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07······

Part107······

那一隻胖胖的小手握着她的小指在嘴裡啃。

對着她咯咯的笑。

嫩嫩的臉頰,讓她都忍不住想去碰觸。

皇甫兗一如既往的和藹,皇甫胤卻是頻頻皺眉。

“胤叔,她姓什麼?”褚妤汐淡着表情終究攥緊了拳沒有碰她。

“夏。”

因爲還沒有認祖歸宗,所以才姓夏的麼?

她看着通往樓上的樓梯,目光悠遠深沉。

……

樓上,太子的臥室。

太子叼着煙靠着,等着夏梓釉的解釋。

而夏梓釉彷彿故地重遊一般在他房間繞了一圈,坐在那張記載了他們無數次歡愛的大‘牀’上,柔柔的微笑。

男人眉眼輕蹙,邪氣之中帶着一絲冷峻。淺藍‘色’條紋襯衫,手指自然張開,清雋‘迷’人依舊。

“看夠了?”他聲音清冷,堪比外面的天氣。

“好冷淡啊太子,怎麼說我們也有過那麼多年的‘交’情呢,不是麼?”夏梓釉脫掉高跟鞋斜躺在‘牀’上手指輕滑裙襬‘露’出勻稱修長的‘腿’,姿勢撩人。

那時的太子恐怕早已按捺不住撲上來,如今他連眼神都沒有變化。這男人,是真的變了。

她保持微笑。“沒想到你房間還是這張‘牀’,那丫頭不介意?”

按滅菸頭,他攤手。“說吧,施夜朝又找你來做什麼?”

“只是帶‘女’兒回來看看,我離開這麼久你一點都沒有想我呢,米米可是天天抱着你的照片叫爹哋。”

太子嗤笑。“你和我都心知肚明,那孩子根本不是我的。”

“所有人都知道我只有你一個男人。”夏梓釉笑的無害,指尖掠過的地方,釦子一一解開。“如果我公開這‘女’兒的事,媒體會怎麼寫你知道的。”

“你這樣做有意義麼?”他眯起眸子。“你要跟那些蠢‘女’人一樣打算用孩子威脅我?”

眼看着她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他拾起地上她的上衣,披在她肩上,捏捏她的下顎。“要真是這樣,我的確高看你了,怎麼曾經會覺得你還算是個聰明的‘女’人。”

“陷入愛情裡的人都是傻子,尤其是‘女’人。”她忽然拉住他,跪在‘牀’上雙臂圈上他的頸子,以曖昧的姿勢距離靠近。“你的小汐,也一樣。”

她截住他的話,忽然表情眼神皆變得神傷。“太子,我不要名分,只想讓你認了‘女’兒。”

“別做夢,夏梓釉,老爺子壽辰快到了,我不想在這個時候沾染血腥,你知道沒有什麼是我做不出來的,你趁早給我滾遠點。”他‘欲’扯下她的手,她卻忽然‘吻’上來。

……

褚妤汐是刻意隱去腳步聲上樓,但她現在後

悔上來。

他房間的‘門’沒有關嚴,她還未走近便已看到兩人纏在一起的那一幕。

幾乎是剛映入視線她就迅速的別開眼低下頭去。

她沉默一秒後倏地轉身下樓,只丟了一句話。“爺爺胤叔我先走了。”

……

她步子越走越快,最後幾乎是跑了起來。

黑髮在空中甩出散‘亂’的弧線。毫無方向的跑,不小心撞了人,來不及道歉,隱沒人海。

夜已深。很深。

她抱着雙臂,縮在路邊一個角落裡。歡快的聖誕音樂聲中,開始有片片雪‘花’飄落。她的眸子裡倒影聖誕裡每個人快樂幸福的樣子,成雙成對的人羣裡,只有她形單影隻。

站在十字路口,她忽然自嘲的笑起來。

她這是怎麼了,跑什麼呢?不是對自己說好了不去在乎的嗎?

夏梓釉又怎樣,孩子又怎樣,全都與她無關,不是麼。

這樣,真傻。

……

‘摸’到空空的口袋,手臂頹然垂了下去。

她走的急,忘了穿外套,忘了拿手機。天寒地凍的世界裡,她已經找不到回去的路。

她就這麼站着,視線沒有焦點。

……

太子喘着,‘胸’膛劇烈的起伏,在她對面馬路停下腳步。目光幽深。

雪‘花’不知何時已經大如鵝‘毛’,飛舞翻飛於天地之間。

兩人的發頂逐漸被白‘色’的雪‘花’覆蓋。依然矗立原地。

一盞路燈,纖瘦的‘女’人久久立在昏黃的光線之下,執着,倔強,亦失神。

太子看着看着,不知爲何眼底就溼潤起來。

不管以後的路是怎樣,要他如何能接受自己的生命裡,沒有她相伴到老?

……

他一步步走近她。身後的白‘色’路面留下一串清晰而堅定的腳印。

他解開大衣的扣子,包裹住擁她入懷,用自己的體溫給她取暖。手掌輕拂開她頭上的雪白。

“你又一次偷偷離開我。”又一次讓他嚐到失去的滋味。“再這樣一聲不吭的跑掉,我就打斷你的‘腿’。”

她沉默,而他在這沉默中最後那一點自信和期望都潰散。

“你不相信我。”他用肯定句。

捧起她的臉,淡然的表情,乾澀無光的眸底——她一定看到並且以爲他還跟夏梓釉藕斷絲連。這樣是不是代表,她心裡還有他?

“不管你看到什麼,都不要相信,只相信我就好。”低沉篤定的聲音叩擊她心尖。

……

多麼熟悉的一句話。她也曾這樣請求他,眼見不一定爲實,只要相信她和施夜朝沒有做過。而那時他的眼裡只有惡嫌輕視,字字句句傷得她體無完膚。

還有令他後悔至今的那一巴

掌。

“她的孩子不是我的,不可能是我的……”他在她耳邊低語一句話。她蹙眉不敢置信的看他。

“是真的,陸子爵可以給我作證,我在你回來之後才做的恢復手術。”

“……爲什麼?”她怔了好久,忽然問出來。

太子緩緩勾起嘴角,低頭覆蓋在她‘脣’上。“因爲我想娶你,只想讓你生我們的孩子。”

娶……

他們的孩子……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睜圓了眼睛,忘了他們在接‘吻’。

他手捂住她的眼,抵着她的‘脣’。“你沒聽錯,我想娶你,訂婚的日子我都選好了,得到嫣姨首肯的。”

唐嫣哪裡那麼容易同意把‘女’兒嫁給他,背後付出多少才能讓唐嫣鬆了口,是她所不知道的。

……

眼前一片漆黑。‘脣’上是他‘脣’瓣的溫度與柔軟。耳邊是他的低喃細語。

凍的太久了,不只僵了四肢,更僵了腦子。

她聽到了什麼?他竟然說想娶她。

“……爲什麼?我……”

“即便是‘愛過’,那也是愛,求你不要封閉自己的感情,你不再相信愛情,但可以相信我一次,就如我相信你還愛我一樣。”他說的鎮定,內心卻忐忑不安。

一次便是一輩子。

她要信他麼……

“不要再去想過去的那兩年,我在乎的是你,只是你。你很累我知道,不用你做什麼,以後的日子‘交’給我,我會讓你的心暖起來……答應我,好不好?”

黑暗中,她彷彿看見前方有一抹光亮。光亮來自他的眼。掌心下有一個聲音,聲音來自他的心跳。

聽說,當你獨自過馬路時,會自然而然想讓一個人牽着你的手。當你孤獨寂寞時,會自然而然想到一個人的懷抱。流淚時,希望他手指溫柔的輕拭。寒冷時,希望他的體溫能帶給你溫度。

在你彷徨時,會想把一切‘交’給他,因爲有他在。

隨時隨地想到他,都會隱隱作痛。

如果在這些時刻,心裡所想的都是那個人……無關愛與不愛,一定要嫁給他。因爲只有他才能陪伴你一生,時間流逝直至年華老去。

……

……

拉開他的手,他灼而亮的瞳仁躍入視線,這男人的一雙眸子,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惑’人炫目,更有力量。如同一個深深的旋渦捲起她的防備,她好不容易付出了巨大代價建造起來的城堡,裂開一條縫隙,在沉默中聲聲碎裂,塵煙飛揚,瓦礫四濺。

從她以爲的固若金湯,衍變成現在的岌岌可危。

心念已經在動搖,理智卻在拉扯她。

她問自己,是否還有力氣再賭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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