英則同樣是退守到了樹頂。這一帶的樹木極多,幼雞們又爬不上來,只得一棵樹一棵樹的推倒。但技流鬥士的身法又是極其敏捷的,這棵樹跳到那棵樹,一時間倒也沒有太大的危險。

必須要立刻把那該死的小朱打清醒過來才行。洪中大喝一聲飛上半空,仗着他新近修煉出來的七、八筒穩住身子,口中念道:“雀神賜福!召喚遠方的雀牌精靈,請賜予我雀牌之力,九、九、九、九筒精靈齊齊歸位,天外神牌相助,槓上開花!”他此時已完全顧及不到金九天等人的想法了。在洪中所會的咒法中,也就只有這招的威力算是比較大的,而對上那頭威力無邊的朱雀王,估計也只有這招纔會起上那麼一點點效果。

只見半空中一條閃亮的金黃色電蛇在洪中手上逐漸成型,一顆顆憑空飛來的光珠被那電蛇接連吞到肚子裡,每吞一顆,它身子就變大了一倍不止。

記得第一次用這招,還是在九丙城的水牢裡。那時候的洪中,對咒法的理解、對雀牌的運用以及他自身的雀神力強弱,與現在相比簡直就是天和地的差距。而在飛艇一戰中用這招,又缺少了鬼牌的助陣,所以威力也並不大。而這一次,他救人心切,幾乎是全力發揮了出了此招的力量。這股力量的強大,是連洪中自己,也是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可以說,有了鬼牌的加盟,這原本是屬於凡塵俗世中的小禁咒,已經上升到可以與天神對抗的境界了。當然,天神們自然有對付它的辦法。比如說妖雞王的拆牌絕技,比如說使用更高級的咒法來和他對轟。但洪中的運氣一向是好得出奇的,此時的小朱正一門心思的想着要如何把金九天這陰險的人類撕成碎片,對於洪中,它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防備。

但見他手中的電蛇已經聚集到了手臂般粗細,併發出噼裡啪啦的爆炸聲。洪中就像一尊神一樣,雙腿微分飄立在空中,右手扶在左臂上,微微彎下腰,緊皺着眉頭,左手掌中的金黃色電色像活物一般騰躍不止。

就連天空,彷彿也受到了這絕世一擊的影響而變得逐漸灰暗,厚厚的雲層籠罩在整個森林的上空。所有的妖雞們都被這異像吸引了視線,而明仁、小英、金九天以及躺在樹洞裡的卓竹,則全被洪中這完全不可思議的力量直接驚呆了。

這、這就是那個成天沉默寡言、並且說自己僅僅只擁有五塊雀牌的洪中嗎?所有人都覺得自己肯定是在做夢,但即便是做夢,也絕不可能夢到現在這種情況啊!

小朱感受到從身後傳來的那股毀滅性的力量,終於從瘋狂中恢復了一些理智。它萬萬沒有料到這看似弱小的主人,竟然還會使用數千年前人類那八位神聖鬥士的招數。它認識這招,也知道這招叫做‘槓上開花’,它還知道當年的八位神聖鬥士之首高進,就是靠着這招纔在人類軍團中混出名的。

作爲八位神聖鬥士曾經的同伴,小朱自然非常瞭解這招的強大之處。對付他,只能搶在他發招之前用拆吸去破壞他蓄勁、破壞他念咒語。但瞧着主人手上那條已經成型的電蛇,小朱知道一切都晚了:這、這該死的傢伙!難道他就是上天專門派來對付我的麼?拆吸對他無效,偏偏還會這麼一招針對我的禁咒……

當年的高進,曾用這超級小禁咒發出的電蛇,追着莊界的詐胡魔王轟了上千公里。這就像是一枚超絕的定位跟蹤導彈,絕不會讓人有躲過去的機會。小朱感覺頭皮開始發麻,它的特長並不是禁咒,所以它在面對着已經成型的‘槓上開花’時,完全是沒有絲毫的辦法。它可不認爲自己能比詐胡魔王還能飛、還會躲。這是它數千年來第一次重溫了死亡的恐懼,它覺得死亡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歸宿,它決定立刻投降。當然,如果它知道洪中這招根本就不具備高進的槓上開花那種追蹤能力時,它是絕不會投降的。

“投、投降!”小朱極不情願的用傳音對洪中說道:“轟死了我,你的靈魂也會受到波及的,小兄弟,萬事好商量,你千萬不要衝動……”

“你叫我什麼?”洪中萬沒料到這朱雀王也有害怕的時候,趕緊擡高價碼。

“小、小、小……大兄弟!”小朱強忍着心裡的不爽,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即使是魔獸也會慫的。

“得,隨便你叫吧。”洪中已經快控制不了手上的力道了,他也並不想就此轟殺掉這隻屬於自己的私有財產,特別是在對方已經變得這麼乖的時候:“好吧好吧,今天就放過了你。”洪中儘量想把聲音變得更沉穩威嚴一些:“我們兩兄弟原本也用不着兵戎相見的。”他繞着彎子的和這朱雀王套近乎。

小朱雞啄米般的連連點頭,在洪中展現了他強大的一面時,小朱覺得對方並沒有太過分的直接擺出一副主人的身份來,而與自己兄弟相稱,這無疑是讓它非常‘感動’的。

“閃開!”洪中一聲大喝,勉強在半空中轉移了下方向,手中電蛇朝着遠處一塊空地轟然砸了出去。

這絕對是驚天動地的一擊,就連老天都感到了興奮。空中的厚厚的雲層裡穿梭着數不清的銀亮電蛇,沉悶的轟鳴聲,彷彿就像天界衆神正在拼命的丟擲骰子一般。

當洪中的槓上開花撞擊到地面上的時候,沉睡中的魔幻森林不堪重負的呻吟了起來,衆人只覺腳下的地面開始發生巨大的震動,各種藏身在樹上的、樹下的、枝葉中的鳥獸、小動物,爭先恐後的紛紛奔出,爲數衆多的妖雞羣在此時也顯得和那些普通野獸沒有任何區別,四散而逃……

多年後,在歷史學家缺不得的《麻神後傳》中,如此記錄道:在偉大的麻神洪中這恨鐵不成鋼的憤怒一擊後,桀驁不訓的八部獸王朱雀徹底臣服,從此誓死追隨在麻神的身後,爲天胡王朝建立下了不朽功勳。

且不管後世是如何來議論這一驚天動地的一擊,單說此招威力之大,不但超出了洪中的想象,而且就連小朱,也是萬萬沒有料到的。

在小朱的記憶裡,就算是當年的麻將高進,只怕也不能將此招的威力擴散到如此巨大的地步,它實在是想不通洪中這看似年紀不大的小子,如何能擁有這麼強大的雀神力。

其實這也只能怪小朱對靈魂契約的瞭解太過淺薄。它只知道這個契約簽定以後,作爲僕從的一方絕不能背叛主人。卻不知主從二字包括的條約,遠遠不止它所瞭解的這些內容。

作爲主人的一方,每天能有一次機會無條件的使用僕從的力量,就像現在,這招槓上開花若是單讓洪中來發揮,絕計不至於厲害到這種程度。但再加上小朱的力量的話,結果卻又大大不同了。雖說洪中也並不知道能借用對方的力量,但當他潛意識裡想把自身功力發揮到最高時,這一條約的作用便自然而然的顯示了出來。而以小朱通過幾千年積累下來的雀神力,再加上洪中輔以鬼牌的槓上開花,其威力,即使是高進,也不能與之相提並論。但若要說個高下,人家麻將高進顯然還是厲害得多。因爲洪中這招威力雖大,但沒有準頭,就連要控制好方向都是個很大的難題,你說你空有無比的力量,卻打不中敵人,那有什麼用?

幾人呆呆的看着地面上那個被洪中轟出來的方圓約莫數裡寬大的深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片樹林在這一擊之後,陷入了絕對的沉寂。

“天、天啊……”昏迷在一旁的寧罪三人,也早被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給驚醒。親眼看到洪中用那近乎神一般的造型漂移在空中,發出這無敵的招式,心裡大是後悔。難怪剛纔在樹洞裡看到妖雞羣的時候,只有洪中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還裝模做樣的讓自己一夥人先走。人家明顯是在試探自己三人的人品,早知道是這樣個結果,打死自己也不會答應先溜了!

張天南面如死灰,早在寧罪給他提起洪中的時候,他就下決心要向這個被老闆形容得深不可測的傢伙身上,撈上一些好處。比如說讓對方傳授自己一些關於雀牌的知識之類。本來自己是有絕佳的機會的,那就是在剛纔。如果自己奮不顧身的衝出去吸引妖雞羣注意,讓他們逃跑,那肯定會讓這位高人大大的感動一番,要想再拜他爲師也就不是夢想了。但自己這該死的性格,居然一心只想着逃跑!死罪!死罪啊!

用出這一招,洪中也頗有些筋疲力盡之感。緩緩從半空中降了下來,四周的妖雞羣就像看到鬼魅一般遠遠散開,金九天以及明仁和小英趕緊朝他靠了過來。

“那個、那個、大、大兄弟。”小朱考慮再三,終於決定了這個稱呼,悄悄傳音道:“現在咱們怎麼演下去?”

“這還用我教?當然是你滿臉仰慕的走過來,說一番那種神聖啊、高貴啊之類的詞眼,反正讓人聽得越華麗越好。然後就宣佈說要和我燒高香拜把子當兄弟。”洪中不厭其煩的解釋到。

“燒高香?拜把子?”小朱莫名其妙的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以你的智慧來說,我很難在短時間內向你解釋清楚。”洪中認真道:“但我們這場戲已經演出了非常長的時間了,如果再不盡快結束,我怕會引起某些人的不滿,”他語調裡極盡威脅之能事,小朱還沉浸在他剛剛那超級大招的威力之中,不敢反駁,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尖銳的嗓子高聲嚷道:“住手!”

其實不用它喊,四周的幼雞們,哪有一隻敢動手的?

“尊敬的客人,請你原諒我剛纔的冒犯。”小朱朝洪中輕輕點了點頭:“原來你竟然是神聖鬥士的傳人!”

金九天等人早被洪中的舉動震驚得剝奪掉了說話的,只聽洪中回答道:“應該請您原諒我毀掉森林的重罪纔是。”

小朱聽到這句話,心裡大感受用,趕緊說到:“呵呵,尊架的先祖,原來也是我曾經與之並肩作戰的同伴。沒想到時過數千年,還能有重見故人之後的機會。”

洪中心裡對朱雀王這種自誇自擂擡身份的做法很是不屑,但嘴上又不好說破,只得你一言我一語的客套了半天。其間不忘抽空對金九天幾人解釋一番,說是這朱雀王誤把自己當做了麻將高進的後代,不防將錯就錯,先瞞過去了再說。

但任憑怎麼解釋,洪中是高進的傳人這個說法,卻已讓衆人深深的記在了腦子裡。也只有這樣說,才能解釋得了這小子爲什麼能強到如此變態的地步。

“它、它說要跟我們一起走……”洪中和小朱扯乎了半天,然後轉過頭,頗有些尷尬的對金九天他們說到。

“嚇?”衆人直到此時還沒回過神來,只覺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都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首先,一向默默無聞的洪中竟然突然變得暴強,緊接着,那隻實力已超過普通魔獸的朱雀王竟然說要跟自己一起走?這是什麼邏輯?這是什麼道理?

“是這樣的。”洪中趕緊解釋道:“朱大哥說它在魔幻森林裡呆得太久了,也想去人類的世界散散心,只是以前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同伴,所以耽擱了下來。現在看到了神聖鬥士的傳人,便又興起了這種想法。”

小朱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於洪中在外人面前稱呼自己爲朱大哥,它確實沒有什麼不滿意。

“等等。”金九天總算是從發呆中清醒了過來:“它、它說什麼?”

“說要跟我們一起上路。”

“這、這是什麼意思?”金九天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它是想成爲我們的同伴,跟着我們一起去逛逛人類的世界啦。”洪中解釋得口乾舌躁,小朱卻氣定神閒的在旁邊輕輕點了點頭。

“我的天啊……”金九天又呆了半晌,拿手捂在胸前:“自摸……”

既然成爲了同伴,短暫的交流和認識是不可避免的。明仁和小英好奇的想拍拍小朱的翅膀,卻被對方滿含憤怒的雙眼瞪得縮回了手去。

有這麼一個強有力的夥伴,不管是金九天還是任何一個人,都應該是會感覺到非常高興的。但現在卻沒有誰高興得起來,因爲他們完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剛剛還是高高在上的雀族敵對者,怎麼轉眼間就變成了自己的同伴了?

“以後我會跟着大家一起四處走走。”小朱宣佈道:“到處看看,反正也是閒得無聊。沒事就跟着你們跑跑任務,多麼暇意的生活啊!”

“……”金九天幾人大眼瞪小眼:這怎麼說變就變了……當然,此時根本就沒有這幾位發言的餘地。在洪中和小朱一唱一和的相互配合下,這一人一獸迅速建立起了‘深厚而不可分割的友誼’,誓言要走到一起,永生永世絕不分離。而金九天等人,自然只有默許的份。

“先放了他們吧。”洪中指了指還馱在幼雞背上的寧罪他們。

“這個當然!”小朱一聲令下,那幾只幼雞趕緊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把寧罪他們放到地上:“這三個傢伙只不過受了點輕傷,暫時因爲手腳的血脈不通才不能行動,用不着擔心。”

“那便請稍等,”小朱回憶着遠古時期那些人類紳士們的口吻:“在遠行之前,我必須要先給我的族人們打聲招呼,並且做一些安排。你們可以在此休息一會。”

看着眼前這隻明顯統治着妖雞王的朱雀,寧罪心裡簡直不是個滋味。聘請洪中一行人來幫忙,原本是打算依靠洪中的力量以助不時之需的。哪知累死累活的拼了幾天命,自己計劃中的抓雞行動,卻成了替他人嫁衣裳的行爲。他心裡開始暗自盤算,既然這隻朱雀已成爲了洪中的同伴,那自己是否可以找洪中幫忙,讓他叫朱雀送自己一兩隻妖雞王呢?這個念頭在他腦子裡微一轉過,立刻便被否決。

那可是妖雞王耶,並不像送你一件玩具這般容易……雖說這隻朱雀似乎有這種命令妖雞王的能力,但對方會不會幫忙卻是顯而易見的。好在此行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收穫,起碼讓他了解到了妖雞族羣的很多特性。只要等這隻朱雀離開了魔幻森林,以後想要再來抓妖雞王,豈不是容易了很多?

他自是在想自己的事情,坐在一旁休息的金九天則迫不及待的想向洪中問個明白:“洪老弟!你那招、那招五張牌的大咒是怎麼回事?難道上次在飛艇那裡出現的神秘高手也是你麼?!”他實在有太多的話想問洪中了。自從這位小老弟開始學習雀牌咒法的第一天起,自己就一直都和他呆在一起,在此之前,自己都只是將他當成一個很有天賦的天才來看待。雖說他在修煉雀牌和口訣背誦上的能力讓自己大爲驚歎,但金九天萬萬不知道洪中竟然還藏着這麼一手絕活兒。

自己明明是看着他成長的啊!他到底是從誰那裡學來了這超級咒法的?!他明明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甚至是連當一階麻學徒資格都沒有的新手啊!

洪中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個還真不好說。金大哥,還記得以前你說過,傳說中有招四張牌的神秘禁咒吧?”

“對啊!”金九天簡直快要被他的這些神秘事件弄得炸腦了:“但那禁咒的口訣你並不知道啊,也沒見你遇上過什麼高人指點……”他說到這裡,突然拍了拍腦袋:“對了!飛艇上那神秘高手應該不是你。”

“哦?”

“難道是那位高人悄悄傳授給你的?”金九天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若不是這樣,也實在是無法解釋你這神奇招數的由來。”他思考了半天,卻又搖了搖頭:“但也不對勁啊。即使是那天在飛艇上的神秘高人用出這招五張牌絕技的時候,顯然也沒有你剛剛那招的威力大!難道、難道你真是朱雀所說的神聖鬥士的傳人?”

洪中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給他解釋,若要把這一切都說清楚,那便必然要從九丙城的水牢裡說起。並且還會牽纏到自己在地球上的情況,而這些事,顯然是不能對雀神大陸的人們提起的。

看到金九天一副愁眉思考的樣子,洪中只好苦笑着繼續圓謊道:“恩恩恩,金大哥,其實有一點你說對了。這招五張牌的大咒,確實是飛艇上那個神秘高人傳授給我的……”

“真的嗎?!那位高人姓甚名誰?”金九天激動道:“自從上次蒙他相救,我便一直都想找機會感謝他老人家一番,但卻連對方姓名都不知道。”

洪中聽得一個頭兩個大。老人家?金大哥竟然這樣稱呼自己……只得含含糊糊的應付道:“那位高人的脾氣極怪,只說我天賦不錯,便傳了我這一招。但卻又不肯做我師傅,也沒有對我提起他自己的姓名。”

金九天搖頭惋惜了一陣,卻是把洪中剛剛那招的威力遠遠超過神秘人的要素給忘記了。只嘆說這世間的隱士能人實在太多,或許其中已經有了能達到五階麻將級別的高手,只不過均是淡薄名利,不願在俗世裡顯山露角罷了。

洪中聽得頭上直冒冷汗,又遇到明仁和小英扶着卓竹在一旁不停的插嘴問話,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剛剛被抓進監獄的罪犯,正經歷着警察叔叔們的疲勞轟炸一般。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明仁這小子對他的態度明顯改變,儘管口裡還時不時的對着洪中出現幾句髒話,但從他的態度、以及對洪中的稱呼這些方面,都能看得出明仁是真正的接受了自己。

閒聊了好一陣,寧罪三人也總算恢復了過來,加入這談話的行列。不過張天南顯然並不怎麼受歡迎,不管他說什麼,這邊的幾人誰也不答他的腔。還好洪中這人比較細心,偶爾也和他聊上兩句,倒不至於太過冷落了他。對於寧罪和四眼伽藍,風雷小組的其他成員還是能接受的。特別是當明仁聽到阿卓說,四眼和寧罪在逃跑的時候還想到了要帶上他一起時,這傢伙立馬就拉着四眼伽藍一陣胡吹,如果是有酒,估計早就給他灌下去了。

小朱在魔幻森林裡的關係網顯然並不簡單。見得它遠遠的站在林子那一邊,前來送行和告別的魔獸、妖類以及那些小型妖雞羣族裡的妖雞王,簡直是多得數都數不清。特別是那些一直都未曾在明處露過面的魔獸和妖類,其中好大一部分,就連見多識廣的寧罪也是看得連連搖頭,說道是從未見過。衆人甚至還看到一隻混身閃着白光的靈虎,頗有些像是傳說中四聖獸裡的玄武。在驚歎魔幻森林裡這些妖魔類質量的同時,也不由的暗自後怕。原先只知道魔幻森林是妖雞們的聚集地,哪知竟是妖魔類的總部基地,幸好這些妖魔們似乎並不屑與偶而闖進來的幾個人類較真,也不愛在明處顯型,否則只怕是怎麼死的都還不知道呢。

送行儀式一直持續到了八筒時分,此時天已黑盡,纔看到小朱意猶未盡的踏着八字步走了過來:“唉,沒想到這些老朋友們是如此的熱情,”它偷看着衆人臉上那股已經快麻木了的表情,得意道:“玄武這小子還專門從莊界的魔幻森林趕來給我道別了一番。看來大家都還未曾忘記過我!看着那一張張洋溢着不捨的、滿是眼淚的表情,我真有點捨不得離開了。”

臭美吧你!估計是這些妖獸們被你欺負怕了,聽到說你要走,這才激動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趕來看看情況是否屬實吧?

當然,沒人會把這話真說出口。任它自高自大了一會,衆人基本上對小朱的性格有了個全新的認識和了解。

“那,我們便走吧!”小朱一副準備邁向新生命的表情。

“但、但是,在此之前,我們必須先考慮到,”小英鼓起勇氣說出了剛纔大家一至在討論的話題:“以朱哥哥你的造型而言,若真和我們一起走到街上,估計立刻會嚇死一灘人的!”

“可愛的小英,這你就不知道了。”小蛛得意的一笑:“咱們雀族有招咒法,可以產生縮小體型的效果。不過,這需要你們的協助。”

洪中原本是打算讓小朱委屈一下,以後但凡有進城這種事情,都讓小朱呆在城外等候。但聽到它這麼一說,顯然是個更加方便有效的辦法,趕緊問道:“要怎麼協助你?”

“等我數數。”小朱挨個點着人頭:“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恩恩恩,只要六個人就夠了。”

它用雞爪比劃了一陣:“首先,我站到正中間,而你們則分爲六個方向面對着我。然後你們共同使用一個小型的缺咒,三張雀牌那種。”它看了看衆人的表情:“將缺咒的威力凝聚成團然後緩緩灌進我身體裡就可以了。”

“這個簡單,我們也來幫把手吧,”寧罪拉了四眼伽藍一把。張天南原本也是想幫忙的,但人家說只要六個人,除了受傷的卓竹,其他人顯然把自己排除在外,只得望洋興嘆。

六人按照小朱的要求站好位置,寧罪暗自觀察,似乎是個六芒星陣的圖案,正想仔細研究,卻聽小朱在一旁道:“別看了,再怎麼看也偷學不去。”它嘿嘿一笑:“這可是我們雀族的特殊本領,就算我仔仔細細的把使用方法和原理教給你,你也是用不出來的,因爲你是人類。”

寧罪尷尬的聳了聳肩膀:“原來如此。”

小朱在幾人站定後,圍着大家走來走去,一邊用雞爪在每個人的腳下都畫上模樣奇怪的線條。等得準備妥當,自己站到正中間。

一聲令下,六人齊齊發力,只見六團色彩各一的圓球從每個人的手掌中被吸了出來附在小朱的身上。一連串高昂尖銳的雞鳴聲咒語念過,場中間的小朱豁然縮小到了只有一隻手掌般的大小,這可還真成了個袖珍型的寵物了。

“這招縮身陣只能維持大約十天左右的時間。好在並不複雜,效果消失後咱們再做一次就可以了。”小朱解釋道:“這樣就不用擔心會有嚇倒人的情況出現了。”

洪中見它得意洋洋的跳到小英肩膀上,心裡暗道:這傢伙懂的咒法可還真是不少!雖說我也知道很多胡局和規則,但要說到對這些咒法的作用和理解,卻又不知差了它多少倍了……看來以後有必要將它當做一本便攜式的智能電腦,可以隨時幫助我進行麻咒術方面的培訓……

既已準備妥當,小朱一聲招呼,叫來了八頭妖雞王。

這自然不是叫來和大家打架的,而是叫來當座騎的,想我這魔幻森林的統治者即將離開了,那送行的座騎自然也要是有點分量的才行。

沾它這想法的光,衆人有生以來第一次騎上了一頭魔獸。洪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在二雞城的修煉者公會隔壁看到那個雙頭火雞店的廣告,心裡暗道:嘿!如果哪天我不想混了,想做生意了,便把這小朱一起拉下水。讓它把這些妖雞王們召集起來,開一家妖雞王座騎店,生意肯定是紅火得不行。廣告嘛,咱就這樣打:想要看到一隻魔獸嗎?想要對着一隻魔獸揮動你手裡的皮鞭嗎?想要把這隻魔獸當做一個人力車伕騎在您的跨下嗎?歡迎光臨正宗妖雞王運輸店,地址:XXXXX,聯繫人:洪中先生!

“全區立刻進入一級警備狀態!”二雞城的廢墟留守軍指揮官迅速命令道:“鬥士大隊封鎖魔幻森林所有進出口!咒師小隊佈防御陣!雀槍手全員支援前線!”

“是!”

“是!”

“是!”幾個隊長的大皮靴猛的一跺,立刻行動。

“張參將,你立刻到城邊防軍處報告情況,並請求支援!”指揮官蘇四庫緊皺着眉頭:“就報告說,在魔幻森林前方,約30000/25000的位置,發生了巨大的爆炸事件,懷疑是莊界的封印出口處出了什麼岔子。目前已有零散的幼雞和低等魔獸在衝擊邊防部隊!”

“是!”

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蘇四庫心裡忐忑不安的想道。據說在魔幻森林的深處,封印着莊界與人界的通道出口。而剛纔那震天動地的爆炸聲,難道是莊界的魔王們衝出封印了?那可真是大事件了,眼下各國間正處於一種勾心鬥角的互鬥局面,若一旦莊界魔王們復出,整塊大陸只怕很難團結起來進行抵抗。而離魔幻森林最近的條國首當其衝,只怕是第一個要遭殃的了!

他正在胡思亂想,已有士兵迅速來報道說,第一波衝擊邊塞的數只幼雞已被擊殺,暫時沒有新的妖雞衝出來。

難道這是暴風魚來臨前的寧靜?蘇四庫絲毫不敢大意,畢竟這處廢墟的留守軍的背後就是裸的、不設防的二雞城。三個縱隊總共才二千六百名官兵,無論如何,也要儘量保全任何一個戰鬥力,支撐到援軍的到來。

“走!看看去!”蘇四庫披上一件大衣,從剛纔他在指揮中心的澡堂裡感受到森林裡那巨大的爆炸以後,這位盡職的將軍甚至連上衣都一直忘記穿了。

廢墟留守軍,別看人數不多,但這可都是條隊中的精英。在魔幻森林這塊動盪不安的土地邊上,條國任憑什麼時候,都沒有放棄過對它的監視和控制。而二雞城邊防軍,則也是屬於留守軍的一個大部。因爲廢墟這邊的生活條件和工作環境都比較艱苦,二條城的高層們特地在城裡修建了一個巨大的兵營,稱之爲邊防營。而留守軍總共一萬餘人,大部分都生活在這個邊防營之中。其中又分爲四班,每星期換班一次到廢墟處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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