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瘦猴的電話來了,他喜滋滋地說:“章哥,我上火車了,準備到海邊去玩玩,很長時間沒去旅遊了,正好去散散心。”
“去吧,好好散散心,什麼時候警報解除了,我會通知你的。”我說。
“章哥,我要躲到猴年馬月呀?”瘦猴問。
“要不了多長時間的,快則三、兩天,慢則十天、半月。”我安慰道。
我掛了瘦猴的電話,突然感覺肚子裡面咕咕叫。中午,我隨便啃了一個蘋果,早就餓了。
我打開冰箱一看,啥食品也沒有了。於是,我穿好衣裳,準備到附近的餐館去吃一頓。
下樓時,一個念頭突然涌上腦際:蛤蟆鏡現在正急等着錢,萬一他在樓下守株待兔呢,豈不是讓我的謊言不攻自破嗎?
我站在樓梯上,從小窗戶裡朝樓下望去。
天剛黑,昏暗的路燈象鬼火一樣。
我警惕地朝四處張望着,突然,我發現在小區的一棵大樹下,站着一個古怪的人。只見他穿着風衣,戴着墨鏡。
我想起了在老山森林公園監控裡看到的可疑人,心想:哼!你蛤蟆鏡只會如此裝扮呀。
這個穿風衣的人毫無疑問是蛤蟆鏡了,看來,他是想在小區裡堵着我。
蛤蟆鏡這麼做,顯然是不太信任我。一來,他認爲我並沒有到朋友的單位去。二來,我即使去了朋友單位,回來時也未必會告訴他。三來,可能他還想住在我家裡。
我知道:自己是出不去了。
我怏怏地回了家,冷笑一聲,心想:活人豈能被尿憋死?我掏出手機,叫了一份外賣。
我故意把住址多報了一層樓,這樣,即使蛤蟆鏡攔住送外賣的人,問他是送到哪兒,也不會暴露我的蹤跡了。
我打完外賣電話,就守候在樓梯上。
十五分鐘後,外賣送來了,我在樓梯上就把外賣“打劫”了。
我正津津有味吃着外賣,蛤蟆鏡的電話又來了。
“章老弟,都這麼晚了,難道你朋友單位的會還沒開完嗎?”蛤蟆鏡懷疑地問。
“古老哥呀,早就開完了。”我回答。
“那你借到錢了嗎?”蛤蟆鏡急切地問。
“古老哥,別提了。我告訴你:我朋友開了一天會,你猜是什麼會?”我問。
“章老弟,你朋友單位開啥子會,我咋知道呀。”蛤蟆鏡不耐煩地說。
“我告訴你:是重大事故分析處理會。我朋友這次倒了大黴,成了事故主要責任人。這一下完了,他的職務被免了,還得賠償一部分事故損失。現在,我朋友正發愁手裡沒錢呢。”我又編了一套謊話。
“啊!”蛤蟆鏡失望地問:“那你朋友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
“唉,是啊,剛纔他還問我有沒有錢呢,唉!讓我白等了大半天,不但沒借到錢,還被借錢呢。”我裝作一副懊喪的口氣。
“真倒黴,讓我也白等了大半天。”蛤蟆鏡憤憤地罵道。
我心想:孃的,你還罵人,真是太不識相了。
“古老哥呀,你看,要不就再等幾天。我那個出國的朋友一回來,錢立馬就能到手。”
“等你那個朋友從國外回來,我早就進號子了。”蛤蟆鏡氣呼呼地說:“章老弟呀,我開了口,你總不能讓我的話掉到地上吧,好歹得給我湊個幾千元錢吧。”
看來,蛤蟆鏡確實是沒有一個朋友可求助了,所以,他賴上了我。
“古老哥,要怪就怪我倒黴,撞死了人,不然,手裡也有二、三十萬。甭說你要幾千元了,就是要個十萬、八萬,我眼睛也不會眨一下的。”我故意裝作很義氣的樣子。
“喂,聽你的口氣,是不想給我一分錢了?”蛤蟆鏡生氣地說。
“古老哥呀,我的情況你應該很清楚嘛,不是我不願意借給你錢,是無錢可借呀。要不,你再找其它朋友試試。”我給蛤蟆鏡出主意。
“奶奶的,瘦猴真不夠意思。我剛開口找他借錢,他就出差了。”蛤蟆鏡惱火地說:“這小子得了我不少好處,要不是我呀,他龜兒子早餓死了。”
“瘦猴哪兒有錢呀,前一段時間我碰到他,他還發愁叔叔看病沒錢呢。你找他借錢算是找錯了人呀。”我替瘦猴辯護道。
“找瘦猴,找你,全找錯了人。”蛤蟆鏡不悅地說。
“唉!我和瘦猴都是窮光蛋一個呀。”我心想:老子存款有一千多萬了,要是讓你知道了,眼珠子得嚇得蹦出來。
“喂,章老弟呀。你要是實在沒錢,我倒有一個主意。”蛤蟆鏡幽幽地說。
我心想:你這個傢伙能有什麼好主意呀,就是有也是缺德帶冒煙的餿主意。
“你有什麼主意?”我問。
“章老弟呀,你筆記本電腦是名牌吧?”蛤蟆鏡突然問。
“蘋果的呀。”我好奇地回答。心想:你問我電腦是何意?
“章老弟呀,你明天一早,就把電腦拿到市場上去賣了,好歹也能賣個二、三千元錢吧。等你國外的朋友回來了,你再找他借錢買一個新電腦。”蛤蟆鏡說。
孃的,蛤蟆鏡真會打算盤呀,竟然讓我賣東西給他籌錢呀,哼!讓他做夢吧。
“唉!古老哥呀,不瞞你說,我這個筆記本電腦已經買了五年,是個老掉牙的電腦了。即使拿出去賣,也賣不了一千元錢。再說了,我電腦裡有許多珍貴的資料,特別是古董鑑定的資料。這些資料一丟失,就等於砸了我的飯碗呀。”我撒謊道。
其實,我的電腦是剛買的,花了一萬多元錢。現在要是拿到市場上去,少說也能賣個五、六千元錢。
“你你電腦這麼老了?”蛤蟆鏡半信半疑地問。
“當然了,在小劉莊考古的時候,我把電腦帶去了,你不是看見了嗎?”我說。
蛤蟆鏡確實見過我的電腦,但是,他對電腦不感興趣,也就沒仔細看。
“我看見了,不過,覺得挺新的嘛。”蛤蟆鏡回憶着說。
“外表看起來有七、八成新,那是我保養得好。”我搪塞道。
“章老弟呀,你手裡就沒值錢的玩藝了?”蛤蟆鏡問。
看來,他還打我的主意呀。
“唉!我既沒戒指,又沒名牌手錶。要說值錢的東西,恐怕還得算這個電腦,好歹也能賣個幾百元錢。”我嘆息着說。
“章老弟呀,你叫我怎麼說你呀,難怪你找不到女朋友了,原來是太窮了。”蛤蟆鏡不屑地說。