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聽着,今天下午去古墓前,我就考慮到有可能會送命,所以,已經提前給曲惠打了電話。”老徐頭說。
“您跟曲惠怎麼說的呀?”我急切地問。
“這你就別問了,反正你照我的話去做,不會錯的。”老徐頭不耐煩地說。
老徐頭的話音剛落,我的手機鈴聲就響了。一看,是曲惠的電話。
“詩文,你和表叔都還好吧?”曲惠開口便問。
“好,好,我和表叔都很好。”我趕緊回答。
“好就行。下午,我表叔給我來了一個電話,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害得我一下午都心神不定。”曲惠嘆了一口氣說:“詩文呀,我想請你勸勸表叔,別跟那個食人蟲較勁了,何必要自討危險呢?”
“曲惠,表叔是長輩,他說的話就是聖旨,我可不敢違抗呀。”我故意說給老徐頭聽,討好他一下。
“我讓你勸勸他嘛。說實話,表叔跟食人蟲較勁,還不把你也拖累了呀。詩文,我告訴你:萬一發生緊急狀況,你得第一時間腳底抹油呀,千萬別硬充好漢。”曲惠告誡道。
“好,我知道了。”我掛了電話,對老徐頭說:“曲惠讓我勸勸您,別跟那個食人蟲較勁了。”
“你小子從見我面的第一天起,就討好、巴結我,剛纔,你說的那些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吧?”老徐頭瞪着眼問。
“嘻嘻…也不全是。”我半肯定半否定地回答。
“睡啦,不跟你小子磨牙齒了。”老徐頭翻了個身,呼呼大睡起來。
第二天,吃過早飯後,老徐頭命令道:“跟昨天一樣,全副武裝。
”
衆民工嘆着氣,穿好了橡膠衣裳,戴好了防毒面具。
小寡婦的舅舅也來了。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身材魁梧,黑臉膛,一看就知道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苦力。就他這個樣,還不被蛤蟆鏡耍得團團轉呀,我不禁有些擔心了。
我趁蛤蟆鏡進屋拿東西的空子,趕緊對小寡婦的舅舅說:“你記着:別下到墓穴裡去。”
“你啥意思?”小寡婦的舅舅傻乎乎地問。
“別多問了,按我說的辦就行了。”我害怕蛤蟆鏡出來看見我和小寡婦的舅舅說話,趕緊退到了一邊。
到了墓地,一看,仍維持原樣,沒一點動靜,沒一點變化。
我疑惑地問老徐頭:“表叔,弄不好真沒蟲王。”
“放屁!”老徐頭瞪着我罵道。
老徐頭走到古墓的洞口,命令道:“把洞口加大。”
兩把鑽機一起上,沒半個小時功夫,洞口就擴大到象一扇窗戶那麼大了。
老徐頭擺擺手說:“停鑽。把梯子放下去。”
從洞口到墓穴底部,大約有二米多深。
昨天晚上,蛤蟆鏡在村子裡找了個木匠,趕製了一把梯子。
梯子一放好,老徐頭問:“誰敢跟我一起下去。”
衆民工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瞧你,誰也不敢吭聲。
蛤蟆鏡手一揮,說:“誰跟表叔一起下去,獎賞五百元。”
俗話說:重賞之下有勇夫。
顯然,五百元的獎賞不算重賞,所以,沒一個民工吭聲。
“八百元!”蛤蟆鏡又提高了賞金。
遺憾地是:還是沒一個人敢吭聲。
老徐頭威嚴地命令道:“老古,沒人敢下,那你就帶個頭吧。”
“您…您讓我下?”蛤蟆鏡慌了神。他左右一看,見衆民工一個個都垂着腦袋,一副畏縮的模樣。
“對!我讓你跟我一起下到墓穴裡去。”老徐頭板起臉說。
“哎喲!我肚子疼!”蛤蟆鏡突然捂着肚子,呻吟起來。“大…大概是要拉屎了,您等着,等我拉完屎就來。”
“真是個懶婆娘,一干活就屎多尿多。”老徐頭不滿地嘀咕了一句。
蛤蟆鏡捂着肚子,彎着腰,朝東面的灌木叢跑去。
我望着蛤蟆鏡,心想:這一下你可出大丑了。光找個拉屎的藉口不管用呀,等你拉完屎,還不是得下到墓穴裡去呀。
小寡婦的舅舅湊到我跟前,小聲說:“我想下去。”
我瞪了他一眼,說:“聽我的沒錯,千萬別下去。”
“有八百元賞錢呢。”小寡婦的舅舅饞饞地說。
“你的命難道只值八百元?”我氣呼呼地問。
“這墓穴只有二米多深,又不是萬丈深淵,有啥子危險?”小寡婦的舅舅完全不知道蟲王的事情,所以,眼睛裡只有八百元錢了。
我想:三言兩語跟他說不清楚,於是,便簡短地說:“墓穴裡有鬼。”
“有鬼?!”小寡婦的舅舅笑了起來,嘻笑着說:“大白天的,哪兒來的鬼。就算有鬼,現在也不敢出來呀。”
我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心想:小寡婦的舅舅真是個馬大哈呀。我不讓你下去,自然有我的道理嘛。
“你沒看見墓穴裡死了好多動物嗎?”我問。
“看見了,不就是幾隻大老鼠嘛。”小寡婦的舅舅不以爲然地說。
“那不是老鼠,是食人蟲。我告訴你:蟲王不見了蹤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竄出來。”
“竄出來,打死就完了嘛。”小寡婦的舅舅滿不在乎地說。
“這個蟲王很厲害的,比老虎、獅子還要厲害一百倍。”我威脅道。
“哈哈…你別嚇唬我了。一隻大老鼠,咋能跟老虎、獅子比呢。”小寡婦的舅舅對我的勸告置若罔聞。
“我再強調一遍:你千萬別下到墓穴裡去。”我嚴肅地最後警告道。
突然,蛤蟆鏡提着褲子,朝這兒狂奔過來,邊跑邊喊:“救命呀!蟲王來了!”
我一驚,擡頭望去,只見蛤蟆鏡沒命地奔了過來。在他的身後,竟然跟着一隻大老鼠。
“快救命呀!”蛤蟆鏡扯着喉嚨喊。
那隻跟在蛤蟆鏡身後的大老鼠,看見我們這一夥人,拐了個彎,隱沒在了草叢中。
蛤蟆鏡的臉嚇得慘白,額頭上淌着汗,連氣都喘不勻了。
“老古呀,跟在你身後的不是蟲王,只是一隻普通的老鼠。”我安慰道。
“奶奶的,我正蹲着拉屎,它竟然咬了我屁股一口。”蛤蟆鏡餘悸未消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